登岳陽樓·洞庭之東江水西

這首詩寫於1128年(建炎二年)初秋,距靖康之難已有三年。隨著金兵大肆南侵,陳與義和普通百姓一樣,飽嘗顛沛流離之苦,更常有性命之憂。到了襄漢一帶,稍獲安定,然而此時國家的局勢絕難令詩人心安。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被擄掠至金國,亂中登基的宋高宗趙構難以擔當中興之大任,正與臣僚苟安於揚州。金兵卻野心勃勃,並不滿足於和南宋分南北而治,他們一方面在北方掃除宋朝殘餘的守備力量,一方面渡過黃河南下,準備一舉消滅南宋。

作品概況

作品名稱:登岳陽樓·洞庭之東江水西

創作年代:南宋

作者:陳與義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作品原文

洞庭之東江水西,簾旌不動夕陽遲。

登臨吳蜀橫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時。

萬里來游還望遠,三年多難更憑危。

白頭弔古風霜里,老木蒼波無限悲。

創作背景

這首詩寫於1128年(建炎二年)初秋,距靖康之難已有三年。隨著金兵大肆南侵,陳與義和普通百姓一樣,飽嘗顛沛流離之苦,更常有性命之憂。到了襄漢一帶,稍獲安定,然而此時國家的局勢絕難令詩人心安。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被擄掠至金國,亂中登基的宋高宗趙構難以擔當中興之大任,正與臣僚苟安於揚州。金兵卻野心勃勃,並不滿足於和南宋分南北而治,他們一方面在北方掃除宋朝殘餘的守備力量,一方面渡過黃河南下,準備一舉消滅南宋。在逃難途中,陳與義的心情如同國家的局勢一樣暗淡,看不到希望。即使在登臨天下名勝岳陽樓時,他也未能稍感振奮,卻更喚起了無限的悲戚之感,為之感到傷懷,於是寫下了《登岳陽樓》二首。《登岳陽樓·洞庭之東江水西》是其中之一。

作品賞析

以委頓、悲戚的心情,那是很難欣賞岳陽樓四周雄壯的景致的。全詩用誇張的筆法來盡力描畫山河美景,在這首詩中,山河風光不但不能以龐大的體量及永恆之感暫時化解登臨者的消沉情緒,反而呼應、加重了登臨者的悲涼心情。從整首詩顯現出來的情感脈絡來看,詩人無心欣賞自然景物,而一直被他自己的情緒牽扯著,壓抑、沉悶,思鄉、憂國……最後徑直以“悲”作結,筆力千鈞

首聯兩句,“洞庭之東江水西”大致點出岳陽樓的地理位置,“簾旌不動夕陽遲”為寫景,從中約略見出詩人的存在。首句的空間感很開闊,可是次句的寫景給讀者閒靜清冷的感覺,迅速地將前一句的開闊境界消解掉了。

頷聯兩句出現詩人主體的身影。“吳蜀橫分地”是頗有氣勢的語句,顯露出詩人尚為振奮的意興,而“徙倚”句所表現的詩人沉重、遲緩的動作,周圍環境暗淡的色調,又重新將詩歌的基調降至低沉。

頸聯在概括敘事中抒發感慨,詩人的身影更為突出。“萬里”句將“逃難”說成是“來游”,尚為輕飄,詩人著力的是下面“三年”句,“三年多難”四個字,涵蓋了國家民族的大災難、個人的大災難,其中苦痛,很難說完。此外,“萬里”為空間範圍,是虛數;“三年”為時間範圍,是實數。虛實相濟,別有意味。

尾聯敘事、寫景、抒情相融合,並出現詩人的形象。“白頭”、“風霜”二詞,表現出詩人哀婉的心情;“無限悲”更將詩人愁苦、絕望的形象定格,很具有感染力。

論詩者一般均認為,靖康之難後陳與義才感同身受地理解了杜甫在安史之亂時期創作的詩歌作品,“對杜甫發生了一種心心相印的新關係”(錢鍾書語),在詩作里也有意模仿杜甫的這一類作品。這首《登岳陽樓·洞庭之東江水西》歷來頗受推舉,並被認為它出於對杜甫《登高》的模仿。這首詩也是登臨題材,並且和杜甫的詩結構相似、韻腳相同,很容易看出模仿的痕跡。《登高》的境界很宏闊,基調當得起“悲涼慷慨”四字;轉而來看陳與義的詩,其基調卻只可稱之為“悲涼”。這其中的區別,既是兩人遭遇不同造成的(“靖康之難”比“安史之亂”更具毀滅性),又是他們的才力、個性、志向不同而使然,這是一個頗為有趣、值得讀者深思的問題。

作者簡介

陳與義(1090——1138),南宋文學家,字去非,號簡齋,洛陽(今屬河南)人。1113年(宋徽宗政和三年)登上舍甲科,授開德府教授。1122年(宣和四年)任太學博士、著作佐郎。後貶為監陳留酒稅。北宋滅亡後,避亂在襄陽、漢陽和湖南一帶。1130年(宋高宗建炎四年),召為兵部員外郎。1131年(紹興元年)任中書舍人,兼掌內制。拜吏部侍郎,後任禮部侍郎。1134年任湖州知府,第二年召為給事中,因病告辭後,提舉江州太平觀,不久復任中書舍人。後來又出任翰林學士、知制誥、參知政事,並以資政殿學士的身份出任湖州知府,因病,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於1138年(紹興八年)去世。有《簡齋集》三十卷、《無住詞》一卷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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