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邪詩·勢家多所宜

《疾邪詩》是東漢趙壹作品《刺世疾邪賦》中的兩首詩,此詩為第二首。

作品全文

勢家多所宜1,咳唾自成珠2。

被褐懷金玉3,蘭蕙化為芻4。

賢者雖獨悟5,所困在群愚。

且各守爾分6,勿復空馳驅7。

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

注釋

1:勢家:有權勢的人家。《史記·蕭相國世家》:“後世賢,師吾儉;不賢,毋為勢家所奪。”

2:咳唾自成珠:喻指有權勢的人隨便說一句什麼話,都被視同珍寶。

3:被褐:指不慕榮利,安於貧賤的高人隱士。《文選》:“林無被褐,山無韋帶。”金玉:喻指美好的才德。

4:蘭蕙:蘭和蕙,皆香草,多連用以喻賢者。《漢書·揚雄傳上》:“排玉戶而颺金鋪兮,發蘭蕙與穹窮。”芻:餵牲畜的草。

5:獨悟:獨自明悟。殷晉安《文殊師利贊序》:“爰自帝胄,尊號法王,無上之心,兆於獨悟。”

6:爾: 你,你的。分(fèn):名位、職責、權利的限度。

7:馳驅:奔走,效力。蘇轍 《代張公祭蔡子正資政文》:“聲聞於朝,遂付兵樞,剔朽鉏荒,許之馳驅。”

白話譯文

豪門勢家處處遂心滿意,咳出的唾沫都能被當作珍珠。貧苦的人空懷美好的理想和才華,如同芬芳的花卉變成餵牛的乾草。有才德的人即使一個人很清醒,也只能被那些愚蠢的人所困。暫且守你的本分吧!不要再白白地奔走,痛苦、悲哀,這就是命運。

作品賞析

抒發了作者憤世疾邪的思想感情。前四句用另外的說法和比喻,繼續諷刺黑白顛倒的現實。“勢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挖苦勢利小人之無恥與豪門權貴之氣焰,既謔且虐,一針見血,與第一首“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異曲同工,更為尖酸辛辣。“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主要強調貧寒正直之士雖然地位低下,卻有高尚的道德品質和高深的學問。但在那個壓制人才的社會裡,他們被埋沒了,不能顯示他們的才華。作者對黑暗的揭露,進一步感嘆有志有識者的不能見用,反被壓抑、排斥。作者為人耿介,恃才使氣,受過豪門迫害,後雖逢名人推薦,受官府徵召,然皆拒不出山。所以作者最後呼喊出“賢者雖獨悟,所困在群愚。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這其中雖流露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傲之感和一些消極悲觀的情緒,但更多的是對當時社會黑暗被揭示以後的一種失望了的憤怒,引人沉思。

詩中將賢者與愚者、富貴者,剛直與諂佞者,知識與金錢,權勢與真理等,分別作了鮮明對照,以感嘆興,以感嘆結,其憎俗憤世、疾惡如仇之情不可遏抑,溢於辭表,貫於通篇。

作者簡介

趙壹,東漢文學家。字元叔,漢陽西縣(今天水市西南)人。為人耿直,狂傲不羈,受地方鄉黨所排斥,屢次得罪,幾乎被殺,經友人救援方免。曾任上計吏,見司徒袁逢,長揖不拜。袁逢等人為他延譽,名動京師。後西歸,公府十次徵召皆不就,死於家中。《後漢書》本傳說趙壹著賦、頌、箴、誄、書、論及雜文十六篇。《隋書·經籍志》載梁有《上計趙壹集》二卷,錄一卷,至隋已佚。而新、舊《唐書》並有著錄。今存賦四篇(兩篇殘),書三通(一篇為殘句)及論文《非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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