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簡介
作者:清風滿天星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作品駐站:2007-04-09
作品狀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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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推薦數:5
第一節
當從局長手裡接過獎狀的時候,他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不過,這是一種塗滿心頭的沉重。他從台下那許許多多的目光里讀到了各種讓他害怕的內容。一剎那他有種被出賣的感覺,而這種出賣,完全是他自願的。
同機關同年齡同宿舍同職務的吉度的笑容在一片牙光中更加刺目。散會後的第一句話和第一個眼神,把他推到了一種被涼曬的高處。他無可奈何。他倒真想把這張本不應該屬於他的紙片送給吉度。它對他毫無意義。可他不能辜負局長的心意。他也明白,他只所以有這種殊榮,完全是由於他未來的副市長岳父的關係。他對於自己這樁局長作媒的親事歷來就有一種不便於說出的感覺,就象他在會上聽領導念到自己被評上優秀時的那種感覺一樣。
到公園約會,他必須坐一個多小時的公共汽車。他必須在八點鐘以前趕到那座假山後面,那邊有一個胖胖的身體在等著他。他必須匆匆吃完飯,然後急急擠上公共汽車。正是高峰期,車上的人很擠,正好有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挨著他,他不得不試著把身子側過去。但是身子象被網擠住的魚一樣根本轉不動。他只有把頭側過去。他知道自己還算挺帥的一個小伙子,起碼在整個機關里鶴立雞群。他感到那個黑連衣裙正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因為那邊是一個很髒的老人,所以連衣裙就把身體全部向他偎過來。X他媽的連衣裙,她的脖頸那么白,胸脯那么高。他感到外部的熱正變成內心的熱。他害怕這種越升越高的溫度,然而越壓抑卻越興奮。他的欲望在急躁中一點點勃起。他用力地扭著脖子,難堪地向後弓著身。為什麼跟胖戀人就沒有這種感覺?第一次讓她摟住的時候,他渾身喘不過氣來,魂都飛了。他感到自己被熱乎乎的欲望包圍著就象剛出爐的漢堡包的餡。他發瘋似的摟住這團豐腴銷魂的欲望,他覺得他在好久的一個夢中消失了。他正想進一步動作時,卻聽到一種針一樣冷利的聲音:你這樣欺負我,我告訴我爸去。雖然是那樣媚人,還嬌喘吁吁,他卻立刻從雲端里掉下去.他直起身,頓時沒有了狂熱,說不出的恐懼和厭惡包圍著他。他到底害怕什麼?他弄不清楚。
他的思緒在心慌意亂的狀態中讓連衣裙的蠕動打斷。現實象一塊煮熟的肉一樣硬塞入他欲望的口中。那連衣裙分明感到他的堅硬和火熱。他的臉紅到脖頸,可為什麼臉紅泥?應該是連衣裙臉紅呀。可他看一眼,她正用一種得意而曖昧的眼光盯著他。他立刻騰起怒火,他真想馬上把這連衣裙扒光,然後不管什麼地方,不管什麼姿式,狠狠地讓她感到所有的刺激,讓她喘吁,喊叫,求饒,然後昏迷。他的情緒開始激烈地向外分泌。他媽的,讓那胖女人看見了可不得了。他想到這兒,渾身立即涼下來。然而身體的某一部分卻不願意向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連衣裙屈服。這白的身體,又瘦又小的屁股,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他恨恨地想著,終於到了目的地,他故意頂了她一下,然後如釋重負地下了車。
第二節
這真是個要命的任務。局長說你別無選擇。他就帶著她科里的唯一的一個部下出發了。一輛車,連司機三個人在向大山深處的一個縣城行進。這個部下暑假剛分配下來,一個要命的大學生。說要命,因為她是女人中的女人,柔弱無骨的身體輕盈瀟灑,偏又有那么大的一個豐臀,那么高的兩座乳峰。天吶,他整天在三座大山的壓迫下,如何行使科長的職權?一上車,他就故意眯上眼睛,實際他在從反光鏡里偷窺蝶的一舉一動。蝶顯出天真活潑,極好衝動的樣子,幾次想和科長說什麼,然而看看他的樣子,只好知難而退。她的喜悅和興奮一鑒無遺地寫在她的臉上,使他讀到秋天的絢麗和迷人。
一個女人已經迷人,一個秋天的女人更加要命。他眯著雙眼瞅著她那隨著吉普車顫顛顛的屁股和乳峰,心如擂鼓般地跳。他恨不得把她立刻扳過來,痛快又瘋狂地凌駕於她之上。他想像著她那時的情態,仿佛看見了晃動和搖擺,仿佛聽見了呼號和呻吟。他快意地想著,一股火騰地燃起來,直想從某個地方噴泄。正在這時,嗄地一聲車突然停住了。他一驚,卻見那雙乳倏地向前一掙,似欲飛出,又吃驚地縮回來。他罵道,你小子怎么啦,急剎車也不打聲招呼。司機苦著臉說,打什麼招呼,輪胎爆啦。什麼?他差點跳起來。他看著這漸降的暮色和愈加凜冽的晚風,同時看到了即將降臨的災難。沒別的辦法嗎?他問,當然沒別的辦法,只好搭車把輪胎捎回去修啦。司機不在乎地說。這個混蛋,仗著是局長的外甥,誰也不放在眼裡,說是司機,只不過會轉個方向盤就是了。正好這時迎面來了一輛大卡車,司機連忙攔住。爆胎啦!幫個忙。司機扔進駕駛室一盒雲煙,大卡車便停下來。
司機臨走時從大卡里探出頭,曖昧地說,再見啦。他急忙說,你小子可快點回來,別坑我們。司機說,坑什麼呀,有人跟你作伴,陪你良宵,急什麼呀。他心怦怦直跳,看一看她,卻什麼表情也沒有,好象他們的說話、拋錨的事都與她無關,她面臨的不是一場災難,而是一片無關緊要的風景。
大卡車的尾燈在夜色和塵土中消失。山的寂靜讓他產生了無邊無際的恐懼。嘻嘻,她說,這下我們暫時與世隔絕啦。還笑呢,她居然能笑得出。他這才發現,她有這么亮的一雙眼睛和這么白的一口牙齒。他說我們要受罪啦,這山區深秋的天氣,咳,怎么沒想會爆胎呢。她仍然笑道,這偶然發生的事誰能知道。到時候還讓你笑。偶然,偶然會把一切必然毀掉。他恨恨地想。她突然問了一個極不相干極無邊際的問題,科長,你覺得這車應該爆胎嗎?他吃一驚,詫異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嘻嘻地笑,沒什麼意思呀!隨便問問,為什麼你們當領導的總是在聽清了別人的話後還問這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不管什麼意思總是由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然後才由領導們肯定或否定呢。我特不明白你們這些當官的人。她把特字咬得很重,但又特別的動聽,特別的有韻味。她這幾年在北京讀書沒白讀。他看著她,突然冷氣嗖嗖地嘆了口氣,這把她嚇了一跳。她皺著眉頭問,科長,你多大年紀啦?二十七,怎么啦?她笑了,你嘆什麼氣呢?二十七就乾科長,又是優秀幹部,未來的岳父當副市長,前途多么光明,你到底在嘆什麼呢?是啊,我在嘆什麼呢,為什麼在一個可怕的下屬面前嘆氣呢。他說不明白,突然就在她面前恐懼起來。她不僅僅是一個肉體,她與胖戀人不同,她還是一個有思想的帶觸角的肉體。這種肉體你不能接近她,她就象一隻被風浪掀到岸上的巨大章魚,只能偶然讓她的觸角抓住,那你就永遠逃不掉啦。他害怕地想著,裹緊了衣服,抬頭望著那一鉤殘月和幾顆疏星。
夜色完全漫上來,天底下的一切都是黑乎乎陰沉沉的一片,唯有遠處被月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發著屍體光芒的道路,宛如僵死的蛇般在黑夜中閃現出很短的一段,拋錨的吉普車就象是蛇體上一個醜陋的斑點。
科長,你在想什麼,他搖搖頭。什麼,你什麼都不想,象你這樣的人怎么會什麼都不想。她簡直有點大驚小怪。其實他當然在想,他想以後發生的事,如果那個混蛋司機直到明天才來,他和她將乾什麼。這個惑人的妖,她為什麼有那么挺拔的一對乳房,有那么調皮地翹著的一個屁股?這沉重的三座大山瘋狂地壓在他的欲望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的身體很冷,心卻很熱。她打開吉普車的錄音機,一陣激烈的搖滾音樂傳入他的耳畔。他看見她在夜色中扭來扭去,紅紅的連衣裙在飄,宛如一團奇異的妖火。科長,這樣暖和一些。來,你也跳一會兒吧!他不願意和她說話,只是在心裡想,跳,跳死你。他的目光可就定在她跳動最厲害的三點上啦。他的目光越來越貪婪,他覺得欲望也在隨著她一起旋轉,旋轉,他和她在旋轉中逐漸消失,消失。接著,科長。她的話讓他又迅速找回自己,他慌忙抓住飛來的一物,軟軟的卻是一根火腿腸。順眼一看,她正邊扭邊吃一根剝去紅膜的火腿腸。這立刻讓他引起豐富的聯想。他立刻沒有了吃火腿腸的欲望。怎么啦,為什麼不吃?她奇怪地問。這個太髒。他說。髒?這可都是合格產品。當然啦,可就是太髒。他奇怪地問:出發你怎么會帶這些東西。她笑啦,我愛吃,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特別愛吃的東西。對,你一定愛吃,我倒想讓你吃我的這根。他惡狠狠地想著,臉上露出快慰的笑。他當然明白她並不知道他為何有這種快樂。
夜越來越深,吉普車蓄電池的存電已經用完。音樂聲消失後,這個山谷就象一個巨大的墓穴。她早就跳累了,無精打采地站在他一邊。這小子準是在路上出了車禍,他恨恨地想。他在外面再也堅持不住了,又冷又餓又累,幸虧他還有欲望可以抵禦這一些。科長,到車裡暖和一下吧,我快凍死啦。她可憐巴巴地說。活該,讓你俏,讓你美。他真想把她的連衣裙剝下來,讓她在這深夜中凍一凍。剝下她的連衣裙,他立刻讓這個念頭興奮起來。他的豐富的想像力在他眼前跳躍,他身體的欲望也隨著想像變幻出多種的花樣。風越來越大,突然而降的寒流把他的腳凍得麻木不仁。他不得不鑽進車裡,和她並排坐在后座上。車門緊緊地關著。他想,我和她被命運的偶然關到一起來了。這是一所最嚴實的房子。誰也不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他可以為所欲為。我冷,她說著,稍向他靠了靠。他坐著沒動。她又向他靠了靠,她的身體已緊緊地和他貼在一起啦。他感覺到她那種要命的體熱透過他的衣服和肉體直達他的心靈。他就象一根孤獨的乾柴,一團火正靠過來。別,別這樣。他驀地想起一句話。如果你欺負我,就告訴我爸。這是他那市長千金的女朋友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這聲音使他僵硬。他並不怕她爸,可他到底怕什麼呢?怕他爸所代表的一切?他不清楚。我凍死啦,她又一次可冷巴巴暗示著。可他在這暗示中聽到了一種笑聲,這笑聲帶著得意、狡黠和挑逗。他想起局長認真對他說的話:小賈呀,我是對你滿懷希望的。我給你介紹的這個姑娘是個好姑娘,雖然長得不是那么漂亮,可漂亮頂什麼用?不管你的吃,不管你的穿,更不管你的進步、提拔,不管你住好房子,坐好車,受人尊重。你應該高興呀,錢副市長看中你,這是你的機遇呀!你和她一旦有了戀愛關係,那你可就成了眾目睽睽的人物啦,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好好注意呀!如果稍不注意,那你就沒法混下去啦。
抱緊我,科長。她忍不住,竟然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他嚇了一跳,推開她,呵斥道,你這是乾什麼。他怎么能允許她幹這種事呢,尤其是他的屬下。科長,別裝樣子啦,你的心事我知道。她執拗地偎上來,那么熱烈,有力。她的聲音象傳說中的那種媚藥,無色無味無形可就使他中了毒。他就勢和她躺在寬寬的後車座上啦。你別胡思亂想,我可是怕你凍死。她不成句地說,我知道,我知道。可她的手在解他的扣子。他讓她的一雙手和整個身體已逼到了懸崖。他原先想過的東西都跑得遠遠的,只留下讓他恐懼的鬼怪一樣的東西。他被逼到了盡頭,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舉動啦。他突然厲聲說,你別不要臉!這是乾什麼,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只是把你當成親妹妹!他說完這話時,心裡卻在罵自己,這是你自己的話嗎?你為什麼不把真實的話說出來呢。
她愣住啦,她驀地放聲大哭。不管他如何解釋、呵斥、恐嚇,她都死死地抱住他,拚命地哭。這時那邊來了燈光,他想,莫名其妙的夜就要過去啦。可他又埋怨為什麼偏偏這時候來,要是看見了她的樣子他可怎么說。幸虧燈光一直掠過去,又在夜的更深處消失。山風更急啦,萬溝千壑的樹木發出驚駭的呼應。她哭過一陣以後,卻奇妙地睡去。紅裙子火一樣發出微光,把一具雪白的胴體照得玲瓏剔透。他摟著她,動也不敢動,一萬個念頭把他的心咬得千孔百瘡。他用目光代替著手,用想像代替著動作,盡情地作弄、凌辱著她。如果她知道他此刻所想的,她怎么也不會這樣安恬地睡去的。X他媽,這狗日的混蛋再不來,我可就瘋掉了。他拚命地摟緊她,仿佛怕她會溜走,她在他懷中香甜地打著微鼾,那要命的嘴唇微張。他再也難以控制地俯下去,然而突然感到要吻的卻是胖戀人的嘴唇。他立刻停住動作。他沉浸在一種如瘋似醉的狀態中,終於漸漸地什麼也感覺不到。
第三節
狗日的司機確實混帳,竟然和那個卡車司機一起在路邊店嫖娼,不料被拉網的公安幹警抓個正著。害得局長活動了兩三天才把這小子弄出來。可這小子到機關後跟沒事人一樣,還衝他詭秘地笑笑說,請客吧,我替你保密。誰替誰保密。他根本不吃這一套。好,好,這小子奸笑著走了。
那一晚沒有結尾的故事讓他後悔了許多天。他一有空就埋怨自己膽小,日思夜想送上門卻不敢要。這是多么高尚的虛偽。他於是就躺在床上更加惡毒地在想像中折磨那三座大山樣的肉體。他入魔似的很快地勃起,又不得不快步衝到廁所里解放。吉度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你小子尿頻呀,剛剛去過呀!他惡毒地快慰地說,你嫉妒呀,你也去呀。吉度紅了臉,呸一口,去你的吧,鬼才嫉妒你呢。
蝶的信讓他驚慌。她竟把他看成了世間最高尚最偉大的男人。她說她的愛情終於找到依託,她要不顧一切地和那個胖女人去爭,哪怕他已經與胖女人結婚也一樣不擇手段地爭。她在大學裡受人欺騙,本來認為世間已沒有真正的男人,已沒有高尚和真情時,她卻遇見了他。他讓她重新認識了生活,認識了人生。多么動人的話語!他卻一陣害怕。真是可笑,她竟然認為他偉大。如果她知道他對她用想像所犯的罪後,她將會生剝了他的皮。他就感到自己愈加惡劣和卑污。他覺得他突然間丟掉了自己。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她。她卻那么熱烈,那么動情地看著他。時時處處,她對他的痴情傻子也看得出。他內心似團火,外表卻象冰。他恐懼地感覺到這團火越來越烈,而這冰越來越薄。他突然認識到,美麗的肉體確實沒什麼用,可除了肉體那胖戀人還有什麼?重要的還是肉體以外的東西。他不由自主地在如痴如醉的狀態中向她靠近。他無法排遣,無法正當地發泄。他每次快慰之後,為自己的惡劣想法和行動而臉紅,而痛苦。他漸漸地瘦下去。他突然間愛上了蝶。他是非常認真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可愈認識到這一點,他就愈害怕。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她所認為的那種人,他也就不敢去接受這份愛。他躲閃的樣子,卻更引起蝶更加拚命的追逐和捉拿。他已經感到自己無處躲藏。
什麼都讓你小子占去啦。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吉度醋溜溜地說。他不敢回言,他確實有愧。他的這種情緒使他與胖戀人約會時越來越不對味。終於有一次她忍不住問,你和那個浪蝶是怎么回事?什麼怎么回事。他明知故問。別裝蒜啦,我都知道啦。知道啦就行,為什麼還問我。我告訴我爸去。你告訴去呀,誰讓你沒本事。他惡狠狠地說。她怔了一會兒說,好,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會後悔的。他說,我有什麼後悔的。他就和她不歡而散。
突然下來一紙調令,要調蝶到下面一個偏遠的小縣城。蝶愕然,他也愕然。隨即兩人都憤怒。她幽幽地對他說,你不用躲著我啦,這下你可自在啦。他忙解釋說,這不管我的事,我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她一臉痛苦的樣子,真的不管你事,我知道。他低下頭,他突然想把那張胖臉劈成八瓣。她傷心地說,怨你也沒用,我別無所求,我只想讓你送送我。就你單獨送我。他點點頭,然後又象做了虧心事一樣向四周看看。
酒吧的氣氛很好。地點是蝶選的。燈光,眩目的燈光。臉,乳峰,撩人的眼睛,紅唇,他全都接受了。尤其是酒,那一大杯一大杯可心的液體。他無休止地喝著。蝶正在興奮中,也不勸阻。他的眼睛紅啦。他恨恨地罵道,我X他祖宗,我怕什麼。他猛地抱起蝶。蝶驚恐地叫著,別這樣,別這樣,包間門還開著。怕什麼,怕什麼。他獸一樣把蝶的抵抗粉碎成片,她的紅連衣裙變成血。他在異樣的狀態中徹底暴發。他依照經常所想像的那樣對蝶進行了作弄。蝶哀求著,他卻快意地笑著,野獸一樣地吼著。他終於聽到了他經常所盼望的那種呻吟,哀叫……他已經被酒精帶到了完全屬於他的那個境界,其餘的一切,都在他的意識中消失了。
第四節
當他從無邊的睏倦和黑暗中醒來時,他周身痛疼無比,他奇怪地發現自己是在一間牢房裡。
一個面孔冷峻的警衛象看一條狗一樣看著他,恨恨地說,你小子真行呀,你把人家姑娘折騰得跳樓死了你都不知道,拳打腳踢電棒戳你也不醒。你簡直不是人。
我不是人。他想著,我確實不是人。可是,蝶在哪裡?蝶真的死了嗎?蝶死了嗎?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在剎那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