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書名:生命第一--5·12大地震現場紀實
作者:何建明市場價: ¥35 元
ISBN:9787533927196
出版社:浙江文藝
2008-10-01 第1版
2008-10-01 第1次印刷
開 本:16開
頁 數:276頁
類 別: 文 學 -> 中國文學 -> 中國文學- 報告文學
作者簡介
何建明,蘇州人。作家出版社社長。著名作家,全國勞動模範。第一、第二、第四屆魯迅文學獎獲得者。國家圖書獎、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獲得者。在部隊工作十五年。後轉業到北京某中央機關報社當記者、編輯;1992年起任文學雜誌主編。1996年調中國作家協會至今。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曾任《中國作家》雜誌副主編、主編。文學專業和哲學專業研究生。已出版著作40部,改編電影電視8部。目錄
序 三個不同的忌日現場
第一章 都江堰:生命之道
第二章 龍門山:天堂與地獄的輪迴
第三章 紅白鎮上紅白事
第四章 撤離死城:生命的撕裂之慟
第五章 進軍汶川:生命永存悲壯
第六章 向生命施愛
導語
公元2008年5月12日。
這個日子注定要被人類歷史記住。
這一天的下午2點28分。中國的一個並不被人們熟識的地方——四川省汶川縣,突然地動山搖,瞬間天昏地黑……隨即,一個個鄉鎮消失了,一片片農舍和居民樓坍塌了,一群群孩子和老人、男人和女人被活生生地埋入了廢墟,斷頭折腰,血濺江河,慘不忍睹……
本書作者親歷地震現場,用感慨激昂地文字,帶我們回首那慘烈的場面,英雄的血淚,人性的偉大,切身感受13億人的生命之痛。
前言
三個不同的忌日現場
公元2008年5月12日。
這個日子注定要被人類歷史記住。
這一天的下午2點28分。中國的一個並不被人們熟識的地方——四川省汶川縣,突然地動山搖,瞬間天昏地黑……隨即,一個個鄉鎮消失了,一片片農舍和居民樓坍塌了,一群群孩子和老人、男人和女人被活生生地埋入了廢墟,斷頭折腰,血濺江河,慘不忍睹……
與此同時,周邊更多的村莊、更多的城鎮、更多的百姓也被更嚴重的山崩地裂掩埋了……
北京在搖晃。上海在顫動。廣州人驚恐地從樓房跑出,甚至連隔著大海的台灣同胞也有明顯的震感。
芮氏8.0級大地震!中國的大地都在震動!從那一刻起,中國的十三億人陷入了巨大的痛苦與悲傷、緊張與焦急之中。世界也在揪心地注視著東方大國發生的這一強震。
“儘快搶救傷員,保證災區人民生命安全。”第一時間裡,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胡錦濤的聲音迴蕩在神州大地的上空。
“災情比我們預想的要嚴重……同胞們,同志們,在災害面前,最重要的是鎮定、信心、勇氣和強有力的指揮。我相信,在黨中央和國務院的堅強領導下,廣大軍民團結一致,眾志成城,我們一定能夠戰勝這場特別重大的地震災害!”第一時間裡,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的聲音和身影,出現地災區上空的飛機上。兩個多小時後,他到達災區一線。
那時起,全中國人民無時無刻不在關心、關注災區的每時每刻……
那一天起,我的心就被拉走了,拉到了那片到處是廢墟和流血與死亡的地方。
我無法不去。可去了後就想走,我不忍心雙腳踩痛那些依然躺在廢墟里的已經沒有呼吸的生命。剛一走,我又自責:那些躺在樓板與土石流下的冰冷軀體多么寂寞和孤獨,你怎么不陪他們多待些時間呢?
於是我又一次返回那裡。
地震之後,我已經去了那裡三次。每一次去後都讓我感到心靈的顫抖——
精彩頁(試讀片斷)
第一章 都江堰:生命之道
許多人不想重現汶川大地震的災情,是因為人的生命在那一刻變得極端的脆弱與痛苦、無助與悲慟。但這是歷史,這是客觀。不記述這生命之苦,就不知道人類從動物世界走向衣冠楚楚、講吃講穿的文明歷程的每一步痛苦與輝煌,這對人類更好地走向未來也是無益和有害的。一位哲學家說過,死亡是每一個人的必然經歷。痛苦的死亡,更比快樂的死亡多出一些精神和史學方面的參考價值。
8級汶川大地震中,人的死亡是最為慘烈的場面,而映人國人眼裡最初與最痛的一幕發生在大家都熟悉的一個地方——都江堰……
都江堰怎么啦?
都江堰與成都只有幾十分鐘的路程,每一位到成都旅遊和出差的人,幾乎不用思考,就會到那裡去看一看距今兩千餘年的水利大師李冰父子留下的傑作。那裡的水,那裡的水利工程,那裡因先人留下的偉大的水利工程而由此帶動的自然與人文之美,令人嘆為觀止。
而都江堰,又是我二十多年前曾經工作和戰鬥過的地方。
我比大多數人多了一份對它的感情。但都江堰是此次汶川大地震中最先讓我們感到生命之痛的地方。
我們無法抹去聚源中學、新建國小和中醫院這三個本不該有生命問題的血淋淋的生命現場……
許多人給我描述過當時地震那一瞬間成都和成都之外的情景。其實不用更多的描述,8級強烈地震在方圓一百里的那種感覺,就是死亡在接近每一個人,而在毫無準備、無法抗拒的死亡來臨之時,人變得極度無助與恐慌,更何況身邊的人、身邊的親人可能在那一瞬間,就死在你跟前,死得血淋淋的……沒有人面對這種情形不感到可怕和驚恐!
但,都江堰的情況比這更加令人膽戰與痛心。死亡和倒塌最嚴重的竟然會是學校和醫院——那學校里有我們的孩子,那醫院裡是我們的那些本來就已因病人院的親人呀!
我到聚源中學倒塌的現場已經是大震後的一星期了。我仍然能深切地感受到大震留給當地百姓尤其是那些孩子的家長的那份如刀絞的心痛……
通往聚源中學的那條路叫勤學路,顧名思義,這是這所擁有一千八百多名學生的城鄉結合部的鄉鎮中學向外延伸的標誌,會讓走入這條路的當地農民感覺是一條通往改變身份、榮耀祖宗的光明之路。但在我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天,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一群死了孩子的家長舉著牌子和標語,披麻戴孝地站在路中央,向每一個來訪者訴說著這裡剛剛發生的一場大悲劇——
“教學樓全塌了,當時有九百多個孩子被埋在裡面,孩子們就這樣活活地離開了我們,有的頭跟身子都沒有連在一起……”
“溫總理來的時候,我跪在他前面,他跟我一起哭……”
“為什麼鎮上的其他房子沒塌幾問,唯獨這孩子上課的教室塌得這么慘啊!”
“……”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他們沙啞的嗓子不知已經重複了多少遍這一類話,但他們始終沒有放棄任何一次有用或無用的機會訴說他們心中的哀痛與悲憤。
“你看看,這是我的女兒,兩個,是雙胞胎。她們長得俊不俊?現在她們都沒了……星期了,我天天守著她們的靈,我心裡好憋、好難受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雙手舉著一張放大的彩色“全家福”照片,指著上面一對如花似玉的女孩,邊說邊捶著胸脯向我喊叫著。她的眼裡沒有眼淚,眼淚可能早已幹了,目光中只有期待與懇求:“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外國記者來了,我啥也沒說。可你是我們自己的作家,我想讓你跟我去我家看看,我在家裡給孩子設了個靈堂,現在我每天陪著她們,像過去一樣,可她們現在不跟我說話了,只衝著我笑,就是照片上這個樣子……”
我想強忍眼淚,可還是忍不住……我告訴她請讓我記下這兩個孩子的名字。她說:一個叫趙雅佳,一個叫趙雅琦。她自己叫趙德琴。
我一路灑著不由自主淌下的眼淚,踩著充滿消毒藥水氣味和沖天死屍氣味的勤學路,來到聚源中學的那個埋葬這位母親的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廢墟前……現場的幾位老鄉告訴我,這裡一共死了二百七十,八人,其中有幾個是教師,其餘全是學生娃兒。
二百七十八個?排在一起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啊?我下意識地往廢墟另一側的操場看去,老鄉便說:12號當晚,這個操場上就放滿了屍體。
簡直不敢想像!
“當時你們都在現場?”
“在。都在。出事後,這裡圍了幾千人,一直到14號後才少了些。那時已經很少能挖出活人來了……”幾位始終圍在我身邊的老鄉似乎有話要跟我說,但他們又顯得吞吞吐吐。這反倒讓我有些想追個究竟。
“你不知道,已經有人來打過招呼,說不讓隨便跟外面來的人說了……”有個看樣子膽子大一些的莊稼漢說。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學校塌了是事實,孩子死了那么多也是事實,你就說你看到的就行。”我鼓勵他。
“我也是這么想的,咋國務院溫家寶總理都能在第一時間到災區來看望我們,他們下面這些官員就喜歡報喜不報憂,平時他們這么做,我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他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可這回是地震,地震死人、死多少人是老天爺都知道的事,他們還要那么做,我們老百姓看了就有氣嘛!”中國的老百姓是很明白的人,他們要講心裡話,有人不讓他們講是沒有多少用的。
嘴,長在他們身上。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我們眼前,誰也瞞不住——
“我家的孩子也在這個學校上學,他運氣好,那天他們班在操場上體育課,所以沒出事。因為他沒出事,所以我還能有心情出來跟你們外面來的記者、作家說說當時的情況。要不然,誰有心思天天在這兒待著。”這位老鄉悄悄指著剛才在我面前舉著雙胞胎女兒照片的趙女士說,“她從地震的第三天開始就天天在這兒舉著娃兒的照片,她心裡苦啊!好端端的兩個漂亮女娃,—下全沒了。換了你行嗎?都不行嘛!人家每天舉著娃兒的照片就想問問那些當官的:為啥學校附近的房子都沒塌,偏偏娃兒們上課的教學樓塌得那么慘,害得幾百個娃兒死了!老子覺得人家提這樣的問題沒啥錯!應該給人家一個答覆嘛!”莊稼漢一說這,氣就大了。
“老鄉,這事我們先不去說。我想上面一定會有個說法的,請相信這一點。咱們說說當時學校倒塌經過怎么樣?”我跟他這么說,其實不全是哄他趕緊向我介紹我想知道的事。事實上後來沒幾天,國務院真的開了會,作出專門決定,提出了關於那些學校倒塌而造成學生嚴重傷亡的四條處理意見。這是後話。
“你這話還算中聽。那我就跟你說說當時的情況……”老鄉掏出一包煙,順手遞給我,“抽一支。”
我趕緊說不會,其實是不敢抽。戴著口罩還能聞到非常難聞的屍體味和消毒藥水味,從北京出發時就有人不斷提醒我不能在災區隨便碰當地的東西,尤其是在有死屍現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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