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
普金讓王騰成為了新一代的黑市拳王——徒手格鬥的最強武者。
王騰和普金的那場轟動世界的格鬥“世紀大戰”只持續了一分二十秒,隨後普金和死於他腿下的金哈格一樣都成為了歷史,金哈格九二年在監獄中五分鐘內將名揚天下的職業重量級拳王邁克。泰森打傷住院,為此曾擁有和他實力不相稱的名氣,越獄後因為他名氣的市場價值贏得了挑戰拳王的資格。
格鬥界的偶像都是格鬥界的人,體育界裡不同運動項目的運動員有時候崇拜的偶像是其他運動項目的人,比如喬丹就是很多排球、足球運動員的偶像,但是在格鬥界,所有的偶像都是格鬥界的人。
黑拳拳手通常很藐視其他的運動項目,他們拒絕被稱做運動員,也不喜歡你拿他們和那些規則保護下的摔跤、柔道、空手道、拳擊運動員相提並論,他們自稱為“武士”,你叫他們“角鬥士”也比叫他們“運動員“更受歡迎。
事實上自由格鬥也的確不是運動,奧林匹克的精神“重在參與“在這裡被看作是笑話——在死亡率高過戰爭的地下格鬥場上,誰會付出生命而只是為了參與呢?
在殘酷血腥的格鬥場上,如果你不想成為歷史和一具屍體,那么你就必須獲得勝利,換言之就是:讓對手成為屍體。
格鬥場上沒有雙贏,這裡的贏家永遠只有一個……
一代拳王——“戰斧”王騰的故事
第一回鐵山力士
鐵山,是四川南部的一個地方,因為盛產鐵礦在唐代就得此名,鐵山境內山水錯落、森林密布,地下煤鐵豐饒、鹽氣集聚,自古就是一個豐饒富足的地方。
我叫李濤,王騰最好的朋友,我們出生在鐵山的一個小村子裡。
村子坐落在山河之間的谷地上,村子前面有一條河,叫做做清溪河,清溪河的水流入沱江,沱江的水流入長江,村子的後面有一座山,叫做老君山,山上是茂密的森林。
村子裡有很多桐子樹,村子就叫做“桐子村”,去年我給女友June的信中談到我的家鄉,我寫道:清溪水濯鐵山淨,老君山繞桐子香。
村里和我們一般大的孩子很多,我們喜歡一起玩鬥雞、藏貓貓、滾鐵環、游泳、扇煙盒、吹馬將……,每天都要玩到炊煙四起、日落君山才回家,而我和王騰在一幫孩子中是最要好夥伴。
王騰驚人的力量一定有遺傳的原因,因為他的爺爺和父親、叔叔都有巨大的力量。
有一次,村子裡梅兒家賣豬,那是一頭有四百多斤重的大肥豬——和一頭水牛差不多重了,梅兒家足足養了這頭肥豬兩年,愛聽書的我給這頭黑毛大肥豬起了個外號——“黑旋風李逵”。我們那幫孩子曾經多次探討過:究竟是“黑旋風李逵”的力氣大還是王騰家的水牛“李元霸“力氣大?那是在“黑旋風”因為到點沒有按時提供晚餐而拱翻石砌豬圈後的事。
在梅兒的媽媽趕“黑旋風”上公路的途中,“黑旋風”似乎意識到了這將是一條不歸路,於是走到半路忽然撒腿就跑,“黑旋風”背後的梅兒媽媽驚慌失措,跟在後面不停叫喊,但是她根本沒有辦法趕上四腿狂奔的黑旋風。
黑毛肥豬“黑旋風”打算逃進村後的森林,做一頭自由快樂的野豬,但是如果他自由了,那梅兒指望了很久的新衣服一定會泡湯。
我和王騰當時正在山包上割兔草,“黑旋風”筆直地向我們衝過來,我們兩當時都有點嚇傻了——四百斤的黑旋風對於當時只有八歲的我們來說太龐大了。
後來的一分鐘給我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我對力量的崇拜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從那以後,雄性荷爾蒙開始對我的思想造成深刻地影響。
王騰的叔叔當時正在路邊的地里勞動,他聽到了梅兒媽媽的叫喊聲,還有地里勞動的鄉親們的叫喊聲,隨後他看到“黑旋風”肥胖的軀體充滿力量的衝刺……
就在鄉親們眾目睽睽之下,王騰的叔叔飛快地跑到路邊攔截“黑旋風”,“黑旋風”似乎對自己的力量充滿信心,一點沒有退縮的意思,它那么肥,連頭帶尾足足有差不多兩米長,肥豬“黑旋風”就象一枚重磅的魚雷一樣,而且是一枚已經發射高速運動的重磅魚雷。
王騰的叔叔在黑旋風跑過身邊的一瞬間抓住了“黑旋風”的耳朵,然後我和王騰看到一路狂奔的“黑旋風”不可思議地前腿離地人立起來,緊接著就象後來在電視裡經常看到的美國鬥牛士里的牛一樣被摔倒在地,四百斤重的肥豬“黑旋風”的脖子隨即被王騰叔叔的膝蓋頂住,動彈不得……
制服肥豬“黑旋風”的難度高於水牛“李元霸”,因為肥豬“黑旋風“實在是太肥了,抓耳朵要使上勁的難度也遠比抓牛角大,肥豬“黑旋風”掙扎的亡命勁也比水牛“李元霸”厲害得多,“黑旋風”最可怕地是惹急了還會咬人,武裝到牙齒的肥豬“黑旋風”是桐子村里最兇猛的動物之一。
我用了幾百個字來描寫一個強壯的中國農民制服一頭彪悍肥豬的故事,因為那一幕給我留下的印象是如此之深,並在以後的二十多年裡深深地改變了我和王騰。
武松制服了一頭飢餓的老虎,海明威的漁夫制服了一條與世無爭的大魚,一個強壯的中國農民制服了一頭逃亡的肥豬,對我和王騰來說,這些都是男子漢作為。
王騰的叔叔制服了逃亡的“黑旋風”,也挽救了桐子村里一戶村民家的財政。
“黑旋風”後來賣了好幾百塊錢,這筆錢對梅兒一家的重要性,可以和亞科卡同年從美國聯邦go-vern-ment為拯救克萊斯勒拿到的12億美金貸款擔保相比——沒有那筆錢,克萊斯勒很可能要破產倒閉。
賣掉了“黑旋風”,梅兒穿上了她的新衣服,她把糖果分給我和王騰吃的時候,我們討論起來。
王騰扭頭看著我問:李濤,我長大了能不能板倒“黑旋風呢?
我看了看他,說:“黑旋風”已經被宰了,要扳只能扳“李元霸”。
王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李濤,不如我們明天就開始練武吧?
我笑了笑,說:可是你爸爸只要你弟弟練啊?
王騰嘆了口氣,說:哎!我爸爸不準我練,真煩啊!
我也嘆了口氣,說:哎!我也巴不得你練啊!王騰,你練了教我怎么樣?
王騰忽然鄭重起來,說:不行,我家的武功不外傳的。
我笑著說:小氣!
王騰說:我也沒辦法啊,我爸說爺爺只教給他,連二叔都沒學,他也只教給王飛。
我問道:你是哥哥,幹嗎不教你?
王騰瞅著清溪河,有點發愣地說:我也不知道啊,哎!
……
我們最後討論的結果是自己練,他看到他弟弟的招式後我們就到山上來自己琢磨著練。
等到後來我們上高中的時候,王騰告訴我他祖上是前清的武狀元,祖籍在浙江,他先祖曾經連奪三元——鄉試、會試、殿試都是第一,後來因為什麼事觸犯了皇帝,要滅門,結果連夜逃到四川,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因為這樣的大禍,王騰先祖從此後棄武從文,但家傳的技藝不忍毀在自己手裡,所以訂下規矩,每代只傳一個,若傳人沒有子嗣就自生自滅,傳人只能在家鄉耕讀,不能炫耀武技,也不能參加武舉……
這一切傳奇得簡直得像我平時愛看的武俠小說,但最好的朋友不可能騙我,而且他父親也的確有武功,桐子村的人都這么說,但我當時暗地裡還是對他先祖是連中三元的武狀元有些不敢相信。
後來我到武漢上大學後為了確認這事還特意到圖書館查過,沒想到查了之後的結果更讓我吃驚——王騰的先祖王玉不但是清朝兩百多年武舉唯一連中三元的人,甚至在明末還得過浙江鄉試的解元,算得上有武舉以來空前絕後的奇人!史書上對他先祖王玉的描述是:“體貌偉岸,武力絕倫”。
王騰最終還是沒有學到家傳武藝,雖然他們家兩百多年的被通緝經歷早已經成為歷史,可他固執的父親拒絕接受任何改變的建議。
我們開始了自己的鍛鍊,我們的鍛鍊方式很簡單——早上跑步到十二里外的學校,下午放學後再跑步回來,晚飯後我們到老君山上的林子裡跑和跳,舉自己做的石頭槓鈴和石頭做的啞鈴,對著樹踢腿和打拳,因為怕踢壞鞋子,所以我們赤著腳,挖了一個坑然後從坑裡往上跳,腿上還綁上沙袋,然後是挖得更深,綁得更重……,這些事做起來很苦,但是兩個人一起練總比一個人練要好一點,我們不停地鍛鍊、每天都要比賽。
王騰的力量飛速地增長,超過了我增長地速度。
國小畢業後的那個暑假,為了測試一下力量的大小,我們就去找人擰扁擔和扳手碗,那是鄉下經常做的遊戲,但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們兩個孩子挑戰成年人的事——我們只能找成年人,因為一般大的孩子早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王騰的力量已經達到用一根指頭就可以板倒小夥伴們手腕的程度。
那次挑戰比賽,最終十二歲的王騰戰勝了桐子村里所有的小伙子,但我們沒敢找他叔叔和父親比賽,其他所有和他比賽的人都被他擊敗。
在梅兒的家裡,擊敗梅兒不到四十歲的父親後,梅兒的父親對王騰驚人的力量感到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於是就用鄉下吃飯用的八仙桌條凳做實驗,那種條凳非常結實,一張凳子大概有十斤重。
最後王騰用一隻手握住凳子腿底部,屈肘平托起了三張重疊的凳子,梅兒的父親對此非常吃驚,因為普通的成年男人只能拿起一張,而他才十二歲。
比賽結束後幾天,縣裡舉重隊來桐子村國小挑選運動員,對生具神力的王騰來說這似乎是一個機會,他當時也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我沒有參加,因為我知道不如他力量大,而冠軍只有一個,沒希望拿冠軍就沒必要去做運動員。
那天上午,體校的教練來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夠被選上,就象他的武狀元祖先一樣,有一天他能成為力壓群雄的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