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根寺

牙根寺

牙根寺建於十六世紀,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坐落在中國西藏木里地區唐央鄉,巴爾孟茸神山懷中的平台上,坐西朝東,遙望四撒寺。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森林,環境幽雅、清翠如染、碧海松濤,簇擁著古香古色;藏“金”書萬卷的廟宇,附近只有一個小村落不過幾戶人家。看著朦朦晚霧的山寺,聽著悠揚的晨鐘法樂,使我想起一幅楹聯:“鎮留嵐氣閒庭貯,時落鐘聲下界聞”意思是清床幽靜的寺院,林木蕭森,長久地貯著朦朦霧氣,陣陣禮佛的法號鐘聲時時飄到遠處的村落,給人以莊嚴肅穆、深奧莫測的神秘的宗教氣氛。該寺有嚴格的學修和寺廟管理制度。

古寺文化

牙根寺,建於十六世紀(確切年代不詳),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最初是索朗若登開山初建,
牙根寺牙根寺
完善於曲傑·桑吉嘉措之手。寺名全稱為巴爾牙根強巴林,既勇士山母寺慈氏,俗稱牙根寺。據說索朗若登建造這座寺廟是為亡母報恩而修造。在修建期間,所有藝匠民工一律素食;寺廟建到一半時,索朗若登不幸因病過世,不過後來由他的太太強忍悲痛,依照夫君原計畫修建完善,殿內的塑像壁畫設施由曲傑·桑吉嘉措主持安排。

廟名溯源

“牙”即“母”是母親的尊稱,“根”為“寺”。得名有兩種說法;一是索朗若登為恩母造寺而寺名為“牙根”。另在附近又有一座經堂遺址,說這座叫“帕根”既“父親”也許它是為父修建;二是曲傑·桑吉嘉措到木里傳教是從牙根下來,並在該寺短留塑菩薩、繪畫等,並說這是木里的第一座寺院為“母寺”,將來在木里佛教寺院發展成三大寺十八小寺的預言,為此寺名叫“牙根”。全稱“巴爾牙根強巴林”之意是:“巴爾”勇士神山,“強巴”彌勒佛,又稱“慈氏”、“林”可作“院”,寺內有一尊檀香雕塑強巴佛而得名。“措康”大殿,建築49根柱頭。二樓一底,正中兩根通天柱。內設護法殿、藏經閣、法物保管室等。它是寺院綜合式的龐大建築。厚厚的牆壁呈現出它古老的歷史。古樸的柱樑門窗,說不上精雕細刻,五彩繽紛,但確是古色古香,叫人回味無窮。有三十間(幢)僧舍,一九五八年以前僧人數量一直保持60人,有嚴格的學修和寺廟管理制度,管理組織和法務活動與其它寺院基本相同。

藏經豐厚

牙根寺不僅收藏有大量經書,而且有用白銀和黃金汁抄寫的大藏經。偏僻的山野一座小小寺廟,能收藏價值連成的萬卷“金書”,真是一大奇蹟。書,是把語言表達用文字寫出來,裝訂成冊為著作;經書,是佛祖所講說的教義,用文字記錄收集成冊的著作;佛經,藏語稱“松若”聖言之意。佛學經典三藏十二部,數千冊,計萬卷。偉大佛祖的聖言經書,表示“佛、法、僧”三寶之中的法寶。身、語、意之中象徵佛的語。為此,佛教徒就像敬拜佛像,佛塔一樣敬拜供養聖言經書。認為抄寫經書,收藏供奉,也是一種行善積德的修行方式。用學術界的話來說,書寫佛書經文,是博大精深佛教文化的組成部分。千百年來,佛教伴隨著人類歷史的演變和發展而流傳,在不同社會、不同條件、不同生活環境、不同的價值觀念等背景中,佛教徒對教理教義的學修與著述,形成了浩如煙海的佛經典籍。而且,創造出五彩繽紛的手抄經卷;有寫在樹葉上的貝葉經,墨書、珠寶書、金書、銀書、骨書(骨灰汁)、血書(用自己的鮮血)、奶書等。佛法經書,真是無以倫比的精神財富。牙根寺的藏經,除三大寺之外,在十八小寺中藏經是最多的小寺。該寺的藏經不僅數量多,而且很珍貴,有兩部《甘珠爾》大藏經;一部是用黃金和白銀磨成汁,用金筆書寫在特製的烏金紙上。另有《金光經》、《般若十萬頌》和宗喀巴三師徒等的著作。藏文大藏經分《甘珠爾》和《丹珠爾》兩部份。“甘”是藏語神聖的言教之意,“珠爾”是翻譯的意思,有108冊,共1108部;《丹珠爾》為225冊,共有3459部。“丹”是論著之意,是佛弟子及歷代高僧大德對佛經的註解論述。這兩部是藏傳佛教和藏族文化的百科全書。牙根寺所藏的兩部《甘珠爾大藏經》,金、銀汁書寫成的那部是開山初建寺院的索朗若登所制珍藏;另一部是墨書。《甘藏》是木里大喇嘛組織抄寫,供贈給牙根寺的。這部藏經,還有一段悲喜的故事:據說木里第十四任大喇嘛昂翁扎西被害後,有人搶走大喇嘛的後襲翁布丁朵爾前往拉薩逃避,從瓦爾寨大寺往巴爾(唐央)——前往西藏。路過牙根寺,受到了寺僧的款待。然而,追趕人馬趕來,命令僧人把翁布交出來,寺僧不但沒有交出翁布,而且設法把翁布送出寺廟,逃難的翁布安全抵達拉薩後,得知牙根寺為他而遭受破壞,而感到悲哀。當時牙根寺的一名喇嘛在甘登寺,是德高望重的大善知識翁若·魯桑銀巴,並在任甘登夏孜扎倉的堪布,後來稱他翁若堪布,身無分文的翁布丁朵爾得到了翁若堪布的特別關照,後來翁布丁朵爾返回木里,繼任大喇嘛執政後,為了報答牙根寺和上師翁若堪布的救命之恩整修牙根寺,並組織人力物力抄寫《甘珠爾大藏經》等,贈獻給了牙根寺,從而改變了該寺的命運。

香火斷續

時事無常,變幻莫測;時興時衰數百年的牙根寺,也和其它寺院一樣,無法抵擋時代的變革。公元一千九百五十九年,一切都告一段落。佛像、僧人掃地出門,法器、經籍慘遭毀壞,一時門前冷落、香火斷絕、僧去殿空,往日神聖的經堂,說變就變成了牛柵羊圈。世界是一個永遠變化的世界。我們的認識水平不會允許我們斷言誰擁有一種絕對的真理。雨過天晴,冬去春來,也是自然法則。被社會遺忘了二十多年的牙根寺終於重見天日。1984年在當地信教民眾的強烈要求下,木里縣人民政府第[1984]70號檔案批准開放。從此,慧炬復燃,在德高望重的老喇嘛格登青交的主持下,開始重建復修。木里的二十一座寺院之中,在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風暴中,牙根寺的大經堂還可說比較幸運。佛寺雖然佛去僧走,但大經堂還剩下一個軀殼,殘留了一些經書。開放後,在老喇嘛格丁的親自主持帶領下,殘處裝修,重塑佛像,組建僧團,古老的寺院,再度重光,安靜地座立在山間,接受著香客的參拜。古樸頑強的垣壁,雖然已刻劃出深邃的皺痕,但皺痕中布滿著這裡曾有的佛光歲月,它並不會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反而讓我們更加珍視它的存在。

寺廟主持

格登青久是牙根寺再建復興的主持人。羅漢相、幽默善談、樂觀慈悲、愛講笑話。他是唐央本地人,生於1932年,凹阿合家;他的出世還有一段神奇的故事:那年藏曆十月二十五日,是牙根寺一年中規模盛大的“甘登安曲”法會。身孕的母親前來敬佛燒香,觀拜跳神,晚上跟著人流去轉經,轉了幾圈後,感覺有點不舒服,便回住處休息,一時生下了一個身長白毛的嬰兒,這在當時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煩;按當時的寺規,平時婦女在寺廟裡不準過夜,何況在寺內生孩子,佃班和寺院僧官得知訊息,就準備懲罰問罪,但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喇嘛問:孩子是女是男?答曰:是一個男嬰。便說不必問罪了,他或許是我牙根寺未來的建設者。當佃班問:現何地?說她一大早離開寺院,走時還有一個女人,但沒看見她們抱著嬰兒,好像嬰兒已經死了。後來母親說:當時沒感受任何痛苦,本來一天的路途,半天就到家了。到了十歲,送去牙根寺學經,拜當年不準懲治他母子的那位老喇嘛為師。27歲那年離開寺院回家當了農民。“文革”期間,也接受過批鬥。在很多人心目中,宗教算是徹底消滅了。大多數僧人被迫還俗改行,有“好心人”主動為他介紹對象。但是他信仰堅定,從末喪失過對佛教的信心和修持,表現出“佛法不會完,有我在,就有佛法在”的壯舉。譬如在一次批鬥中,叫他坦白,因為他在寺院只是一位普通扎巴,也沒有家產,按理他不必這樣,只因他家庭是地主成份而受連累。坦白還得老實交代,因為“坦白從寬”不然就得“抗拒從嚴”從小到大的經歷都已坦白了,但還是過不了關,還得接受皮肉之苦。上面來的一位幹部說:你還有啥子想法說出來。我說沒有什麼,我願意聽共產黨的話,好好勞動改造。他就問民眾,他說的對不對,民眾高說:“不對!”。不行你還有顧慮要說請楚,你心想的要老實說出來,不然的話你沒有好下場。心想,我又沒偷、又沒有殺,也不怕好下場與不好下場。就說我有一個不敢說的想法。頭髮稀稀的那位漢族幹部說:“不用怕,你說,共產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擊從嚴”。我說謝謝幹部大人,我從小在牙根寺生活,學經修行,我想如果讓我逞著幾個學徒,在牙根經堂做佛事的話很好,這就是真正的想法。說完我全身發抖,無法站好。那位幹部起身發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這是你的想法嗎?我說是,連續問了三次,我都說是!然後他叫我滾出去!據說我“滾出去”後,幹部讓民眾鼓掌,“說我們勝利了!”他說那封建喇嘛無法忍受我們黨的威力,說出了心事,從今以後任何人不得批鬥他,要給他耐心的思想教育。當時在那個特殊年代,沒有對佛法之深刻體會和為法忘軀的精神,怎能發出這樣的雷音!由於他對佛法正知正見,深受法益,所以在艱難困苦的歲月里,都能保持正念,無法改變他對佛法的追求和對弘法事業的嚮往。正因為這樣,今天當地信教民眾視他為活菩薩。稱他為阿合“漢”。何合是他家名,“漢”是當地人對德高望重的老喇嘛的尊稱。居里活佛也特別的敬重他,曾到牙根寺傳經送寶。也受到黨和政府的肯定和信任,先後當選為縣政協委員、縣佛協副會長,鄉人民代表等。在他的帶領主持下,1995年牙根寺被四川省宗教局評為“四川省宗教界為社會主義兩個文明建設服務先進集體”稱號。老喇嘛格登青久師父的感人事很多,很多,總之,他老人家一生雖然坎坎坷坷,然而他持戒精嚴,奉行五戒,以善行淨化自己,廣修四攝六度以利益人群,以德感人、以道化人、以法為依,一生沒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一切布施用於修寺。在最艱難的歲月里,人死了,虔誠人們也暗中請他念經。他說為死者念經,人家給一塊錢,這些錢他一至沒用,寺院恢復後有49塊錢是為49名死者念經的供養,這錢用在了寺廟修建上。真是“有德無才僧中寶”的名僧。據老師父介紹,牙根寺開放十多年來,在黨和政府領導下,在廣大信教民眾的關心和捐助下,牙根寺不斷修殘補缺,重建道場。政府給過15000元維修款。培養後學、紹隆佛種,先後收了二十幾個學徒,現在他們也能夠主持一般法事活動,不過也有個別信心不足,六根不清的退寺還俗者。我佛慈悲,眾生的業力不同,讓他們給寺廟功德一點錢,作為請護法寬恕,知錯懺悔也就罷了。當我們準備編寫這本書去牙根寺採訪考查時,發現寺內放的殘經,隨手翻開幾本,真叫人悲喜交集。發現該經書大部份是“金書銀文”。但已是腐髒殘缺,而且被牛屎馬糞沾染,慘不忍睹。據寺管主任介紹,這些經書在“文革”期間還是堆放在經堂內的,附近村民把牛馬關在經堂,因而遭到踐踏。我們回來後給縣府匯報,後撥給一萬元人民幣作為整理費用。2000年5月份佛協會長偏初和副會長朗真去整理。清理後,總計126冊,每冊400張頁,共49945張頁。只有過去的47%,損失53%。雖然是殘卷缺頁,無法完整,但他有殘缺的美、殘缺的價質,是真實的歷史文物。它是真實的歷史留給我們殘酷的真實。它會時常提醒著人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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