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占奎

潘占奎(1972—1904) ,相聲表演藝術家。在湖北創造性的開創了以湖北方言表演的南方單口相聲,被譽為與黃鶴樓齊名的藝術家。其代表作有《哭笑論》《戲迷傳》《丟驢吃藥》《群曲鬧公堂》《雜學唱》等。

簡介

潘占奎(1972—1904) ,生於湖北黃岡縣李集的一家農戶。父親給他取名天保,寓意是“皇天保佑,長命百歲”。
潘天保7歲人私塾讀書。12歲時,父親納妾,他受盡虐待,忿而離家,外出謀事。

逸聞軼事

一、死裡逃生
逃離家庭的潘天保,在黃州江邊的一艘小火輪上,向船老大自薦,謀得了一份打雜工的活。所謂雜工真夠雜,凡是別人不乾的,都歸他一人包攬。從清晨到深夜“‘一末’到‘十雜’,燒火帶引伢。”超負荷地運轉。頭腦全被機器轟鳴所充塞,睡眠也不足,成天勞累得暈頭脹腦,迷迷糊糊。一天深夜,他從底艙火房拎著比他身材矮不了多少的鐵皮垃圾桶,奮力挪到船邊往江中傾倒時,不料鐵皮桶下墜的慣性,竟將他連桶帶人拖翻到船邊。潘天保一個“倒栽蔥”落人江中,所幸衣服被船邊的鐵鉤掛住,頭沒在水中被輪船拖了好一段路,才抓住鉤上的纜繩,拚命攀上甲板,總算未死在水中。但是鐵皮桶已隨波東去,船老大要賠錢怎么辦?等到天剛麻亮,船一泊岸,趁人尚未發現,急忙“荷葉包鱔魚——開溜”了之,棄舟登岸。
二、拜師學藝
潘天保登岸的地方,就是江西省的九江市。他在這裡舉目無親,身無分文。只有白天乞討度日,夜晚宿檐下,極端困苦的支撐著身似浮萍的日子。
一天。潘天保發現一處空地上,圍著個“人圈”,不時發出陣陣鬨笑。他湊近一看,原來有一位老年人在說笑話,每說完一段,人們便將銅元、毛票擲向老人。他聽著聽著,能聽懂的,也覺好笑。老人說畢,抱拳稱謝,收拾一番,正待離去時,卻見播天保咬著手指,呆立出神,於是順便說聲:“不演了。你回家去吧。”
“沒家!”
“嗯?!”老人打量潘天保一下,倒覺這小子蓬首垢面,滿臉菜色,卻掩不住一雙透著靈氣的眼光,於是又問:“沒家?呆在這裡乾什麼?”
“我在想。”
“想什麼?”
“我想人有一張口,有口便要吃飯。飯從哪裡來?可以用口來賺。這可不可以叫做‘以口養口’?您家難道不是這樣嗎?”老人一驚,覺得這流浪兒出言不凡,道出了吃開口飯的道理。
這位老人原來是九江市北口(北方語言)“單春”知名藝人劉煌庭。他偶然碰見這么一個機靈的流浪兒,於是打破沙鍋紋(“問”)到底地攀談起來。潘天保便將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訴說一遍。劉煌庭出於同情和愛才之心,毅然說:“跟我學藝吧!我收你為徒弟。”
潘天保就在這樣具有偶然性和傳奇性的一聲“師父”聲中,屈膝便拜,從此一腳跨進了民間藝壇的大門。
三、“兩勤”、“兩苦”
舊社會當藝徒,先別指望師父正兒八經地傳授技藝,得為師父當三年長工再說。潘天保在劉家抱定“兩勤”、“兩苦”的決心,即對師父家的家務勞動“勤扒苦做”,對技藝則“勤學苦練”。因此早晨來回挑水時,利用負重喊號子練嗓;劈柴火便念念有詞地練貫口;煮飯切菜便練趟子。更重要的是瞅空子溜到師父場子上去偷聽一兩段活,再趕回來做事。晚上等人都睡了,在油燈燈光如豆大的桌子上,將聽來的段子記在本子上(本子一直保留到“文化大革命”時燒掉)。
一年以後,潘天保學藝頗有收穫,加上悟性極好,常暗自編些小笑活練口。一天在場子上聽師父使活,一時大意,多耽擱了時間,回家遲了。一進門時,師娘喪著臉問:“哪去了?”
潘天保猛省到偷學使活要挨罵的,於是“嘿嘿”一笑說:“在外面……”
“乾什麼?”師娘緊逼著,似乎有點氣惱。
潘天保慌不擇言地說:“學抽水煙。”
“好哇!小小年紀學抽水煙。水菸袋給我。”
潘天保本是一句搪塞的話,哪裡真有水菸袋呢?於是索性逗師娘發笑說:“徒兒用的是無形牌水菸袋,裝的是捏不著的水菸絲,用的是看不見的‘煤紙’,點的是無名火。”一邊說一邊左手作托水菸袋姿式,右手捏‘煤紙’,唇間噴氣“卟”地一吹,喉嚨里發出吸水煙時“嚕、嚕、嚕……”的響聲。說、演得惟妙惟肖。師娘被逗得半慎半笑道:“鬼東西,還吸得響哩。”
“不響的是早煙。”潘天保又補了一句。
劉煌庭站在門外將徒弟這一套全看清楚了。一進門握住潘天保的手:“好小子,的確是塊料。明天起跟我上場去。”於是劉煌庭為潘天保取了藝名叫潘占奎。“奎”者,奎星也,是天上28星宿之一。占奎寓意著星光閃爍。也反映了劉煌庭對徒弟的厚望。
四、闖蕩江湖
學藝規定三年。潘占奎只一年多的時間便被老師認為及格,可以亮相了。撂地實踐,怎么沒有逗師娘發笑那樣容易呢?初出茅廬的潘占奎雖然十分賣力,說、學、逗、唱,南腔北調,每演完一段活,儘管額頭沁出一層汗霧,聽眾總是反應平平。這可急壞了潘占奎,弄得飲食不香,夜難入眠。劉煌庭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不著急,二不指點,三不責備。一連三個月都是如此,潘占奎終於忍不住地向師父求教說:“為什麼徒兒的‘包袱’,總不像您老炸響,大概是潮了引。”
劉煌庭笑笑:“同樣一句話,放在我口裡,別人能發笑;放在你口裡,別人不笑。反過來放在你口裡,別人便笑;放在我口裡,別人不笑。關鍵在語言的流暢、俏皮、幽默藝術上。你是南方人,硬學我的‘北口’,說的彆扭,聽的費勁,還能笑得起來么?比如你剛才說‘潮了引’就很好,既通俗又幽默,放在我口裡照樣是個啞炮。九江這地方,五方雜處,對湖北話並無隔閡,你不妨用湖北話試試。”
從此以後,潘占奎改為“南口”單口相聲。實踐的結果,地方色彩濃郁,藝事大進,聲譽日隆。17歲時,劉煌庭鼓勵徒兒獨立門戶,闖蕩江湖去,傍著師父終非長久之計。於是潘占奎辭別恩師,單人獨騎行藝,足跡遍及鄱陽湖周圍及贛、皖、鄂毗鄰的眾多縣(市)鄉鎮撂地表演。數年時間的江湖摔打,名滿中江,聽眾暱稱他是:“南方笑話公司總經理。”
五、定居武漢
21歲的潘占奎溯江而上,回到湖北有“九省通衙”之稱的武漢來,在武昌黃鶴樓首演。
黃鶴樓有“三多”,即小吃攤點多,打卦算命的多,民間藝人撂地表演的多。僅就民間藝術而言,匯集於此的便有評書、小曲、三棒鼓、戲曲清唱、相聲、滑稽戲、被窩戲(布袋木偶)、口技、馴熊、耍猴、戲法、武術,直到賣狗皮青藥和大力丸等眾多曲種。簡直是百藝雜陳。就黃鶴樓的聲譽而言,與北京天橋、南京夫子廟、開封相國寺並列為全國四大民間遊藝勝地。
潘占奎初到民間藝術精英匯集之處,能否立腳,心中無底。他硬著頭皮在黃興銅像旁的空地上小試牛刀,畢竟師出名門,風味地道,笑料信手拈來,出口成章,大受歡迎。
不久,潘占奎不但在黃鶴樓站穩了腳跟,而且“南方笑話公司總經理”的名聲,不脛而走,人們只要提起他來,臉上都會泛起笑容,點頭讚許。他跑紅了。
播占奎無意再四處流浪,從此定居武昌文昌門。
六、行藝“三絕”
潘占奎表演之前,腰間總系有一隻小布袋,內裝白色花崗石粉末。選好表演場地後,右手抓一把白粉末,彎腰在地上先撒一個圓圈,作為表演區。然後再撒空心大字,一般是“普天同樂”、“歌舞昇平”之類。他撒字的手法熟練,字跡恭整,美觀大方。這項技藝是劉煌庭親傳,加上勤學苦練,堪稱一絕。當他撒字時,聽眾便漸漸聚攏觀看,在一片稱羨聲中,便完成了“招客”任務,再開始表演。
他繼承的傳統單口相聲段子,久演不衰的如《孔夫子吃湯元》、《抬槓鋪》、《怯剃頭》等達100多段。但他並不滿足於此。為使技藝有所長進,他特別注重創新笑話,例如他採用“諧音法”,擷取當時社會上富家生活的一鱗半爪逗笑,雖然受到時代局限,格調不高,但作為編創手法,仍可為例。他說某富戶有一妾,比富戶的大兒子年齡還小。不料這比母親大的兒子病亡,富戶就操辦喪事。請了寫祭文的先生、“開路”的道士、念經的和尚、做壽衣的裁縫等。他們發現小妾要哭靈,便竊竊私語,認為母親比兒子還小,看她么樣地哭法?豈料被小妾聽見。她卻大大方方地哭道:“我未生,先生我的兒。”寫祭文的先生聽了哭笑不得,她又哭:“我未死,倒死(道士)了我的兒。”道士聽了直搖頭。接著她再哭道:“我說是我的兒,何嘗(和尚)是我的兒呢?”弄得和尚低頭不語。最後她哭道:“我要會我的兒,除非是黃泉路上才逢(裁縫)我的兒。”裁縫聽了,一恍惚間縫針刺了手指,鮮血直流。
另外如《白吃先生》則是採用“邏輯混亂”的手法,如他說某公上餐館,先要一盤炒肉絲,堂倌送上後,他搖搖頭叫換一盤燒鱔魚來。當吃完鱔魚後,拔腳就走。堂倌攔住要錢,他說:“付么錢?”“鱔魚錢啥。”“鱔魚是肉絲換的啥。”“肉絲也要付錢嘛。”“沒付錢的肉絲,被你端走了啥。”堂倌瞠目語塞。
其它如採用“誤會法”、“張冠李戴法”、“時序顛倒法”等等創編的單口相聲,不勝枚舉,此又一絕也。
除此以外,潘占奎的唱,不拘泥於師父的《雜學唱》、《南腔北調》等,而是貼近地方特色與對名家的“挖神”(強調其神韻)。如自編的《戲迷家庭》中,父親是京劇迷,母親是楚劇迷,兒子是漢劇迷。在一場家庭比賽中,漢劇“一末”余洪元的《取成都》,“三生”吳天保的《法門寺》,楚劇名旦李百川的《大訪友》、沈雲陔的《潑粥》,京劇老生麒麟童(周信芳)的《斬經堂》一齊出籠,對最能代表這些名家風味的一些唱段,他表演得聲情並茂,十分逼真,令人叫絕。他不像其師父那樣只重唱不重演,而是唱演並重,連戲曲表演中的“整冠”、“捋髯”、“抖袖”、“端袍”等莫不虛擬得出神人化。尤其是對“麒派”的《斬經堂》中,吳漢對恩愛的妻子王蘭英飽含悲傷、痛心、憐惜而奉母命堅決要劃清政治界限,必須刀劍相見的那段“賢公主,你休流淚休要啼哭,聽本宮,將往事細說分明……”的唱腔,演唱得人木三分,加上他的嗓音也是略帶沙音,於是聽眾不約而同地譽他為“麒派單口相聲”。南北相聲演員中得此讚譽者,前無古人,又可謂一絕。
七、枯木逢春
獲得“南方笑話公司總經理”、“麒派單口相聲”諸多讚譽的民間藝術家潘占奎,在舊社會始終不能登大雅之堂,以撂地獻藝為生。這位熠熠生輝的“馬路明星”飽受社會上流氓地痞、軍憲警特的剝削和欺壓。只有熬到了1949年武漢解放後,才翻身作主,揚眉吐氣,猶如枯木逢春。意氣風發的潘占奎,於1950年便參加了武漢市工人文化服務隊。在“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的文藝方針指引下,深入基建工地、工廠、礦山,為工人們演出。他精心整理師父傳授的傳統相聲《日遭三險》、《化蠟簽》、《雜學唱》、《丟驢吃藥》等近90多段活。創作了《一分錢一兩米》、《一度電》、《學文化》、《禮貌當先》等新相聲20多段。
1958年6月,潘占奎參加武漢市首屆曲藝、皮影、木偶匯演大會,表演創作的新單口相聲《不識字的苦》,榮獲表演獎。1962年被調人國營武漢市說唱團,登上人民的舞台,大展風采。不久,老毛病類風濕關節炎復發,幾近癱瘓。患病期間,得到黨和政府無微不至的關懷和醫療。病中仍孜孜誨人不倦,毫無保留地精心培養後學。直到1972年68歲時含笑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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