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採訪
記者:我們知道您有一本書稿《中華千秋大業--強國之夢--填海造路統一台灣論證方案》即將出版,書中提出了一個在台海之間修路架橋以完成祖國統一的宏偉方案,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方案的具體構想?
潘亞中:從福建平潭到台灣新竹之間,平均水深40米至60米,地震學家和地球物理學家以及工程地質學家們不僅作了嚴格、縝密的論證,而且翻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從1604年到2004年的400年間,這裡沒有發生過7級以上的地震。這表明,從平潭到新竹實施填海修路架橋建設通道是完全可行的。
從平潭到新竹,淺水地段填海造路,深水地段架橋過去,這就可以保證維持海水暢流,航運暢通,既不影響台灣海峽的生態平衡,也不影響交通航運問題。這條大道建成後,福建平潭會發展成為一個一千萬人口的特大新興城市。挖山填海之後所形成的平地直接規劃成生活小區和養老中心,台灣20到30年後,將面臨全社會老齡化問題。台灣老人到福建來安度晚年。如果有緊急事情,交通非常方便,30分鐘左右就可以回到新竹,使兩岸人民感受到和平統一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血濃於水的手足之情。實施“填海造路統一台灣”這一千秋工程,將中國國防陸地作戰戰略縱深直接向太平洋推進200海里,將兩岸徹底永遠緊密地連線在一起。
這項工程總投資預計9千億人民幣,建設工期大約在15年到20年之間,使之成為”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的“中國和平統一大道”。
記者:面對如此浩大的工程,其巨額經費的來源,不能不說是一個大問題。您有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您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潘亞中:別看這個移山填海工程如此宏偉、輝煌,但它並不需要國家拿出多少錢來投資,而是需要國家運用政府行為來啟動這個工程。這筆巨大的經濟賬,我是這么算的:中國有13億人,每人每月捐一元錢,一年下來就有156億多元。如果每人每年捐出1個義務工作日,每天將可擁有35萬人同時工作。先期投資不會用得太多,而且資金的運用是可持續性的滾動式發展,形成“循環經濟鏈”,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比如說,用移山的土方填海,把山夷為平地後,平地上可以開發房地產,建設居住小區和配套設施,靠開發房地產等周邊產業所獲得的巨大利潤,再用來支持填海工程建設,使經濟發展形成良性的循環經濟鏈。這項宏偉的移山填海造路計畫,必須由政府來啟動,建立起一個融資管理公司或類似於“基金會”之類的組織。一是融資,二是對資金的規範化管理,三是保證基金的良性循環。
記者:您為什麼會產生這樣一個構想?
潘亞中:在台灣海峽修建大橋,這個想法最早並不是來源於我。有一位叫方曉陽的著名教授,他現在任教於費城的理海大學。這位老先生早在1948年就倡導在台灣海峽修建大橋。除方曉陽教授外,還有彭阜南教授和郭履燦教授等人。他們都曾倡導在台灣修建大橋,並為此付出過很多心血,但由於各種原因,沒有進入具體操作階段。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統一祖國的構想,在這本書里就借鑑了他們的成就與經驗。
為什麼我要這么做?作為我們海外的華人,最大的願望就是祖國實現完全統一,只有祖國統一了才能強大。我是搞經濟的,在中國科技大學研究生院,學的也是管理科學。我到美國後,就提倡工、商、僑、學各界人士聯合起來,建立“世界華人經濟共同體”。
我最初的想法是,首先在經濟上實現優勢互補、實現經濟一體化,把大陸勞動力廉價的優勢和海外的資金優勢、技術優勢聯合起來,把中國建成世界經濟的加工廠。
但是,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我愈來愈深切地感覺到,海峽兩岸不統一,許多事情都無從著手。我這樣就想到了修建台海大橋。
建設這個比三峽工程還要大一倍的建築,有兩個非常宏大的目標。一是實現兩岸的和平統一,這是政治目標,另一個經濟目標也相當可觀、相當宏偉。這條海上通途建成以後,它將成為兩條“世界經濟交通大動脈”,將台灣的交通併入中國大陸交通網。穿越歐亞大陸橋,直接將整個東南亞的貨物,通過台灣和中國大陸東西走向的兩條道路雙向運行,進入歐洲、非洲及美洲大陸,大大節約了貨運時間和運輸成本。在中國進入市場經濟的今天,光算政治賬肯定是不行的,必然還要算經濟賬。
若干年後,海上通途真的修成了,這個建築有可能成為後人憑弔前人功績的一個好去處。這條經濟大動脈修通後,國家統一、政通人和,社會效益自不必說,僅就經濟效益而言,也是不可估量的,它將給沿線居民提供一千多萬個就業機會,同時也可使GDP每年增長一萬億元人民幣以上,在30-35年的時間,使中國成為世界最大最繁榮的經濟中心,實現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的夢想。
記者:那么這次您回國來,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呢?
潘亞中:這次回到祖國,主要是和中國國家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專家郭履燦、魏富勝、房明山和清華大學21世紀發展研究院台灣海峽隧道論證中心主任吳之明教授以及該中心顧問國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彭阜南教授等進一步探討、研究填海造路的技術問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把這個方案的構圖印在了年曆上,在國內印刷了21萬份。在國內留下1萬份,我委託全國政協委員、文史專員潘君密先生把這些年曆送給全國人大每一位代表、全國政協每一位委員,讓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們了解我們有一種怎樣的構想,正在努力從事著一種多么艱巨的事業。我們目前要做的主要工作是,把我們的填海造路計畫儘快報到全國人大和全國政協,希望儘快得到國家的批准。
記者:從和您的交談中,我感覺到您胸中跳動的一顆赤子之心。我知道您在美國期間,一直以推動華人之間的精誠團結為已任。您為什麼對華人團結、祖國統一傾注了這么多心血?
潘亞中:我離開祖國已經十幾年了,可是我永遠記著我是一個中華子孫。其實很多在海外的華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雖然遠離祖國,但這裡有他們的根,永遠也斷不掉。
在海外多年,今年我是第一次回國。祖國的變化之大,確實讓我非常吃驚。北京的變化更是令人目不暇接,與我12年前離開時可真的大不一樣了。祖國正在變強大,我們感到十分欣慰,可是,祖國的分裂又讓我們感到痛心。
現在,台灣成了西方對付中國的一個棋子。自己的領土主權掌握在西方人手裡,這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永遠的痛。如果我們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西方人放下這個棋子或者說把這個棋子從西方人手裡奪回來,讓它回歸自己疆土的棋盤,我們的國家和民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強大。
兩岸一直在討論海峽“三通”,我認為,台灣海峽填海鋪路架橋是台海兩岸中國人最好的“三通”。現在進行台灣海峽鋪路架橋,正如仿效拆除“柏林圍牆”的人為障礙物一樣,使東德和西德得到了穩定和平統一,德國人民結束了長達百年的戰爭歲月,更進一步促進了歐洲共同體的經濟發展;同樣,台灣海峽鋪路架橋自然而然地連線起兩岸的中國人民,大家共同努力向著和平統一共同富裕的理想奮鬥,將要成為繼萬里長城之後,炎黃子孫進行的又一偉大工程,使得海峽兩岸永遠不會分離。
記者:據我的了解,您的這本著作已經引起了美國華文媒體的關注,在美國華人中也引起了廣泛的反響。那么您回到美國之後打算如何推進這件事情呢?
潘亞中:回到美國後,我將在紐約著手建立一個“海峽兩岸和平發展基金會”,來處理未來針對該工程籌款的各項事宜。我打算在春節前把這個機構成立起來。配合這本《中華千秋大業》書籍的出版,再作一次力度更大的宣傳。有我們這么悠久歷史的民族、這么強大的國家作後盾,我完全有理由樂觀地相信,我們的“中華千秋大業”一定會實現的。
媒體報導
潘亞中究竟何許人物?他的“世界華人經濟共同體主席”的頭銜是什麼東西呢?他有什麼能耐得到中國如此多藝術家信任?他舉辦的“世界和平統一杯”國際大展賽是一場什麼樣的鬧劇?他是通過什麼樣的伎倆騙到數額巨大的錢財?
走南闖北雖無大成江湖騙術學了幾手
1963年6月28日,潘亞中出生於四川省內江市。國中輟學,在家閒呆幾年後,他離家出外闖蕩江湖。八十年代末期,他從四川流落到北京,蹲在中國人民大學對面的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陋室中,國中都未畢業的潘亞中居然獨自一人辦起了一所高等學府——“智慧型學院”,並自封副院長。他每日閉門造車,向全國各地郵寄函授招生簡章和東抄西摘拼湊而成的教材,於是各地一些求學心切的學子們為圓“大學夢”紛紛上當,報名費、學費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流進他的口袋。大撈一把之後,潘逃之夭夭。這一次他嘗到了行大騙的甜頭。
當然,為配合自己文質彬彬的外貌,潘亞中於是在1989年自費到一所名牌大學圓他自己的“大學夢”。但他根本跟不上學習進度,只續了一年,他便放棄了這個“理想”。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年“大學生活”中,他認識了對他一生具有轉折性意義的一個人,那就是他現已與之離婚的妻子。
潘亞中的女朋友小巧而美麗,相互認識時,她正讀大四,準備考托福出國留學。正感到在中國混不下去的潘亞中認識她後心裡也亮堂了起來,他把發財夢寄託到了海外。
各懷鬼胎假結婚 留美夢破始行騙
然而,潘亞中那位讀了四年大學的女友也非愚蠢之輩,相處漸久,便看清了潘的底細。只是打算去美國留學的她正缺乏堅實的後盾,而潘這方面正有所“長”。於是她與潘亞中私下達成協定:兩人辦理結婚手續,潘亞中以陪讀身分簽證去美國,
但出國的費用和她留學的費用由潘亞中全部承擔。
隨後兩人結婚。1992年潘亞中辦理了護照,並拿到了陪讀簽證F2進入美國(按美國法律,持此證者不能在美國工作)。
揣著簽證,潘亞中懷著美夢來到美國,誰知他在美國費城留學的妻子迎頭給他一盆冷水。美國法院同意了潘亞中妻子的離婚要求。
既不懂英語也無才無能的潘亞中同年流浪到馬里蘭州。在這裡,他只花了較少的錢就註冊了一個“BestGroop”集團公司,自任總裁;隨後又註冊了一個“世界華人經濟共同體”,自任主席。他把騙人的伎倆施展在自己的同胞身上。
1994年4月,潘亞中認識了來自台灣的華僑作家但仁老先生。但仁辦有刊物雜誌,擁有一家小型的印刷廠。潘亞中了解到但仁非常愛國,便大表愛國之情,很快贏得了但仁的信任。潘亞中見時機成熟,隨即提議與但仁先生共同籌劃一次藝術大展賽。
為能夠打動但仁以及吸引更多的人來參加大展賽,潘亞中提出了大展賽的口號——“和平統一”,“通過藝術大展,達到華人的相互了解,促進交流的目的。”
但仁先生果然為之心動。
報紙雖早逝 “大展”卻開頭
但仁先生出於一顆老華僑的愛國之心,同意與潘亞中一起辦一張報紙,名為《華人經濟報》。
《華人經濟報》雖然只出了二期,但在這個短暫的舞台上潘亞中卻表演得淋漓盡致。並且在第二期《華人經濟報》上聲稱:“本次大賽將有獲獎者近一萬名,凡參加者將獲得‘世界和平統一’國際大展賽紀念品。由於本次大賽作品覆蓋面廣,歡迎捐款,有意贊助者,請與主辦此次大賽的‘華人經濟共同體’主席潘亞中先生聯繫。”
扯大旗,打名人牌是潘亞中的拿手好戲。他在徵稿啟事中聲稱,此次大賽由知名人士陳香梅、祖炳民、王季適擔任總評審,並大開“國際玩笑”,明確標明展覽地點為“聯合國大廈大廳”。
其實,真正最具誘惑力的恐怕還在邀請函中的一條註明:繳納15000美元,可以辦理特殊人才專業綠卡。
縱然千夫所指
難阻萬人上當
潘亞中搞的這次國際藝術大展賽既然如此聲勢浩大,約的新聞界自然十分關注。被潘亞中推出擔任“總顧問”的陳香梅女士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聲明:“我不認識潘亞中,更不了解其人,收到他的聘書,因沒有時間精力去參加,所以沒有答允。”
而其他“總顧問”、“總評審”也都眾口否認擔任了該大賽的職務。
6月,一批在美國的華人知名人士聯合發函,要求中國駐紐約領事館迅速查明此次大展的真實情況。
中國文化部門在悉知大展賽一事後,也通過各種途徑勸告國內藝術家慎重行事,防止上當受騙。可是明白真相的實在太少了,而且在同時,潘亞中也加快動作,向國內外藝術家發出獲獎喜報和邀請函,聲稱:你的作品經“評審”已經獲獎,請寄來獎品費、紀念品費398美元;邀請你赴美參加大展賽開幕式,請寄來食宿、交通及旅遊費3400美元;或需辦理特殊人才專業綠卡,請寄費用15000美元。
1996年4月,準備參加藝術大展賽的一位中國畫家抵達紐約,在離開中國前,他已經如數匯給潘各種費用,包括15000美元的移民費用。
晚上,潘亞中為這位畫家的到來舉辦“歡迎會”,兩個人去一家中檔餐館花8美元吃了晚餐。隨後帶畫家去住宿,潘亞中把他帶進一幢又髒又亂的大樓,上至頂樓,指著一間8平方米左右的“鴿子籠”房間說:“您就住這兒吧!”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之外什麼都沒有,畫家當即表示不滿說:“我們交了那么多錢,難道就住這種地方?”潘亞中攤攤手,說:“這是在美國,有這樣的地方住已經很不錯的啦!”
這位畫家只好自認倒霉,囫圇睡了一覺,不料次日一早,房東竟找上門來收房租。他頓感大事不妙,忙跑去找潘亞中,一進潘亞中的“辦公廳”,潘亞中便將其轟走,說什麼隨意闖入他人房間在美國是犯法的,隨時可以叫警察來抓他,嚇得這位畫家忙不迭退出“辦公廳”,潘亞中隨即關了門,這位畫家只好老老實實地在門外等“潘主席”。
可憐這一位畫家,在國內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想到會在美國如此狼狽。他一籌莫展,只好白天流落街頭,有時候蹲在中央公園賣自己的畫,晚上住進潘亞中找的“鴿子籠”,還得自己給房租。
到了5月份,基本生存都已成了問題,他終於鼓足勇氣走進了中國德陽律師事務所駐紐約的辦事處,找到了一位叫江峰的中國律師。
這時,陸續抵達紐約參加“開幕式”的藝術家不過30名,而潘亞中卻收到了近400名中國藝術家來美出席“開幕式”和辦個人畫展的預付款,其餘的藝術家還在家中靜候“邀請函”的到來,翹首盼望踏上去紐約的“幸運之途”。
此外,每人交389美元換來的大展賽獎盃竟是一個價值幾十美元的塑膠杯,紀念品則是一件僅值2美元的T恤衫。而且,只有來到美國的藝術家才有如此“榮幸”,對其他也交了錢而未來美的,潘亞中則一概不管,一些藝術家打電話聯繫潘亞中的
律師,詢問最關心的辦理綠卡一事,律師回話:辦什麼綠卡?不過就是將你們的護照辦理延期6個月手續,費用還要自付。
至此,潘亞中的真實面目暴露無遺,赴美的藝術家大呼上當!
正在這時候,江峰通過與潘亞中的巧妙周鏇,掌握了潘亞中假藝術大展賽之名行詐欺之實的部分情況。他將這些情況通報給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美國一些律師事務所以及紐約的部分華人社團。1996年6月,由遠東國際法律事務所常遇律師、德陽
涉外法律事務所駐紐約辦事處江峰律師等人發起四川同鄉會、美國教科文基金會麥瑞律師事務所等12家社團、構共同成立了“保護藝術家權益聯盟”,並在報上發出重要啟事,稱該聯盟旨在“協助各受害人,伸張正義,追索錢財及藝術作品,保障
正當權益”。
與此同時,潘亞中正把目標對準赴美參展藝術家帶來的一批珍貴作品,其中有位來自湖北的青年畫家鄧榮,帶來的一幅長達百米的巨作《土家風情》,價值近500萬美元。這幅畫成為潘亞中的頭號目標,他要求鄧榮將這一巨作獻給“共同體”參
加展出,從而據為己有。“保護藝術家權益聯盟”立即與警方以及中國駐紐約領事館取得聯繫,6月30日將鄧榮和這幅巨作安全護送離開美國,回到祖國的懷抱。
“大展賽”匆匆收場
潘亞中終於歸案
6月28日終於來臨了。“開幕式”在喜來登飯店一會議廳召開。上午11點,衣冠楚楚的潘亞中心事重重走進展廳,迎接他的不是慶祝大展舉行的鮮花和掌聲,而是新聞記者提出的一連串尖銳問題。
大展賽開幕式草草收場的次日,“華人經濟共同體辦公廳”大門緊閉,潘主席不見蹤影。但“辦公廳”大門上有潘主席親書的“重要啟事”:由於遭民族敗類的破壞,本次大展不得不另擇日舉行;本主席身心受擾,身體欠安,醫生稱需休息數周……前來找潘亞中算帳的藝術家們大為憤慨,當即另書一啟事張貼一旁:本人因殘害來自國內的藝術家,用心險惡,手段殘忍,自覺做多了虧心事,而遭天譴生病。
此時的潘亞中急於轉換自己在美國的身分。他對眾多藝術家聲稱能辦理綠卡,實際上他自己都沒有綠卡,仍然是中國公民。他聽說《華美日報》可以解決3個綠卡身份,於是拿出6萬美元購買該報,但是由於該報出賣時並未徵得董事長同意,該報
董事長委託律師對此提起訴訟。通過(華美日報》辦綠卡已無可能了。紐約警方在接到潘亞中行騙的大量投訴後,以何姓男女的報案為突破口,於10月4日逮捕了潘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