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一個中國人,用一本日本護照,登上了屬於巴基斯坦的飛機來到了埃及。這是這個故事的開始,也開啟了對一段歷史的回憶。
他出身名門望族,祖先可追溯到三國名將關羽,他是清末大將、民族英雄關天培家族的一員,父親與周恩來曾是天津求學和旅居巴黎時的同窗,往來甚篤。他的母親是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民國的第一代女大學生。
他的經歷十分坎坷。他出生在陰霾密布的飄零歲月,在中國的土地上目睹了日本人的鐵蹄肆虐,西方人的驕橫跋扈和國民黨的腐敗無能,也見證了新中國成立的歡欣和曲折前進帶來的辛酸。
他的一生大起大落。他是新中國培養的第一批高等外語人才,曾為國家領導人鄧小平、陳雲、薄一波做過俄文翻譯,也曾被下放基層,在最貧瘠的山區撿柴鋤田,忍飢挨餓;他曾多次陪同外國賓朋見過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等中國政壇的傳奇風雲人物,也曾為了充飢,在隆冬季節光腿站在青海湖中拉網捕魚。
在此書中,作者真實、生動、細膩地憶述了自己一生從國內到海外、極富傳奇色彩的曲折人生經歷:成長在國難當頭的戰爭歲月,經歷了新中國成立前後的各種重大活動:日軍侵華、解放上海、開國大典、抗美援朝、蘇聯援華、“反右”鬥爭、下放鍛鍊、自然災害、外交活動,等等,“文革”時乘飛機隻身出走海外,陷入埃及監獄,歷盡周折後前往德國,開始人生新的征程。這其中有平步青雲的得意,又有九死一生的磨難,有驚心動魄的出逃,又有劫後餘生的幸運,還有悲歡離合的婚戀,生離死別的傷痛,點點滴滴記錄了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獨特而非凡的人生旅程,從中折射出中國近百年來社會生活的巨大變化和艱難前行的歷史。
“文革”浩劫時,三十七歲的他被迫棄家出走,亡命他邦,一度成為被通緝追捕的反革命對象。
他的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追求人性和心靈的自由……
作者簡介
關愚謙,1931年生於廣州,德國漢堡大學碩士、博士,作家、時事評論家、翻譯家。1949年畢業於上海市西中學,同年就讀於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後在中央部門擔任俄文翻譯,後被下放青海,做過記者、農民、牧民和漁民。1962年調回北京,在中國人民保衛世界和平委員會負責對外聯絡工作。“文革”風潮中的1968年,他出走埃及,後赴德國。1970年受聘於德國漢堡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前後任教近三十年;1988年、1998年受聘為杭州大學、浙江大學兼職教授,並長期任中國香港《信報》、新加坡《聯合早報》、馬來西亞《星洲日報》、《歐洲新報》、《歐洲華商報》專欄作家,現任歐洲華人學會理事長、德中文化交流協會會長、上海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國外理事,用中、德、英、意文出版了二十餘本著作,其中代表作有與德國著名漢學家顧彬(W.Kubin)教授聯合編譯的六卷本德文版《魯迅選集》,以及《燦爛中華》、《中國文化指南》、《歐風歐雨》、《到處留情》等。
精彩語錄
我已經老了,我還年輕。
我這個東方的老人,在古老的歐洲,整整度過四十年的歲月;我這箇中國的孩子,站在遙遠的歐羅巴,回望祖國,我生命的發源地。經歷了奇異大災大難九死一生的我,依然執著地熱愛生命。
鮮花、陽光、友誼和愛情永遠讓我心動。
阿爾斯特湖為我作證。
我記得我在中學時代,曾讀過法國作家雨果在《悲慘世界》里寫的一句話:“人世間有一種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天空;還有一種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內心的活動。”這句話曾啟發我不著實際地去追求幻想。可是,解放後,多年來的政治教育把我拉回到現實生活,曾一度有的開闊的眼界被遮蔽了、一度掀起的澎湃的內心活動也被埋在心靈深處。我周圍的親戚朋友同事都感覺到,我是一個難以駕馭的人,實際上也是如此。我需要自由,不但是人身的自由,也要心靈上的自由,七情六慾的發泄,這是人性,但是,國內的氣氛是要你把自己的思想和行動完全約束在一個教條下面,不準你亂想亂說亂動。我曾多次試圖約束過自己,但是,我的頭腦有時好像爆裂了,那種追求自由的願望有的時候會變成野性,近於發瘋。我有時,會一人騎車到郊野去大嚎大叫、自我發泄一番,才會使自己安靜下來。現在我終於撕斷箍在頭上的緊箍咒。我自由了。
我終於明白:陪著自己走過或近或遠的生命歷程的人,並不能跟隨你一生,陪伴你這一生的是你自己的奮鬥和你的命運。大部分曾經在世活過的人都認為:死去就死去了,我這一生並不重要。但我那有教養的母親曾對我說過;“愚謙,當你將離開世界的時候,回首想想,你給世界留下了些什麼有意義的東西?如果留下了,那么你就可以安心地死去。”
生命之旅的煙塵,裹挾著我一生的祈望和絕望、痛苦和幸福,如同即將進入終點站的列車把我這長途旅遊者帶入了21世紀。它雖然開始減緩了它前行的速度,但我這個歷經了漫漫長旅的旅人,越發對生命周遭的風景感到迷戀和眷念。
“逃避現實的明哲是卑怯的,不經劫難磨鍊的超脫是輕佻的。”在反思我一生履歷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曾經是一個盲目的樂觀者。我曾經以滿腔熱誠擁抱著新時代,並認為是勇敢者的舉動,但實際上我更多的是用熱情代替了思考,無論我的政治遭遇,還是我的個人生活,都無法迴避這一事實。
樂觀與膽大既會造成人生的喜劇,也會形成悲劇,在我身上這二者體現得如此和諧統一,才鑄成了我這一生奇特的命運。
1980年我第一次出國,在漢堡認識了關愚謙先生。第一次見面他就情緒激動地向我敘述了他的經歷,他的痛苦,他的麻煩和他仍然熱愛祖國、一心向國的心情。我聽完不由得也激動起來,但又覺得離奇,難以思議的是世上的事竟是這樣地不合規矩,這樣地自相矛盾,這樣地試煉著每一個接觸了它的人。
……每一個中國人的經歷都是一部書,一部歷史,一樁奇蹟。……
關愚謙得天獨厚地成為新中國的寵兒。這位寵兒積極熱情、精力充沛、真摯坦誠;同時,他又是敏感任性、急躁自負、血氣方剛的“問題人物”;這種性格碰到了“文革”那樣荒唐的事,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從容應對,他選擇了荒唐冒險的亡命之旅,他幾乎從此毀滅,他有十幾種可能和幾十個機會或被處決,或自殺,或墮落,或被利用,至少他的經歷足以使多數正常的人變得不正常,變成神經病。
然而,歷史最終護佑了他,他的愛國之心護佑了他,他的底線保護了他,各國各地正直的人們、特別是他的妻子保護了他,他的咬牙堅持與奮鬥成全了他。他回顧過往的時候,仍然會臉紅心跳,憮然長嘆;但最後,他還可以在臉上顯出一個清明的笑容。
他把這一切都老老實實地同時又是生動細膩地寫將出來了。他寫的與其說是一部紀實小說,不如說是一部懺悔錄加血淚史。從中我們可以發現一些最真情最動人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