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女工作隊員遇鬼發瘋,是天災還是人禍?《泥太陽》描寫西南邊陲的一個封閉的村子泥太陽發生的種種奇事怪狀和發展變化。
內容簡介
這是一部傳奇而又精彩的鄉土小說,它描寫了我國西南邊陲落後山村發生的種種奇事怪狀,展現了近來社會變化引起的一系列人事變遷。主人公路江民深入泥太陽村調查、摸索村子裡的歷史和現狀,老村長從中作梗,村主任首鼠兩端,女工作人員宣傳醫療衛生重重受阻,村中首富馬老闆雇兇殺人……小說故事懸念叢生,人物命運波瀾起伏。
作者簡介
潘靈,1966年生,雲南昭通人,布依族,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雲南省作家協會簽約作家。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血戀》、《情逝》、《紅風箏》、《香格里拉》、《翡暖翠寒》,曾獲全國優秀中青年編輯獎。曾參與創辦大型文學雜誌《大家》。編輯的圖書曾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國家圖書獎。
目錄
第一章 候補指導員
第二章 黑暗的村莊
第三章 要一回面子
第四章 村子的哲學
第五章 倒下的雕像
第六章 飛也飛不高
第七章 真的有鬼嗎
第八章 騷動的秋天
第九章 想分浮財者
第十章 被叮了一口
第十一章 四兩撥千斤
第十二章 火從後院生
第十三章 錢惹的事兒
第十四章 就為個等號
第十五章 長翅的精靈
第十六章 感情這東西
第十七章 村子的裡面
第十八章 就在晚風中
第十九章 黃瓜起了蒂
書摘
第一章 候補指導員
派往泥太陽村的市委新農村建設工作隊的指導員瘋了,這個小如芝麻綠豆的事件一時間成了滇西市的特大新聞。
這條從非正式報紙發布出來的民間新聞,以口傳的形式風一樣地席捲了滇西市的大街小巷和村村寨寨,成了滇西人茶餘飯後最興奮神經的談資。關於泥太陽村新農村建設指導員瘋了的新聞在口傳形式下逐漸變形,已經從新聞演變成了故事,這個故事至少以七八個不同的民間版本在市民中廣為傳播,除了個別真正了解真相的人,沒有人能搞清楚究竟哪一個版本是真實可靠的。如果說正式媒體的新聞是以真實作為生命的話,那么民間新聞的生命力就在於它的不可靠和真假難辨。
一個小事件要成為特大新聞,這其間必有緣由,這泥太陽村新農村建設指導員瘋了的事件也不例外。它之所以能從小事件變成大新聞,是因為兩個因素。這第一個因素是人,瘋了的指導員是個女性,而且不是一般的女性。她是滇西市唯一的高校――滇西學院的女教師,名叫范若嫻。這范若嫻在滇西學院可是赫赫有名的。她剛從省外一所重點大學分到滇西學院不到一年,學的是古典文論,擁有博士頭銜。如果不是所學的專業太偏太難找工作,范若嫻是不會來這偏遠的滇西學院的。所以,范若嫻一到滇西學院就被院領導視為寶貝,成了重點培養的對象。但這跟范若嫻的有各無關。范若嫻的有名,跟她的才華關係不大,關係大的是她的長相。范若嫻一踏進滇西學院的大門,就讓滇西學院的男教師男同學震驚了,他們都誤以為學院裡來了一位形象氣質超群的女明星。連滇西學院文史系最古板的系主任施有才老教授在見了范若嫻後,竟情不自禁地背誦起了《登徒子好色賦》,這在後來的歲月里成了滇西學院年輕教師背地裡調侃施教授的笑話。每每說到范若嫻,就會有年輕男教師學著施教授的樣子搖頭晃腦道:增一分太高了,減一分太低了,擦朱太紅了,塗脂太白了……現在,這才情和相貌都堪稱非凡的女人卻瘋了,能不是激動人心的新聞嗎?
這第二個因素當然就是泥太陽村了。這泥太陽村,在滇西市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說泥太陽村名氣大,是因為它是最令滇西市委、市政府頭疼的“上訪村”,滇西市一年的上訪事件,近一半都來自泥太陽村。據說連兩口子打架鬧離婚,自認為吃虧的一方也會上訪。上訪這樣的事,在泥太陽村成了家常便飯,有的人甚至是煮幾個玉米棒子裝在袋子裡往身上一背就上訪了。在泥太陽村,村有不平事,不是坐下來想辦法解決,而是拔腿上訪。有的人家,久而久之,都成了上訪專業戶了。
上訪成為泥太陽村的傳統,其源頭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五十年代。那是滇西解放不久的事,泥太陽村出了個叫李有山的民兵英雄。這李有山在清剿蔣殘匪的戰鬥中立了大功,他用一支土製獵槍擊斃了一個蔣殘匪的團長。在殲滅蔣殘匪的慶功會上,李有山得到了他一生都認為最彌足珍貴的獎品――一支半自動步槍。擁有了這支半自動步槍,李有山就成天背著它,在邊境一線無限警惕地轉悠,內心巴望著從邊境的那一方有股蔣殘匪冒出來,然後他照著他們的頭把他們一個一個打開花。但蔣殘匪似乎明白了李有山的心思,個個都變成了縮頭烏龜,就是不冒出頭來給李有山這民兵英雄做靶子,這實在令渴望再次立功的李有山內心萬分煩躁。轉悠來轉悠去,眼睛裡就出現了幻覺。草木皆兵的他一見風吹草動舉槍便打,有一次他就打傷了一個在森林裡撿拾菌子的婦人。人們都害怕見到李有山,害怕成為他的活靶子。村上於是把他的情況匯報到了區里,區里又匯報到縣上。縣上覺得問題相當嚴重,就派人來沒收了李有山的槍。被沒收了槍的李有山,內心裡相當口氣。想來想去就用口袋裝了幾斤新碾的白米,背在身上就從區里縣裡省里一路上訪而去,最後頭髮冷亂鬍子拉碴一身襤褸渾身散發出惡臭的李有山來到了北京。真是印證了那句蒼天不負苦心人的老話,李有山在北京見到了中央首長。後來中央首長親自批示,要求縣裡把步槍歸還李有山,但不再配發給李有山子彈。上訪歸來的李有山背著一支空槍回到了泥太陽村,逢人就講他上訪得到中央首長接見的經歷。李有山的上訪成功,從此刺激了泥太陽村的上訪欲望。有一個笑話這樣講泥太陽村,說兩個人在街上趕集,一個碰了另一個一下,那被碰的就鼓圓了眼睛,碰人的那個說,你甭這么瞪我,小心我上訪你。
但泥太陽村的名聲大到在滇西市婦幼皆知,並不僅僅是因為上訪。它還與兩個泥太陽村發生的真實故事有關。一個是關於水管,另一個是關於化肥的故事。這兩個故事把泥太陽村都妖魔化了。在滇西市,誰要做了出格的事,就會有人說,你不會是從泥太陽村來的吧。
先說一下水管的故事。
當時滇西還沒有地改市,還叫滇西地區。滇西地區軍分區搞軍民共建,選擇的試點就是泥太陽村。軍分區選泥太陽村做試點,是經過認真考慮的。泥太陽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代,它完全是戍邊的產物。當年明朝皇帝派了大批將士戍守西南邊境,這些離鄉背井的將士在這裡一邊戍邊一邊屯田,久而久之,就在這兒安了家。據地方歷史方家考證,泥太陽這個名字就與一個明朝的戍邊大將軍有關。傳說那戍邊大將軍到此,只見連綿不斷的陰雨和遮天蔽日的烏雲。這大將軍一氣之下,從地上抓起一把紅土,揮手在山岩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太陽。從此,這地方就風調雨順,陽光明媚,春和景明了。從那以後,人們就把這兒叫做泥太陽,有了村子就叫做泥太陽村,而泥太陽村後面有著巨大太陽圖騰的後山就被叫做了將軍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陰雨來臨的季節,人們都會到將軍嶺的太陽崖去祭奠,至今崖下的將軍廟依舊香火旺盛,善男信女絡繹不絕,連緬甸那方的邊民也有過來參拜的。
對於軍分區來說,選擇泥太陽村搞軍民共建試點,那是最恰當不過的了。軍分區政委甚至認為這是自己政工生涯中最出彩的一筆。軍分區派人到泥太陽村後,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泥太陽村的人畜飲水問題。過去,泥太陽村的人畜飲水,都要用馬到附近的山澗里馱,軍分區的人到後,就搞來了水管,把山澗里的水引到村子裡來,水管龍頭就安在了老村長家院子裡。水管安上幾個月後,一天,泥太陽村有一個賣山貨的村民來到滇西城裡,賣了山貨就順便去了一趟軍分區。軍分區的幹部接待了他。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村民說,首長,我要上訪。軍分區的幹部說,老鄉,你有什麼冤屈?村民呷一口熱茶說,我球冤屈都沒有。軍分區幹部說,你沒冤屈,你上訪什麼?你有什麼情況,就直接匯報好了。村民說,好,我匯報,首長,你們的水管裂啦。軍分區的幹部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把村民送走後就把這事報告了政委,政委聽了這事就氣得吹鬍子了,他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說,什麼刁民?我們的水管?這分明是他們的水管嘛,你說這泥太陽村的人真日怪,一點主人翁意識都沒有!
再說一下化肥的故事。
泥太陽村過去耕作從不用化肥,用的都是牛屎馬糞和山上茅草地里收拾來的秸稈渥堆後的農家肥。後來雲南省建成了雲南天然氣化肥廠,用從四川接過來的天然氣在金沙江邊生產尿素。這尿素是上好的化肥,施到地里後包穀秧苗就會瘋長。當時想到泥太陽村地處邊疆,上級就下撥了一批化肥,免費送給泥太陽村。泥太陽村的村民被區里通知去領化肥,大家情緒高昂地都去了。到了區裡的供銷社,村民們領了化肥,準備背著回村去。這時一個好奇的村民弄開了分給他化肥的袋子,看到了那些雪白晶瑩狀似白糖的尿素,就抓了一撮放進嘴裡。但尿素的味道顯然比白糖差多了,饞嘴的村民就蹲在地上呸呸呸地吐個不停,吐完了嘴裡的尿素,這個村民的四周也圍滿了看稀奇的鄉親。這村民於是站起來,把一袋白花花的尿素全部倒在了地上,他用手一邊使勁抖摟著裝尿素的袋子一邊對領了化肥正圍著他看的鄉親說,這尿素難吃死了,一股怪味,莊稼吃了會生病的。聽這村民這么說,所有泥太陽村來領化肥的村民都把化肥倒地上了,那些尿素在供銷社的門前推成了一個漂亮的雪山。當供銷社供銷員目瞪口呆時,泥太陽村的村民眉開眼笑地提著印有尿素字樣的袋子,揚長而去。
這些袋子被拿回泥太陽村後,就有村民別出心裁地用它們做了衣服。看著這袋子還可以做成衣服,其他村民便紛紛效仿,一時間,區上的鄉街子上,就有了一道非同尋常的風景。三三兩兩泥太陽村的村民,穿著印有尿素字樣的衣服,在鄉街子上招搖過市,招惹了眾多驚奇的目光。
這事漸漸地就在滇西範圍內傳開了,最後就傳成了滇西人耳熟能詳的歇後語:泥太陽村人領化肥――不懂科學。
關於市委派往泥太陽村的新農村建設指導員范若嫻瘋了的小道訊息,在滇西市越傳越不靠譜。有人甚至惡意地傳播,說范若嫻瘋了都是因為美麗惹的禍。說她因為太漂亮,到村里後就被村長盯上了。泥太陽村的村長是個色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扮成魔鬼摸到了范若嫻一個人獨住的屋子裡,把范若嫻強暴了,范若嫻驚嚇又失身,所以就瘋了。傳播這小道訊息的人說得有根有據,有鼻子有眼睛。你們不信,去縣裡問問,村長都被公安局用警車帶走了,現在還關在監獄裡。
為了闢謠,市委宣傳部指示滇西電視台,就今後如何搞好泥太陽村的村風文明建設採訪了泥太陽村的村主任寸雲海。這個本來就是為了闢謠的採訪實在是糟糕到了弄巧成拙的地步。沒有見過世面又老實巴交的村主任寸雲海,面對著滇西電視台的攝像機,像是面對著一門迫擊炮一樣驚慌失措。從來沒有接受過採訪的他不僅表情誠惶誠恐,而且說話結結巴巴,沒有條理,不著邊際,更要命的是,他還不停地用他那雙骯髒的大手一個勁地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
這個糟糕透頂的採訪在滇西電視台的一個過去幾乎無人問津的欄目《村官訪談》里播出了,讓滇西電視台大感意外的是,它創造了高得驚人的收視率。看過這個節目的人都說這哪兒是採訪,更像是審問。那寸雲海不像村長,更像罪犯。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個做賊心虛的人。伴隨著這個節目的播出,另一個更惡毒的謠言又不脛而走。謠言說市里領導怕出醜,就花工夫掩蓋村長凌辱女博士的罪行,想瞞天過海,欺騙市民。
惡毒的謠言殺傷力實在太厲害了,連滇西市以鎮定自若著稱的市委皇甫書記也坐不住了,氣得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要市公安局把製造謠言的人找出來。一些對皇甫書記過去有意見的人背地裡議論說,這次搞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本來沒有把泥太陽村列入試點,可好大喜功的皇甫書記硬要去啃這塊硬骨頭,這下可好,崩了牙了,吃不了兜著走,活該!
市委決定搞百個社會主義新農村示範村的最初,確實沒有泥太陽村。泥太陽村的名字,也確實是皇甫書記加上去的。但把這歸罪於皇甫書記好大喜功,確確實實是冤枉了皇甫書記。皇甫書記當時的初衷是,泥太陽村地處邊境,把泥太陽村發展好了,不僅可以成為滇西市的範本,而且對邊境那方的邊民也有示範作用。作為一個有政治眼光的領導,他深知鄰國的發展與文明的進步,跟本國的發展能夠相得益彰,才會有一個更有利於和諧發展的國際環境。
但好事總多磨,線總從細處斷,偏偏事情就出在了泥太陽村。常委會上,有常委建議,取消泥太陽村作為滇西市百個社會主義新農村示範村試點的資格。但這個建議馬上遭到了更多常委的反對。他們說,遇到困難就迴避,這不是我們滇西市委做事的作風。皇甫書記最後發言,他說,這泥太陽村的新農村示範村試點的資格,誰也不能取消。這泥太陽村,必須要成為滇西市新農村的示範村。
書記發了話,自然是一言九鼎,沒有人再爭論泥太陽村試點資格是取消還是保留的問題了。話題便又轉到了從哪個單位派指導員去泥太陽村指導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問題上來了。有常委提議,這個候補的指導員還從滇西學院派遣。其他常委不同意,說學校畢竟是象牙塔,處理問題難免書生氣。有人建議從市委機關派遣,但梳理了一遍市委機關符合做指導員條件的人,都不太令皇甫書記滿意。這時有常委嘀咕了一句,這泥太陽村不是“上訪村”嗎?市紀委書記說,我們今天談的不是上訪的問題。那常委說,我沒說今天談的是上訪問題,我是這樣認為的,泥太陽村既然是有名的上訪村,我們何不從信訪局派人?這樣,豈不是既可以搞新農村建設的指導,又可以監視村裡的上訪動態,這可是兩全其美一箭雙鵰的好事。
聽了這個常委的話,皇甫書記點了點頭。皇甫書記說,我看就從信訪局抽人。他回頭對正在後排埋頭記錄的秘書說,你給市信訪局的段局長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一早到我辦公室來。
段局長沒想到書記找他,是要讓他從信訪局抽人去搞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指導工作,而且是派往泥太陽村。段局長一臉為難地對皇甫書記說,信訪局已經抽了一個人出來去當新農村的指導員了,現在信訪任務重,人手緊,能不能從其他單位派。段局長的話讓皇甫書記很不高興,他陰沉了臉看都不看段局長說,老段,你行呵,跟我講價錢是不是?這滇西市就你信訪局忙,其他單位都是吃閒飯的是不是?抽了你一個指導員,就不可以抽第二個?我告訴你,這可不是我皇甫的個人安排,這是常委會的討論決定。
段局長沒想到抽一個新農村指導員這樣的小事,還要經過常委會討論。他慌忙說,書記,你別生氣,我抽人還不行嗎?
皇甫書記陰霾的臉有了轉晴的跡象,他抬起頭,看著段局長問,你決定抽誰?
路江民,段局長脫口而出。
段局長之所以會想到路江民,倒不是他器重路江民,事實上,段局長對路江民還有個小小的成見,這成見主要是因為路江民這毛頭小子總對段局長領導下的信訪工作吹毛求疵,開口閉口總說人民民眾上訪,說明他們相信黨和政府能為他們解決問題,鳴冤昭雪。他還在一次工作會上含沙射影地批評段局長把上訪民眾比喻成洪水猛獸是不妥的。這就讓段局長心裡有了個不大不小的疙瘩。但段局長脫口說出路江民這三個字並非沒思量過,因為就在今年年初,路江民還成功地勸走了泥太陽村兩個上訪民眾。皇甫書記問他抽誰,他就想起了這事,於是就說出了路江民的名字。
這人平時在信訪局表現如何?皇甫書記又問。
一般。段局長撓了撓頭說。
這人平時在工作上有沒有什麼毛病?皇甫書記問得相當認真。
段局長想了想說,大的毛病沒有,小毛病有一些。在我看來,這路江民的毛病就是對信訪工作太理想化,有一次他公然在會上說,對待上訪者,要像對待自己的親戚。這路江民是剛從雲大社會學系畢業沒幾年的年輕人,做指導員年輕了點。
他今年多大?皇甫書記問。
剛滿二十五。段局長答。
二十五歲,要在戰爭年代,當團長師長的都有,怎么今天就不能當一個新農村指導員?老段,不是我說你,你這觀念這思想也太陳舊太僵化了。你說路江民的毛病是對信訪工作太理想化,理想化有什麼不好?如果每一個信訪工作者都是理想主義者,我相信我們的信訪工作會做得更好。路江民說對待上訪者要像對待自己的親戚,我覺得這一點都不理想化。路江民說的這話我現在送給你,先從你做起,像對待親戚一樣對待上訪者。如果你們信訪局這么做了,那就是真正幫了市委市政府的大忙。不用再考慮其他人了,憑這句話,我看這叫路江民的人去泥太陽村當新農村指導員,行!
段局長被皇甫書記數落了一通,心裡老大不高興地回到信訪局。他對正埋頭寫材料的路江民說,市里派你去泥太陽村做新農村的指導員,你抓緊時間移交一下手頭的工作,趕早去上任。
路江民說,局長,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段局長說,我也沒有。這是皇甫書記的意思,他說你行。
路江民有些驚訝,他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這皇甫書記,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