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之井第十部

布洛克斯誤解了他的話,以為是帶有挑釁意味的。 “我是和他,巫師一起來的,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永恆之井》:魔獸世界上古之戰三部曲之一 作者:理察·A·納克

永恆之井 十(1)

一股清泉從山洞中流淌而過,母龍口渴的時候一伸手就能喝到。潺潺流水靜靜地流淌,更加襯出了安靜的氣氛。

克拉蘇斯的坐騎低下了頭,這樣他就可以輕鬆地下來。魔法師腳踏洞穴的地面,上前跪了下來,同時目不轉睛地看著阿萊克斯塔薩

“我的女皇。”

但是她卻將目光轉向了帶克拉蘇斯來的巨大雄龍:“泰蘭納斯特里薩,可以讓我們單獨說些話嗎?”

紅龍安靜地退到了洞室之外。生命女皇將目光移到克拉蘇斯身上,但是什麼都不說。他跪在她的面前,希望她可以認出自己,可是並沒有。

沉默沒有持續多久,克拉蘇斯就開始喘氣,說:“我的女皇,我的世界,所有的生靈都不認識我,這可能嗎?”

她睜開眼睛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我的意義,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感覺,在你把你的故事告訴別人的時候,我已經認真地考慮過對我的意義和我的感覺了。我已經決定必須要做些什麼,但是首先,有另外一個人也要參與進來,因為他的意見非常有力。啊,他來了!”

走廊的另外一邊出現了一頭成年雄龍,體形比泰蘭納斯特里薩略小一些。這頭龍移動起來很困難,仿佛每一步都是非常吃力的勞動。他身上的紅色鱗片已經開始褪色,露出疲倦的眼神,顯得比阿萊克斯塔薩的配偶要老得多,魔法師過了很久才意識到折磨這條龍的並不是年齡,而是某些疾病。

“您,召喚我,我的阿萊克斯塔薩?”

當克拉蘇斯聽到這虛弱的巨獸說話的時候,他的世界再次被顛倒。他一個趔趄,漸漸退後躲開這條公龍。

生命女皇很快注意到他的反應,儘管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這條公龍上:“是我要你來這裡的,是的。如果這讓你興師動眾感到勞累,請不要怪我。”

“樂意效勞,我願為您做任何事情,我的愛,我的世界。”

她指了指魔法師,此時他好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這位是……你叫你自己什麼?”

“克……克拉蘇斯,我的女皇……克拉蘇斯。”他突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這樣一個名字。

她口氣中帶著點調侃:“克拉蘇斯?嗯,克拉蘇斯,那么——”她再次轉向病了的公龍:“這是克拉蘇斯,是我最愛的對象之一,我新近的配偶,我非常想對他做些引導。作為我們中的一員,你可能已經聽說過他。他的名字是克萊奧斯特拉茲……”

瑪法里奧沿著蜿蜒的林間小路騎行,覺得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追蹤到什麼。他選擇一條遍布砂石的道路,這樣坐騎幾乎不會留下什麼印記,而追蹤的人即使跟在後面也很快會誤入歧途。當然這樣也意味著,要花比平時更多的時間到達會面地點,但瑪法里奧決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他始終無法想像當森林之王聽到自己的學生做的這些事情後,會作何感想。

快要到會面的地方了,瑪法里奧放慢了前行的速度。衣衫襤褸的布洛克斯也放慢了速度。

“我們停下來?”獸人哼哼了一下,看看四周到處都只有樹,他問,“這裡?”

“差不多,只需要再走幾分鐘吧,就應該可以看見橡樹了。”

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暗夜精靈變得更加緊張。每次他都感覺有無數眼睛張望著他們,但四下打量,卻只看到沉寂的樹木。他那已經被永遠改變的生活依然不斷地令他震驚。他冒著被月亮守衛注意到的危險——如果他被認出來,他可能不用死,但要遭受最為嚴重的懲罰。人民將會背離他,即使他活著,別人也會以為他已經永遠死了。沒有人會和他交流,哪怕是眼神上的。

泰蘭德伊利丹也不會。

他只有逃離追兵,面對某些被布洛克斯稱為地獄獸的東西,才能化解罪行。如果這些地獄獸傷害任何一個追蹤的人,瑪法里奧將再也無法擺脫他現在的窘境,更加糟糕的是,他將要對這些無辜受害者負責。然而他還能做什麼呢?另外一條出路就是把布洛克斯交到月亮守衛那裡,甚至是黑鴉堡。

瑪法里奧尋找的橡樹突然出現在前方,他沒時間細想,也沒機會細想,此時麻煩正變得越來越大。對於其他人,樹木僅僅是樹木而已,而對於瑪法里奧來說,它們是上古的守衛者,它們比其他人更長時間地侍奉了森林之王塞納留斯。這棵橡樹高大異常,樹幹粗壯,樹皮嚴重褶皺,它見證了森林中其他樹木的成長。它的壽命要比同類樹木長久得多,同時也目睹了數千代生物生命的輪迴。

它知道瑪法里奧正在靠近它,雖然沒有風,但樹頂的枝葉卻嘩嘩地搖動起來。

這正是樹群古老的言語,令暗夜精靈感到自豪的是,森林之王塞納留斯曾經教過他如何聽懂一些古老的言語。

永恆之井 十(2)

“布洛克斯,我必須要你幫我個忙。”

“哪裡的話,我虧欠你那么多,你說吧。”

瑪法里奧指著橡樹說:“下去看看那棵樹。用你的手掌去摸摸眼前那節有褶皺的樹幹。”

獸人布洛克斯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提這樣的請求,但只要是瑪法里奧提出來的,他就會立即服從。布洛克斯把韁繩交給暗夜精靈,自己步履沉重地向橡樹走去。身為勇士的他,凝視著充滿褶皺的樹幹,然後將一隻肉手按在了瑪法里奧說的地方。

勇士回頭看看他的朋友,用低沉的聲音問:“接下來我乾什?”

他驚恐地發現他的手陷入了那個褶皺當中,而褶皺突然變成粘糊糊的如同泥巴一樣。布洛克斯慌忙中幾番拉扯,但瑪法里奧很快命令他別動。

“什麼也別做!就站在那兒!它正在感知你!你的手會感到有些刺痛,但不會有別的什麼!”

他沒有向布洛克斯解釋,為什麼會感到手上刺痛。實際上橡樹小小的根須正穿透布洛克斯的肉。橡樹正迅速成為布洛克斯的一部分,並藉此感知他。植物和動物纏繞絞合在一起。橡樹無論過多少個世紀,它將永遠記得布洛克斯。

布洛克斯的脖子上的血管,發狂般地悸動。他也愈發地焦慮。出於守信,布洛克斯如同橡樹那樣,站立在那裡,眼睛盯著他已經消失的手。

突然他向後趔趄了一步,吸附他手的地方瞬間放開。布洛克斯很快地彎了彎手,看看手指是不是還能動彈。

“現在這條道路對我們開放了。”瑪法里奧大聲說道。

和布洛克斯再次翻身上了夜刃豹,由暗夜精靈領路經過了橡樹。當瑪法里奧經過橡樹這個守衛的時候,他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如果他們沒有被允許進入,那么他和布洛克斯將永遠都不能發現這林間的道路。

只有那些經過森林之王塞納留斯允許的人,才能越過守衛者找到接近他的道路。一路上,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同,變得越發引人注意。清爽的微風讓這兩個人冷靜下來。小鳥蹦蹦跳跳在他們周圍的樹上歌唱。樹木歡快地搖曳著,特意向理解它們的暗夜精靈問候。令人欣慰的感覺撲面而來,瑪法里奧覺察到,獸人粗糙的臉上綻露出微笑。

突然一片茂密的森林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布洛克斯朝瑪法里奧看了看,瑪法里奧示意他們最好現在就從坐騎上下來。他們倆都下來之後,瑪法里奧帶著獸人沿著一條起先看不見的樹間狹徑走了過去。在小徑上走了幾分鐘後,他們走進了明亮開闊的區域,裡面有柔軟的草地和明媚爛漫的鮮花。

這是森林之王的領地。

在沼澤地中有一個被花環圍繞的身影,他們把他誤認為是塞納留斯。他坐在花環的中央,不住打量他們兩個。他奇怪的眼睛特意看看布洛克斯,似乎完全知道獸人是什麼東西。

“你,”他朝綠皮勇士喃喃自語道,“你不該在這裡。”

布洛克斯誤解了他的話,以為是帶有挑釁意味的。“我是和他,巫師一起來的,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瑪法里奧還不能確定,這火紅頭髮的陌生人到底屬於什麼種族。陌生人搖了搖頭,朝瑪法里奧走來,最後只是猶豫地站在花叢的邊上。他好奇地瞥了一眼花叢,脫口而出:“這不是你的時代!你壓根不應該在這裡!”

他舉起手朝暗夜精靈做出了威嚇的動作。瑪法里奧回想到布洛克斯的用詞——“巫師”,他自己迅速準備了一些咒語,他猜想,塞納留斯的德魯伊教義總比那些陌生人的魔法更有效些。

突然天空響起雷聲,平常的微風驟然變成了狂風。布洛克斯和瑪法里奧被風吹得倒退幾步。巫師自己差點被風捲走,一股強力將他從花環外圍拉開。

“誰在我的領地內撒野?!”塞納留斯大聲說道。

花叢柵欄不遠處,狂風捲起了樹葉、灰塵和其他的小東西,形成了一個漩渦。這小小的漩渦迅速變大,與此同時那些被捲起的樹葉和塵埃被凝固成一個高大的形狀。

等風颳停,平靜下來的時候,塞納留斯走上前,看了看瑪法里奧和其他人。

“我對你的期待似乎更高一些。”他輕輕地朝暗夜精靈說,“但是這是奇怪的時代。”他看了看布洛克斯,又說:“而且似乎每刻它都變得愈發奇怪。”

獸人挑釁地朝塞納留斯怒吼了一聲,瑪法里奧很快讓他安靜了下來:“這是森林之王,半神半人的塞納留斯。我曾經說要帶你來拜見他,布洛克斯。”

布洛克斯稍微平復了一下,之後就指著戴著頭巾的法師問:“那么那個呢?也是個半神半人?”

“這是個難題。”塞納留斯回答道,“而且你期待的是同一個人的另外一面。”塞納留斯朝著圈裡的身影補充道:“你已經認出這個新來的朋友了吧,羅寧。”

永恆之井 十(3)

那個身穿長袍的人一言不發。

半神半人失望地搖了搖頭:“我無意傷害你,羅寧,但是外頭已經有太多的人受到的困擾。你和你失蹤的朋友還有這個——”

“布洛克斯。”瑪法里奧提醒道。

“他叫布洛克斯。”塞納留斯修正後說道,“是我以前看到過的另外一種生靈。他怎么會到這裡來的?我的學生,我猜想你可以告訴我個故事,一個令人比較困擾的故事。”

暗夜精靈點點頭,開始講述他如何營救獸人的故事,過程中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幾乎沒有提到泰蘭德和伊利丹。

但是塞納留斯遠比他的學生要年長並且聰明,聽出了大部分的真相。

“我說你兄弟的命運和你的會截然不同。我相信你們的分野已經出現,你知道嗎?”

“我不明白。”

“這個下次再說吧。”塞納留斯突然走過瑪法里奧和布洛克斯身邊,走進了叢林中。沼澤地的四周,樹的枝頭倏忽間開始劇烈搖動。

“時間正是我們現在缺乏的。你最好有所準備,還有你,羅寧朋友。”

“我?”法師問。

“他是誰,老師?”瑪法里奧可以明顯感覺到樹的憤怒。陽光照射下的天空,再次雷電交加。一片陰影投射在塞納留斯偉大的面容上,這讓瑪法里奧都為他老師擔心。

森林之王展開臂膀,仿佛要擁抱某些別人都看不見的東西:“我們將會受到攻擊,甚至連我都沒有辦法保護你們。”

形單影隻的地獄獸,跟隨著動物和騎士都無法察覺到的蹤跡。它不聞獵物的味道,而是追隨某種魔法。如同很多血和肉一樣,巫術和魔法提供的能量都是維持生計的東西——和它們種族中的任何一個一樣,地獄獸總是對魔法表現出狼吞虎咽的樣子。

人類是不會注意橡樹守衛的魔法的,但魔鬼會。它急切地抓住了這個不會動彈的獵物,可怕的觸鬚快速地伸了出來,擊打著厚實的樹幹。

橡樹盡全力與這個意想不到的敵人展開搏鬥。根須在尋找地獄獸的手掌,試圖纏繞住它,可是地獄獸躲開了。枝椏紛紛從高處散落下來,無用地敲打著地獄獸厚厚的皮膚。

如此徒勞之時,橡樹內發出一種奇特而尖銳的聲音,並迅速響到了大多數生靈無法想像的地步。

而地獄獸此時則發出了極大的痛苦聲。魔鬼想要用手埋住它的頭,可是又不想放開橡樹。於是,兩個念頭相互掙扎……

最終惡魔證明了,它是強者。橡樹漸漸耗盡了固有的魔力,慢慢枯萎下去——最後也像月亮守衛一樣——成功地盡到幾千年來守護路口的責任之後,被殺害了。

地獄獸搖了搖頭,用鼻子聞了聞面前的氣味。它的觸鬚急切地往前伸展,但惡魔自己還在原地不動。當它吞噬了橡樹身上的上古魔力後,自己的身體長高到原來的兩倍。

其後,身體的蛻變發生了。一種深邃的黑色光輝完全包裹住了地獄獸。在這裡面,地獄獸向著各種方向掙扎扭動,似乎要試圖從自己身體裡逃脫出來。

在不斷地嘗試掙扎中,地獄獸的蛻變漸漸成形。一個頭,兩個頭,三個,四個,然後是第五個。每個頭都緊張得硬邦邦,一點點拉出來。頭出來之後,接著是粗大的脖子,充滿肌肉的肩膀,然後是強壯的軀幹和四肢。

在豐富的上古魔法的作用下,地獄獸們捆在了一起。這偉大的力量暫時讓每個惡魔都變得虛弱,但是幾秒鐘內,它們又恢復過來。蘊涵了力量和能量的智慧,引導著他們。

地獄獸們作為一個整體,向沼澤地發動進攻。

你是個誠實的僕人,巨大的身影告訴哈維斯,你得到的回報將永無止境,所有你想得到的我都會給你:任何東西……任何人……

暗夜精靈單膝跪在熾熱的入口處,人造的假眼眨也不眨一下,回味著神給予他的光榮許諾。他是得寵者的最愛,一旦尋求到門道,就會得到奇蹟般的力量。

然而上層精靈越是最終沒有做到這點,神就會來得越遲,參事就需要承受更多的挫敗。還有另外兩個人將和他共同來承擔這個挫折。一個就是皇后艾薩拉,她和他一樣渴望根除世上所有的不完美,只留下暗夜精靈族——這個遵循樂土規則的優秀種族。她當然不知道,哈維斯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但是參事希望,一旦神告訴她這點的時候,不會出現任何的反抗。

高大的哈卡也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他太渴望成功了。犬王由兩個地獄獸隨侍左右,遊走在上層精靈的巫師周圍,指出他們施念咒語中的種種錯誤,並在可能的時候,加入自己的法力。

但即使算上那些神秘知識,到現在也只獲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功。現在哈卡和他餋養的部下終於不再孤單地存在於這些暗夜精靈中。現在還有另外的三頭帶角的紅臉巨獸,儘管看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但哈維斯只能對他們心存敬意。他們可怕地出現在了上層精靈中間,身高都有七尺多。

永恆之井 十(4)

這些受到神推崇的天界勇士,目標就是不惜代價地去完成命令。每副青銅鎧甲都是九尺來高,但又非常薄,這絲毫不影響勇士們使用龐大的方盾和燒紅的釘頭槌。他們服從參事哈維斯和犬王哈卡的任何命令。

很快他們的數量會變得更多。正當哈維斯向後走時,他看見了門口的閃光。光芒漸漸展開、變大,接著不停盤旋……

一個被哈卡稱為有價值戰士的惡魔守衛穿過光芒走了進來。當這個新來的戰士進來的時候,他彎下腰向犬王和哈維斯低頭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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