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藝評
黃格勝對武建軍的藝評:畫壇奇才
2008年武建軍報考了我在國家畫院的高研班,在生活學習數年後,由衷地認識了武建軍是一個愛畫畫、會學畫、重感情、有抱負難得的一位畫壇奇才。
武建軍沒有太高的正式專業文憑,所以他畫畫無包袱,少框框;他也無具體長期地師從某位老師,包括跟我一起學習,我也根據對他的觀察和思考,希望他根據自己的情況,發揮自己的獨立思考,按自己的基礎和特點逐步形成自己的風格和面貌,而我的創作思想和方法,特別是一些具體技法,可取於已有用的用之,無用甚至會阻礙發展者而棄之,幾年來,武建軍的長足進步,說明我們的教學方法是對的。
武建軍準確的定位應該是企業家和畫家,或者說以經濟建設來促進精神追求。據我所知和聽說,他搞點房地產、養魚種果,也辦了“國瓷館”,還準備建美術館等,他奇就奇在分心有法,分身有術,做人做事深思熟慮,成功率極高。
他幾乎每天都能有時間寫字,畫畫,特別還能認真讀書,所以看他的畫,能看到他的縝密思考和書卷氣,當然下大功夫就能體顯出功力和厚度。他用筆、用墨、用色的簡潔厚拙也是時間不夠反而得出痛快的好效果。我與學生在一起的時間除了畫畫和講課之外,在一起喝酒、飲茶、聊天的機會也很多,海闊天空、推心置腹,不談哲學,時現哲理;不講畫理,只聊做人,對大家都有促進。
韓墨對武建軍的藝評:“玩”出來的藝術
說實話,我一直都把藝術看成很嚴肅的事情,從來不敢說“玩”。山水畫家武建軍就不同,他的確是在“玩”,玩得輕鬆自在,卻也玩得有品味,有情調。那種狀態,也時常讓人心生羨慕。
給武建軍找個準確的定位不容易。他做了不少產業,但你說他是企業家,他卻時常混跡在藝術圈。你說他是藝術家,他看起來沒把藝術當正事。無論是做企業還是做藝術,他似乎都是在“玩”。這幾年他把房山區的清帝“行宮”做成了“國瓷會館”,畫畫、燒瓷,經常唱和於前來雅聚畫瓷的文人墨客之間,更是玩得不亦樂乎。每每看著他的光腦袋和他樸素的裝扮,我就不由想起老北京的“爺”。
每次在他的“國瓷會館”小聚,我總是要盯著餐廳里懸掛的一幅山水畫端詳一番。那是建軍的隨性之作:四尺對開的橫幅裝不下胸中丘壑,峰巒疊嶂沖開紙邊綿延而出。大大小小的方折結構,衝突著,延展著,疊壓著,卻最終被一排外形齊整的遠峰所統攝,歸於內斂和沉實。是夕陽西下嗎?是時至深秋嗎?管他呢!就那么單純的玫紅點厾披染上去,散散落落,似無理,卻有趣。這些單純的元素,想來勾勾畫畫不過是大半個小時的光景,卻袒露無疑地展現出武建軍的那個“我”。之所以對著一幅畫嘮叨這么多,實在是因為我感受到的武建軍“玩”藝術的狀態,幾乎是從這張畫開始的。而且最近看到他的一批新作,也是從這個理路生髮出來的,純粹用線條表達,積線成面,錯落有致,不溫不火,散淡沖和,端的見情見性,好一派灑脫自在的氣象。
窺一斑而見全豹,這句話放在武建軍的身上並不準確。因為他畫畫從不循規蹈矩,時常出人意料。你很難通過一張畫或幾張畫給他定義一種風格、一個面貌,乃至一貫的追求。看他的《聖境》、《心中丘壑》等這一類作品,就很難把他和此前談到的畫風聯繫起來。很難想到,他也能畫得如此蒼鬱氤氳,如此元氣淋漓。看得出,他能豪情所至縱情揮灑,也能靜下心來娓娓鋪敘。所謂俠骨柔情,在他的畫中便體會得到。在這些作品中,線條的勁朗退讓給了質樸、敦厚,在濃墨淡墨的反覆皴染點厾過程中,筆軌墨跡渾然一體,形象體面若隱若現,節奏與韻律起伏跌宕,自然丘壑化為胸中逸氣傾瀉於筆端。想到黃賓虹嗎?想到李可染嗎?可能想到了,但是他又避開了。“康莊大道”上從來都是熙熙攘攘,但是他天性喜歡走小道,喜歡走獨木橋——他喜歡一個人的風景。他時而玩玩平面化的趣味,時而試試散點透視,時而要乾裂秋風,時而要潤含春雨,非要走到“四不像”方才罷手。誰都不像了,才是自己。這看起來像是歪理,誰又能說不是個性呢。
既然是”玩”,就沒有框框,就更放得開。既然是玩,就要玩得“貼心”,玩得見情見性。建軍作畫是由著心性來的,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樣態。建軍也曾一度鍾情於“圓”。是圓潤的線條,虬曲的形態。還是山水畫,行筆較快,大大小小的不規則的塊面鋪陳於畫面,線條婉轉頓挫,筆端枯潤並濟,既有“粗枝大葉”的鋪排,也有漫不經心的“大珠小珠落玉盤”。我猜想那種過程他是很享受的,能讓人聯想到琴師撫琴,十指翻舞,起起落落,有疾風驟雨,也有日暖風和。他不要晦澀,也不要“強說愁”,陽光就是陽光,磊落就是磊落。愁腸百轉的南宋遺風他沒有,孤高傲世的遺老情懷他沒有,他要的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要的是自自然然,自然而然。
中國畫講究下苦功夫,李可染先生講“廢紙三千”。建軍有沒有廢紙三千我不知道,但是看他線條的豐富多端,水墨的張弛有度,乃至氣機的流轉、恰如其分的節制,便知道如果沒有下過一番苦功夫,是絕不可能隨隨便便“玩”出來的。筆墨寄情,筆墨言志。只有對筆墨具備一定的駕馭能力,對點畫痕跡瞭然於胸,才可能寄情言志,這一點建軍做到了。
建軍也讀書,也修佛,但是不掛在嘴上,不露在表面,這從他的畫中找得到。他的畫長於暢情的書寫,卻懂得節奏的把控和適度的節制;他能止於疏朗簡約,也能步步為營內向深入;他開筆往往粗頭亂服,卻能終歸安靜文雅。所謂“文質而後彬彬”,能夠在隨心所欲的狀態“玩”出這種味道,仔細體會體會,還是他的內在修養使然。
千年筆墨,法度森嚴。時下中國畫壇“回歸傳統”之類聲音振聾發聵二十年之久,極端民族主義情緒瀰漫,不少場合都迴蕩著先生們的耳提面命和諄諄教導。多少年輕後學埋頭苦修經年,廢紙等身,卻茫茫然找不到一筆是自己。在這種背景下建軍能“玩”出來自我,確實不易。因為沒有這種負累,所以才玩得開心,玩得有趣,玩出了山水畫的新感覺。說破天,藝術終究還是要表達自我的,王維、蘇式他們拿起筆來畫畫的初衷,也不過是要試著用畫寫寫詩,靠筆墨抒發抒發人生況味。當代之人應寫當代情懷,依我看建軍“玩”的就是這個。
李寶林對武建軍的藝評:性情中人畫性情中畫
藝術是一種生活方式,人生歷練是必不可少的積澱。尤其對於畫中國畫來說,畫到深處便是人格、修養和境界。武建軍在他的同輩人當中,其歷練之豐富的確算是少有的了。
他做過很多事情,早年也從事過很多商業活動。但他骨子裡一直喜歡書法與繪畫,所以,後來他把商業與繪畫很好地結合起來,把藝術與生活更緊密地融為了一體。比如他搞了一個國瓷會館,經常邀請名家往來畫瓷,最近他又在籌建美術館及文化會館群落,精心精心營造新的藝術空間,為美術界服務的同時,他也把自己的人生方向調整到了藝術的軌道,逐漸回歸到了繪畫。在他過去十分繁忙的時候,心中一直有一片淨土,那就是畫畫。畫畫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內容,無論是從商還是做其他事情,也都沒有忘記畫畫。他跟畫家們關係很密切,也有很多朋友,他的藝術之路也便是在這樣的狀態下逐漸走出來的。後來他正式拜了黃格勝和我為師,從而使自己的繪畫逐漸從業餘轉向了專業,從愛好逐漸轉向了嚴謹的學習與研究。
他是個性情中人,身上充滿義氣與豪氣,所以他的畫跟他的人一樣,也是畫性情中畫,放筆直取,不計工拙,正所謂畫如其人。他對畫,並不是採取功利的態度,完全出於自己的感情、愛好和興趣。他在繪畫上悟性很好,也研究過不少著名畫家的經典作品,所以他眼界較高,畫起畫來看似信筆拈來,逸筆草草,但是卻充滿了意趣,充滿了生機活力。雖然是率性而為,但不失格調,出手不凡。最近,他經常拿些新作給我看,畫得越來越有感覺,筆墨線條厚實,瀟灑自如,更加有了法度,畫面的結構、節奏更加嚴謹。他的畫不追風,不追求表面效果,主要是抒發自己的感情和感受。作為一位畫家,能表達真性情是一種能力,也是一種境界,建軍是性情中人畫性情中畫,這是最難能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