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承《事物紀原》引《風俗通》稱:“漢靈帝好胡服,景師作胡床,此蓋其始也,今交椅是也”。《後漢書。五行志一》:“漢靈帝好胡服、胡帳、胡床、胡坐、胡飯……,京都貴戚皆竟為之。”這兩段記載可證,我國古代椅子的出現當在漢靈帝時期(168-189年)。
胡床在魏晉南北朝至隋唐時期使用較廣,有錢、有勢人家不僅居室必備,就是出行時還要由侍從扛著胡床跟隨左右以備臨時休息之用。胡床在當時家具品類中是等級較高的品種,通常只有家中男主人或貴客才有資格享用。在方人雅士中還多有褒詞及生動描述。如南朝梁庾肩吾《詠胡床詩》曰:
傳名乃外域,入用信中京。
足欹形已正,文斜體自平。
臨堂對遠客,命旅誓出征。
何如淄館下,淹流奉盛明。
胡床因其形態特點又有“交床”和“繩床”之稱。隋朝稱“交床”,是因為隋高祖意在忌“胡”字,器物涉“胡”字者,鹹令改之。宋。陶 《清異錄》云:“胡床施轉關以交足,穿繃帶以容坐,轉縮須臾,重不數斤。相傳明皇行幸頻多,從臣扈駕,欲息無以寄身,遂創意如此,當時稱‘逍遙坐’”。胡床開始並無靠背,形如今天所見的馬扎兒。唐代始有靠背。這種逍遙坐很可能就是帶靠背的胡床。胡床最早出現於漢代,比唐明皇早幾百年,要說為唐明皇創意顯然不妥。所以這裡所說的創意,應指增加了靠背。胡床在唐宋時期盛行,宋代尤甚,不過宋時稱胡床者漸少,而稱其為交椅的逐漸增多了。
帶靠背的胡床始自唐明皇,還可以從唐代《濟瀆廟北海壇祭器雜物銘。碑陰》的記載中得到印證,文中記有:“繩床十,內四椅子”。從這段記載可知在唐代貞元元年已有了椅子的名稱。這裡所說的“繩床十,內四椅子”是指在十件繩床中有四件是可以倚靠的椅子,顯然是為了與另外六件無靠背繩床相區別。可見,椅子的名稱雖已出現,在日常生活中可是常見家具,但它還未完全從床概念中分離出來。在唐代的典籍中,把椅子稱為床的仍很普遍。唐代著名詩人杜甫在《少年行。七絕》中寫道:
馬上誰家白面郎,臨街下馬坐人床。
不通姓名粗豪甚,指點銀瓶索酒嘗。
這裡所說的床,雖反映不出是否為帶靠背的椅子,但可以肯定決不會是睡眠用的臥具。
“椅”,也作“倚”。起源較早,但不是指供人坐的椅子。其原為一種樹木的名稱,又名“山桐子”、“水冬瓜”,木材可做家具。
唐代以前的“椅”字還有一種解釋,作“車旁”講,即車的圍欄。其作用是人乘車時有所依靠。後來的椅子,其形式是在四足支撐的平台上安裝圍欄,其制當是受車旁圍欄的啟發,並沿用其名而稱這種坐具為“椅子”了。從現存資料看,唐代已有相當講究的椅子了。如郎余令《歷代帝王像》中唐太宗所坐的椅子為四直腿,束腰,上側安托角牙,稜角處起線,這種裝飾在明清時期稱為“混面雙邊線”。坐面上在後部立四柱,中間兩柱稍高,上裝弧形橫樑,兩端長出部分雕成龍頭,扶手由後中柱通過邊柱向前兜轉搭在前立柱上。扶手與坐面中間空當嵌圈口花牙。扶手盡端亦雕成龍頭,與後背搭腦融為一體。坐面附軟墊、襯背。這在當時應是十分精製的椅子了。唐代盧楞枷《六尊者像》中描繪的椅子更具代表性,它用四支鈴杵代替四足,兩側有橫棖連線,扶手前柱和椅邊柱圓雕蓮花,扶手和搭腦上拱,兩端上翹並裝飾蓮花,蓮花下垂串珠流蘇,整體造型莊重華貴。鑲金墜玉的家具在當時寺院中體現了高僧的尊貴與神聖。
五代至宋,高型坐具空前普及,椅子的形式也多起來,出現靠背椅、扶手椅、圈椅等。同時根據尊卑等級的不同,椅子的形制、質料和功能也有所區別。
五代至兩宋時期的家具大體保留著唐代遺風,只是高型家具較前更加普及了。
高型家具的使用在民間形成時尚,居家必備高型桌椅,這從當時的繪畫中可見一斑。如宋代張擇端《清明上河圖》中的市肆小店,無不陳放各式高型家具。宋代《會昌九老圖》中描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