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現狀
《辭海》解釋:“清代兵制,凡千總、把總、外委所統率的綠營兵都稱汛;其駐防巡邏的地區稱汛地,亦作‘訊地’。”可知是乾隆四年(1739)設梅樹營,這裡當時處在水邊,為水汛。據梅江村歷代相傳,梅樹營駐有十幾個兵。後來兵營撤銷了,但地名一直沿用,到現在還作口頭稱呼。1840年清道光《新會縣誌》附圖“營汛”(圖中△)還有三丫營的標示,但已沒有梅樹營了,只標有“梅村”,不知是否為“梅樹營村”的簡寫,但可知其時已成村落。
後來改稱梅江村。它地處會城城區南面,為沖積平原,因為在宋代末會城振興路以南還是汪洋大海。雖然現在已看不到此地有“江”,但當時確有很寬闊的江河流經,這可從道光年間的舊地圖中看到。後又經百多年的沖積,大江變窄了,現在仍有河道流經梅江村的土地,流出金牛頭,入銀洲湖。
今天在梅江已看不到梅樹,連村裡的老人也說未見。但歷史上新會種梅似有不少,一些村鄉因種有梅樹而取“梅”字為名可以印證,比如雙水鎮有“梅岡”村;會城鎮河北村有“小梅”自然村;睦洲鎮有“梅沖”,後與大沖合併為“梅大沖”。沙堆鎮更多,有“梅灣”村,原名“梅溪”;有“梅沖”村,原稱梅灣沖;有“梅閣”村,原名“梅角”,在清代康熙地圖中為海之角。以上地方原都在水邊,也因遍植梅樹而得名。據植物志介紹,梅是落葉小喬木,屬薔薇科,分布在我國和日本,廣植於我國各地。因此,本地過去盛種梅樹也就不奇怪。新會的梅樹為青梅,梅花可供觀賞,梅果味酸,可生食和浸漬。現在還有生產和食用陳皮梅、話梅、酸梅等新會涼果的傳統,不過是從外處來料。梅在3000年前的《詩經》中已經出現,詠梅的文藝作品俯拾皆是。中國文化傳統中,梅喻為高潔、美麗,梅花可以說是中國花之代表,“梅”字也是人名、特別女性人名使用最多之一,用於地名,其寓意可想。
開村源流
清代嘉慶年間(1796—1820),陳姓從長(能字下加三點,音泥,今屬天馬村)和天湖蓢(今羅坑鎮天湖村)來梅江開村。現年87歲老人陳柏樹先生家傳為嘉慶十幾年立村,始遷祖由長到會城七星地祭祖,路經梅樹營,陪行風水先生認為此地風水好(現今也有風水師認為梅江是會城建陽宅最好的地方),因此選擇在此發展。當時長陳氏(福祖支脈)與天湖蓢陳氏(法祖支脈)及姑表黃氏一齊來,買下名為“大蓢華”(鄰為“大蓢筆”)的土地開村,天湖蓢來的住村東邊,黃氏住村中間,長來的住村西邊。後來黃氏遷出往西甲村發展。
早期建屋以青石為牆基,稱“石腳屋”。現可看到村內保留開村最早的一間房屋,今西村6巷13號之二。還可看到村舊區的幾百間房屋排列規整有致,非常壯觀。有中心橫巷,共118丈;有東大巷和西大巷,大巷3.8米,小巷1.8米,全部為青石巷道,3條石板並排。房屋統一開兩門,東為大門,西為小門,後排屋要比前排屋高兩“針”磚(二塊磚),說這是前屋不會擋住後屋的風水。在舊村尾,植榕樹一字排開。可見當時是經過嚴緊規劃的。
立村後幾十年,於道光二十一年辛丑(1841)建帝王廟,以滿足村民宗教信仰需要。廟內祀“四王”:上帝、侯王、文昌君、陳巧。其中陳巧(考)(1242—1369)是同宗的棠下鎮石頭村陳族二世祖,字仲義,號鳳壑,道名景夷(彝),族中奉為“景彝大真君”,相傳他於元代中期遁入廬山修道,傳說騎鶴升仙,有128歲長壽。廟門聯石刻:“帝澤無私坎德淵源著此闕;王靈丕振恩波浩蕩普南邦。道光辛丑年仲秋穀旦。”廟於上世紀60年代改為第一生產隊隊址,拆去設施,後於1992年恢復。
梅樹營為清代一條村鄉。梅江在抗日戰爭前是一條獨立鄉,設有鄉公所;戰後隸屬城南鄉,梅江里的1—13巷為城南鄉第六保,14—19巷為第七保,梅江里的其它地方為第八保。1951年土改初期為一區城南鄉三村。1952年7月劃分調整區鄉,從城南分出為梅江鄉,建立鄉人民政府,屬第十區。1957年7月至1958年9月並回城南鄉,屬環城區。1958年10月成立人民公社,為梅江管理區,下設6個連。1959年12月至1983年9月稱環城公社梅江大隊,其中領導機構前10年為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1965年分12個生產隊;1969年4月改稱大隊革命委員會;1981年1月恢復稱大隊管理委員會。1983年10月撤銷人民公社,建立鄉人民政府,改為梅江鄉,有糖廠、南洋、西村、東村4個自然村。1987年2月改稱村民委員會,1988年又改為梅江管理區。1999年5月8日再改為梅江村至今。
梅江陳姓
全村世居為陳族,其他姓氏人口極少。該陳族與棠下石頭、崖門京梅、台山三八鎮等很多本地陳姓有淵源關係,他們同出一始祖陳輝。輝號鳳台,娶鄺氏生謨、宣、英、愷4子,又娶侯氏生潤、圖、仁3子,族稱“七子流芳”,並按大小排輩稱“謨祖”、“宣祖”、“英祖”、“愷祖”(遷海宴汶村)、“潤祖”、“圖祖”、“仁祖”(遷清遠)。梅江村陳姓中有謨、英、愷、潤、圖5個祖的後裔。最初開村的屬“英祖”,是來自長村的“英祖”分支“福祖”的一支和天湖蓢的“英祖”分支“法祖”的一支。開村以後,又有其他地方的同宗——“謨祖”、“愷祖”、“潤祖”、“圖祖”的後裔陸續遷來,如百年前的清末有“謨祖”後裔從台山遷入,民國初年有“圖祖”的後裔從大澤鎮李苑村遷入,以及長村多次有人遷入。
長陳族源於崖門京梅村,該村“英祖”的第6代陳仲進分支到天馬長;第22代的陳勷儒於清代嘉慶年間從長來梅江立村。
梅江開村後,由勷儒之子承恩、承惠開始,接“承大典,孫謀燕翼傳芳永毓賢良……”的班派排字。“福祖”一支、師賢子孫的字派是:
“世德作求裕積衍承大典,孫謀燕翼傳芳永毓賢良。
(以上2句沿襲長字派)
誠正修齊治平家聲允樹,博厚高明悠久祖澤長貽。”
(以上2句為陳伯陶撰)
此外,勷儒的兄弟景儒、暹儒有後代於清末遷來。
天湖蓢“法祖”的一支,由陳蘭坡之子陳宗裔始遷梅江。該支又稱“八家”,有八子中“一房留天湖蓢,半房在廣州,六房半在梅江”的說法。據羅坑鎮陳冲陳氏蘭坡房家譜抄錄,班派排字同天湖、山咀:
“先德開基永定尊崇大典,象賢纘緒用光啟祐鴻猷。
統業相承俎豆千秋思祖澤,箕裘世繼雲礽萬代振家聲。”
“謨祖”一支班派排字:“藉風沃嘉秀,和敬發賢良,文明應顯達,亦世永傳揚。大德名兼壽,家邦兆遠光,廣男勝喜敘,育俊紹其昌”。有“賢”字班清末從台山海宴鎮那逢村遷入梅江,後還有台山三鴿鎮高頭嶺村、三八鎮石龍平原村的陳氏遷入。據抄錄高頭嶺村“那洞班派”排字為:
“聖文萬世昌,應朝瑞國祥。
德業光前遠,遵法永延長。
(以上陳白沙撰)
仁厚承恩澤,書香啟俊良。
邦家常有耀,績學自名揚。”
(以上陳伯陶撰)
民國初從大澤鎮李苑村入梅江一支的“圖祖”班派排字是:“卓樹維敏,祖德揚芳,賢能繼起,奕世其昌。家傳禮義,華國文章,承先啟後,名顯朝堂。”當年有“能”字班的幾戶遷入,現發展為幾十戶,最快的是“昌”字輩。
梅江的其他姓氏過去有梁、謝、李、黃、吳等,人數很少,多數是建國前跟隨嫁入梅江的姐妹而來,土改時獲得土地定居。現又增加了賴、譚、鍾、呂、胡、葉、何、趙、莫、王、歐、蘇等姓。
鄉親聯誼
舊時代靠宗族維繫,以祠堂為象徵。清代光緒二十七年辛丑(1901)“補行庚子科”,村民陳始昌中舉人,該村有了建祠堂的“資格”,籌建之事由始昌之弟陳照南負責。現村里仍保留有當年祠堂的石碑,碑文刻:
“光緒辛丑舉行庚子
恩正並鄉試中式第一百六十九名
舉人陳始昌恭示”
還有另一塊石碑是陳始昌的叔叔在此之前10年(1891)中副榜的勒石:
“同治辛卯科順天鄉試中式第二十三名副魁陳兆榮立。”
副榜是明清考試中的一種附加榜示,亦稱備榜,即於錄取正卷外另取若干名。梅江陳氏祠堂為二進,原有四面圍牆,建國後為二隊隊址,今出租為葵業加工場。據老人回憶,有牌匾木刻“欽差……陳棟立”等字樣,祠堂寫“陳氏祖祠、白沙子書”,估計是複製了陳獻章(白沙子)的手筆。該祠堂不同於一般的寫法“××陳公祠”,因為它涉及多個陳族。
關於陳始昌有種種傳說。有傳說他到父親在香港開的建材商行“怡德盛”當掌柜,光緒皇叔到港訪問,港督要找會“行皇禮”的陳始昌當顧問,後皇叔知道此事,便起用他當中國駐秘魯國大使;有傳說他是候任大使,因病未到任;也有說他是花4萬兩白銀捐舉人的。他成了地方上重要人物,縣官經過梅江也給予禮讓。老人回憶,陳始昌在父親陳奎大過世時,曾奔喪回家,從大埗頭上船。他有祖屋在村大巷口,他的墓葬在會城“蛇麟坑”山。
梅江村現有旅居美國、加拿大、墨西哥、印尼等地的華僑180多人,在港澳的鄉親200多人。陳始昌的第四代後人今在香港,2000年曾回鄉探親拜祖。鄉人陳琇大於晚清在美國舊金山華人中很有名氣,據說梁啓超流亡海外游美時曾住在他家裡,他的孫子陳炳駒在舊金山《世界日報》社任要職。鄉人陳長份現為美國舊金山市唐人工會主席。
村委會重視聯絡海內外鄉親愛國愛鄉的情誼,於1993年1月17日成立聯誼會,每年都組織會員活動一次,暢敘鄉誼,共商家鄉發展大計。聯誼會在捐資築路、興辦企業、敬老愛幼、發展教育等方面發揮了特殊作用。1996年有鄉親將“梅江聯誼會”5字拆字賦為詩:
“梅花盛香在於春,江貌改造是靠人,聯創富裕文明村,誼情好感比海深,會集遠近鄉親心。”
碉樓的見證
舊社會治安環境很差,四鄉經常遭到盜賊打劫。梅江村處於平原,無山可作屏障,便利用水區特點,以村四周的“海”(大河)為天塹,並大種簕竹和打杉樁將整個村莊圍住,簕竹牆有一丈多厚,生長最高的有十幾米,密不透風,建國初農會曾用收繳的機槍試射也打不進。東、西、西北3個出入閘口靠船過渡,東邊“門口涌”原為“東海”,西邊“門口涌”原為“西海”。3 個出入口還分別建3座碉樓守護,村外也有2座碉樓守住三丫海口。現村口東、西2座尚存,它們是歷史的見證——
據82歲老人陳關義先生講述,民國十二年(1923)農曆十一月初三,盜賊以“界口船”來村南面試探,至第三天又來了百多個賊人,帶有10支“駁殼槍”,在村南閘口發起進攻。由村民組成的“護沙隊”(沙田區的護衛隊伍)抵賊,“沙仔”(護衛隊員)鳴槍警告;隊員陳苟用竹篙頂住賊船,使之不能駛入;綽號“崩耳稱”的隊員發“駁殼槍”抵擋;隊員柏子不顧被槍打中流出腸子,阿冰不顧傷了腳部,與更韶、陳念(字雨謀)等隊員一起英勇抗敵,使賊人卒之不能攻入。後來綠林人馬捎來的信函,反映了當時的一些情況,也略見文采,據老人陳宜備先生回憶,全文為:
“得接來函,並脂粉一包,拜領之下,甚為感激。正所謂物微情重,留與有待。兄弟等久聞盛鄉人馬雄壯,槍枝犀利,豈敢輕為嘗試。內鄉人陳旁、陳行,屢次頓請,勉強順從,俯心自問,實為慚愧,祈勿戒懷。現大局未平,綠林滿布,不劫於鄉則劫於渡,不劫於渡則劫於途。惟望時時小心,後會有期。此致梅江眾勇父老,署名不具。”
這場戰鬥以後,村里決定加強保衛,建東、西2座碉樓。本村華僑捐白銀1000多元,還捐了叫“石仔燈”的探照燈。之後較長時間內未遇賊劫。
據老人陳志先生回憶,光復後治安再度緊張,盜賊每年最少有兩次來洗劫,一次是柑果收成後,一次是端午時節,村里不得不加強自衛。由各耕戶交谷折款,買來4挺輕機槍,並在村西北角新建碉樓1座,在村外的三丫海口容屋咀、沙脊咀新建碉樓2座,又與茶坑、天祿村聯防。約在1946—1947年,賊人洗劫茶坑渡,押了成串綁著的“羊牯”從附近經過,梅江村護沙隊開槍逼賊人逃去,人質得以解救。
建國後,社會治安良好,這些設定失去了防禦功能,1953年因建校舍需要建築材料,拆掉了西北角碉樓和村外2個碉樓。西邊順海口而上,砌單排花崗岩石板路通會城,後來在村“東邊海”砌同樣的石板路通會城。又於1957—1958年在村北面沿途鋸下苦楝樹,開闢通往城南、會城的公路,再修了東、西門橋,結束了村民進出、種田靠擺渡的歷史。當年的簕竹牆阻礙了與外界來往,村民疊草垛堆需要地方,1958年“大煉鋼鐵”斬去用來搭工棚和作燃料。上世紀70年代又建了多條橋,以方便出入。自此,梅江完全結束了封閉的歷史。
勇士溺日寇
日軍侵華,使梅江村民不聊生,特別到民國32年(1943),蕉樹頭吃盡,連草也吃,有吃野花草吃死;當年簕竹開花,有吃“簕竹米”(籽)吃死;有耕仔被僱工因太餓而飽食致死;也有過飢至偷吃農作物而被槍打死。
梅江南面村口處在水路交通必經之道上,容易受到日寇騷擾。日寇路經土名“排坎”的地方,隨意揮動軍刀就將幾棵堅硬的荔枝樹砍出碗大的缺口,令村民膽寒。村民還目睹飛機在田野上低空盤旋。村里遭遇過另一次險情。一隊日本兵馬往天馬方向經梅江西渡,湍急的河流沖翻了渡船,溺死了2個日本鬼子,他們就進村駐兵祠堂,舉行祭奠和拆門板宿營,全村震驚了一夜。
村民對日寇恨之入骨,1944年晚稻抽穗揚花時節,日軍在梅江村南面過渡,護沙隊員陳緒進眼見父母餓死,痛不欲生,決心與敵人拼一死活。受日本兵溺死的啟發,在撐叫“長龍船”的渡船到“新地咀”時,奮力將渡船搖擺弄翻。此處是三丫海匯流,其時潭深至兩段竹篙都不到底,3名日寇沉入海中溺死,英雄則潛水脫身,後到香港謀生。村民恐懼日軍報復而四處走避,後通過疏通關係才作罷,日本神社也於下一年來舉行招魂儀式。
貽謀事件
光復後至建國前一段,梅江因地方富裕和封閉式的安全環境,四周有錢人來享樂,煙賭林立,嫖賭飲盪吹齊全,有“小澳門”、“小金山”之稱。但封建矛盾非常尖銳,雖然都同一個“陳”字寫,但在舊中國,人的劣根性的情況並不例外。有認賊作父勾引綠林打劫同鄉,有惡霸持勢欺凌弱勢村民,有為富不仁者壓迫窮苦鄉親。其中“貽謀事件”就折射出這種矛盾的尖銳程度。
據老人回憶,1947年夏天的一個晚上約9—10時,本村惡人文典、洪願、洪壽、“大頭席”等4人勾引綠林洗劫鄉紳陳德(字貽謀,謀為英祖的第27代)一家,風不鳴,犬不吠,陳德全家大部分人被抓走,據說被押至長活埋,家中婦女慘遭毒手,小孩被拋入水缸,幸無水存活。陳德的弟弟雨謀後來在學校門口歸途中也被槍殺。事件發生後村民表現出不同態度和看法,除表示同情外,那天天亮後也有不少村民慶賀,村裡的酒賣個清光,有的還說賣掉舊衣也要買酒喝,有的說是陳德等人日常刻薄窮苦村民的報應——“高佬醒”因飢偷吃南瓜被槍打死;某村民因餓偷吃甘蔗被槍打至流血奪命,血染紅了棉胎;某老人在其地頭捉蝦,被拔去鬍子並加一刀勾魂;外來乞婦被引至橫流渡推下水淹死;外鄉一個小孩摸蝦被罰鑽入排水竇閘再也沒出來;有下雨割葵葉超過3柄遮身的,用帶刺葵柄重打至斷為止。
建國後,政府派出工作隊解決各種矛盾,成立人民政權。上述犯有血債的陳文典等4人於1951年被判死刑,另有多名慣匪於1952年初被槍斃。
往事如煙
建國以後,梅江村與全國一樣進入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經歷了土改、“大躍進”、“四清”、“文化大革命”等各次運動,也深受極左路線影響之苦。在改革開放以前,文化生活單調,長期物質匱乏,副食品、日用品需憑票定量供應,如布票每年每人“一丈三尺六”成了口頭禪。
“右派遣返”。1957年全國“反右”,有2名在外地工作的梅江籍人士被誣為“右派”,遣返回鄉。1973年村幹部到省里抗訴,並作出證明無歷史問題,他們才得以恢復工作。
“吃大鍋飯”。這是執行全國性的做法。梅江時為“高級社”,從1957年底至1959年4月止,辦“公共食堂”7個,其中6個連隊食堂各1個,“四類分子”食堂1個。開始時飯任吃,後限量,再往後只能吃“雙蒸飯”、“三蒸飯”、“蕉蕾包”(以芭蕉蕾代糧食製成的包點)。
“大煉鋼鐵”。1958年全國性運動。梅江被抽調10多人參加當時環城公社在交椅山舉辦的統一行動,並斬光圍村的簕竹作搭寮原料和燃料。
“文革”“破四舊”。1966年全國文化大革命,梅江村部分人積極回響,燒毀被認為是“四舊”的10多箱戲服和道具。梅江粵劇團在1953年成立,“文革”前經常到各鄉鎮演出古裝粵劇,團員為業餘性質,如白天活動則領工分,它的前身為建國前的研究社。燒戲服後劇團解散。
知青插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全國掀起“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梅江村在60年代末有第一批廣州知青插隊,70年代初有第二、第三批會城知青插隊。先後來插隊知青20多人,12個生產隊平均一點幾個。村黨支部關心他們,支委曾到廣州逐戶家訪。70年代末全部按政策回城。
“割資本主義尾巴”。1976年時“四人幫”施行“極左”做法,農民限養三鳥15隻。有困難戶陳念祖兒子養一二百隻鴨,被沒收並受批判;村幹部陳祝慶養17隻鴨苗在門口旁,也被繳去並上台作檢討。
梅江洪聖館的波折。1950年村民義務搭建了蔗殼寮,從蔡李佛拳的發源地、也是梅江先祖居住地的京梅村請來陳華燦師傅教習武術,其時有百人業餘參加習武。幾個月後由於“階級鬥爭”形勢問題,拆寮解散,轉為分散活動。70年代末在三隊隊址會集,200多人參加。改革開放,政治昌明,梅江洪聖館得以公開活動,繼承和發揚民間傳統武術,促進該村開展全民健身活動,2000年起有了新館址。此為民間組織,由村委會協調管理。
往事中,也有值得銘記的。在50年代初“抗美援朝、保家衛國”中,梅江村有陳樹蔭、陳宜順、陳新林、陳順祖等4人入朝,其中前3人由村里組織選送,其中陳樹蔭獲得勳章很多。在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村民陳啟強、陳勤儉、陳啟源、陳錫欽4人參戰,其中陳啟強榮獲三等功。建國以來至2004年,梅江村累計有101人踴躍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為保衛祖國貢獻力量。
育才園
梅江村歷來有重視教育的傳統。建國前就有“梅江中心國民學校”,於民國10年(1921)開辦,陳始昌的父親陳澤光為第一任校長。建國後改為梅江國小,是一所村辦全日制學校。1997年12月開始籌建新校舍第一期工程。村委會在會城鎮府等上級支持下,通過聯誼會等多方面共同努力,共投資250萬元(其中村民和海內外同胞捐款62萬元),於2000年5月完成首期工程。新校園占地面積20畝、建築面積2700多平方米,設有200米環形跑道運動場1個,籃球場、羽毛球場各2個,排球場、體能訓練場、生物園各1個,還有多媒體電教室、電腦室、音樂舞蹈室、圖書室、自然實驗室、美術室、勞作室、體育室、衛生室、儀器室、檔案室、軟體製作室、體育器材室、會議室等,教學設備日臻完備,為辦成校園美、校風好、質量高的農村國小提供了條件。2001年11月被評為新會市一級學校。目前有11個教學班,學生400多人。
村委會在新校園內劃出地塊建立一個“育才園”,凡祖籍梅江的讀大學村民,在“育才園”植樹一棵(當然也有本人一份^-^)。以後每年新考入大學的,由國小組織植樹,並發給植樹紀念卡。其寓意是鼓勵子弟勤奮讀書,使今日栽桃李,他年成棟樑,不忘故里情。
村里開展精神文明建設除重點抓教育外,搞其它設施建設也成效顯著。1984年1月全村用上自來水,結束了食用河水的習慣。1992年建供水加壓站,1994年再次改善了供水設施,3次水改共投入100萬元。全村實行合作醫療,村民有基本醫療保障。計畫生育工作做得好,2001年4月10日,印尼婦女作用部部長兼全國計畫生育協調協委員會主任帕拉旺薩來訪問;2002年又有聯合國婦女發展基金會北京辦事處執行助理張紅漫一行18人來視察;之後全國18省市計生委主任會議來參觀指導工作。
柑之鄉
由於沖積平原土地肥沃,傳統以種柑、蒲葵、甘蔗、香蕉為主,歷史上一度種柑占70%之多,村民靠種植已生活富裕,建國初梅江村還是全縣第一個使用電燈電話的村鄉。60年代國家實行“以糧為綱”,以種糧食作物為主。改革開放後發展經濟作物,從1981年開始大批種柑,以1985—1988年為種植最高年份,達1600畝。梅江素有“柑之鄉”之稱,馳名的“新會大紅柑”以此地出產為代表,“梅樹營大紅柑”的標誌一直聞名海內外,港澳有包裝印“塞口大紅柑”。“塞口”是該村的一條沙——“塞口沙”之名,抗戰前為海灘,日寇進犯前一年村民鍬圍,改造成“塞口圍”,由沙田變圍田。這裡水流湍急,種出的柑果有光澤,質量特別好,一直名氣大。
梅江柑、“新會大紅柑”品種屬茶枝柑,樹齡可達二三十年。種柑投入少,收益快,多為本地人經營,過去一般是第一年間種番薯,第二年間種瓜類和薯芋,第三年間種甘蔗,第四年間種南瓜,第四五年開始摘柑。現在種植水平提高,第二年就開始有柑收成。
新會柑皮比肉貴,製作的“新會陳皮”為“廣陳皮”的正品,其中又以梅江柑製成的“新會陳皮”為最佳。據說每斤梅江產的陳皮現在美國售價為一級50美元,二級35美元,三級15美元。《廣東植物志》載:“陳皮味微苦而辛,性溫,有行氣、健胃、燥濕、化痰、下氣、止嘔的功效,其藥性及療效,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描寫頗為詳盡。”當地柑農說,3—8年的陳皮沖茶最好。
梅江憑藉土地的優勢,出產的葵扇、甜橙、香蕉也有名氣。原有葵田面積850畝,現存595畝,如途經新通車的新港公路,可望見蔚為壯觀的連片葵林,像這樣的大葵林在新會已少見。構成這個綠園的有“塞口圍”和“水松排圍”共130多畝葵樹,以“水松排”長的為最高;“人民圍仔”、“古老圍”、“林屋圍”等連片共200畝,其中“古老仔”圍的葵樹已近百年樹齡。種葵投入大,收益慢,過去多是外來大富商來經營。目前村內有葵類加工廠,產品主要銷往湖南、河南、福建、四川、貴州等地。
由於經濟較為富裕,村內集市貿易興旺。建國前農副產品在村東南邊“市仔頭”定期交易,場地約有二三百平方米,原近水邊,今存遺址。現在的圩市規模較大,並且每天早晚擺賣,餐飲食肆全天經營。
黃金土地
2003年全村總面積4.5平方公里,耕地5310畝(其中已征882畝),總人口4214人、1121戶,勞動力2538人,人均耕地面積1.28畝。耕作條件優良,由於全為沖積層,土地十分肥沃,經歷代辛勤耕作,由沙田區變為圍田區。現有甜橙圍、東柑圍、楊桃圍、李梓圍、漠平圍、林屋圍、劉屋圍、塞口圍、浦魚鼻、對面海、半邊欖、大蓢滘、大三洲等眾多土名,反映出滄海桑田變遷。原有“海”、“涌”、“沙”名稱繁多,另有專篇介紹。1975年底當時的環城公社搞了“萬畝大圍”,開挖40米寬的南北向主排河,從城郊西河裡,經城南、梅江、天馬等村。梅江村的西邊河(舊稱“西海”)可直通出金牛頭水閘,水利排灌系統非常好。這裡是農業寶地。
改革開放後,在傳統農業的基礎上,大辦鄉村企業,農村經濟發展很快,農民收入逐年提高,2003年人均年純收入3819元。建國後,梅江再沒有賊劫的困擾,修橋築路,改變了封閉式的交通狀況。於1958年12月建成直通縣城會城鎮的地方公路,路基寬5.5米,路面4.5米,長3.3公里,屬四級公路,稱“會梅線”。1994年春節前又完成投資150萬元的道路改造,鋪設了水泥路面。1999年市區公共汽車交通線直到梅江,內外交往更加方便。新房越建越多,村貌越來越靚,1993年開始建設“梅苑新村”別墅群,後又崛起了“梅園新村”、“梅苑中村”,新規劃建設的有“梅江農民公寓新村”,村內村外的富裕人家爭相來這裡安居。民營經濟越辦越興旺,現有企業近50家,“梅江工業園”正進行招商引資。梅江成了近郊發展寶地。
近年會城城市建設向南延伸,城市化“逼近”梅江,2003年10月,貫穿梅江土地南北的新港公路(現名為啟超大道,完工後可直達梁啓超故居)和貫穿梅江土地東西的新泰公路同時開通,梅江村與大公路網相接了,新港公路二期工程又於2004年下半年征地。昔日原是河江水網,今天變為遼闊沃野,“路通財通”,不久的將來,這片傳統的富饒之地將變為城市建設的“黃金寶地”。新會現在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鳳凰城酒店就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