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柯勒律治生於德文郡,是一位農村牧師的小兒子,九歲時父親去世。過了一年,柯勒律治被送到倫敦基督教醫院的慈善學校,在那裡度過了八個年頭,期間他與查爾斯·蘭姆建立了終生的友誼。
1791年,柯勒律治入讀劍橋大學,他在那裡過得並不開心,兩年後參軍入伍。然而他很快就被部隊勒令退伍,又回到了劍橋大學。
1794年,他遇到了羅伯特·騷塞,他們倆計畫在美國的薩斯奎哈納河畔建一個理想社會,並且寫了一部關於羅伯斯庇爾和法國革命的劇作。柯勒律治從劍橋大學肄業後與薩拉·弗里克結婚,他的妻妹後來嫁給了騷塞。
到了1797年夏,柯勒律治與威廉·華茲華斯及其妹妹桃樂茜成了親密的朋友。柯勒律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創作完成了他的那些重要詩作。《古舟子詠》發表在《抒情歌謠集》(1798年)中,該卷詩集主要由華茲華斯撰寫。也正是在這段時期,柯勒律治創作了他未完成的詩作《克里斯特貝爾》的第一部分、夢境般的片段《忽必烈汗》以及其它一些次要的詩作。
1798年柯勒律治與華茲華斯一同去了德國,在那裡待了一年,向各派德國哲學家求教。
1800年,他遷居湖區的開士威克(Keswick),離索西和華茲華斯很近。這三人後來成為著名的“湖畔詩人”。他起初為了緩減自己的風濕病痛開始吸食鴉片,但後來越吸越多。他那感情不合的婚姻也以分居而告結,他妻子和子女的生活負擔落到了索西的肩上。在馬爾他和義大利經歷兩次戒除鴉片的徒勞嘗試後,柯勒律治於1806年返回英格蘭。
此後,柯勒律治主要居住在倫敦,講授莎士比亞和英國詩歌。1813年他的悲劇作品《悔恨》(Remorse)在特魯里街成功上演。1816年,詹姆士·吉爾曼醫生給他提供了一處寄居所,並且幫助柯勒律治戒除毒癮。他明智地接受了醫生的照料,直到十八年後去世。在一部結構凌亂的文學雜記《文學傳記》(1817年)中,他還納入了自己關於詩歌的本質和文藝評論準則等一些有價值的片段。
柯勒律治的晚年生活是在撰寫和講授文學論題中度過的。《對沉思的援助》(1825年)是一篇關於哲學、文學和宗教的專題論文,意在調和正統基督教教義與德國先驗哲學之間的關係,它對美國的先驗論者有著特別的影響。《政教憲法》(The Constitution of Church and State)(1829年)是他最後的散文作品。
柯勒律治的名著《古舟子詠》是一首令人難以忘懷的音樂敘事詩,該詩簡潔的結構和樸素的語言向人們講述了一個生動的罪與贖罪的故事。在這首詩中,一位古代水手講述了他在一次航海中故意殺死一隻信天翁的故事(水手們認為它是象徵好運的一種鳥)。這個水手經受了無數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後,才逐漸明白“人、鳥和獸類”作為上帝的創造物存在著超自然的聯繫。這首詩有許多超自然的人物和事件,充滿激昂的語調,男主人公自我糾纏,所有這一切都構成了浪漫主義文學的標誌。 英國浪漫主義運動中,柯勒律治在詩歌和評論方面都占有重要地位。他認為莎士比亞是曠世奇才,並得到廣泛認可。一生致力於把伊曼紐爾·康德以及其他德國哲學家的理論介紹給英國讀者。
作品賞析
忽必烈汗
譯文:黍黎釋
忽必烈汗在上都造建
富麗堂皇的穹頂宮殿:
伴有聖河阿爾佛
穿過深不可測的岩洞
一直流入無光之海
方圓十里的沃土
有城牆和堡壘環繞:
絢爛的花園,蜿蜒的溪流
繁花綻放,枝頭芬芳
樹林像山巒一樣古老
環擁陽光照耀的草地
啊,那鬼斧神工的巨壑
沿著濃密的雪松向青山傾斜
神聖而神秘的蠻荒之地
有女人在閉月里常出沒
為惡魔的冤魂哀哭
巨壑下沸騰的泉水翻滾
好像大地急促的喘息聲
巨泉匯聚
騰到半空中噴發
巨石翻騰,似冰雹而墜
又如穀粒在連枷的打穀機里翻動
這些翻騰的巨石
有時迸進聖河,也會被掀高
蜿蜒了五里錯綜複雜的聖河
流過了峽谷和森林
到達深不可測的岩洞
喧囂的沉入無光之海
喧囂中忽必烈汗遠遠的聽到
祖先預言的戰爭
穹頂宮殿的倒影
在波浪中搖曳
噴泉與岩洞碰撞
構成一首和諧韻律
確是罕見的景象啊
有富麗堂皇的宮殿和寒氣逼人的冰穴
夢境中我看見
手拿揚琴的姑娘
那是阿比西尼亞少女
她邊彈奏樂曲
邊吟唱阿伯若山
倘若我心底也能
唱出有節奏的樂曲
那感覺似飄飄欲仙
只需那響亮而悠揚的樂曲
就能在空中造建宮殿
富麗堂皇的宮殿和寒氣逼人的冰穴
只要聽見了樂曲,都能見這宮殿
大家都將高呼:“當心!當心!
他炯亮的眼睛,飄揚的長髮
圍他繞三圈
帶著神聖的恐懼閉上雙眼
只因他喝過蜜樣的玉露
飲過天堂的瓊漿
忽必列汗
譯文:屠岸
忽必列汗在上都曾經
下令造一座堂皇的安樂殿堂:
這地方有聖河亞佛流奔,
穿過深不可測的洞門,
直流入不見陽光的海洋。
有方圓五英里肥沃的土壤,
四周給圍上樓塔和城牆:
那裡有花園,蜿蜒的溪河在其間閃耀,
園裡樹枝上鮮花盛開,一片芬芳;
這裡有森林,跟山巒同樣古老,
圍住了灑滿陽光的一塊塊青草草場。
但是,啊!那深沉而奇異的巨壑
沿青山斜裂,橫過傘蓋的柏樹!
野蠻的地方,既神聖而又著了魔--
好像有女人在衰落的月色里出沒,
為她的魔鬼情郎而淒聲嚎哭!
巨壑下,不絕的喧囂在沸騰洶湧,
似乎這土地正喘息在快速而猛烈的悸動中,
從這巨壑里,不斷迸出股猛烈的地泉;
在它那斷時續的涌迸之間,
巨大的石塊飛躍著象反跳的冰雹,
或者象打稻人連枷下一撮撮新稻;
從這些舞蹈的岩石中,時時刻刻
迸發出那條神聖的溪河。
迷亂地移動著,蜿蜒了五英里地方,
那神聖的溪河流過了峽谷和森林,
於是到達了深不可測的洞門,
在喧囂中沉入了沒有生命的海洋;
從那喧囂中忽必列遠遠聽到
祖先的喊聲預言著戰爭的凶兆!
安樂的宮殿有倒影
宛在水波的中央漂動;
這兒能聽見和諧的音韻
來自那地泉和那岩洞。
這是個奇蹟呀,算得是稀有的技巧,
陽光燦爛的安樂宮,連同那雪窟冰窖!
有一回我在幻象中見到
一個手拿德西馬琴的姑娘:
那是個阿比西尼亞少女,
在她的琴上她奏出樂曲,
歌唱著阿伯若山。
如果我心中能再度產生
她的音樂和歌唱,
我將被引入如此深切的歡欣,
以至於我要用音樂高朗而又長久
在空中建造那安樂宮廷,
那陽光照臨的宮廷,那雪窟冰窖!
誰都能見到這宮殿,只要聽見了樂音。
他們全都會喊叫:當心!當心!
他飄動的頭髮,他閃光的眼睛!
織一個圓圈,把他三道圍住,
閉下你兩眼,帶著神聖的恐懼,
因為他一直吃著蜜樣甘露,
一直飲著天堂的瓊漿仙乳。
1979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