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林白(1958—),女,原名林白薇。原籍廣西博白,生於廣西北流市。曾插隊兩年,此期間當過民辦教師,1982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圖書館學系。曾在圖書館、電影廠工作,現在北京定居。起先創作詩歌,後從事小說寫作,1982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先後從事電影、圖書、新聞等行業。19歲開始寫詩。有長篇小說《一個人的戰爭》《說吧,房間》《萬物花開》等多部,有《林白文集》四卷,部分作品被譯成六種文字在國外發表出版。
現為武漢文學院專業作家,居北京、武漢兩地。長篇小說《萬物花開》被列入2003年中國小說排行榜(中國小說學會),入圍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學年度小說家獎。2003年中國書情報告(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為《中華讀書報》推薦2003年值得閱讀的純文學作品。此外有長篇《說吧,房間》、《守望空心歲月》、《玻璃蟲》、《枕黃記》等大量作品問世,有《林白文集》四卷出版。
近年來,她與陳染等女性作家的作品成為文壇的一個焦點。她的作品常用“回憶”的方式敘述,女性意識強烈,對女性個人體驗進行極端化的描述,講述絕對自我的故事,善於捕捉女性內心的複雜微妙的涌動。她的這種封閉的自我指涉的寫作,特別是有些關於自戀、同性戀的描寫也引起了一些爭議。
人物作品
《一個人的戰爭》
林白生長於廣西,九十年代移居北京。八十年代起她創作不斷,尤其擅長描寫女性身體欲望與感情憧憬,濃烈陰鬱,充滿南國色彩。她的中篇《致命飛翔》,寫男女肉慾的追逐,女性的妥協怨懟,還有隨之而來的血腥殺戮,在使我們想到李昂的《殺夫》。這箇中篇使林白名噪一時,也代表大陸情色文學的又一個突破。又如《瓶中之水》 碰觸女性同性戀的情愫,纏綿矛盾,使男性的吸引力也要相形見絀。而《子彈穿過蘋果》及《同心愛者不能分手》等一系列作品反覆穿插、交疊種種愛欲關係組合、實驗文字書寫欲望的限度,雖然未必都是佳作,去已顯現林白強烈的個人風格。
《一個人的戰爭》是部具有相當自傳色彩的長篇小說。借著這本小說,林白有意總結她早期的生活及創作經驗,並思索一個女性為寫作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全書是始自五六歲(敘述者)林白撫摸自己,初識身體的欲望,一路描寫她的少年學習經歷,初燃的創作野心,流浪四方的奇遇,一再挫折的戀愛,被迫墮胎的悲傷等情節。她最後輾轉由家鄉來到北京,“死裡逃生,復活過來”林白洋洋灑灑寫來,頗有不能自已的時候;但全書的形式雖不夠精緻,仍有一股直率動人的力量。
往事不堪回首,但也只有真誠的檢視過去歲月的希望與虛惘,自剖年少的輕狂與虛榮,作家才能開展出更成熟的視野。林白寫自己成名心切,曾貿然抄襲了別人的作品,留下洗不清的污點;寫自己一心壯遊他鄉,卻在最可笑的騙局中失去貞操;也寫自己為愛獻身,幾至歇斯底里的絕望。自揭瘡疤,不是易事。但林白告解懺悔的動機無他:生命最絕望的時刻反而成就她對創作最深切的執著。一個女作家的成長,真是用身體來作為賭注。小說中林白以三、四十年代多情早逝的女作家蕭紅自況,確令人心有戚戚焉。
但與蕭紅的內斂抒情不同,林白的敘述,常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片段。也許對她而言,自己的遭遇太離奇、太坎坷,怎能不多加渲染。這是小說家缺乏自信之處。而很反諷的,只要我們把《一個人的戰爭》與前述幾部女性作家自傳式作品並讀,我們不難發現她們的經歷竟然有不少相似性。這是女作家的宿命使然,還是一代共和國女性女性共同的考驗?儘管作家的立意與當年《青春之歌》楊沫背道而弛,一種激切的、為自我找尋定位的渴望,卻如出一轍。是在這個層次上,《一個人的戰爭》中過分感傷與誇張的修辭,才有了語言式的意義。林白的小說仿佛要為千百同輩女子,寫下“一個人的戰爭”,一首變調的“青春之歌”。
林白的小說以“我”的敘述聲音橫貫全局,但她不時加入第三人稱觀點,旁觀一個名叫多米的女子的遭遇。我與多米代表了林白的不同身分——過去與現在,虛構與現實,內里與外在,血肉與鬼魅,戀愛與被戀愛的身份。人物的主體因此分裂成多種不同可能,創造出極引人的敘述角度。除此,林白在敘事流程中插額外的情節副線;節外生枝,故事中有故事,想像與經驗再難分清。像是她在西南邊境鬼魅似的與“民國”女子相遇的一段,就是好例子。凡此都足以顯示她對實驗風格的好奇,而她曾從事電影編劇的經驗,想來也給了她不少靈感。如果當年楊沫的《青春之歌》臣服於“毛文體”的史詩化風格,企圖以一清如水的敘述來通透女性的里里外外,林白這一輩的作家要反駁:她們的心事哪裡能“一語道破”?分裂的主題,流動的視角,多元的聲音,《一個人的戰爭》儼然視作九十年代女性敘事的特徵的藍本。
《迴廊之椅》
創作於1993年的中篇小說《迴廊之椅》相當典型地表現了林白的鏡象世界。林白自稱,《迴廊之椅》是“關於外鄉人的故事以及革命的話題、主僕兩個女人間的友誼、神秘的迴廊、茶杯和熏草的氣味,它們隱藏在一座細雨濛濛的紅樓中,懸浮在現實生活之上”,讀者似乎可以從中看出隱含的同性戀的意味。主僕倆在充滿欺詐與殘殺的男人世界裡忘我地投入了同性相愛的遊戲。《迴廊之椅》虛化了男性形象,著重寫了朱涼與七葉的故事。這兩個女人間的相互認同,神秘而誘人想像。小說開篇就寫到朱涼的照片,後面又提確實有過的某個女演員,還用“我”的日記來印證記述的準確……但是,由於作品中對男性形象的虛化,以及對兩個女人———朱涼與七葉的故事的虛化,使整篇小說的環境顯得神秘,故事有某種虛擬性。然而,這種“虛”卻反襯出了女性以自己的經驗進行自我觀照和自我體認的“實”。我們不能忽略作品中的“我”。在小說中,七葉“把我看作是一個與朱涼有著神秘聯繫的人”。七葉對“我”說:“你的眼睛很像她,我以為你是從她的老家來的。”而“我”也確認了自己正是朱涼的同鄉——“我雖從北流來,但我的老家正是博白縣”。在寫到朱涼的裸露與冰浴時,作者更是直接引述了自己在這方面的經驗,而且幾次寫到了人家叫“我”為“小林”。作者在表現朱涼的感受與經驗時,實際上也是在表現女性的自戀。“這個空間越來越真實,使我難逃其中”。
《婦女閒聊錄》
林白在《婦女閒聊錄》里說出了一些人們平時甚至都沒有想到的東西。在今天,傳媒高度發達、書本成山、媒體如雲、著述如海,各種先進的攝影工具、傳媒工具非常多。人們仿佛對這個社會什麼都知道,沒有不知道的東西,但是事實上,很多信息是外在的。比如影視,拍了很多東西,每天都有農村作品呈現出來,但是真正把生存寫出來的作品寥寥?而一個生命真正最關注、最為之顫慄的、或者說心靈的歷史離得非常遠。
《婦女閒聊錄》令我們感到,我們對今天的農村並不理解。《婦女閒聊錄》中所揭示的是沉默的大多數的生活狀態。比如木珍這樣的女性所言說的,她內心的隱痛,她周圍大多數人的日子,甚至農村中凋敝的日子,怎么打牌,怎么作二奶,農村中很多真正的東西。《婦女閒聊錄》這樣的作品告訴了一些讀者不知道的東西。
當然,作家也不能都寫《婦女閒聊錄》,都寫聊天式的東西也不行,但是林白的作品帶有很大的創新,甚至是打開觀看世界的一個新的視角,展開了一片我們非常陌生的生活真實。我們從中可以看到一些生命的感覺、內心的感覺,屬於心靈史發出的東西。這部作品是回到生存本身、回到事物本身,具有這樣的品性。
《婦女閒聊錄》也使讀者開始關注農村本身的價值問題。比如性問題、婦女問題、道德的解體問題。一般認為,中國封建社會的貞操觀念應該是很堅固的。但令人驚訝的是,中國農村的貞操觀念有瓦解的趨向,帶有普遍性,瓦解的速度是不可想像的。封建文化在農村並不是根深蒂固的,它經不起外來文化的衝擊。書中使讀者看到真正的農村是怎樣的,今天農村真正的道德是怎樣的。比如打工的生活,他們到都市中的生活;比如教育問題,6年級學生不知道加法是什麼;另外書中也寫到了包二奶的現象等等。
在創作上意義,這部作品也是不一般的,它打通了一堵牆,這堵牆就是作家和生活之間的牆,一直以來,這堵牆很難被打破。所以有人說,作家寫作是第一位的,每天起碼要寫多少字,就從書房中出來,舒一口氣,然後去吃飯,就應該是這種生活。而實際上,真正應該的生活,是在生活中迸發出不吐不快、按捺不住的東西,這才是真正的寫作。現在有些人是顛倒的。林白這種寫作是打開了一個通道,打開了這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