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人論(Anthropomorphism)是一種擬人法(personification、prosopopoeia)(或稱“智慧體化”)的使用,
將人類(或稱“智慧體”)的形態、外觀、特徵、情感、性格特質套用到非人類的生物、物品、自然或超自然現象(或稱“非智慧體”)。擬人論常出現在對動物、自然力量或是所謂“命運的主宰”之描述或理解上。擬人論又稱擬人觀。以人的能力、行為或經驗的術語來解釋動物或非生物的有關特性。在比較心理學史上曾占一定地位。該理論源於達爾文的人猿同祖的結論,繼而由G.T.羅曼尼斯所發展,並成為動物心理學的擬人主傾向,即把動物心理構想得與人一樣複雜。此理論後被W.馮特和L.摩爾根提出的節約律加以糾正。簡介
達爾文提出動物與人類之間的心理機能可能具有基本的連續性的看法,儘管他提出的證據大多來自解剖學,但是他明確地提出在行煌 發燕尾服以及在心一過程的發展方面也有相似的連續性。如果人為原心理是從較原始的心理演化而來的,那么就可以推出在動物和人類之產也可能存在著心理的類似性。他宣稱:“在心理感官上人類和高等哺乳動物之間並沒有根本差別。”並認為:(1)情感。即使低等動物也會像人那樣感到快樂和悲傷、幸福和苦惱。(2)好奇心。所有動物都有驚異感,有許多動物還顯示出好奇心。(3)模仿性。許多動物的雙親依靠其幼兒的模仿性,特別是依靠其本能的或遺傳的傾向,對它們進行“教育”。(4)注意力。動物也有注意力的特性。(5)記憶力。動物對於人與所處的環境有優越的記憶力。(6)想像力。動物也有想像力,動物的夢境就是想像力最好的證明。(7)理性。現在只有少數人對動物具有某種推理能力還有疑問。動物會躊躇、審慎和下決心的情況隨時可見。(8)抽象概念。動物也有一類和高等動物之間的心理差異是巨大的,然而,這種差異只是程度上的,並非種類上的。他認為,人類所自誇的感覺和直覺,各種感情和心理能務,如愛、記憶、注意、好奇、模仿、推理等等,在低於人類的動物中都處於一種萌芽狀態,有時甚至處於一種十分發達的萌芽狀態。
達爾文的觀點影響著後來的心理學研究,可以這樣講,比較心理學是達爾文的連續性概念的產物。對心理進化問題更系統更直接的研究是由達爾文的朋友羅輕尼斯進行的。1883年羅曼尼斯出版了《動物的智慧》,這是第一本致力於比較心理學研究的專著。在這一專著中他還沒有直接涉及動物和人的心理連續性問題,而是運用軼事手法論述了動物行為的許多素材,為日後的討論奠定了基礎。在《人的心理進化》一書中,羅曼尼斯開始涉及動物和人的心理連續性問題。他認為:“簡單的觀念”,如感覺的印象、知覺以及知覺的記憶乃動物和人所共有;“複雜的觀念”,聯想的混合物,如聯想學派所討論的,乃人和少數動物所共有;“抽象的觀念”,如概念則為人所獨有。因此,他常以人的心理比擬動物的心理,欲求種種關於動物的最高水平的智力的傳說以示動物和人的心理的連續性。由於羅曼尼斯總以人類自我理解的眼光看待和說明動物的活動,用一種“擬人”的觀點進行寫作,又偏重奇聞軼事,因而他的觀點招致許多抱有嚴謹態度的學者的批評。
針對動物心理研究中的擬人觀傾向,馮特於1892年、摩爾根於1894年提出了動物心理研究中的節約律原則(或經濟律、摩爾根原則),力求制止擬人觀點。摩爾根認為,假如一個動物的行為可以用低級的心理過程來解釋,那么就不應該把它解釋為高級心理過程的結果。摩爾根還把實驗法大規模地引進動物心理學。雖然這種方法還沒有達到實驗室實那樣的控制程式,但是這種方法遠較羅曼尼斯的軼事法進步。
節約律在當時是有積極意義的,但後來為機能主義和行為主義心理學從另一極端加以曲解,把人的心理降低到動物的水平,形成了美國心理學中一股人獸不分的機械主義傾向。
內容
將非人的事物比擬作人並賦予它們包括心理特點在內的人類的特徵的理論。擬人論涉及的範圍很廣。人類最原始的世界觀即表現出廣泛的樸素擬人論思想,用想像的人去解釋種種未曾認識或認識不清的自然現象,例如臆想的女媧補天和雷公電母。宗教思想中也充滿著擬人論,例如以人化的神去說明自然事物,給神以喜怒哀樂、愛惡和智愚、善惡的品格,構想天堂地獄中存在人與人的關係和社會結構。東方塑造的神形似或部分形似於東方人,西方的則似西方人。這些都是與社會發展的歷史階段有聯繫的。在文學藝術和人民的語言中,也不乏擬人論思想的痕跡。例如喜雨、狂風、怒濤、驕陽、嚴冬、天怒、海嘯,星星眨著眼睛,花兒綻開笑臉,“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都是以擬人的手法來生動地描寫自然現象和客觀事物,或藉以抒發或寄託作者的思想情感。擬人論思想有時也滲入到科學知識中。例如說機器在“工作”、計算機的"思維"或“解決問題”、某種金屬的或機械設備的“記憶”、以至某種基本粒子的“壽命”。這種以人與其他非人事物的活動或其結果的相似性作為根據的術語,也是一種假借的形式;只要不混淆人與非人事物的本質區別,是無損於科學性的。但是也有一些科學知識包含著本來意義的擬人論。例如比較心理學中,有時將動物混同於人,用人類的心理特徵去解釋動物的行為,從而陷入錯誤。
擬人論產生的心理學根源是人總是根據自己的知識和體驗去認識世界,或者說,客觀世界總是通過人的心理的折射而被認識。所以,特別在兒童的認知活動中,不可避免地包含擬人論。例如,幼齡兒童將小動物看成與自己同樣會說話、會思維、有好和壞的道德標準、有與人類似的社會生活;他們甚至對非生物(如玩具娃娃)也是如此,為適合這一特點,兒童讀物、戲劇、電影等往往有意採取將其他動物人化的方式。隨著科學知識的增加,擬人論就逐漸減少它的作用。
醫學套用
在科學技術高度發達,醫療衛生事業日益先進的今天,在民間和許多少數民族地區仍然存在著許多諸如占卜、招魂、驅邪及各種巫術之類的民間傳統醫術,醫學人類學中把這些東西成為擬人論醫學。這些在現代人看來是非科學的或迷信的東西,為什麼能夠長時期的存在於廣大的民間和少數民族地區呢,為什麼它們能夠使人們相信它並將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交給它們,諸如此類的問題,作為文化人類學之分支學科的醫學人類學有責任對其進行回答、解釋和分析。
一、關於擬人論醫學
首先有必要弄清楚擬人論醫學是什麼。擬人論醫學是醫學人類學中的一個範疇,它是民間醫學的一個部分。民間醫學就是廣泛流傳於平民大眾中的一些土生土長的傳統的非科學的醫療保健方法。擬人論醫學就是通過一些諸如占卜、招魂、驅邪等具有宗教性質的手段來達到治療疾病能夠,保健身體的民間醫學。它以唯心主義哲學的指導,與宗教和巫術有密切聯繫,在此體系中,即並被認為是自然的靈魂、神、祖先的靈魂或惡靈或具有超自然能力的巫師所帶來的。據此,擬人論醫學就有三種最基本最常見的醫療手段,即:招魂術、占卜術和驅邪。這些醫療手段在平民百姓中具有巨大的影響力。
擬人論醫學與宗教既有聯繫又有區別。區別在於兩者所希望達到的目的不同。前者最終的目的是為了達到治療疾病,恢復健康,保持人的生理機能協調運行和協作,其前提條件是疾病的存在和發生。後者強調的是一種心理作用,它的目的是為了追求某種願望而向超自然超意識的虛無的神靈祈求幫助,她的前提是人無法把握自己,不能正確認識客觀世界,但二者又有一定的聯繫。擬人論醫學的治療手段往往是一些宗教性的活動。二者在一定程度上都能滿足人民的心理需求,兩者作為文化集合體的組成部分,在人們的意識形態里都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因此,既要看到兩者的區別,又要看到兩者的聯繫。
二、從文化的適應性看擬人論醫學存在的原因
從人類學的角度看,文化是人類在社會生活和社會生產中所體現出來的各個方面的多種要素的集合體。一個文化的集合體是由無數個即各自獨立又相互聯繫的文化物質所組成的。文化是一個社會的產物,反過來它又會對這個社會產生影響。一種文化之所以能夠在一個特定的社會中存在和發展,延續下去,就在於文化本身是一個適應系統,它具有適應性,它能夠適應所處社會的固有的文化體系,社會狀況以及社會中的人的心理需求。擬人論醫學作為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其中的醫療手段:招魂術、占卜術、驅邪等都是構成文化集合體的文化特質,作為文化特質的這些手段也應該具有適應性的特點。正是這一特點使其能夠存在許多社會中,被廣大的人民民眾所接受。我將試著從上面提到的三個方面談到一點我個人的淺顯思考。
(一) 人論醫學能夠適應特定社會的文化系統
每一個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都會形成一套具有本民族特色的文化系統。每一個民族現有的文化很多都是對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展。許多傳統文化的構成要素引起具有頑強的生命力而依然保存於現實社會生活中,影響著人們的生產和生活。在新的能夠真正適應社會的文化要素沒有產生之前,傳統的舊有的文化要素將占據著人們意識形態的主要領域,並發揮著它獨特的作用。
各少數民族由於歷史的原因,社會發展進程比較緩慢,即使在今天高度開放的社會裡,其傳統的封閉性依然存在。人們在長期傳統文化的影響下,形成了一套固有的傳統模式,無法在短期內放棄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傳統,而重新接受一種全新的東西。因此許多傳統文化中的特質仍然能夠適應這樣一種由傳統文化向現代文化轉化的轉型時期的文化系統。擬人論醫學使各族人民在長期的社會生活中生產中的經驗和知識的積累,是各族人民世代智慧的結晶。在過去那種極端落後的社會條件漢下,它們對各族人民的生活提供了心理上的安全保障,保證了民族的延續和發展。這些東西在人們的意思形態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祖輩的經驗是他們無限的財富。他們相信祖輩們使用或採用的東西是有利於自身健康的。於是在沒有充足的完備的現代醫療體系的廣大民族地區及偏僻的農村,傳統的擬人論醫學正適應了這種客觀的文化事實。它承續著傳統的優勢,又能適應現代人的文化需求,因此它的存在也就變得很符合特定社會文化系統的需求及“時代”的需要。
在這裡強調一點,文化的適應性並不等於文化的適用性,文化的適應性是文化本身的一種內在機制。而文化的適用性則是一種人為的對文化的價值判斷。由於人們所具有的價值系統因文化的差異而多種多樣,在一種文化中看似有適用性的東西,也許在另一種文化中則是毫無價值的。適用性是一種帶有人的價值取向的評判標準,用它來說明擬人論醫學的存在原因不太合適。
(二) 人論醫學能夠適應特定的社會狀況
社會是由人構成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的各類關係的集合,包括人與人的關係以及人與社會的關係。文化的一個重要作用在於它能夠協調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係,使社會處於一種良好的狀況。在當今社會中,人際關係,社會關係如此複雜,靠現代的科技手段是無法解決的,需要一種其他的因素來補充。
擬人論醫學的治療手段:招魂術、占卜術和驅邪就帶有一種協調作用。在許多民族地區,人們認為得病是因為得罪了某些具有神力的東西或人,或是自己做了某些不可饒恕的錯事而受到了祖先或神靈的懲罰。還有的人認為得病是因為靈魂被罪惡的人所奪走,這些東西都是社會中存在的無形的精神枷鎖。於是人們想要除掉病魔,就要調整個人的行為,要向主觀認為是被自己得罪的人賠禮道歉,規範自己的為人處世態度,反省自我的所作所為;要么向神或祖先祈求,按照神或祖先的旨意去做,這樣一來,在人的心裡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影響,在日常生活終究會自覺地規範自己的行為,從而改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為社會創造一個良好的氛圍。
當然,如果從科學的角度出發,這些東西是迷信的,未必能真正解決問題。但在少數民地區和廣大民間,由於缺乏科學的薰陶,科學意識淡薄,同時也由於人們文化水平的低下,無法認清疾病的根源所在,往往把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偶然關係所致的某些現象,看成是一種普遍規律。其次還因為在落後地區,醫療衛生體系不是很發達,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人們為了能夠活下去,於是在沒有科學醫療的幫助下,只能把生命的希望寄託於祖輩傳下來的招魂術、占卜術和驅邪之上。正是這種特定社會狀況的存在,擬人論醫學才具有了生存和發展的土壤,這種社會現實使它具有發揮作用的空間,它也正適應了這種落後的社會狀況。
(三) 擬人論醫學能夠適應和滿足特定社會中的人的心理需求
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無論是在物質需求還是在精神需求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享受,尤其在物質方面,也達到了歷史的最高水平。但在精神方面,人類的發展雖然達到了極高的程度,精神方面、生理方面,都比原始人類及歷史上的人類進步了許多。但人的心理、生理、精神是一種無法終極的領域,即使科技再發達,人類再進步,人類也無法徹底的認識自我。更何況世界上具有如此眾多的人口,如此眾多的民族,各個民族,各個人的心理素質、生理機能各有特點,要依靠統一的科學原理或手段來解決如此眾多人口的心理、生理問題,是不可能的。
在現代人的心裡存在著一個極大的“空洞”,很多人在物質上是富翁,在心裡、精神上卻是“流浪漢”,他們在享受著物質財富的同時,也希望得到精神、心理上的安慰。當人們受到某種挫折和不幸時,就把希望寄託於虛無地神靈,把一切的災難、疾病和禍害歸因於神靈的怪罪、懲罰,於是,為了平安幸福,只能祈求神靈的幫助,擬人論醫學正是迎合了這種心理。
擬人論醫學藉助招魂、占卜、驅邪等手段來達到醫療的目的,雖然我們無法肯定它是否具有實效,但它的存在卻滿足了人們的心理需求。招魂、占卜和驅邪其實也是一種宗教性質的活動。宗教的存在正是為了填補人們心理上的“空洞”。擬人論醫學正是藉助宗教的手段來達到異曲同工的目的,它就象現代的心理醫生一樣,把握住了人們的心理特點,給人們以“獨特的價值”。總之,它適應和滿足了人們的心理需求,這使它能長期存在於人們的視野里並發揮著它獨特的作用。
文化本身並無優劣高低之分。任何一種文化的存在都具有其獨特的價值。人們對文化所做的判斷都是基於自身的文化基礎上的,是站在自我文化立場上的客位態度。每一種文化也具有其特殊的歷史發展和歷史價值。擬人論醫學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它的存在具有其特殊的功能,我們對它的評價也只能從文化相對論的眼光出發,站在主位的立場上以一種客觀、現實的態度去評價它們。將文化真正視為一種適應系統,將擬人論醫學的存在看成是文化適應性的結果,是理解其存在原因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