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生活
在成道前他原是印度中等婆羅門家庭的孩子,少年時與其它學童毫無兩樣,常和友伴一起念書戲耍,從來沒有意識到任何靈性經驗,也未曾顯露對修行的興趣。然而他在十七歲那年卻經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轉變。有一天他獨自坐在他叔叔家中的一個房間裡,突然一種死亡的恐極其真實而暴烈地攫住了他。馬哈希一直是個健康的孩子,當也毫無病痛,然而他卻感覺到他在剎那間就要死去了。這狀況突如其來,也毫無徵兆,此刻的馬哈希在震驚之中,既不去追究這恐懼的由來,也不想求助於任何人,相反地他聲色不動,在當下獨自面對這巨大的危機。他後來自述道:“這死亡的恐怖在震驚中將我的心智驅轉向內了。我在心中自問:‘現在死亡來了;這意味什麼?是什麼要死去了?這肉身死去了。’而我即刻便戲劇性地演出這死亡的發生。我模仿死屍將四肢平伸,彷佛全身僵冷地躺下,以便在更大的實感中參問。我閉口屏息以防發出任何聲音,或說出‘我’或是其它的字眼。‘那么,’我對我自己說:‘這肉身已死。它將被人送去火葬場燒成灰燼。然而在這肉身死亡之後,我死了嗎?這肉身是我嗎?它靜默而無知覺,然而在它之外,我卻感覺到我的人格完全的活力,以及在我之內的‘本我’的聲音。所以我原是超越肉身的精神。肉身死去,然而超越肉身的精神卻不為死亡所觸及。這即意味我原是永生不死的精神。這整個過程並非緩滯的動念,而是活生生的真相的靈光乍現,幾乎不假思索地為我所直接體驗。‘本我’原來真實不虛,是我當下唯一的實相,而一切關乎肉身的有意識活動都流入這‘本我’。從此‘本我’或自性便在一種強大的引力之中定於自身。死亡的恐懼永遠消失了。從此我與自性合一,永不退轉。念頭可能彷佛曲中的各種音符來來去去,然而‘本我’有如襯底的基本音韻化入了所有其它音符,恢恢不散。無論肉身處於談話、閱讀或是他事之,我依然定於‘本我’。”馬哈希就如此一悟頓悟到實相了。一般而言,修行人初逢實相的經驗往往是剎那間事,神妙的覺受在驚鴻一瞥之後便飄然而去,只留下恍然而惘然的回憶。然而馬哈希卻有如風吹花開,不但未經刻意修煉而自然頓悟,而且一悟永悟,了達究竟解脫。其實他在這次危機之,所遭遇的正是自我的死亡。根據他在本書中所解釋的,在撒哈佳(Sahaja,意為自然)無念三昧之中,自我已經斷滅,如何流流入自性的大海而消失於無形,在此境之中個人已與自性渾然合一。這撒哈佳無念三昧其實也就是佛佗所謂的究竟涅盤了。
成道
馬哈希成道之後對世俗活動完全失去興趣,又不事生產,以此不見容於家人。六周后他離家獨自登上阿魯那佳拉(Arunachala)聖山,此後終生不再離開。起初他幾乎完全脫離了色相世界的一切活動,長時期沉浸在自性遍照的存在之中,對肉身的存活亦毫不關心。畋於有求道者前來向他請益,他才以少量的食物維持住肉身傳道。後來來自印度與世界各地的弟子逐漸增多,形成了道場,此後他便開始了五十年如一日的靈性教導。
教誨
由於馬哈希是究竟的覺者,他的教導超越了各宗教間的界限,而呈現出平等雍容的整合。他常在默坐之中以大能啟迪弟子肉蘊的自性,認為沉默就是最鏗鏘有力的說法;然而為了解答弟子在修行上的種種問題,他也開口作出詳盡的回答。他以流露純醉的大美的語言,清楚說出求道者的兩條路,一是自問「我是誰?」二是全心皈依。這也就是智慧型與愛(即慈悲)的修行,二者殊途同歸。對於第二條路,亦即敬神奉獻的修行,他說神、上師與自性其實無分無別,透過自性化身的上師不可思議的恩寵,虔誠的求道者便能得到自在解脫。除此之外,他平視各種修行路線如持咒、瑜珈、禪定等等,並以精闢的解說指出這些方法都意在平息心念,最後仍是歸向自性的了悟。不僅如此,在所有的指引之中他更透露出開明而富彈性的態度。他並不鼓勵苦行或棄俗,只說在合于禁欲之前做個居士反而較好;他也不教人譴責自我或肉體,只教人不要去認同。然而他最主要也最聞名於世的教導,則是一條引人直接契入自性的智慧型之路。當弟子提出不切實際的問題,馬哈希總是說先去知道你自己,再去了解其餘,以此方式簡單地將他推向對自己真身的探究。這智慧型修行的法門在形式上單刀直入,只是去參問「我是誰?」它的意義在於集中心力去發現自我所從生的本源,而這本源就是自性。這參問並非持咒,在參問之後也不須由心智來回答,只須要保持平靜,讓真正的答案自然而然浮現。事實上它並不是心智或自我所能的,因為自我並非我們的真性。它真正的涵意是自性在參問它自己,了悟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