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信息
中文名: 我的戎馬生涯-鄭洞國回憶錄
作者: 鄭洞國鄭建邦
胡耀平
圖書分類: 文學
出版社: 團結出版社
書號: 9787801305763
發行時間: 1992年
地區: 大陸
語言: 簡體中文
作者介紹
鄭洞國,(1903———1991)漢族,湖南石門人。抗日名將。他早在學生時代就參加過“五四”運動。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曾參加東征和北伐,任國民革命軍營長、團長、旅長、師長。
曾用名鄭桂庭,1903年出生於湖南省石門縣一個富裕的農民家庭。他幼讀私塾,十七歲入石門中學,在校期間,曾考取湖南陸軍講武學堂,講武堂因故停辦,返石門完成中學學業。畢業後,在家鄉當了半年國小教師又考取湖南商業專門學校。 1924年,他頂用別人姓名通過考試成為黃埔軍校第一期的學生,並加入國民黨。同年10月,參加平定廣州反動商團叛亂的戰鬥,擔任廣東軍政府警衛。11月,黃埔一期學生提前畢業,他被派任教導一團第二營第四連黨代表。
1925年2月,他隨校軍東征。次年,改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三師第八團第一營營長。
1926年7月,他隨部編入東路軍參加北伐,作戰積極勇敢。次年6月任第八團團長。1927年10月至1928年3月,任東路軍總指揮部參議。1928年3月至同年10月任第九軍教導團團長。1931年底,他升任第二師第四旅旅長。1933年春,侵華日軍企圖進占華北,大舉進攻長城各口。他率部馳援,在古北口與日軍血戰兩個月,給日軍以重創。是年秋,他奉命入南京中央軍校高等教育班受訓。次年6月,被派任第二師師長。
鄭洞國是最早參加抗日戰爭的國民黨將領之一。1933年,鄭洞國率部參加長城古北口戰役,與日軍浴血奮戰,給日軍以重創。“七七”事變後,抗戰爆發,他又首先率第2師參加了平漢路保定會戰。1938年3月,鄭洞國率第2師參加徐州會戰,在震驚中外的台兒莊大捷中戰功顯著,升為第95軍軍長,後率部參加武漢會戰。1938年底,鄭洞國任國民黨第一支機械化部隊———新編第11軍(後改為第5軍)副軍長兼榮譽第1師師長。次年12月,他率部參加崑崙關戰役,指揮榮譽第1師擔任正面主攻任務,同日軍血戰20餘日,迭克要點,兩度攻入崑崙關。崑崙關戰役後,鄭洞國升任新編第11軍軍長,旋改第8軍軍長,率部參加鄂西會戰,並擔任宜昌以西、宜都以北長江一線防務近兩年之久,多次擊退日軍進攻。
1943年春,鄭洞國參加中國遠征軍被派往印度擔任新1軍軍長。5月中旬,收復緬北要地密支那的戰鬥打響。密支那是日軍緬北作戰的大本營,城裡城外、地面地下均修築了永久性堅固的防禦工事。日軍藉此拚死抵抗,致使密支那久攻不下。7 月上旬,鄭洞國前往密支那指揮作戰。他親臨前線,認真觀察、分析守城日軍的防守特點。見日軍依託工事,以逸待勞,打不了就躲進地下,於我不利。於是決定採取針鋒相對的辦法,掘壕推進,分割包圍,逐個殲滅。7月7日,中國軍隊發動全面攻擊,使用密集炮火,對敵進行地毯式轟炸。日軍通訊設施全部切斷,指揮失靈。8月3日,中國軍隊又發起總攻,導致日軍全線崩潰,密支那城防司令官水上源藏切腹自殺,殘餘日軍全部被殲滅。這場攻堅戰,摧毀了日軍在緬北最後的戰略重鎮,日軍緬北防禦體系從此土崩瓦解。
抗戰勝利後,他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執行委員,授中將軍銜。蔣介石大肆調兵遣將、全面發動內戰後,他任東北保全副司令長官、代理司令長官,去東北參與內戰。人民解放軍打得國民黨軍節節敗退,主力損失慘重,他看到國民黨在東北戰場的覆亡命運已不可挽回,請假去北京治病,想脫離東北戰區。蔣介石卻令他兼任第一兵團司令,組織部隊去守長春。1948年6月起,解放軍圍困長春5個月.他率部突圍,出城後遭到解放軍猛烈截擊,又退回孤城死守。所部第六十六軍軍長曾澤生率部起義後,他仍率特務團死守中央銀行大樓,還親筆寫下與蔣介石的訣別書。10月19日凌晨,解放軍攻入中央銀行,他率部放下武器投誠。毛澤東主席為中央軍委起草致東北局的電文中指出:“鄭洞國為黃埔高級軍官,此次又率部投降”,“應給以禮遇”。
1946年-1949年擔任“湖南私立九澧中學”校長,該校為現今“湖南省石門縣第一中學”。
1950年,他去上海治病路過北京時,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肖勁光和肖華兩位將軍勸他出來工作,他以不願與故舊兵戎相見為藉口而拒絕。他目睹人民政府管理上海的井然有序、生機勃勃、蒸蒸日上、安居樂業的情景,受到深刻教育,後來在自傳上寫道:“在事實面前,我真是嘆服了。”1952年春節後,他到北京,坦誠地向周恩來匯報了自己對中國共產黨的新認識,表示願意參加新中國的建設事業,受到周恩來的嘉勉。6月舉家遷往北京,任水利部參事和全國政協文史專員。1954年9月,在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上,毛澤東主席親自提議他為國防委員會委員,受到毛澤東主席的親切接見和家宴招待。他是全國政協第三、四屆委員,第五、六、七屆常委,黃埔軍校同學會副會長。自1979年起任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副主席。
1991年1月27日在北京逝世,終年88歲。
目錄
第一章 青少年時代
一、我的童年生活
二、少年求學及第一次投軍
三、投奔廣州 棄學從軍
第二章 在大革命的洪流中
一、火熱的軍校生活
二、第一次東征
三、討伐楊希閩、劉震寰
四、回鄉省親及歸隊
五、北伐戰爭
第三章 1927年後的十年征戰
一、寧漢對立和二期北伐
二、討桂、討馮、討唐戰爭
三、中原大戰
四、平定石友三叛亂及寧粵對立
五、進攻鄂豫皖蘇區
六、悲壯的長城抗戰
七、汀西“剿共”戰爭和西安事變
第四章 抗日軍興
一、平漢路北段的涿州、保定戰役
二、徐州會戰
五、從徐州撤退到武漢會戰前後
四、血戰崑崙關
五、參加棗宜會戰及駐防宜都
第五章 遠征印緬
一、受命赴印
二、緬甸戰爭的緣起
三、蘭姆珈訓練基地
四、籌劃反攻及修築列多公路
五、反攻緬北之役(上)
六、反攻緬北之役(下)
七、抗戰勝利前後
第六章 參加東北內戰
一、奉派去東北
二、進占瀋陽前後
三、進攻本溪及首戰四平街
四、進占長春、永吉
五、進攻熱河
六、進攻南滿 四戰臨江
七、再戰四平街
八、陳誠到東北後的“傑作”
九、蔣、衛在東北撤守戰略上的分歧
十、部署永吉撤退和受命防守長春
十一、困守長春
十二、放下武器退出內戰
第七章 走向新的生活
一、去解放區
二、參加新中國的建設
文摘
第一章 青少年時代
一、我的童年生活
1903年1月13日,我出生在湖南省石門縣商溪河畔南嶽寺的一個農民家庭里。
我的父親名叫鄭定瓊,原也靠下田耕作為生,中年以後因患腰疾,不堪重體力勞動,只好將田地交給家中的一兩位幫工去耕作,他自己又去學了些裁縫手藝,賴以貼補家用。不過,也許是因為半路出家,他裁剪衣服的手藝一直不很高明。我的母親陳英教,也是農民出身。她是一位中國傳統的舊式勞動婦女,為人善良、勤勞儉樸。聽人說:她在生我的一位姐姐的當天,產前還在廚灶旁勞作。從同我父親結婚,一直到她去世,母親幾乎沒有生活過一天安閒舒適的日子,艱辛操勞了一輩子。
在兄弟姐妹中,我排行最末。我的長兄鄭潼國(表字秦農),年長我十四歲。此外還有三位姐姐:鄭先梅、鄭芷梅、鄭盡梅。
石門地處湘西山區,與臨澧、桃源、慈利、大庸等縣相鄰。那一帶山林茂密、物產豐富,風景亦十分秀麗。但因交通不便、環境閉塞,一些農副產品如:桐油、茶葉、板栗、竹藤製品和礦產等很難大批外運。再加上耕田瘠薄,常有水旱災情,以及官府的重重盤剝,農村百姓的生活十分清苦,一般農民辛勞一年,勉強餬口巳屬不易,若遇大的天災人禍,便只好出賣田地、牲畜,為人幫工過活了。
當時,我家有祖傳老屋六七間,田地近三十畝。年成好時,可歲收谷四五十石(按當地標準,每石谷折合一百一十市斤左右)。這在鄉間也算是小康之家了,不過全家也是僅得溫飽而已。
我出生時,母親已是43歲的人了,由於營養不良,體弱多病,根本沒有奶水,只好用米粉製成的麵糊餵養我。所以我一直到20餘歲,身體都很瘦弱,時常生病。倒是後來的長期軍旅生活,才使體魄逐漸強健起來。
我記事以後,家境愈來愈不好,父母和我們幾個孩子,穿的都是自製的粗布舊衣,日常飯食也大多是番薯絲和糙米混合在一起的雜合飯。只是到了農曆春節的時候,母親才悄悄給我們塞上幾個壓歲錢,我們可以用它買些爆竹、麥芽糖之類的東西。遇到年景稍好時,母親偶而還會扯上幾尺洋布,給我們縫件新衣,再做雙新鞋,那便會讓我們高興得不得了。
過年,在鄉間是件很大的事情。每年一進入臘月,家境稍好的人家便開始忙著磨豆腐、做糯米糍粑、殺豬宰雞、薰制臘肉,或到附近集鎮上採辦過年物品等等,一片熱熱鬧鬧的氣象。在外謀事的人們,也陸續回鄉與家人團聚。這期間,無疑更是我們這些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們最快活的時光了,不僅可以穿上新衣,吃到平常很難吃到的肉食、點心和糖果,還可以乘著大人們忙著準備過年,盡情地到處嘻鬧。除夕晚上,我們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一頓一年中最豐盛的年飯。飯前,照例要由父親說幾句話。他的“致辭”很簡單,年年都是這樣兩句話:“有朝一日時運轉,朝朝暮暮象過年。”直到今天,這兩句話我還記得很清楚。年飯吃過後,我們小孩子們就急急忙忙跑到房子外面放爆竹。夜深時,再隨長輩們去祖墳上祭祖。祭祖儀式結束後,膽子大些的男孩子便打著燈籠,在山坡上跑來跑去地捉迷藏,這樣玩耍一夜也不覺睏倦。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們一早便要隨著大人給族裡的長輩磕頭拜年。磕頭自然也不是白磕,無論到了哪一家,主人都不免要招待吃飯,或給一些點心之類的東西吃。這種快活熱鬧的日子,一直要過了正月十五才能結束。所以,兒時的我老是盼著過年,因為只有過年才是我一年中最歡快的日子。
我的父親是位很重視傳統禮教的人,為人嚴峻剛正,性情亦十分倔強。他最恨嫖賭等壞習氣,一發現族內有這種事便要干涉,所以族內的晚輩和青年人都很懼怕他。他對於子女的訓戒也是極嚴的,在我們面前通常是板著臉,很少見他笑過。不過,父親與當時鄉間農民不同的地方,就是思想比較開明。他自己曾讀過兩年私塾,粗通文墨,也喜歡讀書。他認定人只有讀書才有出息,因此儘管家中經濟拮据,他還是省吃儉用,千方百計地供兄長和我讀書,希望我們學成之後,能出去做事,光宗耀祖。我的兄長鄭潼國就這樣一直讀完湖南嶽麓山地區的“留學預備科”專科學校,隨後赴日本留學,可惜不久即因清政府取消官費而被迫中途輟學,以後就回到家鄉教書。不過,父親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相當嚴重的。比如他對兩個兒子的文化教育十分用心,至於其他三個女兒則馬虎得很。雖然經濟條件不夠是原因之一,但實際上他壓根就認為女孩子沒有用,而且長大嫁人時還要陪上一大筆嫁妝,更不上算,哪裡還肯花本錢供女孩子讀書?順便提一下,父親給我後兩個姐姐起的名字分別是“芷梅”、“盡梅”,即取“止”、“盡”之意,從中可看出他是不希望多生養女兒的。其實,這種封建思想在當時的農民頭腦中普遍存在,不止父親一人,故那時鄉間溺死女嬰的事時有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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