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流小說是在現代哲學特別是現代心理學的基礎上形成的。“意識流”的概念最早是美國心理學家和實用主義


上述現代哲學和心理學的發展打破了從理性和邏輯推理解釋世界和人的傳統觀點,展現了當代世界和人的複雜景象。面對現代社會、現代人的複雜性,一些作家認為過去寫實主義的方法,一定環境一定性格的單一方法,不足以表達已經被認識到的複雜性,需要尋找一種表現這種複雜性的恰當的文學形式。意識流的方法就是在這樣的探索中形成的。因此,意識流方法並不純粹是技巧和形式方面的問題,而是涉及對人的意識和心理的理解和解釋的問題;它是從現代心理學對人的觀念中派生出來,為表現

意識流小說不是一個統一的文學流派,也沒有公認的統一的定義。對於這種手法的運用也不盡相同:有的作家整部作品都用這種手法,有的則在部分章節或某些片斷使用;有的作家使用這種方法重點在於再現外部世界,有的則側重對問題的思索或表達一種感情狀態;有些作品的特點是回憶性質的,但並不是所有運用意識流手法的人都用回憶的辦法,有些作品既有回憶也有對未來的憧憬和遐想。總的說來,這些作品的結構與傳統的寫實主義作品的結構是不同的。它打破了傳統小說基本上按故事情節發生的先後次序或是按情節之間的邏輯聯繫而形成的單一的、直線發展的結構,故事的敘述不是按時間進展依次循序直線前進,而是隨著人的意識活動,通過自由聯想來組織故事。意識流小說中故事的安排和情節的銜接,一般不受時間、空間或邏輯、因果關係的制約,往往表現為時間、空間的跳躍、多變,前後兩個場景之間缺乏時間、地點方面的緊密的邏輯聯繫。時間上常常是過去、現在、將來交叉或重疊。但這樣的作品也不是毫無組織的一片混亂,自由聯想也不是毫無依據或漫無邊際。這種小說常常是以一件當時正在進行的事件為中心,通過觸發物的引發,人的意識活動不斷地向四面八方發散又收回,經過不斷循環往復,形成一種枝蔓式的立體結構。法國新小說派作家米歇爾·布陶的作品《變化》比較典型地說明了這種結構。長達 300多頁的小說的全部故事是寫主人公從巴黎乘火車去羅馬時在車廂中所度過的20多個小時。但作品並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敘述這20多個小時在火車上發生的事,而是寫在這段時間內在主人公內心、在他的意識活動中所經歷的事。主人公坐在車廂內,他的意識活動達到了巴黎、羅馬,他的事業和他的家庭、私人生活;而他的意識活動所構成的場景又與他坐在由巴黎去羅馬的火車車廂中這箇中心環節相聯繫。於是在這20個小時的敘述時間內展現了主人公20餘年的生活以及他對未來生活的構想和憧憬。

喬伊斯的《尤利西斯》(1922)、福克納的《喧譁與騷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