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1933年畢業於金陵大學,1935年入金陵大學國學研究班後轉至章太炎門下求學。曾任教於國立邊疆專科學校、金陵大學、南京師範學院、南京師範大學等校。歷任副教授、教授、南京師範大學古文獻整理研究所名譽所長、《辭海》編委、《辭海》語詞學科分科主編之一、《漢語大詞典》副主編之一、中國語言學會理事、中國訓詁學研究會會長、中國音韻學研究會顧問、江蘇省語言學會會長、 《傳世藏書》主編等。2006年7月24日21時55分在南京去世,享年96歲。徐復教授一生淡泊名利,七十餘年默默地耕耘,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和教育事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他畢生致力於語言文字和古典文獻的研究,為國家培養了一大批學有專長的古籍整理研究人才,具有深遠的學術影響和社會影響。徐復先生為黃侃和章太炎的嫡傳弟子,成為國學界章黃學派的傳人。建國後,徐復名列當時赫赫有名的南師中文系八大教授之列。徐復先生是中國德高望重的國學大師,在學術界教育界享有極高的聲望,培養了一大批古籍整理研究人才。以徐復先生為代表的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其綜合實力和學術聲譽位列中國高校前五。
個人貢獻
徐復在語言文字領域的貢獻主要體現在訓詁學、校勘學、蒙藏語文研究、詞語研究、語源學研究及方言研究方面。撰寫、出版了許多重要學術論著。
徐復是章黃學派的傳人。他對章太炎、黃季剛兩位先師崇敬有加,嘔心瀝血地研究、闡釋他們的著作。章太炎大師的《訄書》集哲學、宗教學、社會學、語言文字學、歷史學於一體,中西合璧,博大精深,文字古奧,閱讀維艱。徐復從1975年初開始注釋,至1999年四易其稿,費時20餘年,在茫茫書海中抉奧發微,求證務實,矢志不渝,獨領風騷,終於完成了80萬字的《〈訄書〉詳註》,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發行,榮獲江蘇省社科優秀成果一等獎。這是他一生勤劬治學的總結,也是對章太炎研究乃至近代學術史、思想史研究的一大貢獻。徐老這種篳路藍縷、嚴謹求實的治學精神就是一種寶貴的財富,亦是當代學人的楷模。
不僅如此,令人驚嘆和欽佩的是,在極其繁重的腦力勞動中,他還兼顧其它工作,其中最主要的是完成一項巨大的文化學術工程:從1990年起,由他提議並親任主編,在國內數十位學者的共同努力下,歷時5年編輯出版了一套凡123本、2億字的、薈萃古代千餘種著名典籍的大型圖書集成———《傳世藏書》,為祖國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展,不遺餘力,勇挑重擔,惠澤後人,功莫大焉。此外,他還熱誠地為同仁、中古音專家葛毅卿(1906—1977)先生的遺著《隋唐音研究》撰寫序言,力薦校方納入1999年的出版計畫,實現了葛先生的遺願。由此可見徐老恪守諾言、竭誠助人的高貴品質之一斑。
對於國學研究,徐老指出,既要繼承,也要發展和創新,不能淺嘗輒止,也不能因循守舊,要言之有據,不說空話,敢於開拓,填補空白。對於前人論述中的錯誤,要實事求是地辨偽、駁訛和糾誤。徐老列舉例證,旁徵博引,條分縷析,鞭辟入裡。從2000年起,徐老不顧年邁仍辛勤耕耘,除按計畫每年出一部學術專著外,還運用語言學、文字學、音韻學、訓詁學、校勘學和考據學知識,傾力匡正古典文獻中的謬誤達數百處之多。
著述
徐復將一生的學術研究成果撰寫成許多重要著述。
在蒙藏語文與漢語對勘方面,著有《“歹”字源出藏文說》(《東方雜誌》1944年第40卷第22期)、 《閼氏讀音考》( 《東方雜誌》1945年第41卷第5期)、《守溫字母與藏文字母之淵源》(《音韻學》講稿中的一章,1946年)、《“歹”字形聲義及其製作年代》(《中國文化研究彙刊》第9卷)等。 在訓詁學方面,他用力最勤,著述頗豐。代表作有《從語言上推測〈孔雀東南飛〉一詩的寫定年代》(《學術月刊》上海1958年第2期)、《韓昌黎詩拾詁》(《中華文史論叢》1964年第5輯)等。
在校勘學研究方面,他著有《後讀書雜誌》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
在典章制度方面,他著有《秦會要訂補(修訂本)》(中華書局,1959年)。
在詞語研究方面,著有《敦煌變文詞語研究》( 《中國語文》1961年第8期)、《評〈敦煌變文字義通釋〉》(《中國語文》1961年第10、11期)、《讀〈義府續貂〉識語》(1981年)等。
在語源學研究方面,著有《〈釋名〉音證》(上編,金陵大學文學院國學研究班,1935年)、《釋“畐”“爻”二字之語源》(《南京師院學報》1962年第1期)等。 在方言研究方面,著有《潯陽方言小記》(九江同文中學《待旦》1935年創刊號)、《蜀方言解》(《新評論》1941年第6卷第4期)等。專著有《徐復語言文字學叢稿》(江蘇古籍出版社,1990年)、《徐復序跋集》(台灣聖環圖書有限公司,1995年)、《徐復語言文字學論稿》(江蘇教育出版社,1995年)、《廣雅詁林》(主編,江蘇古籍出版社,1992年)、《江蘇舊方誌提要》(主編,江蘇古籍出版社,1993年)、《訄書詳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等。
徐復先生的最後一部著作《徐復語言文字學晚稿》是徐復教授最後十五年的學術研究的總結之作,近50萬字,收入文章130多篇,約分為五組,本書最早的文章初成於20世紀40年代初期,經晚年修訂而成,最晚的為2006年所作,時間跨度為60多年,研究範圍上自先秦,下迄近代,經史子集均有論列。
人物評價
徐復誕生於辛亥革命槍炮聲中,他名復,字士復,號漢生,皆取光復之義。青年時代,他師從黃侃(季剛)先生攻讀傳統語言學,尤究心於文字、聲韻、訓詁諸科。不幸季剛先生以知命之年早逝,徐復師出遊姑蘇,入章氏國學講習會,直接問道於太炎先生。季剛先生是太炎先生的高第弟子,因而徐復師在章門有雙重身份,即先為再傳弟子,後為及門弟子。幾十年來,徐復老師不僅以太炎先生為學問北斗,更崇仰其革命精神及偉大人格。他牢記師恩,以得列章氏門牆為榮,以承傳章黃血脈為己任。文革後期,有人想利用章學為“評法批儒”服務,硬拉老師參加所謂研究《訄書》的“三結合”班子,老師唯恐太炎先生被歪曲,一面虛與委蛇,一面焚膏繼晷,苦讀《訄書》,並且決定獨立完成校注工作,以存太老師本真面目。了解了這段歷史淵源,我們就可知道《訄書詳註》在徐復師晚年生活中舉足輕重的分量。這不是一般的古籍考證之作,而是一個宏願的實施,一個承諾的兌現,一種歷史使命的完成。 高度自覺的歷史使命感,是我國有成就的知識分子攀登科學高峰的原動力。在這種原動力支配下,他們遠離功名利祿,滾滾紅塵,把對真理的追求、學術的研究化成了自己的生存態勢和生命的歸宿,從而展現了道德文章完美統一的無限風光。徐復師常說:“訓詁學者看來作用不大,實際上非常重要,關係到國家民族的振興。”徐復師以78歲高齡退休,其時已著作等身。退休後十年中,使命感更為強烈,他夜以繼日,整理舊著,加以新知,先生出版了《徐復語言文字學叢稿》、《論稿》、《晚稿》、《後讀書雜誌》、 《廣雅詁林》 (主編)、《江蘇舊方誌提要》(主編),發表了數十篇論文,還擔任了《傳世藏書》主編、《漢語大辭典》副主編。《辭海》語詞分科主編,《中華大典·語言文字典》顧問……,這一切充分顯示了徐復師旺盛的學術生命力和永葆的創造青春。而《訄書詳註》則是我國傳注史上的又一座豐碑,一次學術極限的超越,一個不朽的生命。
生命的價值在於奉獻。奉獻,用徐老的話說,是“為中華學術略盡綿薄”。奉獻會給人帶來好心情,這大概就是老師高壽的原因吧?
《訄書詳註》完成於春天。夏天又發生了一件令徐復師高興的事。8月19日瑞士漢學家冬瑪軻副教授專程來華,登門謝師,呈上剛剛出版的他自己的著作《說文解字手冊》。冬瑪軻是瑞士第一位漢文字學專家,這部巨著也是第一部向瑞士及德語國家介紹中國文字學的開山之作。此書以《說文》540部首為綱,對中國古文字的淵源及構成,形、音、義的組合特徵等作了詳盡的解析和論述,並用西方文化理念加以獨特的觀點,引用漢文書籍達200多種,其中傳統國小書(《爾雅》 、《說文》、《釋名》等)一百多種。巨著用德文寫成,共七百頁,堪稱煌煌。書首以整個扉頁題寫了一句話:“此書是在徐復教授指導下完成的。”幾年前,冬瑪軻留學南京大學,仰慕徐復師的學問,立雪三年,得徐師真傳,學成回國,著書立說,終於有此碩果。老師快慰地說:“我總算為中國傳統文化走向西方做了些工作。”
“桓桓上庠,殷殷桃李,絳帳春溫,聿育多士。”這是他早年學生常國武教授對他八十華誕的贊賀。徐復師從22歲走上教壇直到今日,桃李滿中外。退休後,登門求教者,從白髮學者到青年門生,不下數千人次。學子們每當想起親聆教誨的情景,無不有如沐春風之感。他不僅為求教者答疑解難,傳經授業,還為後輩研究成果作序寫跋,向學術界鼎力推薦。徐老的觀點認為“後來居上”是學術承傳興旺發達的標誌,他說:“大凡學術之進展,前修未密,後出轉精,此謂後人之說必密於前人也。”他強調前輩的責任在於鼓勵和幫助後來者創新和超越。因而當他發現後輩的新成果,無不“如逢益友,為之歡然”,隨即作序寫跋“以贊之”。
1998年出版的《段注訓詁研究》 ,是南師大文學院馬景侖教授的專著,徐復師在為他寫的序言中總結了“是書有可述者七事”,從著述的觀點內容到篇章結構、行文風格和特點一一加以評論,並以段注研究歷史為巨觀背景,論證了“景侖此書之成,是對段注研究新的突破,且達到了一定新的水平,足為訓詁生色。”1998年夏天,他又為南大李開教授《戴震語言學研究》作了序文。他在肯定李著的優點時,並總結了清代樸學大師戴震的成就,提出“精、通、專”三字以共勉,從而高屋建瓴地提示了戴學的精髓,為後學研究戴學提供了綱領和方向。如今名人作序蔚為風氣,有些人對學術負責不夠,難免誤導了晚輩後學。面對徐復師這樣的認真嚴肅,倒是應該感到汗顏的。
學術之樹常青。對於學術而言,他的生命意義蘊含在學術中。一方面,他用自己的心血澆鑄成學術長鏈中閃光的一節;另一方面,他宏揚前賢,培育後代;他的喜怒哀樂莫不緣於這兩個方面。1998年,徐復師在這兩方面的成就都堪稱輝煌。但當我們這些後生學子說著“高山仰止”一類話時,他卻說:“余之治學,名物訓詁,典章制度,八字而已。”一個“而已”,道盡了大師的真風流。他在談到參拜無錫靈山大佛情景時,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近看那大佛,高大得嚇人,可是置放在浩淼的太湖、蒼翠的青山,廣闊的田野之中,他實在是太渺小了,太渺小了!”
社會影響
“三館”
是說在徐復先生倡議下而建立的常州金壇段玉裁紀念館、揚州王氏父子紀念館、河南漯河許慎紀念館。
“三樂”是說徐復先生的人生觀:知足長樂、助人為樂、讀書最樂。這也是他長壽的秘密。
“三好”則是徐復提到的做古文獻研究的基本條件:腦子好、身體好、坐功好。 腦子好,也不是說腦子要特別聰明,只是說腦子不能笨,否則,學起來的確有些麻煩,這個不消多說。
身體好,也容易理解,黃季剛先生就是未注意身體未滿五十就逝世,否則成就會更大些。唐蔚芝、陳寅恪也是晚年眼睛很不好,要看書都很麻煩。朋友們一定要多加注意,身體可是本錢啊,可要悠著點。慢慢熬,認真讀,活得久點,總會有所成就的。
坐功好,實際就是能坐冷板凳,這是吃冷豬肉的前提。當然,現在是沒得冷豬肉吃了,不過,要想把專業學好,光靠聰明顯然不行,能埋下頭來,多讀書,多思考,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