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經歷
我是淮北平原上一個農民的兒子,1967年農曆臘月初八,一個嗷嗷待哺的生靈偏偏降生在兩間小屋住著兩戶人家的茅草房裡,那是安徽省懷遠縣陳集鄉瓦四村年莊,因此給人的印象就是太土氣。奶奶一生沒得過上一天安寧的日子,故喚我來安,實則希望我來了以後平平安安,爸總希望張家繁榮,立於不敗之地,所以為我取學名興旺,然而卻自名為凱,實無他意。
命運對我不公。其實,命里本該和列祖列宗一樣“汗滴禾下土”,但陰差陽錯,和文學換了命。淮北那黑褐色的泥巴村落沒飄過多少“陽春白雪”,只有《大紅袍》、《楊家將》、《王三姐住寒窯》之類的評書流傳……這些被鄉土氣同化了的文學元素與大豆高粱中的維生素A、B、C一起植入了我的身心,心甘情願的被“魔鬼”引上了一條泥濘坎坷的文學之路,可至今未悔這種選擇。文學,是我潦倒時的一根精神支柱,是我拼搏時一串激昂的鼓點,數年來,我從人生中提煉文學,也用文學編織人生!
回憶我的童年,實在很糟,還在國小讀書的時候,就成為父親生活之車的一個幫套,因此淮北平原那淳厚的鄉情哺育了我。1984年的金秋我考取了懷遠師範學校,應了算命瞎子那句“這孩子是吃皇糧的命!”。1987年分配到一所中學任教,由於學淺才疏,故破釜沉舟於1991年到蚌埠教育學院中文系進修,雖一度債台高築,但決未後悔過,因為多少使我長了見識,學到知識。1993年隨十萬人才漂洋過海,來到千古流放之地海南,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二次選擇,1996年放棄了舒適的政府職員,赤身裸體下海,最終嗆了海水,差點沒能上得岸,也幾乎葬送文學的夢。
主要作品
1986年我的第一篇作品《小雞學藝》在《蚌埠日報》上變成鉛字,接著陸續在《詩刊》、《星星》詩刊、《詩歌報》、《詩版圖》(香港)、《小說界》、《安徽文學》、《山東文學》、《廣西文學》、《時代文學》、《飛天》、《北方文學》、《小說月刊》、《小小說月刊》、《黃河文學》、《文藝生活》、《當代小說》、《草原》、《香港文學》、《文學港》、《山花》、《青年文學家》、《滇池》、《遼河》、《芒種》、《春風》、《三月三》、《野草》、《短篇小說》、《微型小說》、《廈門文學》、《延安文學》、《椰城》、《今日南國》、《人民日報》、《農民日報》、《光明日報》、《安徽日報》、《安徽青年報》、《安徽法制報》、《海南日報》、《特區時報》、《南寧晚報》等百餘家刊物發表中、短篇小說、小小說130餘萬字,散文、隨筆近30萬字,詩歌600餘首。
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說《路家大事》、《活吹》、《都是一輩子》、《下一個就是你》,短篇小說《天堂與地獄之間》、《男人的悲哀》、《女人的悲哀》,小小說《淮源人物》系列、《酥皮糖糕》、《牛跪》、《賭王》,散文隨筆《男女心事》系列、《瓦四詞典》系列、《郁達夫尚在人間》、《千古絕色王昭君》等。
作品入選《小說選刊》、《小說月報》、《中篇小說選刊》、《小小說選刊》、《微型小說選刊》、《名家精品小小說選·探戈皇后》、《2008中國微型小說年選》、《感動你一生的微型小說全集》、《最具閱讀價值的小小說選》等選刊或作品集,多篇作品獲各類文學獎項,小小說《酥皮糖糕》、《牛跪》、《賭王》入選高等院校“十一五”規劃教材《大學語文》。
現為廣西小小說學會副會長、海南散文詩協會副秘書長。
《陶罐》
穿越幾千年的風塵
滿臉惟悴走到我面前
陶罐 陶罐
激動得我不知所措
穿越幾千年的風塵
滿臉惟悴走到我面前
怕一碰它就土崩瓦解
只好用溫和的思想
擦拭厚厚的塵土
陶罐沒有因此明亮
表情更加沉重
愈看愈迷惑不解
罐內盛滿了亘古之水 那魚
卻為何遊動在陶罐表面
就這樣我長久對視
罐口如歷史老人睜開的
一隻碩大的黑眼
看得我心驚肉跳
不知那是奧妙還是災難
只聞水聲隱隱轟響
焦渴的心一次次升騰烈焰
進入陶罐 進入陶罐
想擁有那亘古之水
可得先讀懂魚的語言
《陽光的長羽》
我的神在風中長睡
如我在閃閃發光的河流
撫摸纖弱的蘆花
帶著感謝的雙手
撫摸她渾黃的皮膚
大地布滿永恆的植物
我帶著感謝的雙手
展開大地的內臟
愛情的血在我神的身軀上流淌
陽光的長羽,插向我的額頭
不要啊,不要被夜風飄走
中國的河流,載著輕微的蘆花
和我一起飄走
陽光的大海啊,落羽紛紛
埋葬我過去的村莊
埋葬我和我的愛人
我的神在風中長睡
帶著感謝的雙手
傷害我的人不要朗誦
我種植的詩章
《煎熬中藥》
我被一種看不見的生命擊倒
無力追擊更未能捉拿歸案
便開始尋找報復的對象
目標是有腳跑不掉的植物
它們被大卸八塊
永遠告別了葉子和根
在夜晚溫暖的火爐旁
我用砂鍋烹煮這些替罪羊
心境好時美麗的風景
沒想到此時看著這么難受
不是秋風落葉的惆悵
不是風沙吹落的敗興
是斬斷的年輪
重疊著圍困我的心臟
端起季節的笑容
生命煎熬的汁液這么難喝
更沒想到他們順著我的心腸
里里外外翻看於仔細
我流滿了一身汗臭恢復如初
原來
痛苦是治癒痛苦的良方
生命是治癒生命的良藥
這些死了的思想
使我的生命開始翠綠
《窗》
給封閉黑暗的屋子開一扇窗
是人類天才的發明
即使獨坐屋中
也張著一隻交談之口
睜著一隻獵戶的眼睛
向窗外隨意剪輯
就是一幅幅妙趣橫生的風景
世界流動成美麗的誘惑
讓我們騷動不安
棄家遠行
顛簸於漫漫征途
回首張望
窗內就成了另一種風景
靜謐安詳
是我們整個生命中渴求的
最溫柔部分
生活在窗內窗外
都使我們遠離了窗本身
走得再遠的人也不忘回歸
不忘走進窗中
構成最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