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概況
原名張子偉,從藝六十年,在話劇、電影、電視劇中扮演了眾多角色。觀眾們大都是從電視劇中認識張瞳老先生的,其實他早已是北京人藝的著名演員了。他曾在第一版《茶館》中扮演大小唐鐵嘴,在話劇《風雪夜歸人》中扮演魏蓮生、在《雷雨》中扮演的周萍,在《日出》中扮演的方達生,個性鮮明,刻畫細膩,受到廣泛讚譽。
他在金炎導演的電視劇《孫敬修講故事》中扮演了故事爺爺孫敬修,他還在情景喜劇《我愛我家》中扮演了老傅的鄰居鄭千里,並在電視劇《范進中舉》中扮演范進。還在電視劇《三國演義》中扮演了陶謙,在連續劇《一地雞毛》中扮演老孫。
他在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中扮演老編輯劉書友,使其為人所熟知。24集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1991年底在中央電視台熱播。劇中六位主要人物之一,“編輯部”老編輯劉書友的飾演者張瞳,同各位演員的精彩表演,贏得了億萬觀眾的好評。也就是從那時起,家鄉才有更多的人知道他是寧河人。從此,便以格外親切的目光關注著他在劇中的身影,以自豪的口吻讚美他的表演,以熱烈的話題,述說著他的家世和演藝生涯。
張瞳曾與我國第一位女子世界冠軍邱鍾惠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1964年二人結婚,三年後離異,期間二人有過一子。
生平介紹
早期經歷
張瞳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國家一級演員,21歲登台演出,從藝58年,當年已79歲高齡的時候,仍從事電影電視的拍攝。
張瞳1923年冬出生在寧河蘆台,伴隨著薊運河水長大,他的祖上是書香門第、大戶人家,然而他的童年是在窮苦生活中度過的。在他記事時,他的祖父哥仨在蘆台北街西頭有三進宅院兩所,鎮外有幾個莊子的土地,秋季臨街送糧車排著隊,農民把糧食一包一包扛進後院。祖父哥仨各立門戶,其二弟、三弟都在外做事,三弟還是個知縣。哥仨大排行有八個兒子、九個女兒,可謂人丁興旺、家產豐厚。可是,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在蘆台鎮屈指可數的大家族,悄悄地從興旺走向衰敗。在敗落的過程中,苦難的命運正等待著幼小的張瞳。張瞳的祖父張信儒是個有名望的秀才,誰家死了人,常被人請去點主。張瞳記得,祖父母和有的兒子女兒都吸食大煙,都懶於做事。一家坐吃山空,日子難以為繼,不得不變賣家產,維持生計,在張瞳上國小時,全部家產變賣一空,祖父走投無路,就給兒子們分了家,各尋出路。
祖父有三個兒子,張瞳的父親是老大,在北京大學畢業後留校教書,不久就病逝,張瞳那時才一周歲左右。所謂分家,只分了些簡單家具和生活用品,沒有房。從此寡母頂門立戶,帶著孩子們生活。張瞳的母親是個聰明人,讀過書,性情開朗,能操持事,分家前,里里外外的事,祖父母常讓她去辦,就連變賣土地房屋這樣的大事,也叫她拿主意。畢竟是孤兒寡母,家徒四壁,分家後猶如雪上加霜。面對窮困潦倒的家,不得不苦拼苦奔。她租了一間房,起早貪晚幹了許多力所能及的活,還教過書。她每天以心血和汗水為生計,為孩子們讀書奔波。張瞳的姥家在本縣的豐臺鎮,他們一家的生活不斷得到姥家的關懷和接濟,張瞳的國小一年級是在蘆台觀音堂國小上的,後就是住姥家讀完了初小。
母親希望張瞳好好讀書,盼他將來有出頭之日。然而求學之路也並非一帆風順。他的國小先是在蘆台,後到豐臺,又到蘆台三官廟國小讀完了高小。在寧河中學上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忽然有一天深夜,他被警察抓到了憲兵隊,說他有私通八路的嫌疑。憲兵隊是日本侵略者的,進去活著出來的很少。張瞳未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關了五天被放了出來。全家人從此不敢在蘆台居住,搬到天津,在大哥張高峰的一位朋友幫助下,張瞳得以到北京上學,直到高中畢業。
這一時期,對於張瞳來說,沒有母親頂門立戶的本事,沒有母親含辛茹苦地奔波,沒有母親一如既往鼓勵兒子讀書的執著心計,沒有親朋的關懷幫助,也許就沒有後來他這個人民藝術家。
張瞳是位極富情感的人,他一生不忘在薊運河畔既艱難又歡樂的童年生活,不忘母親對他的教育和恩惠。與小夥伴戲水打鬧、捉魚摸蟹的歡快情景,母親奔波的身影、愁思難掩的面容,常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他懷戀薊運河,懷戀母親,他曾四次回家鄉走薊運河,以深深的情愫,追憶母親,抑或紀念母親,追憶童年,抑或紀念童年。
求學經歷
張瞳生來聰明好學,自幼喜愛看戲。那時蘆台有一個戲園子,老闆人稱張五爺,是他的遠房爺爺,因此他常常不用買票就到裡面看蹭戲。看到的戲大都是評劇、河北梆子傳統戲,這些戲帶給小張瞳無限的歡樂和遐想,一種追求在他的心底開始萌發。一次,天津大亞話劇團演《屠戶》和《雷雨》,內容是反映現實生活的,新穎的表演形式,貼近現實生活的劇情,演員的精彩表演,令他耳目一新。他第一次看話劇,第一次看反映現實生活的戲,兩齣話劇如同啟蒙書,打開了少年張瞳的心扉。他的心明朗了,當演員——當話劇演員的信念從此樹立。他開始思考,開始效仿,他想一試身手。上中學的時候,東園子村有一位在北京上學的女學生,與他有共同的愛好,一次在暑假他倆非常認真地排練起田漢的獨幕劇《湖上的悲劇》,雖然排成後沒機會演出,但作為當演員的嘗試,張瞳感到非常滿足。
如果說上學是備受磨難,那么當演員道路卻是比較順暢。在北京高中畢業後,正趕上天津藝光劇團到北京招生,他毅然報考,如願以償。那是在1944年冬,張瞳21歲,從此他走上了從藝當演員的道路。他是背著母親報考的。那時演出要在報上登演員的名字,他怕母親知道,就改了現在這個名字。
張瞳考入天津藝光劇團後,沒經任何學習和訓練就讓上台演出,第一個戲演一個小角色,三句台詞,一兩分鐘。張瞳天生好藝,當演員是他的願望,然而畢竟沒上過戲台,更談不上演員素質和演出經驗。接了這個小角色他很高興,演出時卻異常緊張,他面對黑壓壓一片觀眾,心裡打鼓,渾身發麻,上下場腿腳不利落,說台詞不自然,下場後好久沒舒過氣來。儘管是小角色,對張瞳卻是個大的考驗,他闖過了這一關,邁出了演藝生涯的第一步。
張瞳自認為這個小角色沒演好,而劇團卻看中這個青年演員形象不錯,有氣質,第二個戲主角演員因故不能演出,就讓他演。他感到非常幸運,決不辜負團里對他的信任,認真進行排練。然而還是經驗不足,演出中又出了差錯。劇中有一個情節,就是主角與一位青年角色交手一腳把他踹倒,演戲時張瞳動了真情,真的一腳踹到他的臉上。這位演員的臉腫了半面,張瞳愧疚難當,下台後一再道歉。這位演員沒責怪他,還開玩笑對張瞳說,演戲動真情是好的,但要控制,不然你今天拿的是刀子,我恐怕就沒命了。張瞳心裡一震,深領其意,他想,“控制”是什麼?是表演功力和水平。自此,他刻苦學習、磨鍊,演出經驗豐富起來,扮演的各種各類角色漸漸受到同行的讚許,得到廣大觀眾的認可和歡迎。
大哥張高峰對張瞳的事業非常關注,看出弟弟是個表演人才,1945年抗戰勝利後,從重慶回到天津,就鼓勵他到專業院校繼續深造學習。在大哥的督促下,張瞳在1947年考入了上海劇專。兩年後上海解放,他回到北京考入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後分到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當演員。1954年由劇院推薦考入表演幹部訓練班,由蘇聯專家授課進修兩年,畢業後回到劇院當演員兼教表演課。經過專業學習深造,張瞳理論水平、文藝理念、表演藝術,有了質的飛躍,有了全新的提高。他認為,在藝光劇團擔任主演,不過只憑真情、天賦和自身形象去表演,談不上真正的技術技巧;真正懂得演戲演好戲,懂得演員工作的艱辛,是通過上海劇專、中央戲劇學院的學習以及蘇聯專家的傳授,並且經過多年實踐才逐漸領悟。
張瞳1944年21歲當話劇演員,1988年65歲退休後繼續演話劇,直到1991年拍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 ,才徹底離開了話劇舞台,共47年。47年中,除了學習深造,他演的話劇和扮演的角色主要有《清宮外史》的光緒、《雷雨》的周萍、《日出》的方達生、《風雨夜歸人》的魏連生、《茶館》的唐鐵嘴(父子兩代)、《蔡文姬》的曹丕、《鹹亨酒店》的孔乙己、《天下第一樓》的唐德源、《北京人》的曾皓、《左鄰右舍》的賈川等。他演的這些戲,除了解放前的《清宮外史》和解放後的《風雨夜歸人》,都得過一等獎。他曾隨《茶館》、《天下第一樓》赴德國、法國、瑞士、新加坡、日本、韓國、加拿大等國,以及香港、台灣地區演出,受到好評,甚至在有的國家和地區引起轟動。張瞳在話劇演出生涯中,印象最深的是抗美援朝赴朝演出。那是1953年春季,敵我雙方打打停停談判時期,30歲的張瞳參加祖國慰問團入朝慰問志願軍。慰問團共有三個演出隊,一個是中國歌舞劇團的歌舞隊,一個是中國京劇院的京劇隊,再一個就是話劇隊。話劇隊由北京人藝、中國雜技團、天津曲藝團組成,駱玉笙(小彩舞)、常寶華就在其中,張瞳任隊長。在槍林彈雨中演戲,如同打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著名相聲演員常寶堃參加前批祖國慰問團就犧牲在朝鮮戰場。張瞳和他的隊員,都是熱血青年,他們懷著對侵略軍的刻骨仇恨,懷著對人民志願軍的無限熱愛,把生死置之度外,盡情盡力地為戰士演出。話劇的節目是《麥收之前》,內容是合作化運動給農村帶來的巨大變化,主演是張瞳,演合作社社長。戰士們很想知道家鄉變化,《麥收之前》受到熱情歡迎。他們不怕犧牲,不怕勞累,幾乎天天轉場演出。所到之處,無一不受到熱烈歡迎。有時一場節目演完,戰士們坐著就是不動,他們就繼續演,盡最大努力滿足戰士們的要求。他們住在山洞裡,無論是演出還是轉場,總聽到槍炮聲,山溝路邊到處是炮彈坑。為了保證他們的身體健康,為了他們的安全,部隊採取了很多措施。張瞳對部隊的關懷照顧很是不安,他認為自己無非是演出一些節目,與戰士們比,還差得很遠。朝鮮停戰,張瞳率隊隨團歸國,在朝鮮他像戰士一樣要求自己,以常寶 堃為榜樣,在戰場上演戲二三個月,接受了戰火的洗禮,經受住了考驗。
張瞳入朝慰問演出時間雖短,然而那硝煙瀰漫的戰爭環境,志願軍那為正義而戰的高昂士氣,那視死如歸的犧牲精神,那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高尚品德,成為他工作生活的原動力,激勵他在人生道路上,在藝術舞台上,向更高的目標奮進求索。
晚年經歷
改革開放後,國家的電影電視事業蓬勃發展,為張瞳全面展示才華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然而比起演話劇,演電影電視劇並不輕鬆,它要更真實,更生活化,有時難免碰到危險,受些皮肉之苦。張瞳涉足影視拍攝已是60歲開外的老人了,一次拍電視劇《山路騎車人》,內容寫一位教師不辭辛苦每天騎車上山去上課,張瞳就演這個教師。有一天拍戲,正是北方慣例供暖日11月15日前一天,天氣很冷,戲的內容是這個教師在夏季的一天,上山遇到了大雨,穿著單衣在雨中騎車。開拍時兩輛消防車做
人工降雨,張瞳穿一件白襯衣在瓢潑的“雨”中騎車,凍得他渾身發抖,為了不能叫觀眾看出哆嗦,他緊攥車把,極力控制著自己。完成了這場戲,又拍一場騎車下山戲,張瞳順著碎石路往下騎,半路車子被石子墊了一下,毫無準備的張瞳,連車帶人一下翻滾到山坡下,經醫院檢查無大事,他又回到現場堅持拍完了這場戲。騎車被摔有七處皮膚受傷,膝蓋發炎三個多月才痊癒。
高齡人拍電影電視,由於身體和年齡條件,有些戲拍起來難度就大一些,但張瞳不顧這些,只要角色情節需要,他就想方設法把戲拍好。有一年拍戲在戲中“死”了三次。2000年拍電視劇《苦樂天倫》,他主演,戲很重,台詞也很多,忙得不可開交。正巧《九九歸一》劇組也在拍,這個劇導演執意請他幫忙兼演一個小角色,其中有個被汽車撞死的鏡頭。實拍時,張瞳按化裝師的要求嘴裡含了一口深紅液體,汽車開過來,他左躲右躲,司機一個急剎車,車頭剛貼近他,他立即順勢翻滾在地,同時從嘴裡擠出“鮮血”。哪知他臉朝里,吐出的“血”沒拍上,只好重拍。有的鏡頭拍幾次是常有的事,身強力壯的青年演員無所謂,對於老年演員有時就難於承受,尤其是費力氣、有危險的戲。張瞳沒有埋怨,沒有推辭,按導演要求重拍,完成了這個角色的拍攝。第二天回到《苦樂天倫》劇組,正巧也要拍被汽車撞傷的戲,導演聽說他頭天才拍了被汽車撞死的戲,就臨時改為一個小伙子騎腳踏車急速從胡同里出來把他撞倒。張瞳明白導演的好意,演戲就更認真,可是這個小伙子就是不敢撞,拍了四次都不真實。張瞳熱情鼓勵他大膽一些,適時急剎車,他緊密配合。再拍,小伙子一個急剎車,張瞳手疾眼快頂住車把,順勢倒在地上,精彩的表演收入了鏡頭。
張瞳1985年參加影視拍攝,拍的電影有《茶館》、《良心》、《燃燒的港灣》等,前兩部電影榮獲“金雞獎”。電視劇有《范進中舉》、《希波克拉底誓言》、《山路騎車人》、《編輯部的故事》、《我愛我家》、《蒼天在上》、《一地雞毛》、《三國演義》、《苦樂天倫》等。除《山路騎車人》、《一地雞毛》、《苦樂天倫》,《范進中舉》獲“飛天獎”提名,《編輯部的故事》獲“飛天獎”、“金鷹獎”、“五個一工程獎”,其餘均獲“飛天獎”。
張瞳先生從藝近六十年,在話劇、電影、電視中,扮演過不同時代的不同年齡、不同性格、不同身份的各種角色。為了演好這些角色,他都要細心體驗生活,深入解析人物的性格特點、思想感情,想好了再演,決不隨心所欲。以《編輯部的故事》老編輯劉書友為例,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他結合自己的經歷回憶中國知識分子在特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思維方式、思想感情以及生活作風特點,於是一個工作兢兢業業略帶耿直、在政治運動中遭受過挫折因而說話辦事非常謹慎、多年的清苦生活花錢有些過分吝嗇的劉書友,活生生的在他心裡出現了。為了塑造好劉書友,在劇本之外他還專門寫了劉書友小傳。電視劇拍完後,導演和同行對他的表演讚賞有加,上映後廣大觀眾更給予了高度評價。
張瞳先生演員生涯中,演過無數個角色,每一個角色都使他著迷,每一個角色他都要付出艱苦的創造。這些浸透著張瞳心血和汗水的角色如同一隊藝術之碑,一個接一個矗立在張瞳的人生道路上。他為中國的戲劇電影電視事業的繁榮,作出了應有貢獻。他1991年獲中國話劇藝術研究院頒發的榮譽證書,1992年獲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頒發的元老杯和榮譽證書,1995年獲中國藝術界名人作品展示會委員會、中國國際名人研究院評審委員會頒發的獲獎證和榮譽證,1996年獲中央電視台《三國演義》劇組頒發的榮譽證書,1997年獲中國戲劇協會頒發的榮譽證書和獎章,1998年獲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證書。
2007年11月6日老藝術家張瞳先生因患肺心病醫治無效,於下午在北京逝世,享年8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