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憲

張恩憲(1829-1896)字慎齋,號友竹,西寧人。前人讚譽他是“湟中高士,隴古名家”,評他的詩是“憂亂之情,塵釜之況,山水花木之樂,時序景物之吟,觸景生情,因事述懷,其發為詩”。有存詩340餘首,輯為《鴻雪草堂詩集》。

張恩憲
恩憲少年時就有才名,1861年(鹹豐十一年)舉拔貢,廷試第一,分發四川以知縣用。1867年(同治六年)與其兄思元(字伯仁,號友石,工書善畫)徙步赴四川候補,一路備嘗艱辛,到四川後7年未能補官,“積債成人山厭負,補官需日我望歸”,他只得做人幕府和教私塾“以給食貧處”。1874年(同治十三年)始援永寧縣(今四川敘永縣)知縣,而後為官只一年,就因厭倦官場生涯,眷戀故土,思念親友而掛印辭官,1877年(光緒三年)回到了久別的故鄉。在以後的近二十年時間裡,他一直在碾伯鳳山書院和西寧五峰書院教書,“門牆桃李隨時植”,學生遍河湟,為地方教育事業作出了可貴的貢獻。
張恩憲兄弟在四川時,飽游蜀中山水,所以“書畫益大進”,詩也得以豐收。詩人被秀麗的巴山蜀水所傾倒,所陶醉,“人畏蜀山險,我愛蜀山奇,回頭看不足,日日倒騎驢”(《看山吟》),形象、生動地描繪了詩人迷山戀水的情態。但詩人又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家鄉,懷念親人,“羨然他鄉風光好,不堪回首憶家園”,描繪河山之美和抒發思鄉之情,構成了詩人這一時期詩作的兩大主題。
在詩人的眼裡,蜀地風光是“看山真箇如看畫,一卷剛披一卷收”。那如畫的山川景物是:
桃花春雨亂紅飛,一路青山擁翠圍。
石蹬重重雲疊疊,香泥滑滑露菲菲。
(《壁山道中》)
淺淺清江渺渺流,青簾白舫下瀘州。
航師遙指青城畫,一塔斜橫半角樓。
(《赴瀘州》)
詩人用清新雋永的詩句,表達了他熱愛祖國山河的感情。隨著離家時間愈久,詩人思鄉的感情也愈深,加之當時的西寧又陷於戰火頻仍之中,這更使詩人思歸的心也愈切。
六年客里過中秋,明月依然照益州。
遙憶我家青海上,有人悵望在高樓。
(《對月吟懷》)
詩中適用了李白《關山月》中“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的意境,更襯出了詩人的心緒和情感。詩人甚至幻想能得到《莊子·逍遙遊》中那御風而行的列子的仙術,乘風飛回故鄉,殷切之心可見。
晴雨了了雨雲刪,放出西南路幾彎。
列子有方應教我,御風直度海心山。
(《望雲思鄉》)
在長達七、八年的候補期間,詩人遭遇了生活的窘迫困厄,也更多地接觸了社會的下層,了解到了民眾的疾苦,因之也激發了詩人對勞動人民的同情與關註:
地僻村荒少人居,大雪滿野壓青草。
覓食聲聲無處哀,聞之不覺心如濤。
今年邊防大徵兵,千里狼煙空一掃。
軍前籌糧民苦飢,民形憔悴我心槁。
(《北雁飛》)
正因為詩人有著同情人民的思想感情,所以他在知縣任上是“撫字期年覺辛苦,時時聽訟怕冤民”,“破裘蔽體怯風寒,赤子號寒總未安”。
當詩人回到故鄉後,過著比較恬靜的生活,追求著淡泊寧靜的情趣,因而詩的風格更顯得簡樸清淳如:
講堂風月幾多寬,贏得清閒勝做官。
一飽菜羹捫腹樂,三間茅屋著身安。
倦來倚枕拋書卷,興到沿河把釣竿。
淨掃軒窗還獨坐,秋深花瘦雨中看。
(《書院漫興》)
日飽菜根蔬食,夜安布衣寒氈
靜坐無關塵事,觀書且度流年。
(《借寓即事》之五)
詩人在教書課讀之餘,寄情于山水詩酒之間,寫下了許多描寫西寧山川風光的詩作,表達了詩人愛戀家鄉的感情,至今仍為人們傳誦的《題湟中八景》是這方面的代表作,如《湟水春漲》,清新淡雅而富有新意,宛若一幅湟水春釣圖: 
湟流一帶繞長川,河上垂陽拂翠煙。
把釣人來春漲滿,溶溶分潤幾多田。
張思寬的詩常用白描手法,不尚典故辭藻,語言明白樸素而造意雋永。詩人還善於從家常語,眼前景中提煉出諷嘲社會現實的題旨,巧而不華,寓有深意,如《紙鳶》:
不與東風便,何曾舞太空。
只緣輕薄甚,也似羽毛豐。
剪紙形相假,牽線計已工。
一經花雨濕,墮落惱兒童。
詩借物寓情,諷刺那借東風之便爬上高位,躊躇滿志,終被“墮落”的輕薄之輩,可謂入木三分。
張思寬不僅工詩,名滿河湟,而且善書,人稱他是“小張顛”(張顛即唐代書法家張旭),“問字人來常載酒,敲門客至但求書”,墨跡廣留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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