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忭

漕憲以之示單知府,單切齒,借“撥補銀兩”案,復收張忭下獄,欲殺之。 張忭具《豪黨構陷,以功為罪》之詞,遍訴院、道、府、廳,俱不準。 張忭復具《無罪坐罪,無贓坐贓》之詞,投道、廳,亦不受理。

張忭(約1634~1715),字怡仲,又字尚元,號渫庵,宿遷市宿城區人。1649年(清世祖順治六年)父亡,時張忭少不更事,家境衰落。他穎悟好學,能詩文,性剛直,常系范仲淹之心,憂天下安危。弱冠為廩膳生員。後曾三試於省不第,及壯,自度於科名無份,遂棄舉業。居家涉獵四庫雜書,致力經世之學。
1659年後,黃河屢決,宿遷被害最劇,賦重役繁,民不聊生。他曾作《哀宿口號》四首律詩,其一日:“……樹已無皮猶聚剝……插標賣子成人市……誰傳此語到皇都”。1684年(清聖祖康熙二十三年),皇帝南巡至宿遷,他為民請命,撰寫《民本》,陳言地方災情,幾經周折,《民本》才至皇帝手。鑒於宿遷地荒民飢的災情,皇帝準免缺丁、坍地、曠工3項,減免銀9800兩,糧3100石,約占應繳賦額的三分之一,一時闔縣百姓歡呼。然免除賦額尚需幾多周鏇,時張忭年逾五十,為之奔波料
理。他公而忘私,樂此不疲,在百姓和士林中享有崇高威望。
田賦大幅度減免,對廣大農民及中小地主有利,但觸及土豪劣坤和貪官枵吏的私利,他們把怨恨集於張忭之身。1689年,以歲貢稱鄉官的高躋及侄高織,勾結地痞方習周,篡改地契,誣陷張忭侵占其地,指使爪牙侍習認等誣告私吞減免賦額中的撥補銀兩,並買通官府,將張忭廩膳生員革除,逮捕入獄,不容張忭分辯,篡造成案。無奈大吏有權,小民無口,己地被人占,占人地罪名;為民請命,對“撥補銀兩”分文未沾,功臣反成罪魁。張忭在獄中感嘆:“臨風欲向高天問,何處人能報不平?”
身陷囹圄的張忭,又向撫憲(巡撫)申訴,撫憲準批臬台(按察使)轉發揚州府。高躋又打點淮安府衙門,以案件未結為辭,對揚州府關提30餘次皆不發解。1690年農曆二月,淮安府單知府將此案交別駕(通判)吳公審理。吳公洞悉其冤,但礙於“上司意有所主”,竟惶恐難於翻案。至春夏間,淮安府城漕署左右一日兩次火災,漕憲(漕運總督)乃因災修身反省,將張忭釋放。是時,高氏已盡奪張地,搶其籽粒。
張忭歸家作《八命號冤實錄》,於是年八月呈漕憲辯田地事,詞中多傷單知府。漕憲以之示單知府,單切齒,借“撥補銀兩”案,復收張忭下獄,欲殺之。適逢單知府調離,“撥補”一案改駁淮揚道,仍發廳審。張忭具《豪黨構陷,以功為罪》之詞,遍訴院、道、府、廳,俱不準。最後糊塗結案;張忭“坐贓七十兩,準徒四年”。張忭復具《無罪坐罪,無贓坐贓》之詞,投道、廳,亦不受理。於是年十二月經批淮安府發遣上驛,流放到安徽省巢縣。流放期間,他曾賦詩“呼取崑崙奴,礪我青鋒劍”。“幾時提起舞一回,了卻人間不平案”。直至1695年夏曆四月,他才限滿回家。
張忭歸家後,田宅俱廢。是年九月,淮、徐16州縣26名秀才同詞呈控淮安府,為張忭鳴冤。次年六月,淮、徐諸生復訴張忭冤情於宿遷縣衙。秋,張忭遣子向蘇州宋撫軍等呈遞記述蒙冤始末的《暑霜錄》,欲白其冤,皆不見收錄。從此,張忭冤沉海底
張忭晚年居家私修《宿遷縣誌》,凡地方利弊,悉行載人,大勝從前官修纂本。有《學量堂詩文稿》等著作行世。(劉雲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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