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巴爾蒂斯(Balthus,1908——2001)是20世紀卓越的具象繪畫大師。
他成名甚早,紐約現代美術館早在1956年即舉辦他的個人展。
1980年威尼斯雙年展特辟專室展出他的繪畫.
1983年巴黎蓬皮杜中心舉行“向巴爾蒂斯致敬”的盛大回顧展。
而在2001年2月18日,巴爾蒂斯以92歲高齡在瑞士去世時,世界各大報都以“20世紀最後的巨匠”讚譽他的藝術成就。
2001年9月至2002年1月,威尼斯格拉西宮舉行最大規模的巴爾蒂斯回顧展,展出250幅作品,完全肯定了他在美術史上的地位。
巴爾蒂斯1908年2月29日出生於巴黎,這是閏年,每隔4年才出現一次的特別日子。他是歸入法籍的波蘭貴族後裔,父親埃里克是專門研究杜米埃的藝術史家,母親巴拉蒂娜是位畫家。年輕時的巴爾蒂斯即認識博納爾和德蘭,詩人里爾克是他母親的密友,他們發現巴爾蒂斯具有藝術天賦,鼓勵他繪畫。13歲時,巴爾蒂斯即為里爾克的詩集創作40幅插圖,才華橫溢。
巴爾蒂斯是自學成功的畫家,沒有進過藝術學院,而是通過臨摹名畫直接體驗繪畫的本質。他在羅浮宮臨摹過普桑的古典繪畫,特別尊崇普桑和庫爾貝。在義大利托斯乾地區旅行時,見到弗朗切斯卡的壁畫,也下功夫模仿,尤其是空間處理、人物與景物的清淡色彩與帶有拙味的造型,對巴爾蒂斯的啟示頗大。他從美術史上,對古典大師作品的研究入手,再綜合個人現實生活經驗,創作寓感性於理性的風景畫,聯繫人與自然的對立,建立了兩者之間的和諧……
巴爾蒂斯的家庭和當時法國著名的藝術家都有交往,這使幼年的巴爾蒂斯耳濡目染。雖然從小巴爾蒂斯沒有受到正式的美術教育,繪畫卻成了他終生不棄的事業。
1908年2月29日,剛好是閏年的閏日。父親艾里奇(Erich)是美術史家,猶太人母親芭拉提妮(Baladine)是畫家,年長3歲的兄長彼埃爾·克洛索夫斯基(Pierre Klossowski)後來成為著名的超現實主義小說家、批評家兼畫家。童年時代的巴爾蒂斯在家中的客廳里經常看到象徵主義納比派畫家波納爾(Pierre Bonnard)、野獸派大師馬蒂斯(Henri Matisse)和音樂家斯特拉文斯基(Igor Stravinsky)等巴黎藝術界的名流。
曾有人說畢卡索稱巴爾蒂斯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畫家”,此話真確性不得而知,但畢卡索確實是極早購買巴爾蒂斯畫作的人,那是巴爾蒂斯1937年畫的《孩子們》。畢卡索在1946年巴爾蒂斯於巴黎的一個畫展中購得。畢卡索本人並沒有說,是賈科梅蒂告訴巴爾蒂斯的。其實巴爾蒂斯一生最知心的藝術摯友是賈科梅蒂。
成長經歷
巴爾蒂斯從小就對藝術有著廣泛的興趣,尤其是對繪畫一道有著強烈的迷戀,在他13歲時就出版了一套為中國故事創作的連環畫,雖然稱不上是什麼絕頂的作品,但畫家的奇異氣質卻已經充分地顯露出來了。
巴爾蒂斯也是個孤獨的畫家,在現實中離群索居的同時,帶著一層撲朔迷離的神秘色彩。他善於從普通平凡的生活場景中揭示人的心理活動,幼年時的偏執心理經常在畫中體現,在或冷漠或平淡和詭黠的畫面(《街道》、《山》)中似乎包含著一種莫名的思考。這種思考出奇地深刻,深刻中又溶入了一層詩意般的抒情氣氛,更為客觀的作用便是誰也無法說清畫家的創作意圖。
1934年,巴爾蒂斯首次在巴黎皮埃爾舉辦畫展,立刻得到了藝術界的廣泛關注,這一時期他似乎迷戀這樣的主題--臨近青春期的小姑娘,內心喚起了對異性的渴望,性的意味的半夢半醒的狀態(《鏡前的少女》)。從這開始,巴爾蒂斯建立了一種超自然的非個性情緒的心理繪畫,刻意在人的心靈深處探詢索隱,瀰漫在畫中的是一層迷離的惆悵。巴爾蒂斯雖然從未受過正式的科班教育,但傳統的古典主義繪畫對他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作品中無論是外表的姿態還是作品的布局,都體現了很深的古典主義烙印。
在他的畫中經常可見的聖安德列十字,(即佛陀胸口上的萬字)以變形的人體出現(《閱讀的卡嘉》),模特的頭與腳、膝蓋與肘部組成了這種特有的視覺模式,大概是一種形象向空間無限延展的概念。這種似乎是空間無限、時間無限的創意並非巴爾蒂斯所獨創,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巴洛克時代變體藝術,當然巴爾蒂斯是否從其中得到借鑑,我們不得而知。
1960年至1977年,巴爾蒂斯被任命為羅馬法蘭西藝術學院院長,這期間他訪問日本,徹底地迷醉於浮世繪藝術中。他繪畫的色彩變化更加微妙,整體強調一種藝術裝飾感,利用統一的視覺效果,凝造了一種介於東洋西洋間的特殊觀感。這次日本之行,巴爾蒂斯還有一個對他人生來講更大的收穫——他結識了做他模特的日本女子出田節子,不久這個異國美人兒成了他的第二任夫人。巴爾蒂斯對這位嬌柔的太太十分寵愛,他的許多作品都是以出田節子為原形繪製的(《紅桌日本女子》、《黑鏡日本女子》)。
畫作風格
浪漫主義、印象派運動把繪畫從古典主義割裂的靜止發展到了運動乃至分散的藝術模式,而巴爾蒂斯卻重新把"靜止"請回了繪畫,他的一些作品中,畫面所呈現的景象似乎永遠地停留在那裡,超越了語言的描述看不到"何所來,何所去",這一點作得比古典派還要絕對。
在《飛蛾》一畫中,女體似乎是要捕捉燈前的飛蛾,但她的動作卻令人匪夷所思,使輕柔的,亦或強烈的,還是不經意的?這沒有來由的動作貫穿了畫面,靜止的一剎那有著一種悵惘的神秘感。這幅畫在巴爾蒂斯的創作生涯中還有另外一個重要意義,以前他使用傳統的油畫顏料作畫,從這幅畫開始他採用酪蛋白調和的顏料作畫。由此而製造出的優美雅致的肌理效果,並使厚塗的顏料表現出各種色調的微妙變化。
巴爾蒂斯天性敏銳孤僻,愛好文學,特別是他對貓兒的喜愛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他還為自己起了"貓王"的綽號。在他的許多作品中,貓以旁觀者的形象出現(《起床》),帶有一種濃厚的情緒色彩的心理描繪,實際上是他對人類隱私揭示後的自我暗示滿足感的體現。謎一樣的氣氛中瀰漫的是不安的暗示,貓的形象正是這種暗示的最好詮釋。
經典作品
《房間》是巴爾蒂斯最為著名的作品,這似乎更 象是來自夢魘中的一幕,肉感的女裸,猥瑣的侏儒,不期而至的陽光,仿佛感受到了痛苦和快樂的重疊。而黑暗中窺視的貓又顯得那么的神秘詭譎,它是無所不在的隱秘的化身。作品超脫了寓意、色彩、光感、動靜等一切繪畫評議因素,勾起了觀者內心那種略帶殘忍的無言感覺。
晚年
70年代末,巴爾蒂斯隱居瑞士,並把自己的工作室也搬到了那裡,雲杉清風,夕陽晴雪使他的藝術更加純粹、更加個性化、也更加充滿歌吟式的感情(《休息的裸女》、《側立的裸女》)。這個時期的作品中,人物總是處在似睡非睡的朦朧狀態,女體有著椅中象花般的不勝涼風的嬌媚之態,倦怠的夢境與冷酷的畫面形成巨大的反差,使整體基調充斥著閒逸和輕鬆,同時畫家又大量使用柔適的顏色為作品增添雲石般的光華感覺,有效地烘託了人物的內心活動。
巴爾蒂斯的世界是純平面的、純靜止的,延展開的平面象一張幼稚而無形的網,似乎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永恆存在超脫那無時不在的時間--從古而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如此將時間玩弄於掌上,完成一種純粹的理性膜拜。
中國情結
巴爾蒂斯對於中國和中國藝術抱有極大的興趣,在其作品中可以發現東方藝術對他的巨大影響。
1995年6月,“巴爾蒂斯畫展”來華展出,其女兒代表年邁的畫家出席了畫展開幕式,並宣讀了父親致中國觀眾熱情洋溢的信件,對於不願宣揚自己的巴爾蒂斯來說,這是極為罕見、非同尋常的舉動。
巴爾蒂斯對中國觀眾說:“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時光已逝,我不復孩童,而成了88歲的老翁,是如今所謂著名畫家的那種人,幾乎到處都辦我的畫展,甚至在中國!然而,切勿以為我是大師!我不喜歡當代繪畫。我不得不創造一種可以傳遞事物之神並表現我所見到的現實之美的繪畫;而時下的畫家作畫,是要表現他們那個'個性',卻忘記了共性才重要…我懇求我的中國朋友,不要受現在西方的影響,而今此地只是一片極度可怕的混亂!請你們惠顧我的衷曲,因為這是力圖走出20世紀末大混亂的人所創作的作品”。
巴爾蒂斯一段簡短而質樸的話,不僅闡明了藝術真諦,而且表現出一種人生境界,對於從事藝術創造者和普通人都有非同一般的啟示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