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該劇的上映產生較好的社會效果,創造較高的收視率,全國各大主流電視台會競相播映,最終使之成為一部家喻戶曉、人人百看不厭,經久不衰的不朽佳劇。劇中主要演員由家興、家興爹、家興娘、桂花、桂花爹、桂花娘、老馬、老馬媳婦、老隊長、秋菊、柱子、柱子媳婦和暢暢、聰聰14人組成。
劇本第一集
二十二集農村題材電視連續劇劇本
《山坳里的莊戶人家》
第一集
編劇:李榮軍
1、馬蹄溝村(日外)
蔚藍的天空下,是大山環抱的山坳。山坳內,居住著馬蹄溝村。這個村周圍的莊稼、樹木鬱鬱蔥蔥;村中點綴著幾株枝葉繁茂的高大樹木;共有院落200餘個。
2、字幕:馬蹄溝村生產隊會計去世的第58天
3、馬蹄溝村生產隊隊部(日外)
坐落在村中的幾間平房,逐漸移近,門口掛著“馬蹄溝村生產隊”的牌子。
4、馬蹄溝村生產隊隊部內(日內)
地中間,對擺著4張辦公桌。桌上雜亂無章地放著墨水、印泥、紙張等辦公用品和一摞賬本兒。
老馬(40歲左右)坐在辦公桌前算賬,看一眼賬本上的數字,右手拇指、食指笨拙地打幾下算盤珠子。
老隊長(50歲左右)左大腿壓著右大腿坐在距老馬不遠的木凳上,悠閒地抽著菸袋。嘴中流出的煙,逐漸升高,擴散,向屋頂升騰。
窗外射進的陽光,與老隊長吐出的煙交織在一起,屋內顯得煙氣騰騰。
老馬看一眼賬本,右手拇指、食指笨拙地打幾下算盤珠子,打到錯處,十分不耐煩地撓撓腦袋,連撓帶扒拉地把算盤珠子復位,將賬本倒翻至初始位置,繼續看一眼賬本兒,笨拙地打幾下算盤珠子。
老隊長坐在木凳上,悠閒地抽著菸袋。
賬本上,最後一頁上方寫著三組不等數字(虛擬三組數字)。
老馬看一眼賬本上的最後一組數字1786,叨念著:“一千七百八十六”的同時笨拙地打算盤。
算盤上顯示出一組數字(數字自定)。老馬長伸著脖子看算盤右前方一沓紙上記錄著的數字,與算盤上的數字對照,突然,十分生氣地把算盤一推,掀起記錄著數字的那頁紙,猛地一扯,“咔”的一聲,把紙撕掉。
老隊長聽到撕紙聲,從悠閒地吸菸中慢慢轉過頭,把目光移到老馬身上。
老馬站起身,雙手狠狠地把撕下的那張紙團了團,扔到桌上。
老隊長把菸袋鍋子在左腳鞋底子上敲了敲,敲淨菸灰,把菸袋攥到手裡,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一邊向老馬跟前走,一邊慢條斯理地問:“咋地啦?”
老馬坐在椅子上,左小腿平放在椅面上,右腳踩在椅面上,雙手摟著右膝生氣地:“老隊長,這活兒我實在幹不了,你還是另找別人兒吧!”
老隊長站在老馬跟前關切地:“是不是有人說啥啦?”
老馬坐在椅子上生氣地:“那到沒有。”
老隊長:“既然沒有,那你這是抽得哪門子風啊?”
老馬從椅子上翹起屁股,探身把紙團兒抓到手裡,重新坐到椅子上,將紙團打開,遞給站在跟前的老隊長。
老隊長接過褶皺的紙,拿到眼前看。
老馬坐在椅子上補充道:“今兒一天功夫,我已經算了6遍了,沒一個數能對上的。”
紙上,寫著5組不等數字(數字自定)。
老隊長表情無奈地拍著老馬的肩膀:“自打老會計沒了以後,這倆月也真是難為你啦!可咱馬蹄溝村從東頭兒數到西
頭兒,能識幾個字兒的除了你還有誰呀?你就對付著乾吧!對不上慢慢算,反正咱有得是時間。”
老馬懇切地:“老隊長,我求你了,你就別硬趕我這個瘸鴨子上架了!我也知道當會計是個體面活兒,你是為我好,
可是你想想,如果我幹得了,能不幹嗎?”
老隊長把皺褶的紙放到辦公桌上,走到窗前,背著手,凝視窗外。
老馬站在辦公桌旁生氣地收拾著桌子上的賬本兒、算盤及其它物品。
老隊長轉過身以商量的口氣:“我說老馬呀!要不咱隔三差五的請二道溝的會計給攏(算)次賬兒,你看行不?”老馬收拾著桌子上物品扭過頭:“行啊!”隨後問:“那賬兒咋辦哪?”
老隊長:“暫時還由你先管著。”
老馬著急地:“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再管了。”
老隊長:“為啥?”
老馬:“這賬兒我管了倆來月沒算出個子午卯酉來,就覺得夠珂磣的了,再管下去,你可讓以後我咋見人哪?”
老隊長漫不經心地:“該咋見人咋見唄!全村兒不就是你有這文化水兒,我才叫你管著嗎?別人想管,我還不讓他管呢不是。”
老馬:“我說老隊長啊!你就別勸了,反正今兒我是認準了一條道兒,不管你咋說,我也不管了。”
老隊長“你不管誰管?總不能讓我把賬本兒抱回家去吧?”
老馬:“那我不管,反正我是不能把它抱回家去了。”
老隊長急躁地:“我說你這人咋這么不識勸呢?存心想拆我的台是不?”
老馬:“那到不是。”
老隊長:“既然不是,你就給我管著,如嫌珂磣,你就給我爭口氣,好好練練把它給我擔起來,別讓我坐蠟(為難)。”拂袖而去。
老馬貓腰站在辦公桌前,停住收拾物品的手,側著臉兒,看著老隊長氣沖沖地走出生產隊門口的背影,呆住了。
5、老馬家屋內(日內)
老馬媳婦(40歲左右)站在鍋台邊用炊帚刷放在鍋蓋上的盆。鍋蓋上,冒著蒸汽。
地上,鍋台邊放著玉米秸。老馬媳婦站在玉米秸和鍋台之間。
老馬抱著一摞賬本兒,躡手躡腳地跨進門檻,做賊似地正準備趁媳婦不注意悄悄溜進裡屋。
老馬媳婦刷著盆,用眼睛餘光看老馬。
老馬抱著賬本,高抬腳輕落足地向前走。
老馬媳婦刷著盆,頭也沒回地命令:“站住。”
老馬一哆嗦,停住腳步。
老馬媳婦轉過身,目光嚴肅地看著老馬。
老馬笑嘻嘻地看著妻子。
老馬媳婦用下頦指了指老馬懷裡抱著的那摞賬本,面帶幾分不悅之色地:“今兒一大早兒出門時,你不是說不把那堆破玩藝兒往家抱了嗎?”
老馬低頭看一眼懷裡的賬本愧赧地:“這不是老隊長看得起咱,才叫咱管著嗎!給咱臉,咱得張兜(給咱臉面得接著)啊!”
老馬媳婦轉過身,刷著盆子嘟囔:“打個算盤跟號(把)脈似的,我看是老隊長看走了眼。”把炊帚放到鍋蓋上,端
起水盆轉過身對站在跟前的老馬沒好氣兒地:“閃閃。”
老馬側身站到一邊,抱著賬本站在原地翻了翻眼睛,看著媳婦走出屋門的背影歪著腦袋不服氣地:“看把你能的,號(把)脈咋的,要不是這些日子總號(把)脈,咋能看出你今兒吃錯了藥啊!”
老馬媳婦不加半點理會地端著水盆往院子裡走。
老馬台高嗓門:哎——,用我送你上醫院瞧瞧不?”
6、老馬家院內(日外)
老馬媳婦把髒水潑到院子裡,轉過身,以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你說啥?”
7、老馬家屋內(日內)
老馬抱著賬本貓見老鼠似地急忙溜進裡屋。
8、馬蹄溝村(夜外)
稀疏的月光下,家家戶戶亮著燈光的馬蹄溝村,靜靜地踞在夜色中。
9、老馬家屋內(夜內)
老馬和老馬媳婦各自平躺在被窩裡。
老馬媳婦側過身:“哎,老馬呀!”
老馬側轉身體:“咋得,是不是想號號脈呀?”
老馬媳婦:“去你的,挺大歲數的人,有點兒正經的。
老馬笑眯眯地看著媳婦。
老馬媳婦:“你今兒給我交個實底兒,生產隊會計那活兒,你到底是想乾還是不想乾啦?”
老馬:“想幹啥呀!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那些讓我看著就腦袋疼的賬兒交出去,圖個心淨。”
老馬媳婦:“那你是真的不想幹了?”
老馬:“跟你說句實話吧!說不想乾那是瞎話,是咱這點兒文化水兒根本就乾不來。你也知道,我一天兒書沒念過,
眼巴兒前兒識的那幾個字兒都是自己後悟的,就憑咱識的那幾個字兒,連村裡的人名都寫不齊,咱拿啥乾呀!”
老馬媳婦:“好好練上一陣子,擔不起來嗎?”
老馬:“就我那點兒文化底子,等咱練好了,還不得猴年馬月呀!”
老馬媳婦:“既然不想乾,那你咋不早點兒想個法兒子,把賬兒交出去呢?”
老馬:“往哪兒交呀?一個是咱村沒合適的人兒,再一個是老隊長死說活說地非讓咱管著,不是推不出去嗎?”
老馬媳婦:“村東頭兒的孫英幹不了嗎?”
老馬:“別看他整天武武喳喳,還不如我呢!他要是行的話,還不是早就接了,我巴不得的盼著他行呢!”
老馬媳婦:“那總是這樣郎當著也不是個事兒呀!你整天這樣不明不白的管著,到頭來不是給人留下一個站著茅坑不拉屎的話把兒嗎?”
老馬:“留就留唄,我看老隊長那副為難樣兒,實在也不忍心再說不乾啦。”
老馬媳婦側轉身體,背向老馬。
老馬原地未動地躺著。
老馬媳婦翻過身,面帶喜色地:“我到是有一個把賬兒交出去的好主意。”
老馬把嘴一撇:“你能有啥好主意呀!咱村那幾個人兒我心裡還沒個數啊!”
老馬媳婦:“你想過家興嗎?”
老馬摸摸媳婦的額頭:“你是不是燒得說胡話了?”
老馬媳婦用力扒拉掉老馬的手:“你才燒的說胡話了呢!”
老馬:“那你瞎扯啥呀!你要知道,家興還是個正在上學的孩子?”
老馬媳婦:“上學的孩子咋啦!平時的工分兒你記記,隔個月把的趕家興有空兒算次賬兒,不是挺好嗎?不比你打個
算盤跟拿虱子似的,我在旁邊兒都跟你渾身使勁兒那種活受罪勁兒強啊!”
老馬撓撓頭略加思索後:“你可別說,這到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可家興娘能同意嗎?”
老馬媳婦:“我尋思著,讓老隊長和家興娘好好說說,估磨著,家興娘能給老隊長個面子,不行給家興多記點兒工分唄。”
10、家興家院內(日外)
老隊長腰間別著菸袋,走進家興家院子高喊:“家興娘在家嗎?”
家興娘(40歲左右)從屋門口走出來,熱情地:“是老隊長呀,快屋裡坐。”
11、家興家屋內(日內)
老隊長坐到木凳上:“家興他爹還沒下班兒呀?”
家興娘:“他們郵局這些日子忙著架線呢,這幾天下班晚。”到廚櫃前拉抽屜。
抽屜內,放著一盒“大生產”牌香菸和一盒“泊頭”牌火柴。
家興娘拿出煙和火柴,用胯把抽屜關好,隨後一邊向老隊長跟前走,一邊從煙盒裡掏出一支香菸向老隊長遞過去:“老隊長,來,嘗嘗這個。”
老隊長從腰間抽出菸袋桿上卷著煙口袋的菸袋,向家興娘面前伸了伸:“還是抽這個吧,這個有勁兒。”
家興娘:“抽這個咋的?”
老隊長:“那個煙沒勁兒,抽完了咳嗽。”
家興娘:“不抽我可把它放回去了?”
老隊長:“放回去吧!我抽那個不管乎(不起作用),還是留著它打發像樣兒的人兒吧。”
家興娘把菸捲兒放進煙盒。
老隊長打開卷在菸袋桿上的煙口袋,將右手拿著的菸袋伸進左手拿著的煙口袋裡,左手大拇指隔著煙口袋布往菸袋鍋子裡擰(裝)煙。
家興娘坐到炕沿上,把煙和火柴放到炕邊。
老隊長慢慢地取出菸袋,將菸袋子鍋子裡裝滿旱菸的菸袋叼到嘴上。
家興娘拿起火柴,站起身,取出一根火柴擦燃,走到老隊長跟前:“來,我給老隊長點上。”
老隊長:“好好……”把菸袋鍋子伸向家興娘點燃的火柴。
老隊長叼著菸袋嘴的嘴,“叭嗒、叭嗒”地抽幾口煙。
菸袋鍋上,火柴向上的火苗立即向下,菸袋鍋里的大部分旱菸紅起來。
老隊長取下叼在嘴上的菸袋拿在手裡,長長地吐了口煙兒。
家興娘把燃燒的火柴放到嘴邊吹滅,把火柴桿扔到地上,退步坐到炕邊上:“我說老隊長啊!”
老隊長台頭看家興娘。
家興娘:“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今兒到家來,一定有事兒吧?”
老隊長取下叼在嘴上的菸袋:“這話還真讓你問著了,要不,這話茬我還真得不知從哪兒提起呢!”
家興娘看著老隊長。
老隊長:“不瞞你說呀,今兒我是專門上門來求你幫忙的。”
家興娘大瞪大雙眼驚訝地:“求我?”
老隊長點點頭。
家興娘:“你可別在這珂磣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幫得了你們大男人什麼忙兒呀?”
老隊長:“你可別瞧不起自己,你不僅能幫我,並且能幫咱整個馬蹄溝村。”
家興娘看著老隊長一本正經的樣子,吃驚地看著老隊長。
老隊長:“我說得可都是實話,這個忙咱整個馬蹄溝村只有你一個人能幫得了。”
家興娘指著自己的鼻子:“咱整個翻身溝只有我一個人幫得了?”
老隊長點頭:“對,只你一個人能幫得了。”
家興娘驚異地:“我想不至於吧?”
老隊長:“那有啥不至於的,依我看,咱整個馬蹄溝村就你有這份兒能耐。”
家興娘笑著:“我嫁到翻身溝20年,還真的是第一次聽你說我有這么大能耐呢!要真的是那樣,我一定幫。你說吧!”
老隊長剛欲開口。
家興娘立即擺手制止:“你先別著急,我得先把醜話兒說在前頭兒,你說的事兒可得是我能幫得了的。”
老隊長笑著:“看把你嚇的,這件事你肯定幫得了,就看你是不是誠心誠意地幫了。”
家興娘:“那你就別兜圈子啦,說吧。”
老隊長:“咱馬蹄溝村自打老會計沒了以後,隊里的賬兒一直沒算,現在已經放了快倆月了,還是沒人能挑起這副擔子,我想來想去,打算讓家興抽出點兒時間幫隊里算算賬兒。”
家興娘:“老馬乾得不是挺好嗎?”
老隊長:“可別提了,這倆來月,差點兒沒把老馬憋出犄角來,他那點兒文化水兒,根本擔不起來,老會計死後到現
在的賬兒還一點沒攏呢!要不是老馬一個勁兒的推舉家興,我還想不起這茬兒來呢!”
家興娘:“可家興還是個孩子呀!”
老隊長:“我看你是把家興交給我不放心吧?”
家興娘:“那到不是,你也知道,他們老劉家這枝兒(指家興那一代)就家興這么個兒獨苗兒,自打他生下來那天起,就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家裡的大活兒小活兒從來沒幹過,隊里那么大個攤子,我是擔心他管不了。”
老隊長:“這一點你儘管放心,除算賬兒之外,什麼我也不叫他管。至於那些受埋怨、落不是(得罪人)的事兒,我
保證一丁點兒也不叫家興沾上邊兒。”說完,看著家興娘。
家興娘看著老隊長。
老隊長:“再者說了,我也不能叫家興白乾,一年給他記半年的工分兒,你看咋樣?”
家興娘:“看你說的,那不是給不給工分兒,給多少工分兒的事兒,主要要看家興能不能脫得開,是不是願意乾,能
不能幹得了。你看要不過幾天家興回來,我問問他再給你回話兒行不?”
老隊長:“那好,我等你的口信兒。”雙手拄膝蓋疲憊地站起身。
家興娘:“忙啥呀,再呆一會兒吧,等家興爹回來,你們老哥兒倆喝兩盅兒。”
老隊長:“不了!幹了一整天的活兒,我得早點兒回去吃完飯歪著(躺著休息)去了。”
12、家興家院內(日外)
老隊長背著手拿著菸袋向院外走。
家興娘站在外屋門前:“老隊長,有空兒來串門兒!”
老隊長回過頭:“唉——。”舉起拿著菸袋的手比劃著名:“快屋去吧!屋去吧!”轉身向院外走。
家興娘站在外屋門前,目送老隊長走出院子。
13、教室內(日內)
黑板上,寫著《廉頗與藺相如列傳》
一、史記——二十四史之一。漢司馬遷撰。原名《太史公書》。是我國第一部通史。
二、司馬遷——公元前145年或公元前135年生,卒年不詳。西漢時期文學家、史學家、思想家。字子長。夏陽(今陝
西省韓城南)人。太史令司馬談之子。公元前108年繼父職任太史令,遍讀皇家史館藏書、檔案。後因替李陵辯解,
得罪下獄,受腐刑。出獄後任中書令,發憤著述,用二十餘年時間寫出我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史記》。他還與唐都等共訂《太初曆》。
老師站在講台上認真地朗讀課文:“廉頗者,趙之良將也。周惠文王十六年伐齊,大破之,以勇氣聞於諸侯,被拜為上卿……。”
家興(十八九歲)端坐在座位上全神貫注地聽老師讀課文。
從教室里向外看。
14、操場上(日外)
體育老師在組織同學們跑步,然後收攏隊伍,按體操隊形散開,進行跳山羊遊戲。
15、教室內(日內)
老師站在講台上,把書合上,放到課桌上:“《廉頗與藺相如列傳》這一課,除熟讀課文,需要記住。”轉過身用手指著寫在黑板上的司馬遷、史記:“司馬遷、史記外,還必須牢記這句話。”在黑板上剛勁有力地寫下“以刀刃相如”五個字。並在“刃”字上畫了個大圓圈:“這個‘刃’字一定要記住,因為這裡的‘刃’字是名詞做動詞使用。”
丁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老師放下粉筆,收拾課桌上的講議、課本:“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課後,同學們一定要注意認真做好複習,下課。”
“起立。”隨著班長的一聲短促、宏亮的命令,全班同學整齊地從座位上站起身,目送懷抱講議和教課書的老師走出教室。
教室內,同學們一下子活躍起來,有的向教室外走;有的收拾自己的課本、書包;有的回頭和後排座位的同學打招呼……
家興坐在座位上,把放在課桌上的書本不緊不慢地往書包里裝。
鐵柱(同學)湊到家興跟前:“家興快兒收拾,跟我回趟家”。
家興停住手:“我說你才剛從家回來幾天呀?又要回家?是不是你媽催你到老丈人家串門子呀?”
鐵柱手指家興,覷著眼,風趣地:“你小瞧我,不信你十里八村地打聽打聽,自從搞對象那天起,咱就從沒巴結過老丈人。”拍高挺的胸脯:“都是他主動登門造訪我。”
梁樹(同學)拍家興肩頭。
家興扭頭看梁樹。
梁樹:“這事我知道,他老丈人的確總是經常到他家造訪。”
家興大瞪著雙眼等梁樹說下文。
梁樹:“你知道他老丈人為啥總造訪他嗎?”
家興遙頭:“不知道。”
梁樹:“還是我告訴你吧!是他老丈人三番五次地到他家給女兒退婚。鐵柱賴著不同意。”
家興大笑。
梁樹大笑。
女同學們圍在一起,窺視家興、鐵柱和梁樹,竊笑。
鐵柱張著嘴聽完梁樹的話如夢初醒:“好哇!梁樹,你貶我。”擰梁樹胳膊。
梁樹拚命反抗。
鐵柱將梁樹的胳膊擰到背後,把梁樹按到課桌上。
梁樹高喊:“家興,快救我。”
家興上前拽鐵柱:“好了,好了,別鬧了。”
鐵柱鬆開手,面帶勝利的高傲姿態:“這是給你個教訓,看你以後還當眾撅我不。”
梁樹揉著疼痛的手:“真沒義氣,開句玩笑就下這么重的手,家興,不跟他回去。”
家興看看梁樹,看看鐵柱,買起了關子:“一個叫我回去,一個不叫我回去,聽梁樹的吧,得罪鐵柱,聽鐵柱的吧,得罪梁樹,無論回去與不回去總得得罪一個,真是做人兩難呀!”坐到座位上。
梁樹到家興跟前:“我說家興啊!”
家興看著梁樹。
梁樹:“我到有兩全齊美的辦法。”
家興:“快說來聽聽。”
梁樹:“我和鐵柱石頭、剪子、布定輸贏,誰贏了聽誰的。”
家興:“我看行。”
鐵柱急忙上前,把梁樹向後一推:“去去……誰跟你石頭、剪子、布呀!”轉過身:“家興,我的糧食吃完了,你總不能讓我扛著幾十斤重的糧食走10多里的路吧。”
梁樹湊到家興跟前:“家興啊,我看要不你把腳踏車借給他得了。”
家興笑著以徵詢的口吻:“你明明知道他不會騎腳踏車,還讓我把腳踏車借給他,那不等於沒幫嗎!我看還是讓我跟他走一趟吧?”
梁樹背著雙手,高挺著胸脯,趾高氣揚地:“那好吧!”
16、學校門口(日外)
晴明的陽光,把馬路、校牆照得通明。
家興推著腳踏車和鐵柱、梁樹走出學校門口。
家興騎上腳踏車。
鐵柱準備往腳踏車後架上坐。
梁樹拽住鐵柱:“你慢點兒,你慢點兒。”
鐵柱被梁樹拽住,沒上去腳踏車。
鐵柱再次準備上腳踏車。
梁樹拽住鐵柱:“鐵柱,你慢點兒,你慢點兒。”
鐵柱再次被梁樹拽住,沒上去腳踏車。
家興騎著腳踏車慢慢向前走。
柱鐵推開梁樹的手,急忙向前跑,坐到腳踏車上。
梁樹在後面高喊:“家興,後面帶癟(鱉)了。”
鐵柱坐在腳踏車上:“你個癟(鱉)蛋,看我回來不收拾你。”
家興騎著馱著鐵柱的腳踏車行駛在光潔的沙石路上。沙石路發出“沙沙……”地響聲。
家興、鐵柱和腳踏車的影子,被下午晚些時候的陽光拽地纖細、修長。
影子不顧一切地追趕關家興、鐵柱及其他們騎、坐的腳踏車。
17、家興家院內(日外)
家興推腳踏車進院,到窗前,支腳踏車。
家興娘到家興跟前:“這熱乎拉的天兒往回跑,你也不嫌熱得慌!”
家興用袖口抹額頭上的汗:“鐵柱的糧食吃完了,我陪鐵柱回來取點兒糧食。”
家興娘:“我尋思著,你不能平白無故地回來看媽沒。”
家興親昵地:“媽——,看你說得。”滿臉孩子氣地看著母親。
家興娘笑著:“快進屋洗把臉去,正好,媽有話要跟你說。”
18、屋內(日內)
家興娘用抹布擦拭櫃蓋。
家興用毛巾擦著剛洗過的臉到母親跟前:“媽,你說得都是真的?”
家興娘停住手:“傻小子,媽能跟你打謊語、騙你嗎?媽說得句句都是實話。”
家興拿著毛巾:“要說算賬到是沒啥問題,大不了咱慢點兒,咋得也能給他算對,可究竟該咋算,兒子在課本里沒學過呀!”
家興娘:“老隊長前幾天到家來時說,如果你同意的話,隊里可以請二道溝的會計教你。”
家興:“要那么的話,就憑老隊長對我這個學生的看得起這一條,這個忙咱幫。”
家興娘:“那就是說,這件事你同意了?”
家興:“同意了。”
家興娘:“好,那媽一會兒就給老隊長送回口信兒去。”
19、生產隊部內(日內)
老馬提著水壺往暖瓶里灌開水。
老隊長拿著菸袋,邁進屋門,樂滋滋地喊:老馬,家興娘回話了,你馬上安排人去把二道溝的會計請過來。
老馬灌著水:“這個時候安排人去,怕是今兒天黑前很難趕回來了。”
老隊長:“我說你平常總是要死要活得想把賬交出去,今兒咋不著急了?”
老馬:“誰說不著急了!”
老隊長:“既然著急,那就趕快去,正好這幾天家興能抽出點兒空來。”
老馬放下水壺:“好,我立馬去。”急忙走出生產隊部。
20、翻身溝生產隊部內(日內)
老隊長和二道溝會計(60歲左右)站在辦公桌前。
老隊長:“老哥,今兒把你請來,一個是想讓你好好教教家興這個高中沒畢業的娃娃,再一個是和家興一起把前兩個月的賬兒攏攏,能不能把家興教會,我可就仰仗老哥啦。
二道溝會計:“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家興抱一摞賬本走進屋。
二道溝會計:“這就是家興吧?”
老隊長:“對,他就是家興。”
家興禮貌地:“大爺好!”
二道溝會計:“好好……”隨後問:“今年高几了?”
家興:“高二。”
二道溝會計:“再一年就畢業了吧?”
家興:“明年這個時候畢業。”
二道溝會計:“在學校學過打算盤兒沒?”
家興:“學過一點兒。”
二道溝會計:“那就好辦了,有學過打算盤的底兒,這點玩藝兒,大爺包你這個高中生三天全部學會。”
21、家興娘家屋內(日內)
炕上,放著一張方桌,桌上堆著賬本兒,二道溝會計坐在炕上打算盤,口中不住地念叨:“一退一還九、三下五去二。”
家興手掌拄在二道溝會計身後的炕上,認真地看二道溝會計五個手指的每個動作。
算盤發出噼里叭啦的響聲。
家興娘端著茶盤,茶盤裡放著水杯和茶壺,進屋把茶盤放到炕上,拿起茶盤裡裝滿水的杯子,向二道溝會計遞過去:“來,他大爺,先喝口水。”。
二道溝會計:“好好……”接過茶杯:“這回你試試。”向一旁挪了挪,讓家興打算盤。
家興雙手拄炕,移到桌前,打算盤。
二道溝會計端著水杯在一旁看著福打算盤。
家興往算盤上打7,先用右手食指拔上邊的一個算盤珠子,然後用拇指推下邊的兩個算盤珠子。
二道溝會計立即制止:“停停……。”
家興停住手。
二道溝會計將右手伸到算盤上。
家興兩手拄在炕上,身體盡力後仰。
二道溝會計:“應該這樣。”拇指、食指同時用力,在算盤上打了個“7”的示範:“看清楚了嗎?”
家興:“看清楚了。”
二道溝會計:“那好,你接著打。”
家興看一眼賬本,認真地打幾下兒算盤珠子。
22、家興娘家屋內(夜內)
牆上,掛鐘的鐘擺富有節奏地擺著,發出咔嗒咔嗒的響聲,鐘錶指到21時。
家興看一眼賬本兒,拇指、食指熟練地打幾下兒算盤珠子。
牆上,掛鍾指到22時30分。
家興看一眼賬本兒,拇指、食指熟練地打幾下算盤珠子。
二道溝會計坐在桌旁一邊吃著花米,一邊喝著酒。
23、家興娘家屋內(日內)
家興認真地打算盤,照著算盤上的數字向賬本上填寫數字。
二道溝會計躺在炕角熟睡。
24、家興娘家屋內(夜內)
夜色,把玻璃窗映得烏黑。
炕上,家興坐在桌前,看一眼賬本,拇指、食指熟練地打幾下算盤珠子。
二道溝會計靠在炕角熟睡,伴隨著呼嚕聲,掛在鼻尖處的老花鏡一上一下。
窗外,傳來雄雞報曉聲,起初一個雞叫,緊接著雞鳴聲連成一片。
家興端坐在桌前,看一眼賬本兒,打幾下兒算盤珠子,然後把算盤上的數字認真地填寫到賬本兒上,把筆放到桌上,展開雙臂伸著懶腰:“噯,總算算完了。”
二道溝會計爬起身,揉揉眼睛:“咋得,完事兒了。”
家興:“完事兒了。”
二道溝會計坐在家興對面的桌前,面帶微笑地翻看賬本兒:“不錯,不錯,真不錯……。”
25、生產隊隊部門前(日外)
全村社員聚集在生產隊隊部前。
老隊長、家興站在社員對面的辦公桌前。
老隊長:鄉親們,自打老會計沒了以後,咱村的賬目一直沒個合適的人兒管,一直沒攏出來,昨兒,家興把這倆月的賬目已經攏了出來,下面,讓家興公布一下兒。
家興從辦公桌上拿起賬本兒念到:“劉玉山大爺家,借錢10元,出工118天,包工12個,包工所掙工分156分,合計1336分。劉玉龍三叔家,炕土糞30分,出工118.5個,包工無,合計1210.5分。孫英二哥家……”
社員們聽著兩個多月自家所掙的工分紛紛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家興:“老隊長家,出工118天,包工無,其它無,合計1180分。”把賬本兒合上,放到辦公桌上。
老隊長:“大家看一下家興合的賬有沒有錯的?
會場內,社員們紛紛議論:
劉玉山:“反正我家的是沒錯!”
社員A:“我家的也沒錯。”
社員B:“家興這孩子真行了。”
社員C:“這孩子真是有出息,將來一定差不了。”
社員D:“這孩子的賬兒算得可真細呀……”
老隊長:“好了,好了,請大傢伙先別議論了。”
會場內,社員們靜下來。
老隊長:“我再宣布一個令大家吃驚的訊息:你們知道這些賬目家興是用了多長時間算出來的嗎?”
社員A:快說說用了多長時間?
老隊長:“家興僅用了3天時間。”
會場內,社員們議論:
社員B:“這孩子真是了不起。”
社員C:“要不咋說後生可畏呢!”
社員B:“真是後生可畏呀!”
老隊長:“請大傢伙靜一靜,靜一靜。”
社員們,靜下來。
老隊長:“另外,我還有個事兒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老隊長:“剛才,家興算出的賬兒大家已經看到了,由於咱隊缺少當針計的人手,我想讓家興暫時代理咱生產隊的會計,一年給他加半年的工分兒,想聽聽大傢伙的意見?”
社員們議論:
社員C:“給半年的工分是不是多了點呀?”
社員D:“我看不多,這就叫木匠的錛子,鐵匠的錘,瓦匠的大鏟,文人的筆。這筆桿子雖然比鋤頭輕,但咱全村人不是誰也拿不動嗎?”
劉玉龍從人群中站起身:“連我家的半個工分都沒落下,我沒意見。”
社員A:“給你家的半個工分算出來,你就同意給半年的工分呀?”
劉玉龍:“那咋得!給你兩年的工分兒,怕是你,也不敢接不是嗎?”
社員A撓撓頭,做個鬼臉兒,不好意思地坐下。
會場內,社員們大笑。
老隊長:“既然這樣,我看還是大傢伙表個態吧,同意的請舉一下兒手。”把手舉起。
社員們無論站著的,坐著的,悉數把手舉起來。
老隊長:“好,家興當會計的事一致通過。”
26、馬蹄溝村內路上(日外)
剛剛散會向家走的社員人們,仨一群倆一夥的議論著:
社員C:“還沒出校門兒就能為家掙工分啦,這人到啥時候還是得有文化呀,。”
社員A的妻子抱著孩子對身邊的丈夫說:“家興這孩子真有福,還沒出校門兒就當上了生產隊會計,這輩子祝定不能吃莊稼地兒的苦了。”
社員A:“人家不是有文化嗎,誰都知道那活兒好,可咱村又有誰能幹得了呀。老馬不是幹了倆來月幹不了才找的家興嗎。這個眼兒誰也氣不得,是因為人家有那份能耐。”
27、生產隊飼養場院內(日外)
牛肉放在剝完的牛皮上。四周圍著提著藍子、拿著盆子前來分肉的社員們。
老馬手持尖刀割牛肉。
家興坐在旁邊記賬。
老馬割下一塊牛肉放進稱盤裡稱了稱說:“孫英家5斤5兩。”
家興快速打完算盤唱道:5毛6一斤,總計兩塊七毛八。
老馬:“劉玉山家6斤3兩。”
家興快速打完算盤:“三塊五毛二。”
孫英提著籃子看著家興打算盤的手,對身邊的社員說:“這算盤打得可真快呀,比老會計還麻利。”
家興打著算盤面帶喜色地扭過頭:“這都是叔叔、大爺們抬舉。”
孫英:“今兒咋沒上學呢?”
家興打著算盤:“是昨兒放的暑假。”
28、字幕:一年後
29、翻身溝大隊隊部內(日內)
大隊書記等幾人坐在屋內開支委會。
大隊書記:“為悟色大隊老師的事兒,我前幾天到縣裡高中了解了一下,今年咱村畢業的有劉家興、王印、徐淑珍三個學生。在這仨孩子當中,家興學習成績最好,並且他還是學校里的班幹部,如果選一個的話,家興應該是第一人選,當然了,這是我個人的看法,請大家都說說。”
大隊支部委員甲:“選老師就得選最好的,既然家興的成績最好,我看應當把家興作為第一人選。”
大隊支部委員乙:“我同意。”
大隊支部委員丙:“我同意把家興作為當大隊老師的第一人選。”
各位大隊支部委員紛紛表示同意。
大隊書記:“好,那咱們就把家興作為當大隊老師的第一人選。”回過頭:“老劉啊,一定要把這條決議寫進支部記錄。”
老劉往本子上寫著字:“唉,都已經原原本本地記上了。”
老隊長:“那咱們接下來確定當大隊老師的第二人選。”
30、草棚內(日內)
老隊長坐在鍘刀左側往鍘刀內填青草。
老馬雙手握鍘刀把,用力向下按鍘刀片。
鍘刀右側,隨著鍘刀片的上下起落,被鍘斷的青草紛紛落到地上。
老隊長把手裡鍘剩下的一截草放到地上,從草堆取草。
老馬蹲在鍘刀旁,一手握著鍘刀把,另一隻手摘塞進鍘刀口的青草,青草摘淨後,直起身用袖子擦一下額頭上的汗:“老隊長,我聽說大隊要讓家興到學校當老師,如果那樣的話,那咱村的賬兒不是又沒人管了?”
老隊長:“我也剛聽說這事兒,按理說到大隊當老師確實是個比在村上當會計好的差使。為把家興留到隊里,前段時間,我去了家興家幾趟,可自打知道大隊要家興到大隊當老師後,就一直沒去。我總覺得,沒法將家興留到生產隊當會計的話說出口。”把青草填進鍘刀:“我看這事還是看看家興咋打算的再說吧。”
30、學校會場(日外)
會場上掛著“磐石縣第九屆高級中學畢業班畢業典禮大會”的紅色條幅。
會場內坐著全體畢業學生,家興坐在其中。
教導主任(40歲左右)走上主席台,拿起話筒鄭重宣布:各位老師、同學們:你們好!現在我宣布:磐石縣第九屆高級中學畢業班畢業典禮大會正式開始。
台下,全體學生熱烈掌聲。
家興坐在同學中熱烈鼓掌。
教導主任手拿話筒鼓掌。
台下的掌聲剛落,教導主任:“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陳校長講話。”
台下,全體同學熱烈鼓掌。
家興坐在同學中熱烈鼓掌。
陳校長(50歲左右)走上主席台:“同學們,經兩年緊張、有序的學校生活,你們已圓滿完成學業。你們將帶著從學校學到的沉甸甸的果實,奔赴到建設社會主義祖國的各條戰線,成為建設偉大社會主義祖國的有用之才。學校衷心地希望你們能夠積極回響毛主席提出的“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最高指示,謙虛謹慎、不驕不躁地投身到建設社會主義偉大祖國的各條戰線,為建設我們偉大社會主義祖國做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台下,全體同學熱烈鼓掌。
家興坐在同學中熱烈鼓掌。
32、學校里(日外)
三三兩兩地走著來來往往的男女同學。
家興拎著繡有“為人民服務”紅字的挎包和梁樹走在校園裡。
梁樹:“聽說你這邊還沒畢業,就成了生產隊和大隊兩家兒都想要的香餑餑?”
家興:“你可別提了,這件事真是讓我鬧心死了,一頭兒讓我到生產隊當會計,一頭兒讓我到大隊當老師,並且大隊書記和生產隊長都到過了我家幾次,現在,我正為這事兒鬧心呢!”
梁樹:“那鬧啥心呀!你應該感到幸運才對呀!總比我這個目前去向還一點兒沒有著落的人強吧?”
家興:“唉!”地嘆一口氣:“真是每個人的幸福都相同,不幸各有各的不幸啊!”
梁樹:“沒必要因耐於面子而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使自己成為事俗觀念和面子的犧牲品。我認為,當會計是個整天跟土坷垃打交道的活兒,沒啥出息;而當老師是一個既不髒又不累,而且又體面,又受人尊重的差使,應該選擇老師這個職業。”
家興:“這道理我懂,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正如哲學所說:我們必竟不是一個完全脫離社會的人。我們要考慮到祖輩、父輩、良知和十里八村兒人的口碑什麼的,你知道嗎?”
梁樹:“這個我知道。”拍拍家興的肩膀:“好了,不早了,要不今兒就趕不上回家的那趟車了,你好自為之吧。但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轉身走開。
家興揚起手:“別忘了,常寫信來?”
梁樹回過頭:“我會的。”友好地招手。
家興招手。
梁樹走出校園,越走越遠。
家興彷徨而猶豫的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