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國寺[四川省岳池縣寶國寺]

寶國寺[四川省岳池縣寶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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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國寺遺蹟位於今岳池縣鎮龍鄉漏山寺村,寶國寺即漏山寺,位於村內的一座山頭上,該村便因寺而名。

寶國寺遺址 寶國寺遺址

近日,記者偶翻《岳池縣誌》(清光緒版),忽見藝文《重修漏山寶國寺記》載:“漏山去吾邑東四十里,蜿蜒磅礴,四圍皆峭厓,其上平衍,彌望林木森蔚,中有巨剎曰‘寶國’。按《圖志》,唐中宗時,嵩岳元珪禪師駐錫於此,為修煉之所……”(註:縣誌上的“漏”為“少”與“兔”的上下結構組合體,今未收入字典,電腦更難輸入,因與“漏”同音,故寫作“漏”,下同。)

元珪禪師為何許人也?在中國佛教歷史中,元珪禪師也算是佛界名人,被收錄於《佛祖歷代通載卷·高僧傳》,在明朝人瞿汝稷撰編的《水月齋指月錄》一書中,也蒐集了關於元珪禪師的諸多神異事跡。

據《佛祖歷代通載卷·高僧傳》所載,元珪禪師先入嵩山少林寺為僧,後體悟少林禪宗,離開少林寺繼續修行。由此,記者斗膽猜測:岳池漏山寶國寺,莫非就是嵩山少林寺分脈?

查史料,寶國寺始建於唐

在《岳池縣誌》(清光緒版)中,關於漏山寶國寺的記載有多處。《岳池縣誌·卷九·寺觀》記載:寶國寺,治東三十里,即漏山,唐元珪禪師修煉於此,歷朝增修。記載最詳細的是縣誌收錄的明天順舉人、雲南知府汪洋所作的《重修漏山寶國寺記》,全文約1500字。除介紹唐代始建廟外,還先後介紹了四次大修:南宋淳熙至慶元年間,首次對寶國寺進行復修且基本形成規模;南宋嘉泰年間,由樞密使安世龍、金紫光祿大夫黎時舉捐資大修,使寶國寺成為了馳名遠近的大寺廟;元朝兵亂,寺廟被毀,至明宣德九年,由鄉人資助並援請僧人復建,數年間,先後建成殿宇、月台、方丈房屋等;明成化十五年至二十年,由可澄和尚率建祖師法堂、殿前石梯、石道、寺外石垣及石坊,使寶國寺再成一方名剎。

讓記者注意的是,樞密使和金紫光祿大夫捐資大修一事。宋朝時,樞密使地位極高,專掌軍事政令,調動禁軍,與宰相併立;而金紫光祿大夫也是正三品,官職不低。兩大官員為何要捐資建廟?縣誌無從查考,但兩人為寶國寺捐資之舉,足見寺廟在當時的巨大影響力。

登漏山,古寺遺址居奇嶺

一個在岳池縣的歷史上曾有著重大影響的寺廟,如今又是什麼樣子呢?帶著疑問和嚮往,2月5日,星期天,記者邀約攝影界朋友一同前往探考。

寶國寺遺蹟位於今岳池縣鎮龍鄉漏山寺村,寶國寺即漏山寺,位於村內的一座山頭上,該村便因寺而名。

來到漏山寺所在山頭的山腳下時,81歲的曾先碧老奶奶告訴我們,漏山要比周邊高出幾百米,但山頂上相對較平,住著幾十戶人家,是村內的一個生產隊(村民小組)。以前,人們可以通過四道寨門進入山頂,但如今,僅北寨門可以進出,其他道路全被密密麻麻的荊棘所遮掩。

上山的路雖然全是石板路,但走起來不禁讓人氣喘吁吁——越靠近山頂,路便越陡,最陡的地方,坡度超過了70度。這更加深了記者對漏山得名之因的理解了——“漏”字的上面是“少”,下面是“兔”——漏山四面幾乎全為懸崖,上面既然一隻野兔也難以到來,足見漏山之險峻了。

看現場,無數古蹟藏荒野

約摸走了20多分鐘,我們終於來到了北寨門。這是寨上唯一保存完好的寨門,拱形門高約2.5米,寬約1米,門額上刻有“北門”兩個大字,兩大字之間則刻有“寶國寨”三個小字。

穿過寨門,繼續繞陡坡上行約10米,終至山頂,只見山上一片曠野,一座座民房伴著叢叢樹林分布其中,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田野里,幾隻山羊悠閒地啃著嫩草。山羊的主人是一位61歲的老人陳瑞興,看上去略微有些蒼老。他告訴我們,從山腳到山頂,大約有300米高,山頂上的面積約有2000畝,現在仍住有30來戶人家,只是年輕人大多外出了。別看山高,山上卻有田近百畝——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山下的老百姓餓得一天只能喝一碗可照得出人影的稀粥,山上的人卻是圍著桌子吃壩壩席。

談起漏山寺,陳瑞興說,廟子以前大得很,大大小小共有9個殿,從最下層到最上層,足有200米長。文化大革命時期,廟子被拆了,廟裡的菩薩被毀了,一些石頭被村民用來建住房和豬圈。說著,他帶著我們來到他家的堂門,指著門額上的一墩長條石說道:“這就是大雄寶殿里的石柱頭,上面還刻有字。”只見石柱長約2.2米,上刻字為:“東嶺百道祥光來寶地”。

接著,陳瑞興帶著我們去看寺廟舊址——山頂村民房屋最集中的大院子裡。

院子裡,一道長約10米的七級石梯保存完好。陳瑞興說:“台階上面,以前就是大雄寶殿,石梯下面的壩子裡,就是一座月台。”

看見有陌生人拿著相機來到院內,院內很快熱鬧起來,一位位老人從屋內走出來,爭相向我們介紹起古寺。

64歲的尹茂林說,拆廟子時,他看見樑上寫有時間,是大清同治年間培修。他還說,漏山寺的整個山頂就像一隻朝東南方向展翅飛翔的鳳凰,寺廟便建在鳳凰的頸脊上。

60歲的陳景良則說,以前,廟裡住著個和尚,叫僧可學,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來官不接,去官不送。

陳景良所說的僧可學,史上確有此人——《岳池縣誌》(清光緒版)記載:可學“十餘歲於經史諸家無不精研,由吾道入禪,故於楞嚴、法華等釋典,一見瞭然,喜吟詠,脫口成章”。其為人淡泊,不慕榮利,安於退讓,深涉釋典,博通儒書,領袖諸山,書法造詣頗深,常與岳邑縣令、釋家師友及文人學士頻繁往來,著有《漏山詩集》,並自雕刻書板,還為華鎣山伏虎寺僧昌言所著《虎溪詩稿》、《華銀山志》雕刻書板。時岳池縣令武尚仁在為其《漏山詩集》所作序中如此說道:“予七載岳池,未嘗一日離,凡朋輩寄來詩集,皆藉其手校訂。”(譯文:我在岳池作了七年知縣,沒有一天同他分離過,凡是朋友寄來的詩稿,都請他一一校訂。)

村民李德友從家裡摟出一個石獅子來,石獅不大,但雕刻十分精細,從雕刻風格來看,是典型的南派獅雕。李德友說:“這是我挖土時從地里挖出來的,只挖到這么一個,應該還有一個,曉不得在哪裡。”

“那外面還有兩個大獅子,我帶你們去看嘛。”在陳景良的帶領下,穿過一片到處是斷碑殘雕的竹林,來到一塊水田邊。“喏,睡在地下那個就是。”沿著陳景良手指的方向,一尊長約2米的石獅側臥於水田邊的草叢裡,面部略殘。在這尊石獅的不遠處,則是另一尊石獅,頭部已毀,不知去向。

我們不禁有些惋惜,陳景良則說:“在這山上,雕的一些碑呀,菩薩呀,你稍不注意便會遇上,就是沒得一個全的。而很多地方往下挖下一尺深,都是厚厚的瓦塊。你們若有時間,可以多在這上面轉一轉。”

為了找到一些有文字的雕刻,我們隨意地在古寺周邊流轉開來。但很遺憾,結果讓我們非常失望。望著一片片荒野,想著山寨的閉塞,我們不禁憂心起來:若干年後,這上面還有人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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