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歌手:王馨平 專輯:別問我是誰[ti:請你看著我的眼睛][ar:王馨平]
[al:別問我是誰]
趙欲曉編制
你還有什麼懷疑
你還要怎么來逃避
難道你只懂保護自己
再拿不出一點勇氣
愛縱然如此神秘
我總看見它的痕跡
所以我不懂保護自己
那么容易死心塌地
請你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
感情已無處可逃
請你聽著無法平靜的心跳
請你不要說你聽不到
難道你是真的聽不到
番外——伊人何在?
“榮華夫人及永樂侯府的一干人等,在前日於在聽潮島出海時遭遇風暴,全船人馬罹難……”我還沉浸在剛剛傳來的訊息中回不過神來,葉姐姐,死了?
眼淚有些抑制不住的再次下落,那樣一個聰明的女子,她怎么會躲不過風暴,她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死了?
仿佛回到那日池塘邊,她掬起我的手,唇角有淡淡的笑意:“平安,你喜歡皇上,是么?”
她那么輕易的就看透了我的心思,當時的她臉上有一種溫柔的憐惜。那首葬心,她到底沒有教給我。當時的我是那么的幼稚,以為只要是皇上喜歡的,我就可以照著樣去做,去討他的歡心。旁眼觀了這么長時間,我不可能再向當年一般的青澀和懵懂,我能看出來,皇上對她的感情,是不同的。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形容不出來,因為我還從未見過皇上對別的人那樣的呵護著,縱容著,忍耐著,甚至斂藏了自己的心性,面對著後宮三千,卻只獨獨對她一人會緊張,會心痛,會不能自己。似乎我漸漸的能感受到他的那種無可奈何,她是雲家的媳婦,是臣妻,她總用這一層身份來冷冷的隔絕他與自己間的距離。當年在美麗的落英樹下同樣曖昧溫柔的眼神早已消逝飄散在物是人非的慨嘆中,他與她,終究是錯過了。她,也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有了一個家;而他,永遠也找不回那個讓他擁有片刻家的感覺的女子,他的家裡,永遠空著,只能裝得下天下。二叔說得對,我對皇上的迷戀總有一天會過去,而我怎么看不到,他對她的心痛,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紛至沓來的腳步聲驚醒了我的思緒,我擦了擦留在臉上的淚痕,隱約聽見二叔的聲音透著慌亂的響起,“皇……公子,公子……”皇上?他來了?我驀地起身,推開門跑了出去,看到他的樣子時,還是驚得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噫呼。正如我所見的,他醉了,醉到完全辨認不出扶著他的是誰,醉到二叔連喚了他數遍仍毫無反應,醉到倒在二叔身上不省人事。是啊,他醉了,不只是身,心也醉了。可能他以後都不想醒來吧,就這么一直的醉下去,回憶她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昨日,也只有在夢裡,他才會擁有她清澈的眸子,曾經的容顏。
天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二叔看到了我,招呼我過去想把皇上扶到屋子裡去,可我剛剛走近一點,他就像被雨突然淋醒了一般,遽然站直,踉踉蹌蹌的向院子裡奔去。二叔焦急的喊著,剛追了幾步就被我攔下,我知道他要去哪,他要去他們曾經擁有過回憶的地方,去那裡看一看,找一找她的痕跡,看看這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場夢,一場讓他痛徹心扉的夢,看看是不是他一醒來,就能回到那個溫暖的午後,看見那時慵懶的陽光,他還能親昵寵溺的喊她:“丫頭……”
二叔看了看我,搖搖頭,若有若無的嘆氣聲響在我耳邊。他是在為皇上嘆氣吧,嘆他用情這樣深,嘆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她,去遷就她,去愛她,卻得了個這樣的結果。天上人間,以後斷不會再見了,而那種深切的痛,只能永永遠遠的在他的心裡折磨著他,不再會有釋懷的一天。“平安,”二叔的聲音喑啞的響起,帶著一絲痛楚“你去看看皇上吧,讓他好好的,別做出什麼……”後邊的話他說不下去了,我心裡也明白。點點頭,我尋著他朦朧的背影追了上去。細密的雨絲打在我的臉上、身上,不知道這樣的雨澆在他的心上,會是怎樣的一種淒涼。
他雖是醉了,腳步卻是極快,竟像是奔跑的樣子。雨下的很大,像罩下一層雨幕,讓我看不清他的身影甚至腳印。在長廊里尋了半天,我隱約看到了那棵落英樹,正在仔細分辨樹下是否有人影時,一縷簫聲淒婉的傳來,由著同樣哀怨的風聲傳來,愈發的淒涼入骨。簫聲如泣如訴,透著吹簫人絕望的泣訴,那樣的傷痛,我從來沒有聽見過,也沒有體會過,一時間只覺得心裡滿脹脹的塞滿了酸楚和無奈。我仔細分辨著簫聲,那曲子,赫然是那首葬心。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這下,只怕是要將自己的心一輩子的埋葬了,從此之後,他是不是再也不會擁有那一刻的真心,他的心,已經隨著葉姐姐的死一同死了。
死了,死了,連灰也不剩涓滴。
雨越下越大,似乎是為了配合這催人淚的心境。我倉皇的看著天,他肯定被淋濕了,而且濕透了,濕到稍一用力就可以將他濕漉漉的心,混著血擰下水來。二叔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大概是看我找了這么久都沒有回來,看到雨太大,擔心找來了吧。我大聲的應著他,現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我自己一跟人沒有辦法處理得來的,雨這么大,要是就這樣放任皇上淋下去,肯定會將他的身子淋病的。二叔焦急的步伐逼近,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的頭髮濕了,滴滴答答的淌下水來。他沒顧得上捋捋頭髮,張口就問:“皇上呢。”
我低下頭來,指了指遠處的落英樹。二叔的語氣焦灼:“一直在那裡嗎?”我點點頭,什麼也說不出來。二叔的口氣忽然變得怪異,似乎帶著一絲落寞:“我聽著這首葬心吹了十幾遍了,調子越發的淒涼,心裡覺得擔憂,才來看看,原來真是如此。”我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他早就知道皇上會這樣?這首葬心恐怕不只是葉姐姐唱過這樣簡單的。二叔緩了緩語氣,像是在追憶:“當時葉姑娘被關在牢里,就是倚紅樓被查封那次,你還記得嗎?”我愣了愣,點點頭。二叔今天好奇怪,沒有稱呼葉姐姐雲夫人或是榮華夫人,而是葉姑娘,而且是以這樣的語氣。“當時牽扯到無極門門主楚殤的一些事,喔,有些事你還不知道,現在葉姑娘已經……我也不再瞞你了,當時她懷了楚殤的孩子,皇上賜了她墮胎藥,但是到最後因為皇上的氣惱打斷她沒有喝下。其實當時皇上的心裡也是很痛苦的,我在牢門外等著,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一個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只是拿走她腹中的胎兒,這已經是夠讓我驚異的了,知道他打碎葉姑娘手中的碗,那兩聲慘笑讓我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皇上出來後沒有走,雖然他是那么惱怒葉姑娘捨不得那個孩子,甚至是那份孽情。當時葉姑娘彈得就是這一首葬心,比現在這支蕭曲的淒涼也遜色不了幾分,我看著皇上閉著眼睛,眉宇間有著痛楚和無奈,卻也不便去勸慰,只得由著葉姑娘彈著,哭著,實在是無能為力。皇上一甩袖走了,卻沒料到只聽了一遍他卻能把這支曲子記得這么深。現在他的心情和當時葉姑娘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絕望,鎖情,葬心。”
我無法掩飾聽完二叔的描述後的震驚,葉姐姐懷過無極門門主的孩子?而皇上最終竟然沒有處理這個孩子,雖然他當時很喜歡葉姐姐。一時間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但片刻後卻反應過來:“難道要任皇上在這裡淋雨嗎?二叔你快想想辦法。”二叔搖了搖頭,“沒人敢阻攔他,也沒人能阻攔他,你在這裡看著皇上,他萬一有什麼不妥,馬上來告訴我,我……現在去請御醫以防不測。”我呆呆的看著二叔轉身離去的背影,努力消化著剛才他說的話,突然感受到皇上的孤獨與無奈的痛,他的心裡怎么壓抑了這么多的東西,想愛的女人不敢愛,明明有機會觸碰的幸福卻因為他是皇上而生生錯過。他的心裡能不痛嗎,他是皇上啊,江山和愛情只能夠選擇一樣,他那么有抱負,他放棄不了江山,就只能親手埋葬自己的愛情,埋葬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風一直再吹,和著雨絲吹刮在臉上,像小刀不斷的割在人心上。風嗚咽,蕭嗚咽,人嗚咽,悲哀淒婉的簫聲一直縈繞在悲傷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中,迴響,迴響,久久不曾斷絕……
這一夜雨一直在下,徹夜未停,簫聲一直在響,也一直未停,皇上一直在淋著雨,一步也未走出落英樹下。當清晨的陽光照在大地上時,我終於有勇氣去走到皇上身邊。剛剛簫聲突然停了,我想看看他好沒好一點,卻赫然發現他面色慘白的靠在樹上,蕭掉落在他身側。我心慌的跑過去推了推他,又喚了他幾聲,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已經昏過去了。覆上他的額頭,手下的溫度燙得灼人,我慌得六神無主,只得連忙把二叔喊來。
看著皇上被人從花園裡抬出去的時候,二叔的眼裡似乎也蒙上一層暮色,那種我看不明白的莫名憂傷,他淡淡的看了看我,低聲道:“平安,以後千萬不要對得不到的東西執念過深,否則……” 聽聞榮華夫人噩耗的翌日,帝神染重疾,罷朝四日。
宮裡忙成了一團糟,自許久前的太廟事件後,他從未生過如此來勢洶洶的疾病。宮中太醫說是由於他傷心過度,誘使舊疾復發,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惜,那個可以醫治他心病的人,再也不在了,他的心病,也永遠不會好了。
皇宮處於惶惶不安中。太后去照顧皇上時,呆了一段時間。聽聞太后出來時,面呈哀痛,雙目含淚,望著天空囁嚅著:“孽緣啊!”
是啊,孽緣啊…… 皇上,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會不會選擇回到那個落英繽紛的日子,再次挽起她的發,一輩子,牢牢的綰住,只有你一個人,能綰的發……
最後一句是我自己說的:“宇,你是不是想說,如果蔚藍雪還是蔚藍雪,如果蔚藍雪不是葉海花,如果宇公子只是宇公子,如果宇公子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季節,會不會屬於那個永遠的初秋,屬於永遠的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