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士河畔
楔子——
月光滿了窗欞
深藍的、無際的天穹,籠罩著沉睡的小鎮
四周靜靜的......
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牆上鐘錶有節奏的“滴噠”聲,卻依稀記得那個奇怪的夢:
溫暖的夜已經過去,天際泛著淡淡的魚肚白,一條青石路延伸到遠方,一層薄霧籠罩在路面上,另人說不出的清涼.冷寂.朦朧,她在路上行走著,茫然地,漫無目的,行走著。忽然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吸引她的注意,好像是手杖在石板路上敲擊的聲音,那聲音自遠及近聲聲如耳,越來越清晰,她看到了,在薄霧的另一邊,一個瘦高清秀的影子向她走來,她恍惚地看見他身著黑色長風衣,戴著高桶禮帽,在兩片薄而結實的玫瑰色嘴唇下是一個嚴肅的下顎。她並沒有覺得有認何驚訝,當她聽到那人優雅地道了一聲“good morning”。甚至自然地回答了他,然後默默地聽著那清脆的聲音,消失在身後。
猛醒,月光依舊,它平靜地透過窗簾,在木地板下投下幾塊銀斑。
回憶著那個聲音,優雅,鏗鏘有力,宛如鋼琴的金石之聲,又好似小提琴細密的宛如綢緞的聲音。那么熟悉,那么陌生,他,到底是誰?
她爬下床來,拉開窗簾,仍看到月亮微笑著平靜地地注視著她,那樣子,仿佛它知道一切的真象。“唉,真奇怪”她嘆息著,躺回床上。
而,真正奇怪的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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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一樣的夏洛克
[1]
學校 7:20
鈴聲已經響了,徐子清卻還不緊不慢地走,因為她知道,老師已經習慣了,所以鈴聲再怎么撕心裂肺地叫喊也不管用。她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室。於老師像往常一樣地站在了講台上,可當老師開口的那一刻,她的面容忽然僵住,面現怒色,她無聲地走過,仿佛沒有腳的幽靈從徐子清身旁飄過。
目標不是她,是最後一張桌子的一個男生,他正入神地盯著下面,不用說,一定是在看什麼,“啪”,老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了他的東西——是一本書,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男生的臉登時變的慘白。一種神秘的感覺流過她的心裡,因為她看見那上面有一男子的影子,和她夢中的影子一模一樣,那個男生理所當然地站到了後面,可是徐子清卻久久地不能平靜,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本書吸引。
“叮鈴鈴鈴......”催命鈴聲又響了,每個同學臉上露出欣喜的樣子,因為下節課是體育課,宋少隹走子清身旁,“出去走走吧,別老在屋子裡待著,多悶啊”。
“不了,我最近有點感冒,不出去了。”
“你呀,你就知道在屋裡坐著,”說著少隹捏了捏了清的臉。
“那我一個人出去了?”。
“嗯”。
“咦,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呵呵,沒有,只是想在屋子裡待會兒。”
“你瞧你,也不陪陪我,害得人家自己一個人出去,真沒良心,哼,不理你了。”說著少住像小鳥一樣蹦蹦跳跳地出了教室。
子清苦笑不止。自從她第一次見到宋少佳起自己的臉要常被拿去練手,宋少隹啊宋少佳,“少”字下面加個“隹”不就是雀嗎?真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子清想到這裡,猛一抬頭,發現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老師去辦公室批改作業去了,她站起身來,望著講台上的那本厚厚的書,它正靜靜臥在老師的講桌上。她不知哪裡來勇氣,竟走上前去,取下了那本書,只見封皮上赫然幾個大字“福爾摩斯探案記”,“福爾摩斯”?他是誰?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他,她鼓起勇氣看了下去,被它深深吸引住。她看到了一個偵探,冷靜、機警、敏捷,思維嚴密。可她也覺得在這個看似完美的推理家背後,一定掩藏著秘密。她從他孤僻的性格中隱隱約約看到了不為人知的悲傷,“福爾摩斯”一個陌生的名字,可她卻固執地認為她曾認識,甚至了解這個人,這本書捧在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象是給了彷徨的心靈以慰安,失落的靈魂以歸宿“福爾摩斯”、“福爾摩斯”“Holmes,Sherlock Homes”.....她輕輕說著,這時窗外吸入一陣大風,吹翻了垃圾桶,徐子清忙關了窗戶,又扶起了垃圾桶,手心腳亂一陣後,她看見那本書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她也記不得,她讀到哪裡了,忙亂中,發現一張插畫,“模糊的天際,青石路上走來一個人......”天啊,和夢境中的場景一模一樣,她又看了看封面,那瘦高的影子,仍靜靜地注視著她。“難道那個人是福爾摩斯?”福爾摩斯......謎一樣的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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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蒙特麗爾
1882 年 蒙德麗爾莊園
“卡羅爾,你就那么喜歡在樹上掛著嗎?瞧你,還像個女孩子嘛?”
“媽媽,我這就下來。”盤虬臥龍的樹上跳下一個靈巧敏捷的身影,從濃密的荼色捲髮里閃出一張調皮的臉,棕色的眼眸閃出詭譎的亮光,細巧的渺視一切的鼻子下,有一張M形的嘴,總是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她快速地穿過了茂密的灌木叢,飄揚的裙樣一朵待放的茶花,
“親愛的洛梅德小姐正在等你”。
“是的,媽媽”,卡羅爾象只狡兔,從草叢中躍來躍去,她向這高大的白色房子跑去了。
雷切爾洛蒂洛梅格小姐是個年輕姑娘,容貌不美,卻和藹可親,她有著奧地利似的方正的臉,也有法國人那種隨意的浪漫,她是卡羅爾,蒙絲的音樂老師。
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在屋中靜靜臥著,午後的陽光透過高高的窗子,在地上留下金光閃閃的一片。
“午安洛梅格小姐”,“午安,親愛的卡羅爾,坐在了鋼琴前。
“好啦,洛梅德和藹地說,“把上次的曲子彈下吧。”於是鋼琴的金石之聲就在這個屋子裡流淌起來了,一曲而終。洛梅德感嘆到:“已經非常非常不錯了”但仍有一點,這一隻手,親愛的,要更柔婉,不能生硬,要像流水樣的,音符就這樣瀉出來”卡羅樂重新試了一遍,對,就是這樣,親愛的,然後合起來...非常好,然後我們繼續進行,噢,這是一個16分音符的段 子,不要過快,你來試試..."。
“結束了嗎?”,“是的,結束了,媽媽。”,蒙斯夫人走進了房間。
“她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梅洛德眨著她的眼睛。
“如果她在多用一些心的話,她會有非常高的造詣”
“噢,是嘛,她似乎是很喜歡音樂。”
“她很年輕,以後會有.....”。
“夫人”,女僕走進來說,“蒙斯先生回來了”。
蒙斯夫人說“他剛從倫敦回來,上個星期受一位女教師委託為她辯護,不知道這場關司打羸了沒有..."。
“嗨,夫人們,我幸好沒有錯過下午茶的時間,今天的陽光真不錯,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燦爛的陽光。”蒙斯先生風塵僕僕地走進來。
“聽說倫敦的天氣不太好。”梅洛德小姐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這個人,這是個30多歲的律師,褐色頭髮,發出金屬一樣的光澤,身材約有五英尺八英寸,從靈活多變的眼睛,自信的下巴來看,他一定是一個自信的思維敏捷的人,的確,這個律師很出色。
‘不用說,看你的這副樣子,就是打羸了”,蒙斯夫人笑了起來。
“啊,是啊,打羸了,不過在那唇槍舌劍的法庭上,氣氛也真夠緊張的”。他隨便地拖了一把椅子來坐。
“法庭上總是這個樣子”洛德小姐說。
“是啊,是啊,特別是難一些值得急論的問題上...對了,洛梅德小姐,與蒙斯夫人拋向別處的視線被這煞有介事的提醒吸引住,紛紛聚交在蒙斯先生這裡.律師又找到了法庭上的感覺。“我不得不承認有一個人對這件案子的供獻十分之大,這個人叫歇洛克福爾摩斯,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
“和30年前的那個默德凌卡的破落貴族,老休納德.福爾摩斯有關係嗎?”洛梅德突然插了一句。
“您的記憶可真好呵,洛梅德小姐。”蒙斯咧開嘴笑了,“不過”律師又嚴肅起來。“我並知道,他和那個可憐的傢伙有什麼聯繫”。洛梅德驚異地聳了聳肩。“那個年輕人確確實實是一個有頭腦的人,他能在十秒鐘內說出你的一切”。
“他是魔術師,還是巫師?”
“不,不,他靠觀察......,這個女教師的案子的一條重要的線索就是他找出來的,否則如果我想打羸這場官司,不是很容易,他這個人沉默而且孤僻,不過智慧的確是一流的,他剛剛報怨說,倫敦的罪犯是多么沒有頭腦,多么不敬業,我說這些是不是無聊?”
“正相反,我們聽得十分有興致。”
“真是有趣的年輕人,不是么?”蒙斯先生翹翹眉毛。
“不過我可不會象他那么想。”蒙斯夫人搖搖頭。
“哈哈哈......每個正派的人恐怕都不會去這樣想,除非是像他一樣的私家偵探。”
“什麼,他是么家偵探?”
“是啊,他的生意不太好,現在很清苦呢,唉,可憐的年輕人,不過誰知道呢?說不定他會有飛橫騰達的那一天呢,誰知道呢?”
------------------------------------------------------------------------------------------------------------------田野 2:27分
陽光直射在油綠的麥田上,卡羅爾在田間小路上歡快地奔跑,她熱愛這裡的一切,在這生命中的七個年頭裡,這是一直是她的樂土,她的臉頰緋紅,頭髮在陽光下閃著光,她累了,於是停下來,看周圍的一切,遠處暗綠的樹林,眼前油綠的麥田和飛起的晴蜓,忽然遠處的一個身影吸引她的注意。樹叢里閃出一個女孩,髮髻上有朵車菊,她披散著金色的頭髮,在俯身撿什麼。
“嗨,下午好。”卡羅爾向她喊。
那個女孩驚異地抬起頭,笑了笑。卡羅爾跑了過去,她看清地上的那個東西是個布娃娃。
“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弄髒了。”那女孩說。
“這個是你父母買的么?”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你看,她生氣呢。“
“你叫什麼名字?”
“雪麗布萊德”
“我叫卡羅爾蒙斯”。
“你是新搬來的嗎?”
“不是,我以前就在這兒。”
“你喜歡音樂嗎?”金髮的雪麗問。
“喜歡啊,我喜歡蕭邦的曲子,很有思想性不是嗎?”
“我喜歡維瓦爾第,那個清一樣的人”
“對啊,他的曲子是那樣的靈動,清盈就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令人陶醉”
“巴赫怎么樣?”
“巴赫,噢,你是說那幾首波蘭登堡?”
“很不錯的,不是嗎?”
“嗯,他的協秦非常有名,什麼 雙小提琴協秦啦,愛的協奏啦,還有....."
兩個女孩漸遠了,在她們身後,是油綠的麥田,在午後的陽光下,燦爛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