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天街
據記載,唐皇城內有三條南北走向的大街,分別為承天門大街、安上門街和含光門街。而今天的南、北廣濟街則是唐皇城南北中軸線承天門大街的所在地。承天門不僅是唐長安太極宮的南大門,也是長安宮城和皇城共用城牆的中門,可以說,承天門不僅是唐長安宮城的南大門,還是皇城的北大門。北面對應著正北方向的玄武門,南邊則是皇城南大門的朱雀門。史料記載,當時的承天門街兩側有御溝,上覆以青石板,道路兩旁還種植有槐樹,當時又被稱作槐街。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二首》中有這樣兩句,“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詩中的“天街”即是承天門街,這也是為什麼承天門大街被稱作天街的原因。此詩風行後,長安人早春時節去承天門街欣賞草色也成了潮流。
有人說,唐都長安有著世界上最嚴整的布局。從唐長安城108坊的地圖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朱雀門是皇城南城牆的正門,明德門是整個長安城南城牆的正門,而兩者之間的朱雀大街(亦稱朱雀門街),是長安城的中軸線,同時也是長安城萬年縣與長安縣東西分治的分界線。朱雀大街的得名正是因為朱雀門。
由於朱雀門的遺址已被現在的城牆覆壓,中科院考古研究所西安唐城發掘隊於1963年在今朱雀門向東50米處探測到唐門洞遺址,朱雀門寬約40餘米,門址的西部已破壞無存。張永祿介紹說:“根據承天門和明德門推測,朱雀門應該開有五個門洞,唐代的城門大多開三個門洞,朱雀門開五個門洞,也是它重要性的體現。那時的城樓建築體量都很大,比現在西安城牆上的箭樓要大很多,作為皇城的正南門,朱雀門上肯定建有高大宏偉的門樓。”
雖然今日之朱雀門只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才挖開的嶄新門洞,然而歷史上的朱雀門卻赫赫有名。日本平城京即今天的奈良,是日本仿造唐長安建造的第一個都城,就是朱雀門作為平成宮的正門,由此可見唐時朱雀門的聲名遠播。
隋唐時,皇帝常在這裡舉行慶典活動。
公元589年,當時還是晉王的楊廣和大臣楊素率五十萬大軍攻破建康(今江蘇南京),俘獲了陳後主陳叔寶,滅掉了陳國,結束了南北朝時期南北分裂局面,實現了天下一統。班師回朝之日,隋文帝楊堅“親御朱雀門勞凱旋師,因行慶賞,自門外夾道列布帛之積,達於南郭,以次頒給,所費三百餘萬段”。朱雀門見證了天下一統的時刻,也由此拉開了隋唐繁華的序幕。
歷史的腳步從未停息,盛唐的氣象一一展現。由隋至唐,王朝更迭,朱雀門卻依然巍峨矗立,玄奘法師歷時18年前往印度取經,歷盡滄桑,飽經憂患後玄奘法師終於回唐,唐太宗派宰相房玄齡前來迎接。當長安城內的百姓聽說玄奘法師取回了真經,都興奮地傳遞著這個訊息,朱雀門外二十多里的道路上,圍滿了歡迎的百姓。據說,法師把帶回來的佛經、佛像陳列在朱雀街南端,請大家參觀。爭觀的百姓人山人海,從朱雀門到玄奘所住的弘福寺,排成了幾十里長的隊伍,焚香散花,鼓樂喧天,好不熱鬧。玄奘西遊歸來,成為長安城內轟動一時的盛事。後來法師在遷住慈恩寺的時候,長安十萬民眾,捧著香花寶燭站在朱雀大街兩側迎奉法師,一時之間傳為美談。朱雀門再次見證了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時刻。
當然關於朱雀門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唐末朱雀門在戰火中遭到破壞。唐僖宗曾下令重修朱雀門,京城商賈王酒胡聽說所徵集錢財差額甚遠,每個老百姓還要加征兩貫。他就坐上馬車,帶去十萬貫錢交給官府,要求官府免去加征百姓稅賦,一時之間傳為了美談。
現代天街
904年被封閉,到1986年重新挖開,朱雀門塵封了一千多年,它靜靜包裹在城牆裡,回憶著往昔的繁華。隨著它被重新開啟,見證了古城西安日新月異的變遷,如今朱雀門附近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還記得朱雀門二十多年來的發展變遷。
八十多歲的羅女士還清晰地記得,1959年她搬到大車家巷居住,當時朱雀門附近全是平房,到處可見的是老式四合院,一個院子住好幾戶人家。羅女士當時住在市委家屬院的樓房中:“雖然當時我們那幢樓只有三層,但卻是當時的‘別墅區’了,也是朱雀門附近唯一的高樓。印象中那時包括大車家巷、保吉巷在內的幾條街道都是坑坑窪窪的,每逢下雨還會有積水,路上泥濘不堪。”
如果說羅女士的記憶更多是關於朱雀門附近的居住環境的話,那么57歲的楊先生則對城門有著更深刻的記憶。楊先生從小生長在朱雀門附近,小時候見到的朱雀門並沒有現在這般宏偉高大,在楊先生的印象中當時朱雀門也許還沒有被打通,只是一個大大的缺口,城牆也只是一段飽經摧殘的斷壁殘垣,當時孩子們都可以輕易地爬上城牆,在朱雀門上玩耍。“印象中當時的朱雀大街還沒有現在的四府街寬闊,周圍幾條街都是又狹窄又亂,路況也很差。”不過隨著朱雀門的重建,朱雀門周圍的環境也大為改觀,街道、樓房開始拓寬、修蓋,高樓林立,近年來從南廣濟街到朱雀門路兩旁商戶、門面修建成仿古樣式,風格整齊劃一,更具特色。街邊相繼建起了西安新聞大廈、建設銀行、偉業大廈等高樓。
春節,朱雀門兩側懸起一副對聯,上聯為“皇都春好當年小雨天街草色有無分遠近”,下聯是“朱雀景新今日金光大道車潮澎湃向康莊”,正是歷史與今天的對話。
在西安的城門當中,朱雀門是比較特殊的一個,他沒有含光門保留得那么完整的遺址,也沒有如玄武門那般見證了宮廷譁變,刀光劍影。然而,朱雀門卻是不容忽略的一個。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座上古南方神獸朱雀守護的大門,將見證現代西安更多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