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
現代玄幻小說作家樹下野狐作品 《搜神記》 第十六卷 瑤池會 第一章 昨夜星辰。
卻聽笛聲悠揚,清亮歡愉。仿佛夏夜涼雨,清疏寥落地擊打著荷葉芙櫱,音符如顆顆雨珠在碧葉上滾動迴旋,“叮叮咚咚”地滑落水塘,盪開無數溫柔的漣漪。
聽那笛曲清泉流水似的漱耳而過,她心下從未有過的平和安詳,溫柔甜蜜。眼波流轉處,拓拔野橫吹珊瑚笛,望著她微微一笑,神采飛揚。
姑射仙子心中莫名地一陣悸顫,嘴角漾開微笑。雙手舒展,幻化真氣為玉簫,低首垂眉,與他一齊吹奏起來。
月色溫柔,冷風清寒,雪峰湖光泠泠閃耀,簫聲笛韻如流雲飛泉,清雅疏曠,高揚處如霧靄橫峰,明月孤照,低回處似草間細水,流螢飛舞。合著這萬仞險峰、水光霓彩,更覺清寥悅耳,塵心盡滌。
一曲吹罷,兩人相視而笑,喜悅不己,更覺親密。心底里的萬千言語似乎都隨著這笛簫淋漓盡致地吹了出來。
姑射仙子低聲道:“這曲子是公子作的嗎?好聽得緊,不知叫什麼名字?”
拓拔野臉上一紅,笑道:“這是我適才一時興起,胡亂吹奏的,也不知該起什麼名。不如仙子姐姐起一個吧!”
姑射仙子嫣然道:“既是如此,那就叫做‘天睿靈韻曲’好了。”拓拔野撫掌叫好,她抿嘴一笑,暈生雙頰,沉吟片刻,王指輕舞,真氣飛揚,在雪地上寫了幾行秀麗清雅的文字。
拓拔野凝神細望,低聲讀道:“月冷千山,寒江自碧,隻影向誰去?萬丈冰崖,雪蓮花落,片片如星雨。聽誰,露咽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人影肥瘦,玉蟾圓缺,崑崙千秋雪。斜斟北斗,細飲銀河,共我醉明月。奈何一夜春風,心如桑葉,又是花開時節。”
姑射仙子雙頰更紅,突然揮袖將那歌詞抹去,低聲道:“信手塗鴉,公子別念了。”拓拔野反覆默念那“一夜春風,心如桑葉,又是花開時節”,似有所悟,心中枰然,一時竟自痴了。
作者簡介
樹下野狐,北京大學畢業,2001年7月開始創作的《搜神記》,開創了中國新神話主義的東方奇幻風格,掀起全球華人網路的“搜神熱”,鏇即在港台正式出版,是近年來最著名、最暢銷的網路奇幻經典之一,被譽為“本土奇幻扛旗人”、“當代新神話主義浪潮的領軍人物”。另著有《仙楚》等作品。
原文
月冷千山,寒江自碧,隻影向誰去?
萬丈冰崖,雪蓮花落,片片如星雨。
聽誰,露咽簫管,十指苔生,寥落吹新曲。
人影肥瘦,玉蟾圓缺,崑崙千秋雪。
斜斟北斗,細飲銀河,共我醉明月。
奈何一夜春風,心如桑葉,又是花開時節。
注釋
①[萬丈冰崖,雪蓮花落]《西遊記》第八回:“千丈冰崖,五葉蓮開,古殿簾垂香裊。那時節,識破源流,便見龍王三寶。”
②[斜斟北斗,細飲銀河]張孝祥《念奴嬌·過洞庭》:“盡吸西江,細斟北斗”
詞意
層疊的山峰被皎潔的月光照冷,冷冽的江水顯出如玉的碧色,那孤獨的身影,究竟去向何方?高聳的冰崖上面雪蓮花片片落下,像流星雨一樣紛紛揚揚。(遠遠的音樂傳來)是誰演奏悲傷的曲調,(是否因為無人欣賞)已經好久沒有拿起那隻蕭,只有在這寂寥的夜裡清吹新譜的曲子
(身邊的)人各式各樣,(頭上的)月有圓有缺,(不變的是)崑崙山上千年積雪。面對閃亮北斗,浩瀚銀河,舉起酒杯自斟自飲,我欲與明月同醉,可是一夜春風拂過,心事又像桑葉一樣細微/生長/涌動(這幾個意思都可以解釋),恍然發覺,又到了花開的季節。
賞析
為何不是一夜春風呢?更加體現了頓悟的滄桑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