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海魂

大國海魂

大國海魂是夏天的風和雨想的一本小說名。

基本信息

基本信息

小說性質:VIP作品 總點擊:501576 月點擊:136176 周點擊:17991
小說類別:外國歷史 總推薦:18932 月推薦:5429 周推薦:595
寫作進程:新書上傳 完成字數:487393 授權狀態: A級簽約 本書起點中文網首發

起點榮譽

2012-08-18累積獲得五十萬點擊

2012-08-10累積獲得一張月票

2012-08-09累積獲得五千個收藏

2012-08-05登上了起點首頁的強力推薦榜

2012-07-14累積獲得三十萬點擊

2012-07-09累積獲得一萬張推薦票

2012-07-08累積獲得三千個收藏

2012-06-05累積獲得十萬點擊

2012-05-30累積獲得一千個收藏

2012-05-27累積獲得五萬點擊

2012-05-13累積獲得三百個收藏

2012-05-04累積點擊破萬

內容簡介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多格爾沙洲的驚魂、科羅內爾的豪情和福克蘭群島的殤,埃姆登號的游擊、坦噶尼喀湖的牛刀小試,還有不得不提的血火日德蘭與斯卡帕灣上空的“彩虹”。慘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給我們留下太多的記憶,有熱血,有慘痛,還有無盡的遺憾。

90後大學生穿越,被迫加入德意志公海艦隊,在赫爾戈蘭灣海戰中一舉成名,開始一段救贖之旅。

作者其它作品

中文系講師

字數:23100

類別:都市生活

章節目錄

第一部 二十年

本卷共73255字

從基爾海軍學院到遠東解救戰爭,再到東非艦隊、君士坦丁堡,有過意氣風發,也有過心灰意冷,二十年,數不盡的風流,數不盡的滄桑……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一)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二)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三)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四)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五)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 (六)

第一章 後記 (偽更新,可以不看)

第二章 貴族與平民(一)

第二章 貴族與平民(二)

第二章 貴族與平民(三)

第二章 貴族與平民(四)

第三章 德屬西非(一)

第三章 德屬西非(二)

第三章 德屬西非(三)

第三章 德屬西非(四)

第三章 德屬西非(五)

第四章 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一)

第四章 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二)

第四章 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三)

第四章 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四)

第二部 炮聲

本卷共358391字

1914年8月4日,柏林大雨傾盆。夏洛騰堡宮門前人山人海,國會議員列隊進入皇宮,在白廳坐下,帝國皇帝頭戴盔帽,一手按住劍柄,高呼“我們拔劍出鞘,問心無愧,雙手清白。”恐怖的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了……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一)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二)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三)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四)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五)

第一章 土耳其調令(六)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一)修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二)修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三)修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四)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五)修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六)修

第二章 赫爾戈蘭灣的炮聲(七)修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一)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二)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三)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四)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五)

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六)

第三章 老對手,新仇敵(一)

第四章 老對手,新仇敵(二)

第四章 老對手,新仇敵(三)

第四章 老對手,新仇敵(四)

第四章 老對手,新仇敵(五)

第五章 英國人的兩線作戰(一)

第五章 英國人的兩線作戰(二)修

第五章 英國人的兩線作戰(三)

第五章 英國人的兩線作戰(四)

第五章 英國人的兩線作戰(五)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一)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二)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三)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四)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五)

第六章 被篡改的歷史(六)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一)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二)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三)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四)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五)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六)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七)

第七章 多格爾淺灘驚魂(八)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一)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二)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三)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四)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五)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六)

第八章 宅男的艦隊(七)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一)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二)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三)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四)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五)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六)

第九章 左搖右擺的青春(七)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一)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二)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三)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四)

第十章 備戰的冬天(五)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一)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二)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三)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四)

第十一章 英國人的反擊(五)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一)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二)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三)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四)

第十二章 海軍政治風暴(五)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一)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二)【修】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三)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四)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五)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六)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七)

第十三章 那些偽崇高(八)

第十四章 變奏曲(一)

第十四章 變奏曲(二)

第十四章 變奏曲(三)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一)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二)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三)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四)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五)

第十五章 日德蘭,日德蘭(六)

第十六章 底牌(一)

第十六章 底牌(二)

第十六章 底牌(三)

第十六章 底牌(四)

第十六章 底牌(五)

第十六章 底牌(六)

第十六章 底牌(七)

第十六章 底牌(八)

第十六章 底牌(九)

第十六章 底牌(十)

第十六章 底牌(十一)

第十六章 底牌(十二)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一)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二)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三)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四)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五)

第十七章 巔峰之戰(六)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一)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二)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三)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四)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五)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六)

第十八章 可惜他不屬於不列顛(七)

第三部 濫觴

德意志自四面楚歌中突圍,大英帝國搖搖欲墜,法蘭西苦苦支撐,義大利繼續兩面三刀,而美國則在通往戰爭的快車道上。1917年,奧克尼群島海戰勢在必行,俄國崩潰,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在六月的聖彼得堡宣布:“為了捍衛政權,我們要向全世界輸出革命!”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一)【第二更】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二)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三)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四)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五)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六)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七)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八)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九)

第一章 斯卡格拉克的黃金(十)【有注水,須謹慎】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二)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三)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四)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五)

第二章 關鍵字——爆軍艦(六)

第三章 關鍵字——窒息計畫(一)

第三章 關鍵字——窒息計畫(二)

第三章 關鍵字——窒息計畫(三)

第三章 關鍵字——窒息計畫(四)

第三章 關鍵字——窒息計畫(五)

第四章 是泰晤士河還是斯卡帕灣?

第四章 是泰晤士河還是斯卡帕灣?(二)

第四章 是泰晤士河還是斯卡帕灣?(三)

第四章 是泰晤士河還是斯卡帕灣?(四)

第五章 誰都以為終點是泰晤士河(一)

第五章 誰都以為終點是泰晤士河(二)

第五章 誰都以為終點是泰晤士河(三)

第五章 誰都認為終點是泰晤士河(四)

第五章 誰都認為終點是泰晤士河(五)

第五章 誰都認為終點是泰晤士河(六)

第六章 有關斯卡帕灣的誤會(一)

第六章 有關斯卡帕灣的誤會(二)

第六章 有關斯卡帕灣的誤會(三)

第七章 激戰泰晤士(一)

第七章 激戰泰晤士(二)

第七章 激戰泰晤士(三)

第七章 激戰泰晤士(四)

第七章 激戰泰晤士(五)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一)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二)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三)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四)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五)

第八章 迴蕩在朴茨茅斯的號角(六)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一)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二)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三)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四)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五)

第九章 華麗的結局,崩壞的新章(六)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一)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二)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三)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四)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五)

第十章 輝煌的勝利(六)

第十一章 餘波(一)

第十一章 餘波(二)

第十一章 餘波(三)

第十一章 餘波(四)

第十一章 餘波(五)

第十一章 餘波(六)

第十一章 崩壞的開始(一)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二)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三)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四)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五)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六)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七)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八)

第十二章 崩壞的開始(完)

第十三章 皇帝的戰慄(一)

第十三章 皇帝的戰慄(五)

第十四章 黎明之前(一)

第十四章 黎明之前(二)

第十四章 黎明之前(三)

第十五章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一)

第十五章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二)

第十五章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三)

第十五章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完)

第十六章 爭搶海軍顧問的戰爭(一)

第十六章 爭搶海軍顧問的戰爭(二)

第十六章 爭搶海軍顧問的戰爭(三)

第十六章 爭搶海軍顧問的戰爭(四)

第十七章 向法蘭西宣戰(一)

第十七章 向法蘭西宣戰(二)

第十七章 向法蘭西宣戰(三)

章節內容

第一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一)

“小子,來一根?”下工號吹響,精疲力竭的搬運工們歡呼起來,三三兩兩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等著工頭萊曼派發的工錢。海蒂坐在小貨輪生滿鐵鏽的舷梯上,扶著他隱隱作痛的臂膀,不自覺的學起文藝小青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淚眼朦朧。

這時候,來自奧格斯堡的布朗特走了過來,倚著海蒂-西萊姆海蒂坐了下來。他從髒兮兮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方被報紙裹得很嚴實的菸絲,扯下一點紙,捻起一小撮菸葉,擰巴一下捲成紙菸,順手丟給海蒂。

“謝謝……”海蒂接過那支煙,點頭致謝。

四十多歲的老工人布朗特揚了揚手裡的火柴盒朝示意海蒂,王海蒂會意,叼起那根煙,撇過頭拿手擋風以方便布朗特點菸。

這並不是王海蒂第一次抽菸,前世為了培養所謂宅男小清新氣質,王海蒂也曾抽過幾包寡淡無味的中南海,而後在小女友的殘酷鎮壓下只得悻悻作罷。菸葉很劣質,過肺的感覺並不好受,王海蒂猛的咳嗽起來,淡藍『色』的煙霧不斷咳了出來。

“平時不怎么乾重活吧,一見你就知道你還是個雛,不懂技巧,不會偷懶,只曉得蠻幹。”碼頭靠氣力吃飯的漢子爽朗的笑了起來,普朗特歪著腦袋替他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拍了拍王海蒂的肩膀一針見血道:“不過我看的出來,你和我們是一路人,雖然你現在還是個雛,但是你天生就有混蛋的基因。”

布朗特在碼頭搬運工里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油子,他十七歲加入陸軍並且參加了普法戰爭,退役後一直在碼頭上流浪,廝混二十多年的老江湖。

“就當你是在誇我……”王海蒂掐滅菸頭,將只抽了幾口的紙菸小心放回口袋裡,聳聳肩若無其事的問道:“聽說你參加過德法戰爭?勝利的滋味怎么樣?”

王海蒂最近一直在考慮是否加入帝**隊。王海蒂穿越而來,不僅繼承了海蒂-西萊姆優良的學習成績,而且還補上了西萊姆自然知識欠佳的短板,如果能有一個安靜讀書的環境,王海蒂自信能夠考上柏林大學,通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可病重的海瑟薇,在大海上搏命掙錢的弗雷西,昂貴的醫『藥』費和不斷上門追債的親戚使得王海蒂那一方破敗的木棚屋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

無論是搞投機倒把還是剽竊發明都不是胸無點墨的王海蒂所能玩得轉的,前世的王海蒂雖然不學無術遊手好閒,可見識卻一點也不差,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加入軍隊不說距離他崢嶸沙場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鐵血理想近一點,至少能夠擺脫眼前這份又髒又累,明顯有辱高富帥身份的搬運工工作。

“老實說,戰爭並不好玩,雖然我們在兵力、炮兵裝備和戰鬥訓練方面均占優勢,可法國畢竟是個陸軍強國,他們打的很兇很頑強,我們的傷亡並不小,戰爭結束後,北德意志幾乎每一座教堂都在奏響祭奠亡靈的彌撒。”布朗特是個大大咧咧,『性』格輕佻之人,可提到軍人、戰爭、傷亡這些關鍵字的時候,以油嘴滑舌著稱的布朗特臉上卻難得出現了虔誠肅穆的意思。

布朗特的話讓王海蒂聽得心驚肉跳,王海蒂雖然志向遠大,可他怕死,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將陸軍這個選項排除在外。

布朗特意識到他的話題起的太沉重了,隨意打了個哈哈,懶散道:“可總得有人為這個民族的未來付出是不是,好在我們勝利了,國家統一,民族團結,而我們的軍功章也到手了,皆大歡喜。”

王海蒂問了一個很現實很功利很21世紀的問題,結果布朗特卻給出了一個很爛漫很知青很德意志人的回答,這結局叫王海蒂略微有些驚詫。他撇過頭仔細打量布朗特,想從他刻滿歲月刀痕的臉上找出一絲可以令人咀嚼,耐人尋味的端倪。王海蒂用21世紀的價值觀不懷好意的去猜度一位德意志人的責任感,結果他失敗了,正是因為一敗塗地,所以才會震撼,甚至有些羞愧。

王海蒂忽然想到了弗雷西-西萊姆,那個年過五十頭髮花白,瘸了一條腿卻時刻不忘守護帝國海軍榮耀的老海軍。王海蒂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老海軍成天背著海瑟薇向海蒂吹噓他和他的普魯士海軍的豐功偉績,竭力鼓動唆使王海蒂加入海軍。英雄救美後躺在床上養病的王海蒂是在厭惡膩歪了弗雷西的鼓吹,逮著機會就對弗雷西冷嘲熱諷:

“普魯士海軍有什麼值得驕傲的,1864年六周戰爭,你們和奧地利海軍加起來還玩不過丹麥人,被一支三流海軍打的滿地找牙。1870年德法戰爭,你們乾脆化整為零,游而不擊,要么躲進威悉河和埃姆斯河(ems)深處,依靠海岸炮嚴防死守,要么逃亡不列顛島,在大英帝國的羽翼下苟延殘喘。至於德意志帝國海軍,先不說陸軍出身的海軍總司令,除了幾艘四不像的布蘭登堡級、老邁的薩克森級,德意志還有什麼?就連中國人都有兩艘薩克森!”

1894年的德意志海軍在世界上還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法國佬剛剛自毀長城,實行了著名的“綠水海軍”政策,但依然還是數一數二的海軍大國;即便是在“海軍黑洞”時期,約翰牛的皇家海軍仍然是其他海軍強國的總和;雖然瘋狂崇拜馬漢《海權論》的威廉皇帝向世界展示了他建設強大海軍的決心,但是德意志海軍無論是艦船設計、製造工藝、武器火控還是海軍訓練、海洋傳統,落後世界可不止一星半點。

每當王海蒂揭普魯士海軍老底的時候,老海軍總是會氣急敗壞暴跳如雷,接著神『色』黯然,沉默不語,久而久之,弗雷西再也不提讓海蒂加入海軍這件事。王海蒂還曾為此沾沾自喜過,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的戲謔傷了一位將青春獻給德意志,獻給海洋,獻給海軍的老兵的自尊。

德意志民族是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他們的身體裡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他們培育了無數哲學大賢,然而也正是這個民族瘋狂的挑起兩次世界大戰,以一己之力做出對抗全世界的姿態。這個國家兩度被毀滅,可德意志人總是能夠在廢墟瓦礫中重整旗鼓,倔強頑強的挺立在強國之列,箇中真諦的確值得某天朝上國反思。

當然,還在貧困線上垂死掙扎,竭力想要逃出基爾下區奔小康的王海蒂無意也無力去為這個堅韌的民族的國魂寫詩作序,他伸長了脖子,銳利如刀的視線死死追隨著工頭萊曼搬過來的一沓鈔票和硬幣,眼神里充滿了宗教式的狂熱。

萊曼將鈔票和硬幣擺在長桌上,下了工的搬運工們在長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等待工頭萊曼給的工錢。

"這是你的……"工頭萊曼穿了一件米『色』紳士服,留了一頭柏林目前最流行的髮型,嘴裡叼著一根永遠也不會點燃的雪茄,數了十芬尼塞到海蒂手上。

"謝謝……"

王海蒂掂了掂手裡的鎳幣,頓時萌生出一股子豪情壯志,而後又被現實掐滅。這是王海蒂憑自己的氣力掙的血汗錢,前世也曾幸福的張望過這一天,承諾要為父親買一包九五之尊,要為母親買一支豆蔻香水,要為小女友買一條情趣內衣,可事到臨頭,王海蒂根本來不及感慨唏噓,深受病症折磨的海瑟薇正需要錢買止痛『藥』呢。

王海蒂抽身就走,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萊曼叫住了王海蒂。他多塞給王海蒂五芬尼,狡黠道:"西萊姆,你今天表現不錯,明天你還會來吧?

王海蒂只是一個臨時搬運工,相比較那些職業碼頭工人,萊曼不必給他太多的工錢。而且王海蒂才十六歲,沒見過世面,他不像搬運工里的那些老油子,幹活偷懶,發工錢的時候卻爭得比誰都起勁。多給王海蒂五芬尼,精明的萊曼一點兒也不吃虧。

"只要我還剩下一口氣……"王海蒂抬了抬快要麻木了的手臂,死死攥著手裡那幾塊鎳銅5芬尼硬幣,有些無可奈何。

德國物價並不貴,可十芬尼夠買些什麼?

能夠買兩個雞蛋,350克硬邦邦的黑麵包,一小塊基爾本地生產的氣味令人作嘔的酸『奶』酪,一磅多一點的土豆,二十分之一支止痛劑。

彩虹、點點晚霞、悠閒的海鳥、碎白『色』的浪和軍艦,海岸高地上的燈塔和海防炮台,基爾美輪美奐,可這並不屬於海蒂。曾經的高富帥,如今被生活愁白了頭的海蒂-西萊姆捏著被手心裡的汗水洗淨了的鎳幣,忍不住嚎叫道:

"波塞冬[1],我發誓我一定會成為人上人,讓我的親人住進帶花園的大房子,讓我的孩子能乘坐由四馬牽引的四輪馬車上學,讓我的妻子和瑪麗蓮-夢『露』一般美麗,讓我每天晚上能枕著帝國金馬克睡覺!我要活下來,一定要活到一百來歲,再去那個天橋,帶上自己的孫子曾孫曾曾孫去把那個江湖道士打個半死,再讓他把我送回去!"

第二章

是柏林還是基爾(二)

下工回家的路上,報童手裡滿是關於遠東戰事的報紙。流火七月,遠東戰事一觸即發,清國人和日本人都在向朝鮮增兵,擁有兩艘薩克森級鐵甲艦的北洋艦隊開始出海巡航,擁有不少英制鐵甲巡洋艦的日本也集結了它全部海軍。儘管王海蒂很關心這場戰事,一份報紙也費了不幾個錢,可海蒂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1894年7月,豐島海戰爆發,1894年9月,平壤戰役和黃海海戰雙雙失利,1895年2月,威海衛上演大清版的“彩虹行動”,北洋艦隊全軍覆沒。儘管王海蒂不清楚戰爭的具體過程,可北洋艦隊悲壯的結局和祖國在黑暗的深淵裡越陷越深的事實他卻一門清。

“我可憐的祖國,不是你的子孫不孝,而我的確無能為力呀……”

從碼頭走來,基爾市區的繁華和下區貧窮破敗的街景不斷後退,想到那些壯志難酬,出師未捷先餓死,王海蒂的心情有些紛『亂』。

****

每一座繁華的都市背後必定埋藏有無數血淚辛酸,在它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必定有無數難以示人的陰影。要知道,無論梵蒂岡的紅衣主教和維也納的和平政客如何鼓吹,這個世界終究不會有烏托邦式的人間天堂。

1870年普法戰爭後,數十萬人口從帝國東部遷移到西部,從上、下西里西亞和波茲南、西普魯士和東普魯士田野,湧入柏林、基爾等大城市。年輕的德意志帝國經歷了其歷史上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人口遷移熱『潮』。基爾也是移**動的受益者,很多東歐和東普魯士移民拖家帶口,來到這座被海神眷顧的海港。

的確,位於市中心的尼古拉大教堂和教堂前由恩斯特-巴拉赫所作的勇士之魂雕塑歷經風雨屹立百年;郊外那一株百年老橡樹下,多少蜜甜的傳說和故事還在萌芽和繼續;有著蔚藍『色』海水的基爾海灣還在靜靜的等待著每年一度的航海周,那時候全世界的帆船愛好者雲集基爾,劈波斬浪;基爾海軍基地,承載了德意志人海軍夢的薩克森級和布蘭登堡級鐵甲艦正靜靜停泊在錨位上。基爾,這個德國什勒斯維希-赫爾斯泰因地區的首府,德皇威廉運河的起點,波羅的海沿岸重要的海港城市從來都不乏爛漫的風情。可在學過心理學的王海蒂看來,它依然不是柏拉圖筆下的理想國,依然不是莫爾心裡的烏托邦。

1894年的德國,1873年經濟危機[1]的餘波即將消散去,陰霾已經在漸漸遠離德國人民。帝國的統一打碎了德意志經濟發展的桎梏,這個年輕的國家『潮』氣蓬勃充滿了旺盛的活力,可它的統治者和人民都還缺乏治理國家的經驗。

封閉而保守的農村體系被打破,無數以古板著稱的容克貴族們一邊跳著腳咒罵一切新生事物,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始投資工廠和企業;豎立著黑漆漆的煙囪的工廠被建立,古老的城牆被推到了,水清沙白的萊茵河漸趨污濁,城市像一隻吞噬一切的怪獸,以幾何倍數擴張;農民被剝奪了土地,在資本家的驅使下來到充滿機遇和災難的城市,又因為新興的工商業者無窮盡的壓迫導致1889年魯爾和上西里西亞工人大罷工。

在基爾市的東南角,大片大片的木棚屋和千篇一律的洋灰平房雜『亂』無章的堆砌,從工業區飄過來的煙塵終日彌散不去,自下水管道里湧上的工業和生活污水在道路上肆意流淌,無數在飢餓和溫暖之間掙扎著的貧民們拖著疲倦不堪的身軀四處奔波,城市過度擴張所帶來的惡果顯『露』無疑這裡是基爾市政官員刻意忽視的蠻荒之地,是美輪美奐的基爾背後一道秘不示人的傷疤,這裡有的只是暴力、飢餓、等待和狼狽的逃離。

雨後的貧民區遠沒有人們想像的那么曼妙,滿是令人絕望的灰『色』調。海蒂-西萊姆蝸居的那一棟破敗的小木屋,被蟲蛀了的木板和舊跡斑斑的防水蒙皮阻擋不了積水的滲透,伴著滲人的雨滴聲和無邊無際的漆黑,『潮』濕和腐爛的氣息在屋子裡滋蔓。

火柴劃拉的聲音和拍手聲交替響起,在布朗特的唆使下剛培養起來的菸癮瞬間被安妮撲滅,一小片舊報紙和劣質菸葉頓時散落一地。王海蒂的鄰居,水果商販史瑞克特家的小女兒安妮對他齜牙咧嘴,一副你敢撿起來我就和你拚命的架勢。

“還讓不讓人裝深沉玩憂鬱吶?”儘管很留戀香菸的味道,可王海蒂不敢試探小安妮的底線,只得悻悻收回火柴盒,小心擺弄他視若珍寶的畫具。

臨近晚飯時間,剛從碼頭回來的搬運工海蒂-西萊姆趁著燒水的功夫,偷得一點點閒暇,在木棚屋外加起了畫板。借著屋外慘澹的光線,王海蒂坐在小板凳上,抓著一支只剩下筆頭的素描筆,歪著腦袋試圖在勉強捋平了的廢紙上複製他對這個世界的印象。十五歲的小安妮正伏在王海蒂的背上,張牙舞爪的強迫王海蒂為她畫一幅車菊草。

白描勾勒、工筆細摹、陰影底紋,大學時為了追小女友特地勤學苦練的美術功底還在,安妮也一直在王海蒂耳畔嚷嚷抽時間去看車菊草,但是疲倦的王海蒂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一分心,一隻『色』澤艷麗形態誘人的kfc烤雞印在了紙上。王海蒂這才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正經吃過飯了。

“這就是你送我的車菊草?”安妮的嘴撅的幾乎可以掛上一隻醬油瓶了,王海蒂捂著空空如也的胃,攤了攤手尷尬萬分,好在有人轉移了安妮的注意力。

"海蒂-西萊姆先生,有您的信件。"一輛機器腳踏車穿街過巷,停在了木棚屋前的泥濘小道上。穿著墨』制服滿身泥點的郵差從挎包里掏出一份快件,仔細比對了門牌,朝王海蒂喊道。

"我的信件?"王海蒂收起了畫筆,驚詫道。除了熱戀中的凱薩琳,王海蒂想不出會有誰寄信給他,寄給一個居住在基爾下區,一輩子沒出過基爾的窮小子。

"如果您是海蒂-西萊姆先生的話。"郵差虛踩著腳踏,善意的調笑道。

王海蒂緊了緊勉強套在腳上的那雙明顯不合腳的破鞋,一瘸一拐的跑了去過,接過郵差手裡的信。

那是一份包裝精緻華美的信,白雪的信封上印有洪堡兄弟的畫像。王海蒂隱約猜著了信的出處,有些誠惶誠恐,沾滿鉛印污物的髒手在老舊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直到指尖污跡下那一層厚厚的老繭已經清晰可見,海蒂這才伸手接過那份輕飄飄的信。

"恭喜您了,西萊姆-海蒂先生,能夠被柏林大學錄取,您可算是為基爾下區人掙了一口氣了。"德意志人素來有尊重知識的傳統,郵差帶著由衷的笑意,拍了拍海蒂孔武有力的臂膀恭賀道。

“是柏林大學?”小安妮瞪大了眼神,死死捂著嘴一臉驚喜。“是柏林大學!”

柏林大學,原名柏林弗里特里希-威廉大學,座落在柏林市中心,所在地是原先的漢利希王子王宮。柏林大學是德國首都柏林最古老的大學,1809年由德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教育家洪堡先生創辦,乃是德意志高等教育的搖籃,德意志崛起的起點。德國的大學實行的是精英教育,畢業之後大多能夠成為『政府』的小公務員或者是大企業的職員,王海蒂能考上萬中取一的柏林大學也就意味著他能夠逃離基爾貧民區這片讓人絕望的地域,天空將會是他的極限。有鑒於此,無怪乎熱心的郵差會用替他擊節叫好。

權勢比不上官二代,財富比不上富二代,高考總能考過他們吧。抱著悲壯的心理,在富有遠見的海瑟薇的催促下,王海蒂無視蒂姆克勒格爾中學同學的冷嘲熱諷,劈頭蓋臉的報考了柏林大學。作為史上最窩囊的穿越客,王海蒂終於做了一件勉強配得上穿越客身份的豐功偉績。

王海蒂激越的心情沒能持續很長時間,想到海瑟薇的病情,沉重的債務和絕情的施奈德舅舅,王海蒂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郵差已經騎車走遠,濕漉漉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郵差略帶欽羨的讚歌。王海蒂那隻經常搬重物的手按在了信封上,心情複雜而糾結,苦笑著撕開了那封信。

蓋有校長私人印鑑、質地精良的信紙飄了出來。信並不長,也沒有後世南京理工大學錄取通知書那般花團錦簇。一如德國大學治學之嚴謹,信里只提到了王海蒂的錄取專業、開學日期和注意事項,可就是這么寥寥百十個字,卻讓王海蒂內心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王海蒂望著那張通知書,對著信封上的洪堡兄弟畫像,猶豫道:"是柏林還是基爾?"

安妮劈手奪過王海蒂手中的信,儘管識字不多,卻依然好奇的將那張薄薄的信紙顛來倒去的看,似乎比王海蒂本人還要興奮。

“這還用得著考慮嗎?當然是去柏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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