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床

墓床

墓床是顧城20世紀90年代以後最優秀的詩篇,整首詩安詳、平靜,仿佛一個看透世事的老人在喃喃低語,然而這更像無情的讖語,揭示出了詩人內心的厭倦以及因厭倦而招致的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不同的追尋者採用了不同的方式,有梭羅式的隱居者,也有艾略特式的銀行家,套用顧城的詩歌來說,是“我唱自己的歌”,但是無論是詩人還是其他類別的藝術家,他們與普通人的區別也只是在他們進行創作之時,創作之外,所做出的一切行為都不應當被“特殊對待”。人們有過長生不老的願望,但是詩人卻吟唱著“我知道永世降臨並不悲傷”這樣的鏇律,提出了不同於別人的對死亡的看法,有生就有死,他客觀地揭示了生命的客觀規律,使人讀了以後對死並不感到畏懼和悲傷,而是冷靜的去認識它,認識到那是生命的歸宿。

相關詩歌

墓床

顧城

我知道永逝降臨,並不悲傷

墓床墓床

松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

下邊有海,遠看像水池

一點點跟我的是下午的陽光

人時已盡,人世很長

我在中間應當休息

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

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賞析

多年以來,我向大量朋友介紹過這首作品,並認為它是顧城20世紀90年代以後最優秀的詩篇。2003年1月,在一篇關於張棗的詩歌印象的文章中,我再次提起了《墓床》:“讀張棗的詩歌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顧城,那個絕代天才,他對文字有著天生的敏感,他的詩就像用手指輕拂絲綢,總能讓你產生一種難以言說的舒適,即使他的本意是要表現並不‘舒適’的詩意,最典型的代表是八行短詩《墓床》……”把最不舒適的詩意用最舒適的語言表達出來,當代詩壇,除了顧城,還有幾人能夠做到?

《墓床》無疑首先是以其文學價值而存在的,但因為字裡行間隱約可見的作者心路歷程以及作者的最終結局,它足以成為研究者的重點關注對象,即它兼具了文學和文學史的價值。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想法。我知道,更多的顧城詩歌愛好者的目光不會在這首詩上停留,或者他們根本就沒在意過這八行文字。他們喜歡《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簡短、響亮,所蘊涵的“道理”得來全不費功夫。

顧城的死,不知道是不是如同某些學者所說的,是詩人的烏托邦的破滅。的確,十餘年來,優秀的詩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或者出國,或者去世。單是去世的就有海子、戈麥、胡寬、方向、阿櫓、昌耀、徐遲……死因各不相同,卻各有各的方式和理由。而無論崇高還是卑賤,這些身影會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記憶中,留下來的是乾淨的詩篇。或許,相對於永恆的藝術,肉身是微不足道的,藝術之神是一盞明燈,需要人們忘我地尋求。在這個過程中,不同的追尋者採用了不同的方式,有梭羅式的隱居者,也有艾略特式的銀行家,套用顧城的詩歌來說,是“我唱自己的歌”,但是無論是詩人還是其他類別的藝術家,他們與普通人的區別也只是在他們進行創作之時,創作之外,所做出的一切行為都不應當被“特殊對待”。我們看到了太多對詩人的指責,而這樣的指責往往只是緣於個體的行為被別有用心地“推廣”——海子想用朗誦的方式與酒吧老闆換酒喝而被老闆視為“瘋子”,於是許多人乾脆就認定所有寫詩的人都是瘋子,這樣的情況在我們這個社會上並不少見。

我如此饒舌不是沒有目的的,在文學界內外,都有一種“不把詩人當人看”的觀點,海子自殺了,這些人就認為所有的詩人都有自殺傾向;顧城殺人了,他們便把所有詩人當瘋子。或許烏托邦的確在破滅,但這烏托邦難道僅僅是詩人的嗎?難道不是所有希望自己純潔、乾淨的靈魂所共同追求的嗎?因此,當我重讀顧城的舊作《等待黎明》、《我們去尋找一盞燈》、《我唱自己的歌》時,感慨不已。在這一瞬間,我忘記了前面所說的關於“文學的價值和文學史的價值”的分類,我想,即使僅僅是出於對一個逝者的緬懷,我們也有理由記住它們。(摘自 劉春《命運的墓床》)

解釋

自古以來,生死愛情都是文學永恆的題材。原始人畏懼雷電洪水,對自然現象一無所知,產生了許多神話,也產生了對死的畏懼,直到現在,談及死亡的話題,人們多是產生恐懼,不安,悲傷等情緒。人是不肯輕易死去的,所以我們生病了吃藥,沒病要強身健體。人們有過長生不老的願望,但是詩人卻吟唱著“我知道永世降臨並不悲傷”這樣的鏇律,提出了不同於別人的對死亡的看法,有生就有死,他客觀地揭示了生命的客觀規律,使人讀了以後對死並不感到畏懼和悲傷,而是冷靜的去認識它,認識到那是生命的歸宿。“松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下邊是海,遠看像水池”。他的詩充滿幻想,在地球上看是大海,從天空俯瞰就如水池了,正如生命,大了看可如太陽一般,小了說也可如燭火。

詩人把安放靈魂的地方描述成聖潔的地方,他的靈魂還有下午的太陽來守望,斑駁的陽光灑落在松林里,那是怎樣一幅安靜和諧的圖畫!“我應當在中間休息”,字裡行間都流露了詩人對生活的厭倦,他是不屬於這嘈雜世界的精靈,他才選擇奔向美好的疆界。他為自己活著,純粹的為著自己,說“樹枝低了”也好,說“樹枝在長”也好,由人家去說吧。可能會有人說,死亡—只是對現實的逃避,然而,他們卻忘記,生,卑微的,違背自己真心的生,又何嘗不是對死亡的逃避?我這樣說,並不代表我覺得求死是一件好事,只是想要為這永遠如孩子般聖潔的靈魂,祈得安寧和尊重。

這首詩的最大魅力和價值就在於詩人把本來畏懼的死寫成令人感到平和的事情。面對死亡,我們應當認識到“生命的歸宿就像生命來到人間一樣平淡”,本應這樣,無需過度悲傷,或糾結於繁瑣的情愫,去了,便是安安靜靜的離開了,去了,便是開始另外的開始。死亡,並不是結束,因為“松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

自母親賜予我們生命,我們便有了兩種權力,生的權力和死的權利。但這並不是說生死就是可以輕易放棄的,我尊重詩人的選擇,儘管他選擇了離開,去那片松林。

當然,我們這些正值大好年華的青年,應當有正確的人生觀,順利時不沉醉,逆境時不氣餒,要關愛生命,要珍惜生命。對於顧城的詩歌上的成就我們應當抱以客觀的態度,無需悲傷,只是淡然的看待,想欣賞一幅畫,體會其中的精髓。

作者簡介

顧城

(1956—1993),北京人。20世紀70年代開始寫詩,著有詩集《無名小花》、《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島、顧城詩選》、《黑眼睛》、《顧城詩集》等,另與謝燁合著長篇小說《英兒》。顧城是我國新時期朦朧詩派的代主要著作表人物,被稱為以一顆童心看世界的“童話詩人”。與舒婷的典雅端麗、委婉綽約、美麗憂傷相比,顧城的詩則顯得純真無瑕、撲朔迷離。但是,在顧城充滿夢幻和童稚的詩中,卻充溢著一股成年人的憂傷。這憂傷雖淡淡的,但又象鉛一樣沉重。因為這不僅是詩人個人的憂傷,而是一代人覺醒後的憂傷,是覺醒的一代人看到眼前現實而產生的憂傷。

主要著作

《黑眼睛》 《城》 《水銀》 《顧城舒婷抒情詩選》《五人詩選》《顧城童話寓言詩選》 《顧城詩選》 《顧城的詩》 《顧城新詩自選集》 《顧城散文選集》 《英兒》 《顧城詩全編》 《走了一萬一千里路》 《顧城文選·別有天地》 《無名小花》 《北島顧城詩選》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