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有人把“嘔像”泛濫歸咎於網際網路開放、低門檻的特殊傳播方式,這不無道理,但是網際網路終究只是一種工具平台,傳播內容和效果最終是人完成的。著名傳播學家拉斯韋爾提出傳播過程的“5W”模式,即:誰(Who)→說什麼(Sayswhat)→通過什麼渠道(Inwhichchannel)→對誰(Towhom)→取得什麼效果(Withwhateffects),網際網路在這個過程中僅發揮渠道功能,而傳播效果更多取決於其他環節,特別是“Who”“Sayswhat”和“Towhom”三個部分。
大眾審醜運動頻出且影響日漸強大並非偶然,從網路“嘔像”初現到盛行背後,總能看到個人、團隊或者群體在有意無意地給予“幫助、支持”。這些“推手”在厲聲批判“嘔像”低俗的同時,也應該對自己所扮演的推波助瀾角色進行反思。對一個“嘔像”事件進行傳播過程解剖,就會發現,正是由於這三個環節出現問題,才導致了最終視醜為美、審美畸形的傳播效果。除了“嘔像”主體的“努力”,策劃團隊、媒體、客群的刻意或無意參與都在推動著這一事件朝著“預定”目標發展,他們成為醜態文化盛行的推動力量。
網路嘔像
為爭出位大膽“獻身”
一個人能夠成為網路“嘔像”,多是因為肯言別人不敢言、為他人不敢為,具備“為藝術獻身”的無畏精神。從公布自己性體驗的木子美、網上曬“靚”照的芙蓉姐姐、流氓燕,到以雷人語錄著稱的國學辣妹、鳳姐,再到虛擬存在的賈君鵬、小月月,無不如此。
即使是虛擬紅人小月月,也被公布出大量私生活細節,為出名而“被獻身”,以其極端行為屢屢挑戰全民的心理承受底線。網路紅人的一條永恆法則是:不求流芳百世,遺臭萬年也是勝利,因此,醜態言行成為“嘔像”上位的重要手段。小月月,一個存在於網帖中的荒誕、搞笑的虛構形象,卻引來網民的集體狂歡,不禁讓人感覺到,在網際網路這一新的傳播空間,“出位”竟然如此簡單,又是如此荒唐。
策劃團隊
鈔票與名氣的“合謀”
每一場大眾審醜運動的背後,幾乎都存在炒作或策劃團隊的推波助瀾,例如在賈君鵬、鳳姐等事件熱炒之後,竟會出現多家網路推手或炒作公司表示對此事“負責”。
“此類事件要尋找幕後推手有竅門,就是看誰得利。”一位資深推手稱,有獲利必然有人在炒作。這樣的炒作,通常都有一個團隊,他們接受個人或企業的委託來進行“炒作”業務,網路推手介入到“網路紅人”的製造過程中,各種流程化的運作,使得網路紅人被批量化生產和機械化複製。如果炒作成功,策劃團隊就成為“資深團隊”或明星經紀人,這種團隊人均月收入高達6位數,可謂實現了鈔票和名氣的“雙豐收”。
新聞媒體
利益訴求前的道德缺失
從網路“嘔像”的屢屢走紅,我們看到了當今媒體的病態。有一次,鳳姐在電視選秀中被人扔了一頭雞蛋。有人說,其實,更應該被扔雞蛋的不是鳳姐,而是追求低俗的這些媒體平台。
網路要拼點擊量、電視要比收視率,在這些利益的訴求面前,很多媒體道德缺失,忽視了自身擔負的引導主流價值、宣揚正統文化的責任,而是一味地選擇醜態、怪聞報導,社會價值觀引導的缺失,加上媒體話語的操縱,“醜態”被定性為一種頗具娛樂精神的因素,這不僅無助於問題解決,甚至會產生一種示範效應,令更多醜陋的人與事跟風而上,直至可能腐蝕整個社會的審美觀和價值觀。
客群
“嘔像”泛濫的最大“推手”
“鳳姐”、“小月月”事件之所以出現,都是被網民給慣壞了。策劃者、傳播者固然是鬧劇的動因所在,可作為客群,在這場間接性癲癇狂歡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同樣不容小覷,客群的持續關注才是“嘔像”泛濫的最大“推手”。
客群關注奇聞異事有其合理性,是人性本身的一種體現,但是由於客群審美意識多樣化,加上對主流藝術文化的審美疲勞,使得客群在接收網路文化時,往往集體無意識地趨向醜態文化。客群作為個性化集合,在傳播過程中不具有規範一致性,審醜運動常常被視為難得的非主流文化狂歡,但是如果一味迎合客群的口味,失去對藝術的追求,醜的表演就會流於低俗和無聊,變成真正的醜。
以醜為美是一種病,而如今病的已不僅是頻繁亮相的“嘔像”本身,這種病態已然殃及媒體和公眾,也正是客群、媒體、策劃團隊、網路紅人的共謀合演,才最終造就了大眾審醜現象的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