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地名,位於廣東省梅州市豐順縣北斗鎮拾荷村。轄區內居住著張、陳、王、楊、鄭等姓民眾。其中尤以張氏為多,約八百人,堂號“金鑒堂”,先祖乃明末清國中原大遷徙時由福建龍巖市上杭縣白沙鎮茜洋村經梅州市梅縣區畲江鎮成山村龍嶺下遷徙而來。已歷近400年歲月。
此地民風淳樸,整個自然生態保護較好。廣梅汕鐵路,汕梅高速公路打這經過。交通便利而快捷。自然旅遊資源存儲豐富,潛力巨大。
十八渡這個名字容易被錯寫為“十八度”,其實是不對的。名字的來由是這樣的。古代先民從當時稍為熱鬧的縣城湯坑來到此地時,途中淌過了十八道坑、溝、河、圳之類的水道,故名之曰“十八渡”。
在抗戰期間,這個地名還救過人。當時日本匪軍由潮汕地區輾轉來到豐順,步步向北進逼。那日小鬼子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北斗石角壩,山路崎嶇難行,行軍速度大大減慢。經過“二渡溪”時山勢更加險峻,戰馬嘶鳴,踟躇不前,下馬詢問方得知為“二渡溪”。鬼子臉上布滿懼色,問:“前方將是何地?” “竹子壢、溪坑、十八渡、荷樹墩………”未等行者答完,鬼子已經被這些頗具險峻內涵的地名所嚇。
一個“二渡溪”已經夠讓部隊受的了,還有個“十八渡”,那還得了。於是迅疾掉轉部隊,改道而行。
試想,若是蠻橫殘忍的日本鬼子進得山來,後果將不堪構想,故有的時候一個地名竟可以救得一村人。不失為一個“奇談”吧?
景點
“美不美,鄉中水;親不親,故鄉人”,這話說得真好,說到每一個愛鄉的人心裡去了。
我的家鄉叫十八渡,在豐順北斗鎮,一個靜美安詳的客家山鄉。乍聽這地名,許多人會有遐想,以為那裡應該氣候宜人,四季如春;看到的人或覺得那裡有條大河,河中有座橋,橋長有十八孔。這樣縝密的推理卻靠不住。前者的描述倒是巧合地貼切了!關於這個名字的由來,估計有N種說法。其中一個估計較為靠譜,那就是說當時先民由祖居故地擇居此處時路上淌過十八道溝坑溪河,故而得名。
十八渡,一個空靈而頗具禪意的名字,和“山路十八彎”一樣留給人們艱難跋涉的印象!它記錄了先民的腳步,記錄了先祖勇於開拓的精神。這正是客家人不管是平川沃野,還是山鄉僻壤到處都能落地生根、安家樂業的特質所在吧!
年長的村里人對於這個名字總是有一種感激之情!這裡頭還有一個故事。抗戰期間,沿海的日寇舉兵欲往興梅腹地進發,大批人馬、輜重被拒阻在離十八渡十里外的“二渡溪”險道上,踟躕不前。受驚嚇的馬匹嘶叫拉扯,差點震落領頭的匪首。在得知前方尚有“十八渡”這個地方時,寇匪們頓時臉色鐵青。心裡嘀咕,一個“二渡溪”已經夠嗆,還來個“十八渡”那還了得。於是便取道它途去了。故事的真與假已經無關緊要,人們卻總是津津樂道了!十八渡很小,一個吶喊聲便可召集全村的父老。環村四面都是高山峻岭,圍得很嚴實,就像綠色的屏障,猶如包裹嬰孩的襁褓,給了村子幾多溫暖,幾多安謐。遠山渺渺,青靄迷濛與天際相接。起伏連綿的山巒就如十八尊羅漢堆疊。而這其中的“尊者”定是那屏於東北的巍峨入雲者——韓山了。
這座偉岸的大山不知什麼時候起就靜默在那裡,是真正的大山。這是孩提時就凝成的印象。因其對著老家,開了門必須把頭抬得很高才能見到蔚藍的天,山頂總是神秘地沒在繚繞的雲里,如閨閣中的曼妙少女蒙著面紗,難見芳容。不知從哪位祖上的祖上開始,十八渡的鄉民們就尊崇起這座大山,恭敬的奉為祖山,曰其為鄉關龍脈之所在,這又平添了許多神秘之感!
韓山是否為祖山則是無以深究的,但確是一座有文化有故事的山。這得扯到千年之前。話說唐朝時發生了震驚朝野的諫迎佛骨風波,而處於漩渦中心的則是大文豪韓愈。最終龍顏大怒,“夕貶潮州路八千”,發配東南邊陲的瘴癘之地任潮州刺史。在趕往潮州時途經這座崎嶇險峻的大山,讓這片窮山惡水和文化結了緣。雖然僅有八個多月的左遷時光,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幸運的、榮光的。“韓公過處盡稱韓”,滿目山水間便有了“韓山”、“韓江”、“韓文公祠”等名山勝跡。文公艱難地來了又匆匆地離開了,故事卻如同傳家寶般一代一代地講下去,山村依然靜謐著昨日的靜謐!
遠山滿是茂密的林木,除了深淺的綠色幾乎不露一點兒泥土山石的色調;村前田陌縱橫,雞犬相聞,儼然陶公筆下的桃花源!先民篳路襤褸輾轉十八道坑溝渠圳遷徙而來,終於把家安在了這裡,應該是看中了這得天獨厚的福地吧!
一條潺潺的溪流由韓山蓊鬱的林壑間流來。自北向南流淌的溪水特地往西拐了一個大彎,如黃河的幾字形“河套”般,而十八渡便安於這彎里。這汩汩的清流哺育滋養了世世代代的山民。小時候,父親說,村口的田地最適合種稻米,產量好,做出來的飯很香的;北岸山的埔地朝南,陽光足,種出來的番薯,皮薄香軟,冇沙蟲,耐儲存。
月夜下,深藍的天空和黑黝的山巒共同描繪一圈妙幻的弧線,多少年鍾愛不渝。密密的叢林編織成厚暖的絨衣,讓山們不再瑟縮,可以慵懶地睡去。山村的夜格外寂靜,“值夜”的狗兒都很輕鬆,徹夜睡得和四圍的山一樣深沉、甜美。風兒拂過,高大的榕樹、龍眼發出沙沙的響聲;蟋蟀、螽斯叫得歡,也不知住哪個角落,只聽得滿耳“唧唧”聲。四野空靈的夜是我最來神的時刻。我喜歡捧一本書,於床沿,靠著舒適的枕頭,靜靜地品讀,任憑那心潮澎湃、思緒飄飛。而村角依然亮著燈火的屋舍里,新添娃兒的媽媽,呢噥著阿嫲教給的最美謠曲。“月光光,秀才郎,騎白馬,過蓮塘……”、“湯坑三步路,豬肉換豆腐,豆腐香,換南姜……”,這呢喃的歌謠,曾經陪伴過多少寶貝多少山娃啊!
十八渡的山水是寧靜的,但也喜歡熱鬧。當千隻鐵輪的巨龍穿越層層山巒、馱載著千百明窗、千百明眸轟鳴而來時,山谷用熱情的迴響迎送著;多少雙如山水般澄碧的眼睛裡,從此多了一道飛馳的風景。後來,如千足蜈蚣樣的高速公路高架橋也鑿山過壑地屹立了。靜默於萬山叢中的十八渡,終於被這“千裏白練飄玉帶”般的通衢大道連結,把外面世界的繁華和精彩都引進來了。小山娃最高興,雀躍歡呼的,競相比著數車廂;阿媽、大叔把眼睛睜得圓亮,在“真厲害!”的嘖嘖誇讚聲中目送列車輕快地穿洞過橋,消失于山的那一邊。後來熟識了脾性,鐵龍便成了準時的司鳴鐘。山野埔田勞作的農人幹得更安適,晌午時分,倦餓的農夫聽得“嗚……嗚……”,便如聽到家小在喊工,很是滿足溫馨地荷鋤而歸了!
雙雙驚訝的眸子像那如鏡的湖水被石子激盪,又很快歸於平靜。只是離鄉的後生歸家更輕鬆了,餐間的餚宴更鮮美了。南來的海味、北下的珍饈都有,如城裡人的生活一般。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的鄉人們,已經離不了已經融進骨血里的那份安適和自在。叔婆伯姆們隨不得兒女的城市生活,去了又回來了。幾句如“還是家裡的水好喝”、“回十八渡養雞鴨去……”般的帶著泥土味兒的話語便把執拗的子女說得頓時緘了口。真是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這山窩啊!
春間三四月,梧桐花開了,似乎漫山都是它們的世界,一片潔白絢爛,如朵朵簪花妝滿髮髻;金秋,高大的楓樹摻雜著烏桕,把原本黃葉紛飛的季節染得奼紫嫣紅。村子雖小,我卻很愛它,愛它的四時八節,愛和那滿臉歲月的大伯談黍稻姜禾、秋收冬藏;愛看健婦光著腳板把盛滿家業的畚箕快步如飛、披星戴月;愛聽那水靈靈的村姑在溪水邊捶洗衣裳,拌和著水聲和笑聲。
靜美的十八渡,我的老家,一個安適寧靜的去處,能讓我遠離紛繁的塵囂,找回淳樸的歲月,拾掇起記憶深處最美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