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當年
1986年4月26日凌晨的1點23分,前蘇聯烏克蘭地區車諾比核電站的一聲爆炸,帶來了人類和平使用核能歷史上的一次最大的慘劇。本月26日,世界將迎來車諾比核泄漏事故20周年紀念,20年過去了,人們仍然不能忘記心頭這一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
4月14日,俄羅斯外國記者協會組織各國記者探訪了車諾比隔離區,如今的“死亡之城”仍在哭泣。
自1986年車諾比核事故發生後,離核電站30公里以內的地區被闢為隔離區,很多人稱這一區域為“死亡區”,20年了,這裡仍被嚴格限制進入。隔離區外有一個檢查站,持有自動武器的軍人在這裡值勤,欲進入隔離區的人必須具備合法手續和有效證件,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則絕對禁止進入。所有從隔離區出來的人,還必須在專門儀器上接受檢查,如果身體遭受輻射超標,必須採取相關措施。
往前看去,路的兩旁樹木瘋長得很高很茂盛。穿過白樺樹、白楊樹和松樹構成的樹林,可以看到一棟棟單門獨戶的樓房,所有的窗戶都沒有玻璃、牆上密布鬱鬱蔥蔥的爬山虎。一路下去,這個曾經被人類占據的地方,又變成了野生自然的天地。
朝隔離區裡面進去,死氣沉沉的感覺越發強烈。豎著大煙囪的核反應堆像停泊在乾船塢的笨重汽船,毫無生機;市政大院游泳池上時鐘的指針已經凍結了20年,這裡的時間在1986年4月26日凌晨1:23凝固了;廢墟上時不時能看到生鏽的鐵牌,上面“為了下一代保護環境”的字樣還清晰可見,很諷刺,如今的隔離區根本看不到未來和希望。
到了夜晚,所有的房屋都黑漆漆的,夜風吹過無窗無門空洞洞的房屋,發出嗚嗚的哀號,街道上多年沒有出現過人影,只是偶爾會有野狼或者野狗嗖地穿過。
這裡早已成為一座“死亡之城”,只有每晚仍會忠實站崗的街燈帶來一點溫暖,昏黃的燈光靜謐的街道,訴說著幽幽的故事。
於烏克蘭北部的車諾比風景優美,周圍松樹和白樺樹林茂密,森林內布滿河流和各種珍禽異獸,而且人口眾多。前蘇聯1973年開始在這裡修建車諾比核電站,於1977年正式激活。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時許,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火光四起,烈焰沖天,火柱高達30多米。車諾比核電站4號核反應堆發生爆炸,其廠房屋頂被炸飛、牆壁坍塌,當場死亡2人。
8噸多強輻射物質混合著炙熱的石墨殘片和核燃料碎片噴涌而出,釋放出的輻射量相當於日本廣島核子彈爆炸量的200多倍。大量的放射性物質外泄,使周圍環境的放射劑量高達200倫琴/小時,為允許指針的2萬倍。1700多噸石墨成了熊熊大火的燃料,火災現場溫度高達2000℃以上。救援直升機向4號反應堆投放了5000噸降溫和吸收放射性元素的物質,並通過遙控機械為反應堆修築了厚達幾米的絕緣罩。
當天,一些較重的放射性物質就隨風向西擴散到了波蘭。第三天,放射性塵埃擴散到前蘇聯西部的大片地區,並開始威脅西歐。第四天,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德國受到影響。10天內,放射性塵埃落到了歐洲大部分地區。
爆炸最終導致2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受到污染,今天的烏克蘭、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受到的核污染最嚴重。
核電站附近的居民被緊急疏散,人們在城鎮的中央集合,各家只能攜帶簡單的行李和寵物,然後由政府派出的車隊把他們送往安全的地方。被疏散的人群都被統一安排在政府提供的帳篷里居住,車諾比核電站周圍半徑30公里的整個地區都被劃為隔離區,士兵們在各家門上加了鎖還貼上封條,人們以為很快就可以回到這世世代代居住的故鄉,豈料,這一走就是20年,甚至是永遠。
車諾比核電站泄漏事故發生後,當時的前蘇聯政府先後組織了約60萬人進入隔離區進行清理搶救工作。據當時的報導記載,在核電站廢墟上,由於機械設備大量損壞,現場的清理許多工作是依靠人工完成。救援人員身穿防護服,以每組40秒的工作時間輪流進入現場,清理可能引發再次爆炸的危險品。
事故初期,前蘇聯政府只是公布核電站發生了火災,並沒有說明發生了核泄漏事故。當地居民通過國外新聞媒體才得知發生了核泄漏事故。
為了掩蓋事件的真相,前蘇聯政府仍於5月1日在離車諾比140公里的基輔市舉行了傳統的“五一國際勞動節”大遊行,5月9日按計畫舉行了國際腳踏車比賽活動,5月還派歌唱團到核電站進行慰問演出。前蘇聯中央政治局也下發了秘密檔案,禁止醫生作出事故清理者患病原因與核輻射有聯繫的結論。
直到5月6日,《真理報》才刊登了第一份有關這一事故的詳細報導。但是這份報導沒有說出大火所產生的放射量以及傷亡人數。5月14日,前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第一次公開談到了車諾比核災難。
前蘇聯政府在處理車諾比核事故上不透明的做法受到了國際社會、特別是歐洲國家的嚴厲批評。東歐國家和鄰國因前蘇聯未及時通報災情,使得原本緊張的關係加劇。世界對前蘇聯核技術的信任大大降低,加之西方媒體大量誇大的報導,使前蘇聯的聲譽受到空前打擊。
再看石棺
在隨後的事故調查報告中,核電站工作人員一系列的操作失誤被確定為導致事故的最直接原因。
事故發生後,前蘇聯政府立即組建了國家事故調查委員會,調查事故產生的原因。1986年7月3日,蘇聯科學院院長和庫爾恰托夫核物理研究所所長在蘇聯政治局會議上首次指出,核電站“鈾-石墨大功率壓力管式”反應堆設計上的缺陷是事故產生的主要原因,工作人員操作失誤只是事故發生的誘因(當時工作人員正在進行停電狀態下重新激活反應堆的實驗)。後來前蘇聯核專家進一步得出的結論是,反應堆燃料棒的結構和保護系統不合理是引發事故的直接原因。
這次事故造成的放射性污染遍及前蘇聯15萬平方公里的地區,那裡居住著694.5萬人。由於這次事故,核電站周圍30公里範圍被劃為隔離區,附近的居民被疏散,莊稼被全部掩埋,周圍7000米內的樹木都逐漸死亡。在日後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裡,10公里範圍以內將不能耕作、放牧;10年內100公里範圍內被禁止生產牛奶。
車諾比的核輻射通過風力、雨水等傳播途徑,污染了烏克蘭、白俄羅斯、俄羅斯等一些堪稱世界上最富饒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