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葉爾·興謙

何葉爾·興謙:(公元1926~今),錫伯族,新疆察布查爾人。著名現代教育家、畫家。

在新疆天山山脈的西段有一個分支叫烏孫山。烏孫山以北,伊犁河以南的河谷地帶是中國唯一的錫伯族自治縣察布查爾。
在察布查爾,有一位錫伯族老人叫何葉爾·興謙。他用了半個多世紀的時間創作有關錫伯族西遷歷史的組畫。
2006年國慶節前夕,何葉爾·興謙帶著自己的部分油畫來到北京展覽。
何葉爾·興謙是西遷錫伯族的第七代。原本他只是一名教書育人的老師,教生物和歷史。在歷史課上,學生們更為喜歡聽二百多年前錫伯族從東北遷徙到新疆的歷史。
何葉爾·興謙說:“我希望西遷組畫是一段史實。”
那是一段遠去的記憶。何葉爾·興謙沒有想到,就連小學生也對自己民族的那段歷史如此珍惜。誰能形象地把那段歷史說清楚?沒有健在的人了。因此,何葉爾·興謙試著用畫來再現。
1956年,在新疆舉行的青年美術展上,何葉爾·興謙帶去的《瞭望伊犁笑顏開》獲獎了。那幅畫,再現的就是二百多年前錫伯族從東北遷徙來到新疆,看到邊疆美好景色時的情景。那次獲獎影響了何葉爾·興謙今後的人生道路。從此,他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西遷史,再用油畫去詮釋和再現。
何葉爾·興謙說:“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說錫伯話會看錫伯文的後輩人越來越少。我把西遷的歷史畫下來,這樣能更直觀地讓後輩人了解這段歷史。選擇油畫創作雖然成本高,可是保存的時間長,留給後人值得!”。
五十多年的時間裡,何葉爾·興謙已繪製了五十多幅反映錫伯族西遷征途、屯墾戍邊的系列油畫。2006年5月,何葉爾·興謙在自己的家裡舉辦了為期一個月的油畫展,而且給每幅作品都撰寫了詳細的文字說明。“為什麼我的眼裡總含著淚水,因為我對那段歷史愛得深沉。”何葉爾·興謙把著名作家艾青的詩句略作改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重新展現“西遷路”,何葉爾·興謙說:“在歷史的面前要認真”
史料表明,公元十八世紀中葉,處於康乾鼎盛時期的清朝政府完成了天山南北的統一大業,於清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在伊犁設立伊犁將軍府統管整個新疆。清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首任伊犁將軍明瑞看中世居東北的錫伯族能騎善射,特奏請乾隆皇帝從盛京,也就是今天的遼寧省瀋陽市,及其周圍的十五座城市抽調錫伯官兵一千零二十人,連同眷屬三千餘人遷移到新疆伊犁一帶屯墾戍邊。這就使錫伯族有了史詩般的西遷歷史。
這一段歷史已經過去了二百多年。“到今天也沒有一個歷史調查組對這段歷史做過詳細的調查。”何葉爾·興謙說,“包括西遷的路線也還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何葉爾·興謙以前創作的畫,史料的記載是主要依據。畫出初稿,他總要徵求當地人的意見:“畫的這個地方是不是你們那兒?”當地老百姓認可了,他才定稿。“比如畫伊犁河,如果當地人說不像,對於我來說,這幅畫就不成功。我希望西遷組畫是一段史實,在歷史的面前要認真。”
2006年7月10日,何葉爾·興謙從家鄉察布查爾出發,在兒子開車護送下,開始重走西遷路的部分路段。
踏著祖先的足跡,何葉爾·興謙領略一路的自然風光,回顧祖先的西遷身影。何葉爾·興謙所到之處,都要問詢著當地的老人或學者,仔細記錄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到一處,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都要親自考察地形及河床的寬度,根據歷史記載,進行實際對證。
何葉爾·興謙的一幅畫涉及到額爾齊斯河岸的“錫伯渡”。之前,根據地理知識,他知道“錫伯渡”緊靠額爾齊斯河。油畫出來之後,看上去,“錫伯渡”就在額爾齊斯河的岸邊。但是何葉爾·興謙實地考察後發現,“錫伯渡”離額爾齊斯河有八公里,回來後,重畫了那幅畫。
何葉爾·興謙說:“畫一幅畫就是交代一個事件,有人說我老了,何必再去走,畫嘛,就是藝術,藝術可以有想像。我的回答是,如果我做不到實事求是,就不要畫了,我不能還原歷史,但是人文地理不能亂來。”
在錫伯語裡,察布查爾是糧倉的意思。何葉爾·興謙說,西遷三十八年後,錫伯族人歷時六年,開挖出長約一百公里,能夠灌溉八萬畝良田的察布查爾大渠。新中國成立後,1954年成立察布查爾錫伯自治縣時,就是以渠名為縣名的。正是察布查爾大渠的開鑿,使這裡“萬古荒原,頓成糧倉”。沒有花國家一分錢,完全靠錫伯族自己的力量,在祖國的邊陲,錫伯族人民創造了又一個奇蹟。
何葉爾·興謙說:“這是西遷精神的影響。”遠去的那一段壯麗詩篇,已經不只是一段回憶了,老人說那是一種精神,這精神世代激勵著錫伯族人民。老人曾經寫過一本書論述“西遷精神”,他是這樣總結的:“西遷精神是民族凝聚力,即群體精神;保衛祖國邊疆、維護祖國統一的愛國奉獻精神;從東北來到西北,人地兩生,兵民一心、同兄弟民族友好相處的團結合作精神;勵精圖治、改造環境、創造美好生活的開拓進取、自強不息精神。”
如今,每逢農曆4月18日,在東北和新疆的錫伯族都會同時過一個名叫“西遷節”的節日,4月18日正是錫伯族人西遷出發的日子。
像對西遷史興奮一樣,提到錫伯族的文化,何葉爾·興謙更是興致盎然。聚居在祖國邊疆的錫伯族,完整地保留了錫伯族的文化。
可是說到東北,何葉爾·興謙很是感慨:“這個錫伯族的大本營已經尋找不到錫伯族文化的蹤影了,每一次和他們說話,無意中我都會說一兩句錫伯語,但是沒有人能夠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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