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篆刻大師

二十世紀篆刻大師

《二十世紀篆刻大師》,篆刻藝術真正稱得上獨立為一個藝術分支,具有多方位的本體結構,就在二十世紀。成立於公元一九○四年(光緒三十年甲辰)的西泠印社,就是完成這個本位與體系的最後一步。

內容介紹

對我國的篆刻藝術來說,二十世紀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非同小可!

篆刻藝術真正稱得上獨立為一個藝術分支,具有多方位的本體結構,就在二十世紀。成立於公元一九○四年(光緒三十年甲辰)的西泠印社,就是完成這個本位與體系的最後一步。自此,篆刻家們有了自己的組織,這個組織又集中了全國(以至國際上)最優秀的藝術家,提出了自己的宗旨:"保存金石,研究印學";經常舉行篆刻作品展覽。"每年春秋時,分別陳列社中",既供社員間切磋,又向社會公眾宣揚;對古今印作,"均分門別類,附拓邊款,精印成譜"(以上引文均見一九一三年所訂之《社約》)。關於印譜與展覽時的印屏,就是篆刻藝術的載體,和印章實物同樣是可供流傳與收藏的藝術品。沒有藝術載體,很難說藝術體系的建立。

所以,這也是篆刻藝術獨立的重要一步。雖然中國的印譜歷史悠久,但如目前定型之上印下款、上鈐下拓、上朱下墨的印譜最佳形式,大約起於杭州的何元錫(一 七六六--一八二九)和其子何溱、何澍。

自西泠崛起後,二十世紀中各地區的印社也紛紛成立,如杭州的樂石社(一九一四)、北京的冰社(一九二一)、長沙的東池印社(一九二四)、龍泉的龍淵印社(一九四五)等。據一九九○年的《全國印社篆刻聯展作品集》,已有印社一百二十二個。我從《方寸萬千》(一九九三)至《中國印學年鑑》(一九九三)以及即將出版的《中國篆刻市場通鑑》(二○○○)的調研中,大體上認為國內外的印社總數在三百六十個左右。從目前看來,印社組織是民間為主的。而我國目前在官方的藝術系統中篆刻和書法仍屬一個組織,惟從國家至各省市多在書協內設有篆刻藝術研究會(名稱或有小異)。這兩個體系,對領導與推動篆刻藝術都有重要的作用,不可有所偏向。

二十世紀的篆刻具有三項了不起的發展。除了上述的篆刻藝術體系的完成與獨立以外,另外兩點茲分述如下:

名家輩出,流派紛壇,這是二十世紀篆刻藝術的又一大特點。無論是量上、質上、面上以及影響上,恐怕在此前各世紀都少可與之比肩。尤以東西方美術作品的影響以及洶湧的創新求變思潮,則為二十世紀所特有。

先從與上一世紀相交接的四大家說起。 一九五一年出版的《晚清四大家印譜》中,吳昌碩(一八四四--一九二七)不用說了,胡匊鄰(一八四○--一九一○)在本世紀初尚在。與此類似的,還有王石經(一八三三--一九一八)與黃牧甫(一八四九--一九○八)。這四家,分屬三派:吳派、黟山派(黃)與璽印派(王與胡)。

孫洵《民國篆刻藝術》與馬國權《近代印人傳》提到的流派尚另有三派:浙派(王福庵與唐醉石);趙派(趙叔孺與陳巨來)、齊派(齊白石)。此外,我認為還應提到以

下各派(有的屬類型):虞山派(趙古泥、鄧散木);全能派(王冰鐵、童大年、沙孟海、馮康侯等,即馬國權所謂"印路極廣,十八般武藝樣樣皆精"之意)·金石派(羅

振玉、丁佛言、董作賓、容庚、商承祚等,其有別於璽印派者在於較多印外工夫):學士派(馬一浮、鄭文焯、經亨頤、聞一多等);畫家派(潘天壽、張大千、丁衍庸、傅抱石、周昌谷等,大多不拘於點畫而刻意於構圖)。以上共列十一派,均以已故之篆刻家為代表人物。在二十世紀的後二十年來,湧起一股篆刻藝術的求變創新思潮,五花八門,難以盡述。代表人物如韓天衡、石開、劉一聞、王鏞、陳國斌、朱培爾等,應該也算一派,可名之曰新潮派,這樣,就湊足一打了。只是,這一派的人物 多還年輕,還有變化,所以還難以定論。

二十世紀篆刻的第三項劃時代的發展,就是促進篆刻藝術的八大事物的建成。一是印展:大型的篆刻藝術展(有市、省、全國以至國際),每隔一段時期就舉辦一次(多以一至四年為期)。至於小型的(以印社或一至數位篆刻家均可)印展,那就更多了。此外,還有一部分是兼書、印的展覽;二是競刻與評比:其中,有全國性的,如西泠印社、中國書協的評比,均有競賽性質,入展之外有的還有等級評獎;三是印譜的出版:在原拓、手拓(非原印而是制鋅板後鈐拓)、印刷(製版方式多種)等,技術越來越高,使作為篆刻的重要載體日益完善;四是印學書刊的出版:印譜以外的書籍(理論、歷史、技法、詩文等)以及專業刊物(如《篆刻》)與報紙(多兼及書畫);五是出土文物的啟發:印內與印外求印是篆刻藝術借鑑的兩條道路。由於科學考古的發展,古璽、漢印以來的印章實物以及常有銘文的文物在本世紀大量發現。有些東西雖早一兩年發現(如甲骨文),但有所研究與引入篆刻還是本世紀的事(王雪民、簡經綸、董作賓、潘天壽);六是西方美術作品的啟發:上文所列的新潮派中,有不少人是受西方美術品或其思維影響的;七是篆刻學教學體系的興起:一反過去師徒相授的形式,在本世紀出現了各種層次的書法篆刻教學。最正規的要算中國美術學院首創於一九六三年招的本科生與一九七九年招的碩士生。最早的或許是杭州西泠書畫社(導師為我國最後一個宮廷畫師王潛樓),在一九二四年開學,韓登安、申石伽即首批學員;八是印材的發展:即以石章論,除了傳統的壽山、青田、昌化石以外,諸如巴林石(內蒙)、長白石(吉林 省)等的開發均為篆刻藝術提供了大量優質的材料。

儘管如上所述二十世紀對篆刻藝術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但遺憾的是卻沒有人對二十世紀的篆刻大師加以遴選,和書法一比,就更顯門庭冷落了。書法界有兩次大動作,一次是去年由河北、廣東兩省的教育出版社出的二十位《二十世紀書法經典》,其名單大約是由編委會自己決定的;去年,由《中國書法》、《書法導報》聯合發起的遴選活動,有三十九位參加,共選出十位"二十世紀傑出書家"。這 次遴選,曾提出五十人的候選名單。

之所以書與印在對比之下有如此大的差距,我認為或許是由於大家並沒有意識到二十世紀對篆刻藝術有多么大的重要!在三月里我以個人名義發起了一次二十世紀篆刻大師的遴選,向各地(包括港、台與在日的印友)發出了兩百多封信,大半是西泠印社社員,小半是各印社的社長及著名篆刻家。茲將去函全文列下:"某某先生:您好。久未聯繫,時在念中。茲有懇者:余擬用民意測驗形式,調研有關二十世紀篆刻大師,請您在下表中圈定二十至二十四名。有二空格,可增人名。請寫明您所圈定人數並簽名。請即擲下為荷,銘感無既也。即頌刻佳。乾良敬上二○○○年三月二十日。"其中,有一大部分的印友很快就圈定寄回了。

另有一部分,則需再次函懇(以至多次)或登門面求。直到七月底才決定截止,前 後約四個半月,共收到調研表一百一十八份。

茲將有關調研的情況匯報如下:

杭州與浙江的西泠印社社員共二十九名:葉一葦、王伯敏、劉江、諸涵、陳振濂、張耕源、王冬齡、徐銀森、呂邁、陳仲芳、郁重今、鮑復興、余正、韓天雍、李早、

吳瑩、朱恆吉、方國梁、桑建華、於良子、胡小罕、戴家妙、林乾良、周節之、郭子美、 張如元、胡天羽、馬亦釗、茅大為。

上海與江蘇的西泠印社社員共三十五名:趙林、盧靜安、顧振樂、曹簡樓、江成之、徐家植、曹用平、張銳、韓天衡、吳頤人、諸毓、童衍方、劉一聞、孫慰祖、徐正

廉、吳天祥、陳身道、王德之、吳承斌、周建國、陳輝、張煒羽、張遴駿、徐慶華、塗建共、徐鎔、施元亮、唐存才、張寒月、仲貞子、歸之春、徐暢、黃(左心右享)、徐利明、蘇金海。

各地(包括港、台、日)的西泠印社社員共二十五名:孫其峰、劉恆、熊伯齊、沙更世、朱培爾、孫家譚、韓煥峰、哈普都·雋明、趙彥良、劉迺中、靳秉岩、陳壽榮、任

全書、楊坤炳、劉欣耕、許亦農、蕭高洪、傅嘉儀、陳兆育、蔣啟韶、陳浩、馬國權、王 北嶽、陳波、金意庵。

西泠印社以外的各地著名篆刻家:張人希、鄒禮、桑凡、蔣進、蔡樹農、李文寬、夏延陵、陳顧、藍銀坤、江家華、陳伯良、張郁明、符驥良、朱惠明、王雷、王金剛、董陳、孟慶余、魏傑、傅樹春、許凱軍、陳行健、蔣蓬、吉文鵬、胡潤芝、安多民、 徐詠平、陳銚鴻、牛濟普共二十九名。

以上共收到調查表一百一十八份,西泠印社社員八十九份。總計圈定二千三百一十五人次。每份人次最少者為童衍方(3)、張寒月(4)、蔡樹農(6);最多者為陳壽榮(40)、許亦農(28)、楊坤炳(26)。茲將過半數者的名單依次列於下:吳昌碩(118)、王福庵(114)、來楚生(114)、齊白石(112)、趙叔孺(103)、沙孟海

(101)、陳巨來(97)、趙古泥(97)、方介堪(94)、鄧糞翁(90)、韓登安(83)、錢瘦鐵(79)、錢君陶(75)、喬大壯(72)、唐醉石(68)、葉潞淵(67)、朱復戡(66)共十 七名。

除表中列名之人外,各調查表中另加人名者共二十四人,圈定人次最多者為易大廠(12)、簡經綸(11)、陳師曾(10)。其中,黃牧甫與胡匊鄰雖在二十世紀初期過世,但其主要成就在十九世紀;而韓天衡、石開等在世之人,均按歷史慣例而 不列入。

這件事始終純由我個人經辦,其苦可知。可是,當接到印友們熱情的信,如酷暑中得飲甘泉。有些先生的話,我永世也難忘:如孫其峰說:"如閣下這樣熱心而有水平的人……"黃(左心右享)說:"先生用心良苦,弟甚佩之。"來信中,有兩個不同意見。其一,是對定名的不同看法:普遍認為"大師級"少,"大家級"多,"名家級"則更多。這個看法原則上大家都同意,只是數目上則差別很大,尤其是前兩級。其實,我曾查過現版的《辭海》與《辭源》,都有上述三級的條目,但界定得也比較含糊。對於"大家",兩書基本上都是"著名的專家"。

"大師",《辭海》是"指有巨大成就而為人宗仰的學者或藝術家",《辭源》是"對學者的尊稱"(例從略)。我個人

認為:從二十世紀來說,定出十七位篆刻大師是並不多的,不必將一部分降級為大家;其二,則認為黃牧甫與胡匊鄰兩位仍應列入。因為加上黃、胡只十九位,有印友認為不如再加一位(按序應是五十五票的童大年)正好是二十位。童大年印路廣而佳,屬全能派的代表。印著較多,一九四四年即出《童子雕篆》,待梓者有六種;金石學、書畫與鑑賞都具高水平。與再下一位的票數差距較大(八票)。總之,上述兩個不同意見確有進一步推敲之處。雖都在兩可之間,但如何裁定最佳方案 我很想聽聽更多印友們的看法。

對在這次"二十世紀篆刻大師"調研少給予熱情幫助的印友們,謹此表示由衷的謝意。

作者介紹

編者按:本文作者林乾良先生對書法篆刻藝術有著執著的追求。他參照內中國書法》對二十世紀傑出書法家的評選,以個人名義發起了對二十世紀篆刻大師的遴選活動,得到了國內許多篆刻家的支持。其結論雖為一家之言,但作為一種回顧,無疑對 當代篆刻藝術的發展有一定的參考與啟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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