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之江水蘊:且憑杏實訪民國》由浙江工商大學出版社出版。
作者簡介
慕景強,男,出生於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依安縣富饒鄉,先後就讀於黑龍江大學、哈爾濱醫科大學和華東師範大學,獲理學士、醫學碩士、教育學博士學位,現居杭州,在高校從事編輯工作,主要研究領域為民國醫學教育史,《健康報》(衛生部主辦)專欄作者,已發表醫學史論文章百餘篇。喜歡電影,專心於網球及腳踏車運動。
圖書目錄
前言何來民國?哪個之江?誰的杏實?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
——杭州
錢潮:中國微循環研究的開創者
裘法祖:敢為人先的外科泰斗
湯爾和:降格猶無亂世才
陳敏章:人人享有衛生保健
裘笑梅:送子觀音
邵象伊:中國公共衛生學的先驅者
汪猷:無涯之知,世代之功
施今墨:繼續為人民服務
朱焱:世紀風雨,朱顏不改
徐豐彥:不唯上,只求實的生理學人
周廷沖:富春山水哺育的軍事醫學家
港通天下書藏古今
——寧波
陳中偉:斷續之間
應元岳:中國發現肺吸蟲病第一人
貝時璋:用自己的生命研究生命科學
童第周:一定要爭氣
洪民:絕不能讓病人失望
顧方舟:成功研製中國第一批脊髓灰質炎減毒活疫苗
戴自英:中國臨床抗生素學的奠基人
鄭一仁:仁心仁術鄭一仁
湯於翰:懸壺濟世,情系故鄉;博學守仁,志在社會
陸南山:瞽者生明
董廷瑤:幼幼廬主的幼兒經
裘祖源:50年防癆如一日
宋梧生:餘姚小城杏壇花開
談家楨:敢和“老大哥”叫板的遺傳學家
今日贈予蘭亭去,興來灑筆會稽山
——紹興
姒元翼:大禹後人的一生堅守
金寶善:為學、為政皆為民的公共衛生學家
許世瑾:中國生命統計及衛生統計事業的奠基人
姚永政:終生與寄生蟲為敵的人
謝少文:科研教學兩不誤
陶壽淇:一生心之所向
金壽山:學如積薪,後來居上
周誠滸:人民給我的,理應還給人民
倪葆春:中國整形外科第一人
方先之:津門骨科事業的先行者
樓百層:醉心針灸濟世人
沈克非:一割、一剪、一針、一縫的世界
同暉日月星光在,笑向溫州看九州
——溫州
吳襄:書無全書,人無完人
洪式閭:不唯為民眾謀幸福,抑且為國家爭體面
施立明:要搞科研就得有獻身精神
行遍江南清麗地,人生只合住湖州
——湖州
樓之岑:中國生藥學的奠基人
葉桔泉:不管幹什麼,都要為人民健康服務
姚克方: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金華山色與天齊,一徑盤紆盡石梯
——金華
朱章賡:早期世界衛生組織中的中國身影
韋文貴、韋玉英:一葦渡江,二韋撥障
煙雨迷離不知處,江南畫船如屋裡
——嘉興
高尚蔭:中國病毒學第一人
黃宛:心電圖學的泰斗
台州地闊海溟濛,雲水長和島嶼青
——台7,11
朱洗:開發育之門
馮德培:科學家一輩子不能離開實驗室
許植方:植物化學的忠於職守者
安得此身生羽翼,與君來往醉煙霞
——衢州
毛江森、胡孟冬:A肝剋星
邱茂良:古老中醫針灸的現代傳人
跋巧手仁心天目路——鄭一仁採訪手記
再跋並非令人難以費解之書名周章
後記
巧手仁心天目路
——鄭一仁採訪手記
位於浙江省西北部的天目山,素有“大樹華蓋聞九州”之譽,因而遊人頗多。天目山古名浮玉山,“天目”之名始於漢,因東、西峰頂各有一池,長年不枯,宛若雙眸仰望蒼穹,遂名。因為有名,一些城市便有了以“天目”為名的路,比如杭州就有天目山路,沿路一直向西便可達真的天目山,上海也有條天目東(西)路。
擁有“天目”當可看清世間萬物,據說人也真的有“天目”,就位於鼻根上印堂的位置,從印堂進去兩寸,有一個像松果一樣的東西,現代醫學稱之為松果體,有研究認為,松果體內有退化了的視網膜,具有呈像能力。
與此相關,還有開天目的說法,佛家稱之為天眼通,亦稱天眼證智通,照佛家的說法,就是色界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地的遠近,時間的過去和未來,一切現象都能明見。據說高人經過訓練可以開天目,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不可思議的東西。似乎說得越來越玄妙了,或許佛教禪宗和密宗有這樣的高人,沒有悟性和善根是不成的。
對於普通人來說,開天目是不現實的,大可不必為此勞心費力,但對於那些眼睛因病致盲什麼都看不見的人來說,能夠想辦法讓他重見光明,那就好似普通人開了天目了。本文的主人公鄭一仁便是這樣一位一生都在為眼疾患者“開天目”之人,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浙江杭州出生的鄭一仁的家就在上海天目東路。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受《健康報》之邀,本人要準備一篇“1975年,鄭一仁成功研製出人工角膜”的文章,常規套路,網上搜尋資料,基本可以搞定。這次卻事與願違,搜了一圈下來,竟然沒搜到什麼有價值的資料,除了已經過時的鄭一仁出診安排(事後才知道鄭老早已退休,不再出診)及幾則“軟性義眼”的廣告外,對我完成任務有價值的信息不多。當時我就想,現今但凡有點名氣的人,網上的資料都會鋪天蓋地,作為國內醫療界公認的“中國眼科第一人”盛敏傑老師的鄭一仁怎會就這樣的結果呢?低調的人,我判斷。倒是廣告下面的聯繫電話吸引了我的注意,既然鄭一仁就在上海,何不聯繫本人索取一些資料呢?但願電話是通的,而不是接到什麼醫院辦公室。
超乎尋常的順利,我和鄭老本人通上了電話。簡單的自我介紹並說明來意之後,鄭老很高興也很乾脆:“那就到我家來吧,我要準備一下資料和老照片,不過時間得半個月後。”
最後時間確定在27日(通電話那天是2010年11月13日),我說會提前一天和鄭老確認。隨後,我記下了鄭老家的地址便結束了第一次聯繫。
有人可能會有疑問,準備個資料怎么會要半個月,其實,這裡邊還有一個小插曲。這又不能免俗地和那一年的上海世博會有關,事後想一想還真是感慨,這世博會的影響力真是無處不在啊!況且鄭老又是身處上海之人。
世博會最大的看點當然是幾百個形態各異、內容多彩的展館,其實,匯集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美食也可以稱得上世博會的另一大亮點。說來慚愧,本人幾次去世博會就是專門為了美食。說到美食,當然少不了蘇菜,作為蘇菜代表進駐上海世博園的便是那天下聞名的得月樓。鄭老一家趕在世博的尾巴去參觀,就餐地點就選擇了世博園得月樓。世博園飽眼福但耗體力,得月樓飽口福卻傷肝膽,至少對鄭老是這樣的,畢竟八十幾歲的人了,消化功能本已不如前,況且是在嚴重的體力消耗之後(看世博耗體力,這已成常識),這不,餐後回家,鄭老住進了醫院,醫院診斷——膽囊炎。
而鄭老和我的第一次通話就是在病床上完成的。正因為有了“得月”之故,這才有了半月之約。
經過前一天的電話確認,11月27日上午差10分9點,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鄭老家所在的天目東路康樂大樓樓下。找到後才發現,原來就在我曾經無數次經過卻從沒有留意的地方——上海鐵路博物館對面,因為我每一次經過這裡,都只是被那幢具有英式古典建築風格的滬寧鐵路上海站(老北站)舊址,即現在的上海鐵路博物館所吸引。
9點整,我已經坐在了鄭老的“客廳”里,客廳怎么還要用引號呢?從鄭老和我第一次見面就直接把我引入的情形判斷,這個房間應該是客廳,可這個目測有十二三平方米的房間裡卻沒有常規客廳該有的沙發和茶几,進門靠右牆是一張單人床,左面牆邊是一電腦桌,當然桌上有電腦,靠窗的位子是一書桌,桌子兩側各有一張老式靠背椅。房間裡還散放著幾個磨損得厲害的木質小圓凳。還有就是進門右手邊靠牆的“書櫃”,這裡也用引號是因為書櫃裡一本書都沒有,都是一些醫學實驗用的儀器盒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器械和材料。牆上空餘的地方則掛了些獎狀和老照片。就連窗台和桌上也堆滿了實驗材料盒、儀器盒,幾乎每個盒子上都有我看不懂的標籤,透過窗子,眼前就是一路之隔的上海鐵路博物館。如果我對著這個房間隨便拍一張照片給路人看,人家一定會說這是一間簡易實驗室,實驗累了就床上倒一會兒,絕不會有人會認為這是客廳或者書房。
退休後還依然把客廳布置成實驗室一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醫學、實驗已經成為鄭老生活的一部分。套用陶行知的“生活即教育”,我們可以說鄭老“生活即實驗”。
為了行文方便,以下我還是稱這裡為客廳吧,畢竟這是鄭老的家裡,是接待我的地方。
交換名片,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就進入了正題,當然之前我還詢問了鄭老的病情。鄭老拿出一大堆事先準備好的相冊和文字資料給我看,一看外表就知道這資料和相片是有年頭的了,熟悉的毛主席語錄赫然在上。鄭老針對每一份資料、每一張照片給我講解當時的故事,照片正是我要找的,比我預想的要多好多倍,我貪婪地翻拍著,文字材料鄭老已經幫我複印好了。還有視頻資料,鄭老也準備了備份,說都送給我。
在我拍照片的間隙,鄭老打開了電腦,熟練地操作著,很快就打開了當年的科教電影《喜見光明》、鋼鐵戰士劉琦的手術宣傳片以及角膜移植教學片等。了解到我現在並不是在醫療系統工作,鄭老還仔細地就著螢幕上的影像,給我講解角膜移植的操作過程、技術線路,講解如何在病變角膜上開天窗(鄭老是這么叫的,不是開天目),然後植入人工角膜,使病人復明。還講到最初的人工角膜“裝不牢看不久”,病人很痛苦,希望他能改進,以及後來的“裝得牢看得久”的封閉式人工角膜的研製。
我是人生第一次看到了眼科手術(角膜移植)的全過程,雖然是在電腦螢幕上,那種感覺無法言說。只是無法把螢幕上的一切和自己身邊這位娓娓道來、待我如小學生般的普通老人對應起來,我只好強迫自己相信,那個成功研製出人工角膜、親手使上千個眼疾患者重見光明、當年各大報紙頭條報導、獲獎無數的眼科第一人此刻就在我身邊給我開小灶,和我拉家常。我承認,一度我曾經走神,我也曾悄悄後退一步,試圖仔細看清鄭老的全部。
我感慨,絕不是恭維,鄭老八十多歲的人了,精神狀態還這么好,視力也非常好。這時,身體看起來比鄭老還硬朗的老伴進客廳來聽到了我的感慨,插話道:“是一百六十多。”意思是說,他們老兩口的年齡加起來已經一百六十多歲了。同樣令人感慨的數字啊!
在鄭老出客廳和老伴說事的空當,我掃視牆上照片和獎狀,都很老舊的樣子,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舊的相框,在幾個字型稍微容易看清的獎狀前我目光停了幾次,獎狀上面的文字大同小異:“為了表彰云云,授予鄭一仁某某等獎”,倒是在獎狀下方的頒發人簽字(簽章)中,我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陳毅、滕代遠、華國鋒、宋健……
我承認,對於這次採訪,我準備得並不充分,我當初只是想拍幾張照片,複印幾份資料,半小時完事走人。我想當然認為,以鄭老的成就和地位,對我這非專業小人物的採訪不會十分投入。可半小時的計畫現在已經快到兩個小時了,我已經不忍心再打擾下去了,畢竟鄭老上周剛剛出院。我暗示該結束了,這時鄭老又拿出了一些患者求診的來信,還有一個小瓷碗,碗裡是幾個眼球樣的東西,泡在水裡,鄭老讓我拿起來感覺一下,說這就是他最新研製的親水性軟性義眼,我拿在手中感覺了一下,很有彈性。
鄭老解釋說,退休後已不出門診也不做手術了,只是任顧問。但找他的患者很多,根據患者的需求,鄭老不斷探索為患者解難,退休後還有多項發明專利問世。比如,眼前的親水性義眼就是應患者的需求,開發出的具有美容效果的一款發明。為了能惠澤更多的人,鄭老在網上發布廣告,也為了免去外地患者舟車勞頓之苦,患者只需要寄來病眼的照片,鄭老憑照片診斷後便寄去相應的義眼,先免費試用,不合適再調換,直到滿意。
我問了一個比較小人的問題:要是患者不付錢怎么辦?鄭老一笑置之,岔開了話題,說他正在研究如何利用現在手機的可視功能,看能否通過手機直接看到患者試戴的情況,就可以避免多次調試的麻煩。
醫者,仁術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從鄭老家中出來,站在天目東路路口等18路公車的間隙,回身仰望康樂大樓,在路人看來,這絕對可以說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大樓,上海這樣的老式居民樓俯拾皆是,同路對面古樸典雅的上海鐵路博物館相比,根本不會有人對它過多留意。但因了鄭老的存在,普通甚至有些灰暗的康樂大樓竟然有了與上海鐵路博物館比肩而立、交相輝映的效果。1909年建成的鐵路博物館展示和見證著從19世紀六七十年代鐵路進入中國後,上海及華東鐵路一百多年來所走過的歷程。同樣,這幢給人帶來健康和快樂的大樓(康樂大樓)同樣見證著中國人半個世紀以來“開天目”(人工角膜研究)的歷程。
今後,我的一個習慣會改變,那就是再經過天目東路時,我的目光不會再向北(路北是博物館)而是會向南,注目於康樂大樓,更確切地說是注目四樓的那扇小窗,我希望經常能看到鄭老的身影。
(註:此採訪手記寫於2010年末,鄭一仁的為人、為學、為業,無論精神、態度,還是方法都堪稱醫界楷模,本書的眾多傳主或許和鄭老專業、經歷不同,但對待醫學、事業的態度和精神應該相同。另外,由於本書其餘所有傳主皆已故去,已無法做現場採訪,鄭老的採訪便顯得彌足珍貴,故以此採訪手記代跋。)
慕景強
2013年11月11日 杭州牛人居
序言
何來民國?哪個之江?誰的杏實?
浙江,地處中國東南沿海長江三角洲南翼,東臨東海,南接福建,西與江西、安徽相連,北與上海、江蘇接壤。錢塘江是浙江省第一大河,早期稱“浙江”,隋唐之後才叫“錢塘江”,又名“之江”。省以江名,簡稱“浙”。
關於杏林、杏實的典故,可以追溯到三國時候,吳國有一位叫董奉的人,是一位很高明的醫生。他“居山不種田,日為人治病亦不取錢。重病癒者使栽杏五株,輕者一株。如此數年,得十萬餘株,蔚然成林。乃使山中百禽群獸遊戲其下……後杏子大熟,於林中作一草倉,示時人曰:‘欲買杏不需報奉,但將一器谷置倉中,即自往取一器杏去。’常有人置谷來少而取杏去多者,林中群虎出吼逐之,大怖,急挈杏走,路傍傾覆,至家量杏,一如谷多少。或有人偷杏者,虎逐之到家,齧至死。家人知其偷杏,乃送還奉,叩頭謝過,乃卻使活。奉每年貨杏得谷,旋以賑救貧乏,供給行旅不逮者,歲二萬餘斛……”
後來董奉“仙去”了。
為了感激董奉的德行,有人寫了“杏林春暖”的條幅掛在他家門口。從此,許多藥店都掛上了“杏林春暖”的匾額,“杏林”也逐漸成了醫藥行業的代名詞。
“民國”這個概念,從時間看是相當明確的,1912—1949年。
但民國時期的醫學人物就不好界定了,是民國時期已經學有所成的呢?還是民國時期接受醫學教育,到了新中國才功成名就的呢?還是民國時期出生的,到了新中國才走上醫學道路並成名立萬的呢?
那么,我告訴你,本書以上三方面都包括,本書所涉及對象總稱民國浙籍醫界精英,具體來說包括:民國期間就已投身醫界的(主體),民國期間接受醫學教育的(部分),以及民國期間出生、後來進入醫界的(小部分)浙江籍學人。為了行文方便,本書統一稱為“民國浙籍醫人”。
從現代醫學的歷史上看,從中國正規西醫教育出現的標誌——第一所西醫學校博濟醫校(1866年)成立到民國建立後創辦真正為醫學而辦的醫學校——國立北京醫學專門學校(1912年創辦)之間的幾十年里,外國教會、政府、民間團體紛紛在我國建立醫院、醫學院校,培養學生。據手頭掌握的資料進行不完全統計,到民國成立(1912年)前,國內基本達到高等教育水平的主要的西醫院校有12所。民國醫學教育發展輝煌時期一直持續到1937年,據醫學教育委員會1937年做的調查統計,全國當時還有公、私立大學醫學院及醫藥牙醫專科學校與專修科共33所。從對國內27所院校的教員統計結果來看,共有教員964人;就在校生來看,統計了25所學校,共有2930人;從對21所院校的畢業生的統計來看,共有5358人。抗日戰爭及緊接著的國內戰爭都給醫學教育帶來了巨大的影響。據1950年調查統計,經歷戰爭後,全國還有醫學院校44所(含藥科3所)。
民國這一時段培養出來的大量專門人才成為民國及新中國現代醫學事業開創、建立、發展壯大的中堅力量。在民國醫人中,有多少浙江籍人的身影?都是什麼原因使他(她)們走上了學醫的道路?他(她)們的從醫道路又有哪些曲折?他(她)們選擇了什麼領域來作為自己的專業?學成畢業後他(她)們又去了哪裡(和浙江相關否)施展自己的才華?又有多少學成後返回(反哺)浙江?……這就是本書想敘述的。
一、“民國浙籍醫人”的選擇原則及具體操作
什麼樣的人,獲得什麼樣的成就才有資格入選?這倒無法確立一個硬性的標準,畢竟,醫學人物也由於專業和所處時代不同,無法進行橫向比較。本書採取如下辦法確定人選:
先通過各種渠道儘可能全地搜羅出符合以上入選條件的人物資料,根據專業不同分專業領域編輯成目錄;採用專家遴選法,找醫史專家和各專業權威人士圈點;參考國家、政府、醫學院校等主流媒體評價信息;結合業內口碑及貢獻、影響力進行選擇判斷。綜合以上意見,結合本人多年相關經驗做出判斷,確定入選人物目錄,原計畫選100人,資料匯總後,增至125人。
原本本書所要編錄的人物除了“浙江籍”這一硬指標外,還有一個原則就是選擇已故的,相對來說醫學成就已經有了定論。但在具體資料整理過程中發現,許多德高望重、在某一醫學領域具有開創性功績的、符合編選原則的人物依然健在,有的甚至已百歲高齡。於是,本書為了不留下遺憾,也選擇了一些依然健在的醫學大家,選擇的標準是1940年之前出生的依然健在的人物。
二、民國浙江籍醫學人物信息匯總
按照前面所提的人選標準,經過資料蒐集、整理匯總,情況如下:
第一,學科專業並沒有完全統一按照國家的學科分類法去標註,比如有的標外科,有的則標得更詳細,如腦外科、顯微外科等,這主要取決於資料收集時的原始狀態。
第二,主要工作地點的確定是本書作者依據實際情況掌握的,依據是各位醫家的簡歷資料,很少有人一生都在一個地方(省)工作的,所以本文標註的是“主要工作地點”,選擇原則是考慮該醫家一生中占工作時間大部分的工作地是哪裡,或許會有出入。有些人在兩個或以上地方的工作時間差不多,選擇的時候只好憑主觀判斷了,因為只能選一個。
第三,出國留學這一項,主要是看該人是否有早期的出國留學經歷,工作後短期的出國考察或訪問不算。有的人有留學多國的經歷。由於資料掌握有限,可能在標註上出現差錯,那些沒有標註出國留學經歷的人,本書的認定依據是手頭所能查到的資料,也不排除有的當事人並沒有把自己的留學經歷寫在簡歷中。
第四,籍貫的確認也尊重原始資料中的說法,許多地名民國時期和現在的叫法不同,比如吳興現在為湖州,鄞縣現為寧波等。但本書在最後的籍貫統計中會按照現行浙江省行政區划進行,比如鄞縣、慈谿都會歸人寧波。
三、民國浙江籍醫人統計分析
根據匯總內容,對各個項目做一下統計分析,結果如下:
(一)重男輕女——嚴重失衡的男女比例
125名浙籍醫家中僅有9名女性,且有6名屬於晚近(依然在世)。為什麼男女比例會如此失衡,這要放在當時的歷史環境中去考察。
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中,尤以宋代以後,封建禮教日盛,鼓吹“女子無才便是德,婦人不學為能”,女子習醫者少。女子在醫學上的影響與她們在文學藝術等方面人才輩出的情形相比知名者甚微。在各類古代醫籍中,少見有婦女所著的名書。
……
(四)出國留學——德日系與歐美系的天下
是否有留學經歷也是一個考察指標,統計來看其結果如下:留學日本的有16人(12.8%),美國27人(21_6%),德國9人(7.2%),英國11人(8.8 9/6),蘇聯4人(3.2%),法國1人(0.8%),瑞士1人(0.8%),無出國經歷的56人(44.8%)。
據史料載,清末民初,廣大知識分子處於內憂外患的環境中,除一部分走向革命,其中有一部分選擇走“科學救國”“教育救國”的道路,從而策勵一些知識分子從事科學與教育事業,對醫學教育有積極的影響。
這一時期出國留學,選擇醫學的占有相當的比例。
據醫學教育委員會1937年做的調查統計,從對國內27所院校的教員統計結果來看,共有教員964人。其中,從國內醫學院校畢業者有330人,非醫校畢業者98人,曾留學國外或外籍教員主要有:美國142人,日本106人,英國87人,德國70人,瑞士、荷蘭、義大利各1人,其他45人,不詳者27人。國內醫學畢業以北平協和醫學院最多,有70人,其次就是北大醫學院57人。外國畢業的,美國以哈佛大學醫學院最多,20人;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次之,19人。其餘還有在日本的千葉大學醫學院、德國的柏林大學、英國的愛丁堡大學、法國的巴黎大學、奧地利的維也納大學畢業的。
(五)籍貫細分——歷史名城三分天下
本書本意聚焦浙江籍貫醫學精英,事實上,在寫自己的籍貫時,沒有人會只寫“浙江”兩字,一般會具體到二級的縣市,比如籍貫浙江杭州、浙江湖州等。
為了研究深入,我們還需要進行籍貫細分,在縣市一級的具體籍貫(本書稱為二級籍貫)上考察、分析。
從細分的二級籍貫上進行考查會有一些出入,標準不容易統一,有的人喜歡把自己的籍貫籠統地寫大一級的城市,典型如杭州、寧波,而一些人習慣把籍貫標為小一級的地名,比如寧海、鄞縣、餘姚等,可這些地方同樣可以標為寧波,由於對醫家本身標註的簡介資料要尊重,不好改的,所以統計起來也有困難。
即便如此,僅按照資料中醫家本身標註的籍貫來統計,我們還是發現,寧波(21人)、杭州(14人)、紹興(12人)占有明顯的優勢,人數上遙遙領先,其餘則零散分布於浙江省各地。
可以說,在百年來的醫學史上,寧波、杭州、紹興為我國輸送了最多的精英人士,這與三個城市在浙江省歷史上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實際地位相一致。
四、選擇的意義
從籍貫考察民國醫人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歷史人物研究的向度。具體來說,做這樣一本書還有如下意義。
(一)為浙江省文化研究工程加一塊磚
近年來,浙江省重點扶持對學科發展以及對弘揚浙江精神、傳承浙江文化有重要作用的研究項目。本書選擇歷史上浙江籍的醫學名人作為深挖對象,通過對醫學名人歷史資料的系統整理、編排,挖掘弘揚浙籍醫人精神,在傳承浙江醫學文化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二)是對浙江歷史人物研究領域的一點補充
無論是按時間(朝代)還是按領域(專業)劃分,浙江歷史上幾乎每一個時段、每一個領域都有相應的人物研究,唯獨醫學領域的專門研究非常少,書店中除了醫學教科書外,大都是一些醫學保健養生的書。有限的幾本醫學人物相關書籍也幾乎都是中醫類的。特別是和本書相關的醫學人物專輯更是沒有人專門整理過。
(三)既是對浙籍醫界前輩學人的尊重和紀念,也是對歷史的負責
列寧有一句名言: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歷史上的名人。現代醫學取得的巨大進步是與前輩學人所付出的艱苦努力甚至犧牲分不開的,這樣的前輩學人的事跡、精神需要整理和傳播,因此,本書對浙籍醫人資料的系統整理既是對大家的紀念和尊重,同時也是對歷史的負責。
(四)發揮榜樣的力量,以史鑑今 醫學發展的歷史可以說是人類逐漸擺脫愚昧苦難的歷史,醫學發展歷史上大量鮮活的人物、劃時代的事件、轟動的醫藥科技發明等都需要重新加以梳理,呈現在讀者面前。現代的讀者(患者)只有更多地了解了過去醫學大家的奮鬥的艱辛及其為醫為人的高尚風骨,才能理解醫學現在的處境,才能對醫護人員工作的辛苦與偉大有切身的感受。相互理解才能拉近關係,近年醫患關係緊張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信息的不對稱。另外,發揮榜樣的力量,對於切實存在的一小部分醫德醫技不那么過關的醫務人員,在榜樣面前或許會面有愧色,努力學習、工作,向前輩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