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丹·金肯斯(DanJenkins)83歲,GolfDigest資深專欄作家,也是美國最著名的體育作家之一,寫了20本書、得過9次美國高爾夫記者協會(GWAA)頭獎,史上第六位(也是首位在世時)入選世界高爾夫名人堂的媒體從業者。金肯斯從11歲開始從事文字工作,曾先後在沃斯港通訊社、《沃斯港明星電訊》、《達拉斯先驅時報》、《體育畫報》等媒體工作。83歲的他採訪過210場大滿貫,書寫了從本·霍根到老虎·伍茲的無數傳奇。今年5月,金肯斯將與米克爾森等4人一同正式入會。
1951年,金肯斯第一次來到奧古斯塔採訪大師賽。當時為德克薩斯一家通訊社工作的他,主要採訪的目標是老鄉本·霍根金肯斯和霍根都來自得州的達拉斯 ,很巧的是,霍根當年第一次贏得了大師賽,金肯斯的第一次奧古斯塔之旅堪稱完美。此後他就再沒缺席過。他計畫在2012年4月去奧古斯塔,報導自己的第211場大滿貫賽事。“我想我會一直報導大滿貫,直到我死去。”金肯斯說,“這就是我期望的歸宿。四大賽,然後兩腿一蹬。”
個人經歷
“以前的比賽更好看”
金肯斯舉了個例子來說明大師賽的特別。“奧古斯塔從來不會公布觀眾人數,但我敢說,除去不限制進場人數的英國公開賽,大師賽的觀眾人數比其他比賽都要多。要知道,大師賽是四大賽里最年輕的,甚至比不上一些普通的美巡賽。”現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大師賽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甚至有人不遠萬里趕來,只為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不過在金肯斯這些老記者們看來,現在的大師賽已沒有當年的味道。在他們眼裡永恆的經典,是1986年46歲的尼克勞斯在最後9洞的反撲,以及1975年尼克勞斯的那個40英尺的長推……
近10年來呢?“我們只看到了伍茲一個人在打球,”金肯斯說,“要知道在那以前每次大賽的競爭都異常激烈,不是兩三個人之間,而是一大堆人,那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每屆大師賽都會發生一些精彩的、戲劇化的場面,但現在很少看到了。”
“現在的球員被金錢寵壞了,”金肯斯說,“沒有飢餓感,因為比賽獎金很高,隨隨便便打就能過得很舒服,更不用說在大賽上有力爭奪冠的準備和進取心。而在二三十年前,如果這樣的話,連飯都吃不飽。”
金肯斯接著說,“不能否認伍茲的天賦,但如今的這種狀況,也是伍茲得以一枝獨秀的原因。”
條件好了,採訪難了
“你知道嗎?現在記者的工作環境比以前要好很多。”環顧著大劇院一般的媒體大樓,金肯斯有些感慨。他介紹,在上世紀50年代的時候,大師賽的媒體中心是有點類似於美國大兵住的那種鐵皮小屋。“其實以前來的人並不多,也就是現在的四分之一這樣,但由於空間太小裡面特別擠,人又多,最重要的是還有很多人吸菸,整個房間烏煙瘴氣的。”“我們寫稿也很麻煩,”金肯斯說,“那時候還沒有電腦,也沒有傳真機,我們使用的設備就是打字機和電話:先用打字機把稿子打出來,通過電話一句話一句話地讀給編輯聽。更惱人的是很多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專心寫文章,因為很多人在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很大。”
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漸漸有了傳真和網路。而現在,在1991年球場新建成的一個媒體中心裡,空氣不再渾濁,和外界聯繫也變得易如反掌,連電話都不太用了——即使有人打電話,也再不會打擾到其他人,因為電話室是大廳隔壁的一個小房間。而媒體中心裡,只有輕微的打字聲。
“但是,”金肯斯說,“採訪大師賽也變得更難。現在的網路太發達,信息讓人目不暇接,我們能在現場看到的,你也很快能在網路上看到,而且來這裡的同行也越來越多,要做些與眾不同的東西,很難。”說到這個,閱歷豐富的金肯斯都覺得一籌莫展。
“即便要做些特別的東西,球員,甚至你要採訪的觀眾也更傾向於選擇電視,因為自己的形象能出現在螢幕上,顯然影響力會更大,”金肯斯說,“文字媒體只能找些有爭議的東西,設立話題進行討論,但這又是奧古斯塔忌諱的。”
和尼克勞斯、霍根、帕爾默等人同輩的金肯斯也是這些巨星們的好朋友,現在這些巨星們都已淡出,而他仍將繼續在大師賽賽場上關注著這些孫子輩的球手。
大滿貫賽事報導節選
編者註:以下是丹·金肯斯210場大滿貫賽事報導的一小部分節選。他先後為福特沃斯通訊社、《達拉斯時代論壇報》、《體育畫報》和GolfDigest工作。(節選內容來源於高爾夫大師雜誌轉載請保留出處)1951美國公開賽|奧克蘭山
本·霍根打出了自己一生中——也許是所有人一生中——最漂亮的一輪球。美國公開賽最後一輪,絕妙冠世的67桿,又一次贏下了這場比賽。這一次,是在折磨死人的奧克蘭山。但贏得冠軍後,他想問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人們把高爾夫看得如此之重要?老天,難道他們沒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嗎?
1955年大師賽
加里·米德爾科夫醫生之所以沒能繼續自己牙醫的工作是有原因的:人們的嘴巴沒辦法一直張開那么長的時間。
1955年美國公開賽|奧林匹克
匹茲堡通訊社一位名叫鮑勃·德拉姆的記者在美國公開賽新聞中心裡給老婆打電話,他們之間的對話如下:
“我還得在這裡多待一天。”鮑勃說。
“為什麼?”瑪麗安·簡恩·德拉姆問。
“要報導加洞賽。”
“根本就沒有什麼加洞賽。本·霍根贏了美國公開賽。他們在電視上這么說的。你真是個大騙子。你不過就是想在舊金山多待一天,多喝一天酒!”
“我在匹茲堡也可以喝酒啊。”
“那就回來吧。”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明天還要報導本·霍根和傑克·弗萊克的加洞賽。”
“誰?”
“傑克·弗萊克。電視轉播結束後,他和霍根打平了。”
“傑克·弗萊克?這真是你編造過的最蠢的名字了。”(弗萊克最終奪冠)
1959年美國公開賽|翼腳
毫無疑問,所有見證了比利·卡斯帕稱冠美國公開賽的人,都會開始在正餐之間加餐,然後扔掉自己球包里的13支桿。留一支推桿就好了。我很懷疑,歷史上有沒有像他這樣的球員,從開球檯到果嶺都打得無比之爛,最後卻能贏下大滿貫賽冠軍。
1960年大師賽
看起來,肯·文圖里贏不了大師賽,阿諾德·帕爾默則想輸都輸不了。
1960年美國公開賽|櫻桃山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這一刻,一位傳奇人物,帶著勉強的祝福,將美國公開賽的獎盃送給了另外一個傳奇。本·霍根把冠軍傳給了阿諾德·帕爾默。
前三天比賽都很緊張,但決勝的時刻是在第71洞。悲傷的畫面:霍根站在漆黑的水塘里,一隻褲腳挽了起來,手裡拿著挖起桿,一支背叛了他的球桿。
1961年大師賽
來自南非的加里·普萊耶贏得了大師賽冠軍,因為阿諾德·帕爾默實在太忙了,沒時間再贏一次。還能怎么說呢。
1964年美國公開賽|國會鄉村
肯·文圖里贏得了美國公開賽,還是以這項賽事歷史第二低桿數贏的,這是多么魔幻的一件事啊。在這座離首都不遠的球場,人們把棺材打開,他就慢慢爬出來了。
1966年美國公開賽|奧林匹克
沒人知道該怎么烹調水牛肉、熊肉和麋鹿肉,所以在人們看來,比利·卡斯帕大概是把這些肉都生吃了。不過他們知道,卡斯帕的確把帕爾默當作了餐前甜點。
1972年英國公開賽|繆爾菲德
他正對著沙丘,一隻腳半抬在空中,戴著手套的手放在膝蓋上,他的頭絕望地在半空中低垂。他沒有動,仿佛整個蘇格蘭都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北海則在身後隱隱閃現。打破這沉寂的,是從遠處飄來的、正在為頒獎儀式排練的風笛聲。這是在英國公開賽倒數第二洞的傑克·尼克勞斯,他的推桿又一次拒絕進洞。正是在這一刻,他知道,雖然自己在這一年強勢回歸,但輸掉了這場比賽的他,追尋“金熊大滿貫”已經無望了。
1975年大師賽
在領先的三位球員里,我們更喜歡雷德福德。好吧,也許有的人選維斯科普夫,但雷德福德需要面對另外兩位金髮球手:尼克勞斯和米勒。我們將這場比賽稱作“歷史上最偉大的高爾夫球賽”。人們會有不同意見。但誰知道呢?一個傢伙能把球從這裡推到另一個州,另外兩個傢伙在第18洞果嶺上,面對著如此近、比冷水大峽谷還寬的洞杯,也推不進去。最後贏得比賽的那個金髮的傢伙,傑克·尼克勞斯,已經是三個人中最好的了。他和自己的一號鐵結了婚,推桿則成了情婦。拜拜,寶貝。
1980年美國公開賽|巴特斯羅
這是高爾夫歷史上最奇妙的一刻。哈里·瓦登重新發明了握桿動作。阿諾德·帕爾默重新提了提自己的褲子。本·霍根又開始吸菸了。但這一次,是傑克·尼克勞斯。40歲的他,贏得了自己的第四場美國公開賽,贏得如此乾淨利落,巴特斯羅被他打得四分五裂。
1984年美國公開賽|翼腳
也許人人都應該像福茲·佐勒爾那樣打高爾夫。把球打出去,把球找到,再把球打出去。笑笑,抽一根煙,喝兩口酒,開個玩笑。時不時這樣來一下,就能贏下一場大滿貫賽。
1987年美國公開賽|奧林匹克
在高爾夫所有的傳統里,舊金山奧林匹克俱樂部的這個傳統是最惱人的:每次在奧林匹克舉辦美國公開賽,就有一個錯誤的傢伙贏冠軍。三次都是這樣。弗萊克贏了霍根。卡斯帕贏了帕爾默。辛普森贏了沃森。上帝的確是在懲罰媒體。
1992年大師賽
找找所有的高爾夫商店,也許你都找不到一款可以直直滾下坡,但穩穩停在水前的球。弗雷德·卡波斯就有一款這樣的球。也許你很快就能見到這樣的廣告了:來打這款怕水的球吧。
1992年美國公開賽|圓石灘
湯姆·凱特在今天以身作則證明了一點:如果你在高爾夫上足夠勤奮,即使天賦和能力不夠,你也能等到有一天,大滿貫賽場果嶺上的洞杯們都為你大開,把你的球一個接一個放進去。突然間,所有過去的失望都變成了有趣的記憶。
2000年美國公開賽|圓石灘
圓石灘的大霧散去,老虎以15桿的優勢贏得比賽。史詩般的一場比賽,就這么來到,跟歷史上其他一些時刻一起。你知道的:瓊斯和大滿貫、霍根和三連冠、帕爾默在櫻桃山的回歸、尼克勞斯的第六場美國大師賽勝利。
2000年PGA|瓦爾哈拉
任何試圖挑戰老虎·伍茲,阻止他壟斷所有的海洋、山脈以及我們呼吸的空氣的球員,只能是一個只有十歲、我們都沒有聽說過的小孩子。他要從兩歲開始打球,7歲就必須站在職業Tee上了。他每天有16個小時都在打球,只要在練習輪中打出高過62桿的成績,他爸爸就會懲罰他,以致於直到現在,他背上的傷口都還在流血。
2001年美國公開賽|南山
圖爾薩最大的新聞是:老虎·伍茲輸掉了大滿貫賽冠軍。高爾夫已經死了。
2006年美國公開賽|翼腳
把我的筆記本電腦埋葬在衣腳吧。噢不,是翼腳。把它埋在菲爾·米克爾森的身旁。今年的美國公開賽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殘酷的考驗,米克爾森這句“我真是個白痴”也許還將說上好幾個月——如果不是好幾年的話。他的那桿開球把到手的冠軍拱手送人,糟糕得跟撞向本·霍根的那輛灰狗巴士有得一比。
2008年美國公開賽|多利松
我的膝蓋傷成這樣,要寫好今年的美國公開賽實在不容易。
要知道,它傷得跟老虎·伍茲的膝蓋一樣嚴重。
有人問老虎,他怎樣比較自己和1950年在美濃球場重新贏下比賽的本·霍根。老虎看了他一眼,說:“霍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走路,更別說打高爾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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