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siCalc起源
個人電腦的真正颶風是由Apple II颳起的。而Apple II成功的重要推進器就是VisiCalc電子表格軟體。因為售價3000美元的Apple II對家庭並沒有多少吸引力,但配備了電子表格的Apple II,足以讓人們因為VisiCalc這唯一的理由而購買Apple II。在某種程度上,Apple II成了一台VisiCalc機器了。VisiCalc是一個全新的套用軟體,它與個人電腦剛好撞到一起,彼此成就對方,引燃這場前所未有的革命。VisiCalc不但是Lotus公司的鋪路石,而且還是它的指路燈,從此開創了個人電腦商用軟體的歷史。
VisiCalc的發明人是丹?布萊克林。布萊克林出生於1951年,與世界第一台商用計算機ENIVAC誕生於同一座城市----費城。1969年,他進入MIT學習數學,但三年級轉到了計算機專業。期間還在MIT的計算機實驗室(LCS)工作,幫助設計線上計算器和APL語言的編制。工作中他認識了鮑勃?佛蘭克斯通(Bob Frankston)。1973年畢業後進入DEC,與人合作編制了DEC的第一個字處理軟體WPS-8。1976年離開DEC,到FasFax工作了一小段時間。此後布萊克林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傷心,編程已變得越來越容易,他相信今後沒有必要有專門的程式設計師了。那時他就得失業。於是1977年秋,26歲的布萊克林為生計著想,決定進哈佛商學院以開闢新的職業生涯。他在哈佛分時計算機系統上用Basic編寫軟體,進行財務計算。問題是,不同的題目就得重新編寫程式,他開始思考能否用一種通用的計算模式來解決。
一開始他想做的是一套專用硬體,也就是比較高級的計算器。但當時硬體條件不具備。上課時,教授用大黑板來描述一些公司的產品規劃。有些黑板,大到橫跨好幾個教室,被分割成許多行和列,然後用粉筆寫上時間、材料、人力和費用等內容。每個單元都有一個二維的地址,而且與其他一些單元有關係。一個單元的數據改變了,相關聯的框就得重新計算,這樣擦擦寫寫、算來算去,實在是苦力活。而且一個地方算錯,就會牽連到其他單元。因此電子表格從商學院中誕生,可謂合情合理。
VisiCalc誕生
VisiCalc誕生布萊克林構想出他的程式,教產品和財會的教授都很欣賞,但教金融的教授則說大型機上已有財務分析軟體,布萊克林的小軟體沒有前途。
布萊克林用一個周末的時間粗粗地做出了一個演示版本。是用Basic寫成,速度很慢,而且行列只能添滿一屏。但它已經具備電子表格的許多基本功能。此時已是1978年初,Apple II ommodore PET和Radio Shack TRS-80等個人電腦產品都已問世,在市場上開始興風作浪。但布萊克林還從未用過微機。他和MIT的老朋友佛蘭克斯通一起合作,成立了軟體藝術公司(SA),決定為Apple II 開發VisiCalc。當然並不是因為對Apple II情有獨鍾,也沒有什麼技術考慮,而完全是因為他們聯繫的發行人答應只能借給他們Apple II。
發行商是丹?費爾斯塔拉(Dan Fylstra)。這個丹也畢業於哈佛商學院。眼下在家裡靠賣微機的棋類遊戲維生。他的公司叫Personal軟體公司(PS),可以說是最早的微機套用軟體公司。那時微軟的蓋茨和數據研究的Gary Kildall都專做作業系統和程式語言,他們還無暇顧及套用軟體。產品都屬於系統軟體,主要賣給硬體廠商而不是直接賣給零售商或最終用戶。而費爾斯塔拉則是零售。由於沒有先例可循,就只能自己摸索,在錯誤中學習。
費爾斯塔拉搬出厚厚的哈佛案例教材,尋找一個與微機軟體行業相近的行業。他找來找去,就找到了圖書出版行業。作者負責產品設計和完成,出版商負責生產、銷售和市場宣傳。照搬過來,也就是說布萊克林的SA公司負責VisiCalc及後續版本的開發,而費爾斯塔拉的PS公司負責軟碟拷貝、印製說明書、打廣告並將產品分銷到各地。SA公司獲得VisiCalc零售額的37.5%及批發額的50%的提成,當時這一比例顯得挺公平的。但今天,在矽谷這類提成比例通常在15%左右。
布萊克林還在學校學習,於是兩人決定分兵兩路。布萊克林負責程式設計,設定功能和性能,佛蘭克斯通 則寫實際的代碼。當然從1963年就開始編程的佛蘭克斯通也順便加入一些自己的新功能。這一開發模式以後也成了業界軟體項目開發的標準。
主要成就
成功與失敗1979年,兩人開發出VisiCalc第一個版本。他們用運行在小型機上的Apple II模擬器編程,與微軟的Basic 和CP/M作業系統的開發方式是一樣的。兩人的手頭都很緊,由於晚上的機時較便宜,而且也由於用戶較少,機器反應也快,因此佛蘭克斯通就在晚上工作。他們原計畫在一個月內完成工作,但實際上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期間費爾斯塔拉已開始拿著預覽版向零售商和蘋果、Atari等公司展示遊說。Atari很感興趣,但還沒開始銷售計算機。而蘋果的反應比較溫和。
1979年10月,VisiCalc上市了,定價100美元。首批100份拷貝是在麻省的Marv Goldschmitt計算機商店出售。布萊克林親自出馬,為用戶演示講解。但銷得很慢。畢竟這樣的產品以前還從未有過。人們認識它還需時間。
當時負責蘋果小企業市場的Trip Hawkins買來一份VisiCalc,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軟體,對Apple II的成功將十分關鍵。他不希望VisiCalc出現在競爭對手的機器,包括即將推出的IBM的PC上。因此他想拿出價值100萬美元的蘋果股票買下這個產品。他跟 費爾斯塔拉談過後,去向上司馬庫拉匯報,但馬庫拉卻說:“不行,太貴了!”結果,大餡餅擦肩而過。
很快,VisiCalc成為最暢銷的軟體。到1983年,銷量已達每月3萬份。此時費爾斯塔拉的公司已改名Visicorp。當年,就要給布萊克林兩人付接近1200萬美元。費爾斯塔拉有一種大出血般的心痛。37.5%的提成比例的確太高了。費爾斯塔拉想重新修改協定,但他很難有力量改變這些。布萊克林和佛蘭克斯通都是程式設計師出身,遵循的是嚴格的編程規則,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棄利益。但根據契約,費爾斯塔拉可以隨心所欲地讓布萊克林折騰,讓他們將VisiCalc套用到各種不同的計算機平台上。因此VisiCalc的版本極多。
可以說,是市場行銷而不是工程設計,才是VisiCalc 成功的關鍵。“當時,大多數公司擅長軟體開發,但很少注意產品檢驗、質量保證和使用說明書等事情。這成為我們的一個機會。”費爾斯塔拉指出。
布萊克林的最大損失就是他沒有為自己的電子表格申請專利。在1979年時,軟體還只有著作權,無法申請專利。直到1981年5月26日,程式設計師S. Pal才為自己的SwiftAnswer申請到世界上第一個軟體專利。對布萊克林來說,為時已晚。 當VisiCalc針對IBM PC的版本實際上是從Radio Shack TRS-80計算機的版本中改編的,而這個版本又是從Apple II的版本改編的。因此產品性能自然不佳。此時VisiCalc已經兩歲,已經有點過時。比如IBM PC有640K記憶體可利用,但VisiCalc仍運行在64K記憶體下,因此缺乏競爭力。
VisiCalc的缺陷為卡普爾創造了極佳的條件。卡普爾潛入Visicorp公司,學會了軟體生意。他為費爾斯塔拉擔任產品經理,負責新產品的選定和推廣。因此 卡普爾對市場了如指掌。當IBM PC一出來,卡普爾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好時機。他馬上回到波士頓,創辦了Lotus公司,為IBM PC開發電子表格Lotus1-2-3。同時還挖走了佛蘭克斯通 ,讓他擔任Lotus的首席科學家,並投入大約100萬美元用於廣告宣傳,準備在第一年銷售400萬美元的Lotus1-1-3。結果,83年上市,第一年就達到5300萬美元。1984年升至1.57億美元,迅速超過VisiCalc,並將其至於死地。
與此同時,SA與VisiCalc開始陷入一系列訴訟與反訴訟之中。1985年春,卡普爾與布萊克林在航班上偶然相遇,兩人一談,就達成協定,將SA賣給Lotus。VisiCalc從此消失。
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一個電子表格軟體,而只有最好的。
個人生活
藝術至上千真萬確,幾乎是電子表格VisiCalc單槍匹馬將PC從業餘愛好者手中的玩具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商業工具,獨立地改變了PC業的發展方向。而且還把Apple推到了PC廠商頭把交椅上。為了價格,Apple得罪了Visicorp公司,結果Apple III型計算機就不能使用曾使得Apple II大獲成功的VisiCalc,這也成為Apple III陷入災難的原因之一。
可以說,布萊克林創造的不僅僅是一個產品、一家公司,而是整整一個軟體產業。雖然他發明了產品,但卻是卡普爾將這個產品變成了億萬財富,並成為電子表格之王。對此,布萊克林倒是非常坦然,他說:“雖然我沒有因為自己的發明而致富,但我感到自己已經改變了世界。這種滿足是金錢所無法買到的。”
“VisiCalc引發了真正的PC革命,它極大地激勵軟體開發者,並且從此宣告了PC的合法化。”卡普爾也很坦誠,“Lotus1-2-3的設計受到VisiCalc的極大影響。它設定了標準,我們不過是加以完善。我認為他是業內真正的超級天才之一。”
卡普爾購併了布萊克林的公司,確保了Lotus1-2-3的合法化。Lotus成為Lotus公司的顧問,但不久,就在1985年底他又創辦了自己的公司:軟體花園(SG)公司。卡普爾也成了他的朋友,此後為布萊克林的好幾個項目出資支持。 從早期的軟體藝術(SA)到軟體花園(SG),公司的名字也反應了布萊克林的個性。他是一個將軟體視為藝術的人。VisiCalc的早期版本,其代碼只有16KB。其中包括作業系統、螢幕快取和數據處理。“我們還有足夠的空間用於計算”頭髮花白的丹.布萊克林一談起這個產品,還是忍不住有一絲自得。的確,16KB代碼就改變了一個產業,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SG的第一個產品是Demo Pragramm。售價75美元,使程式開發人員在寫完程式之前,就可通過它顯示軟體的功能。這是商業軟體開發的一次突破。1992年他還擔任了另一家Slate公司的副總裁,開發筆輸入軟體。但他超前了十年。最近他推出的Trellix,可使網際網路文檔的管理變得極為方便。
這些軟體顯然都不是搖錢樹,但都是“藝術品”。充滿著創新和靈氣。在當今軟體產品越做越大,越做越複雜的趨勢下,布萊克林的軟體,如OverAll、AtHand、TimeLock等仍然以精巧取勝。
“產品是我的生命。我喜歡探索計算機套用的新方法。如果這個行業還有新的東西待發現,我雖不能找到全部,但我可以發現其中的幾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