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秋雨無痕
前言
春秋時期楚國有個叫卞和的人,在荊山上砍柴時偶然發現了一塊玉璞,他捧之先後獻給楚厲王、楚武王,都被認為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還被誣以欺詐罪先後截去了雙腳。及楚文王即位,失去了雙腳的卞和抱玉璞哭於荊山之下。楚文王使人剖璞加工,果得寶玉,為紀念表彰卞和,稱為“和氏壁”。這和氏璧置於暗處,自然發光;置於座間,冬月則曖,可以代爐;夏月則涼,蚊蠅不入;還能卻塵埃、辟邪魅,楚國從此視為國寶。
和氏璧的故事幾乎可以貫穿一部春秋戰國的歷史。戰國時期,楚相昭陽因宴會偶失此璧,懷疑是張儀偷盜,把張儀打了個半死,張儀因此入秦。其實昭陽實在是冤枉了張儀。
這和氏璧不知怎么的竟流到了趙國,於是又上演了藺相如使秦完璧歸趙的故事。到秦始皇統一六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和氏璧自然也就歸秦始皇所有了。
秦始皇令人用和氏璧刻了這么一顆傳國玉璽,希望作為江山代代相傳的一個憑證和表記,上面“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也是秦始皇宰相李斯手書。
秦始皇於公元前219年巡視天下,船至洞庭湖,忽然風浪大作,有人獻策丟寶鎮浪,於是便將傳國玉璽丟入湖中。說來也怪,洞庭湖竟立即風平浪靜。
八年後,有人從湖底撈得此玉璽。當時秦始皇正巡狩到華陰,那人持玉璽擋道,奉還秦始皇說:“持此還祖龍。”(皇帝稱“真龍天子”,秦始皇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皇帝,故而稱“祖龍”)
秦始皇雖然自以為“受命於天”,然而他的江山卻未“既壽永昌”。始皇屍骨乍寒,劉邦就揮師進了鹹陽,秦朝末代皇帝子嬰將傳國玉璽獻給了劉邦。漢朝開國後,此玉璽便代代相傳,成為皇位交接的表證。
到了王莽篡漢,命大臣王舜向漢孝元太皇太后(王莽的女兒)索取傳國玉璽。王莽的女兒身為漢朝的皇太后倒心向著漢室,被逼不過,一怒之下將玉璽摔於地上。從此玉璽缺了一角,王莽只得令人以金鑲之。東漢光武帝劉秀打敗了王莽,奪回傳國玉璽,此玉璽又成了漢家天下的象徵。
漢獻帝時,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諸候聯合起兵討伐董卓,經過激戰,諸候聯軍打敗董卓,董卓挾漢獻帝遷都長安,臨行時焚燒宮室民宅,發掘陵墓墳冢。
聯軍先鋒孫堅率先沖入洛陽,撲滅宮中大火,設軍帳於建章殿上。其手下軍士在殿南一井中撈起一具女屍,項掛一錦囊,內有朱紅小匣,用金鎖鎖著,啟匣一看,裡面是一玉璽(皇帝的印章),四寸見方,上鐫五龍交紐,有篆文八字,刻了一句吉讖:“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程普告訴孫堅,此乃傳國玉璽,得之者必有“登九五之分”(做皇帝的運)。孫堅於聯軍中最以忠烈著稱,然見此漢之神器,亦不由為之心動,於是託疾歸江東,企圖別圖大事。
盟主袁紹得知此事,要孫堅交出玉璽。孫堅矢口否認,二人幾至動武,聯軍也從此分裂。袁紹索之不得,便通知荊州劉表,要他中途截擊孫堅,搶奪玉璽,於是又展開一場“奪寶大戰”。
孫堅得了玉璽後並沒給袁紹、劉表搶去。然而孫堅死後,按照《三國演義》的說法,他的兒子小霸王孫策為了向袁術借兵,將玉璽押給了袁術。《吳書》記述的卻是袁術乘孫堅妻吳氏扶棺歸里之際,把她劫為人質,攫取了傳國玉璽。
說來也是一報還一報,袁術死後,廣陵太守徐瓊也從其妻處奪取了玉璽獻於曹操。曹丕廢漢自立,從漢獻帝手中接過了傳國玉璽,並自作聰明地在玉璽一側刻了一行小字:“魏受漢傳國之璽”。
只不過過了四十五年,這顆玉璽又傳到了司馬炎的手中。司馬炎倒沒有再在上面刻上什麼“晉受魏傳國之璽”的字樣。要是都像曹丕這么刻下去,後來搶得皇位的皇帝們恐怕就沒地方去刻字了。不過,後來的皇帝們不管這顆玉璽上有沒有地方供他們刻字紀念搶了人家的江山,都得再去另刻一顆玉璽了,因為這顆用和氏璧刻的傳國玉璽傳傳傳丟了!
這顆玉璽由魏、西晉相傳,經前趙、後趙,又落入前秦苻堅之手。後苻堅為其部將姚萇俘獲,姚要他交出玉璽,苻堅說已送給東晉了。作為一個敵對國,苻堅沒有理由去向力量比前秦弱得多的東晉獻還玉璽,其實此時玉璽已下落不明了。因為這個時期中國北方為少數民族政權所控制,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顆傳國玉璽應是失落在某個少數民族部落的後人手中。
姚萇自己要當皇帝,覺得不能沒有傳國玉璽,於是在他建立後秦國時,就偽造了一顆“傳國玉璽”。他這一招啟發了所有想當皇帝的朋友,與此同時,後燕慕容垂也偽造了一顆。東晉司馬家族素以正統自居,見此情形,也連忙偽造一顆,卻把文字刻錯了,成了“受天之命,皇帝壽昌”。他們還順便編造了一則故事,說這顆假玉璽是冉閔的部將蔣乾送來的。
後秦的那顆“傳國玉璽”在劉裕滅後秦後被帶回了建康(今南京),東晉王朝知道它是假的,就銷毀了它。東晉的那顆後來流入北齊。因為後燕的那顆在亡國後已輾轉落入北周,北周滅北齊後,又將東晉假造的那顆“皇帝壽昌”玉璽毀了。於是,三顆假璽只剩當初後燕慕容垂制的那顆,假到此時也就算真的了。
這顆玉璽先後經宋、齊、梁、陳、北周,直到隋朝。公元618年3月,隋煬帝楊廣被擊殺於揚州江都,隋亡。蕭後攜太子元德帶傳國玉璽遁入漠北突厥。唐貞觀四年,李靖率軍討伐突厥,同年,蕭後與元德太子返回中原,傳國玉璽歸於李唐。
唐末,天下大亂。公元907年,朱全忠廢哀帝奪傳國玉璽,建後梁。公元923年,李存勖滅後梁,建後唐,傳國玉璽遂歸後唐。
最後一個掌握傳國玉璽的皇帝是五代後唐末帝李從珂,公元936年,後晉石敬瑭攻陷洛陽,他在宮裡自焚,所有御用之物也同時投入火中,從此傳國玉璽神秘失蹤,不知去向。
北宋趙匡胤開國後,就未見有傳國玉璽的記載。以後的皇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印章,而且不止一顆,但卻沒了傳國的玉璽。
雖然後來的王朝也多有聲稱發現傳國玉璽的,但那都是為了證明自己“受命於天”而編造出來騙人騙已的。
其實江山不是靠玉璽來決定是否“既壽永昌”的,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制玉璽的人江山隔世即亡,那些得到玉璽的也從沒有一個“既壽永昌”的。而且,既然已經推翻了人家的政權,卻去接受人家的傳國玉璽,也多少有點荒謬的味道。
我們中國人歷來糾纏於正統、非正統之爭,因此,迷信這些傳國玉璽的神話。其實“正統”是最難把握的,傳國玉璽到後來都變成了三顆,你說哪一顆是正統的?
千百年來,人們從未放棄搜尋傳國玉璽的下落,但它卻如石沉大海般渺無蹤影,傳國玉璽的下落成了困擾人們已久難以解開的歷史之迷。
精彩賞析
2005年仲夏,八月的龍江市烈日當頭,驕陽似火。
“唉,找份工作可真難呢!”心急如焚的季凡佇立在街頭,有些無奈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悻悻地自言自語道,畢業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些天來他四處奔波尋找工作,可至今仍無著落。
季凡人如其名,長得普通而又平凡。一米七八的個頭,六十五公斤的體重,整個人又高又瘦,白淨的臉上戴著一副度數有些誇張的眼鏡。
如果當初學習上多用點功,也不至於混到今天這種境地。十年寒窗苦讀,每個教過他的老師對他的評價幾乎如出一轍:這孩子頭腦是夠聰明,只可惜沒用到正地方。
季凡興趣愛好廣泛,從小就痴迷於書法繪畫和博奕之道,由於知識淵博,大學期間他被同學們戲稱為“J博士”。
季凡是一個虔誠的書法愛好者,隸行草篆廣為涉獵。他每日讀帖,但沒有競日臨帖。季凡認為書法是活生生的、流動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現力量的,每一字、每一篇、每一副,都可以有創新、有變異,甚至有個性。他的字若天馬追風、行雲流水、玄妙高超而又別具一格。因此,書法家認為他的字於傳統不合,不知其源頭所在。對此,季凡有自己的一定之規:書法不是一般圖案花紋的形式美、裝飾美,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有意味的形式,它應是不同母體的綜合與繁殖,決不是一家一法與一格一式的“掃描”和“克隆”。他讚賞畫家韓羽對書法的那種“天真”的理解,即只意會不死臨。
如果說季凡的書法是獨辟異徑的話,那么他的畫則宛若天成。在農村長大的他,對故鄉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他都無比珍愛,拿起畫本,一畫就是小半天,他先學的是油畫,物體肌理、物像明暗,他下了苦功進行鑽研,後來,他又迷戀上了中國畫,傾力于山水創作,他的畫積墨中見厚重,潑墨中見靈動,破墨中見神奇,意境、情趣、韻味兼備,具有極強的感染力和視覺衝擊力。
比較而言,他在圍棋方面的造詣更勝一籌,從小在圍棋方面就表現出過人的天賦,他從國小到中學代表學校參加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圍棋比賽,光得到的獎狀證書就有厚厚的一疊。業餘六段、龍江市連續三屆大學校際圍棋棋賽冠軍的頭銜絕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給我來瓶礦泉水,要凍的!”季凡掏出兜里僅有的十元錢。“咕咚咕咚。”一瓶水下肚,頭腦也立刻清醒多了,再去碰碰運氣吧!
季凡按照招聘廣告上提供的地址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位於正陽街的聖達典當行。看著門口大大的“當”字,季凡不禁聯想起老電影裡的情景:陰森的門面,高高的櫃檯,身穿長袍馬褂的掌柜先生高坐其中,戴著花鏡,撥著算盤珠子,嘴邊透出難以琢磨的笑容,再好的裘皮大衣,到了他們嘴裡都被說成“光板沒毛、蟲蛀鼠咬、破皮爛襖一件”的便宜貨。
進入室內,季凡頓時覺得眼前霍然一亮,裡面根本看不到掌柜先生,服務大廳寬敞明亮,典當規則和熱情服務的承諾醒目地張貼在牆上。服務台後面坐著數位面帶微笑的業務員,每個人身前都有一台筆記本電腦,裝飾豪華的屋頂上還有監視器。
“您好!歡迎您光臨聖達典當行。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一個年輕的女典當師站起身向一臉迷茫之色的季凡笑容可掬地問道。
“您好!我是來應聘的。”女典當師長相俏麗氣質優雅,季凡禁不住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只見她梳著一頭飄逸柔順的披肩長發,螓首蛾眉,明眸皓齒,清麗動人。
“啊,您原來是應聘的,請您直接上二樓到人力資源部諮詢。”漂亮的女典當師俄爾一笑輕啟朱唇回答道。
“謝謝!”季凡忐忑不安地拾階而上來到二樓,接待他的人秘小姐聽完他的來意後,說道請稍等,接著操起桌上的程控電話立即向上司作了匯報。這家公司服務熱情、高效便捷的辦事效率給季凡留下了深刻印象。
“請隨我來吧!”季凡跟隨著人秘小姐來到經理室門口,“您請進,我們程經理在裡面正等著您呢!”
房門虛掩著,季凡上前輕輕輕敲了敲門。“請進!”房間裡傳來清脆宏亮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季凡推開門躡手躡腳邁進房間,經理室內一名中年男子正伏案低頭忙著批閱檔案,“自己找個地方隨便坐。”
“好的!”季凡坐在離板台不遠的真皮沙發上耐心等待著。
半晌,吳文遠處理完手頭的檔案,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起季凡,全身上下衣著倒是整潔,只是衣服洗得有些發白褪色,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在大街地攤上買來的便宜貨,長相平平,隔著厚厚的鏡片透出的眼神夾雜著三分自信七分惶恐。
“吳經理您好!我叫季凡,是龍江大學會計專業的應屆畢業生。這是我的個人簡歷和學歷證明,請您過目。”
吳文遠接過季凡的個人材料大致瀏覽了一遍,隨手放在板台上,季凡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不由一沉,看來這次又沒戲了。
“你提交的個人材料我已看過,對你的情況也大致有所了解。客觀地說從材料上看,你的條件還可以,符合本公司招聘的會計職位的要求。但不知你實際工作能力和財務水平如何?這裡有兩道會計分錄你來做一下。”吳文遠注視著季凡平靜地說道。
吳文遠的話讓季凡感到非常驚喜,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徹底沒有希望了,沒想到重新有了轉機,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接過吳文遠出的題一看,這題不是很難,對他來說非常簡單,拿起筆飛快地答了出來。
“嗯,又快又準!而且字也不錯。”吳文遠望著季凡書寫的一手漂亮仿宋體滿意地予以肯定道,“季凡你會打字嗎?”
“還可以。”季凡謙遜地回答道。
“我這裡有份檔案,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一字不差地把它打出來,你能做到嗎?”
“我儘量試試看吧!”季凡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你就用我這台電腦來打吧!”吳文遠指著板台上那台嶄新的筆記本電腦說道。
季凡搬了把椅子坐在板台旁,小心翼翼地把電腦的顯示屏轉向自己,“真帶勁!最新款的IBM筆記本,剛上市不到兩個月,售價三萬七千元。”季凡一邊打開資料夾,一邊不無羨慕地加以評論道。
“眼力不錯嘛!”吳文遠不由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收起了輕視之心,多了幾分喜歡,臉上無意之中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這小子打字的速度也太快了,在吳文遠略帶驚訝的眼神注視下,這份檔案季凡只用了不到四分鐘的時間就徹底搞定了。
“恭喜你季凡,你已經順利地通過公司的考核,被本公司正式錄用了。”吳文遠伸手祝賀道。
“謝謝您吳經理,我一定會格外珍惜這次機會,認真努力地去工作的。”季凡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興奮地握著吳文遠的雙手說道。
“頭一個月為試用期,月工資八百,試用期滿後提高至一千,公司包中餐一頓。這是協定,一式兩份,你再仔細看看,如果認為沒有異議在上面簽個字,明天就可以正式來公司上班了。”
季凡接過協定大致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非常痛快地在協定上籤上名字。
“季凡,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公司的一員了,你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無時不刻都代表著公司的形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臨別前吳文遠盯著季凡身上的衣著說道。
“放心吧,吳經理我知道該怎么做.”季凡臉色微紅會意地說道。
工作總算有著落了,可眼前的難關怎么渡過呀?站在典當行門口,望著口袋裡僅剩的九元錢,一向樂觀的他也不由犯了愁。
俗話說的好:一分錢能憋倒英雄漢。季凡如今就面臨著這種尷尬境地,這點錢明天吃飯都成問題,這個月的房租也該交了,房東大媽已經來催過幾次了,想到這些他不免頭都有些大了。他來自東北農村,父母是臉朝黃土背朝天世代耕種的農民,這些年家裡依靠種地獲取的菲薄收入供自己上大學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勉為其難了,如今自己大學畢業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開口向家裡要錢,給家裡增加負擔了,驀然間抬頭望見頭頂巨大的“當”字,靈機一動有辦法了。
鴻信典當行位於繁華的鬧市中心,與周圍生意火爆的店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它生意蕭條,門可羅雀。空蕩蕩的服務大廳內只有一個男典當師趴在桌上呼呼睡大覺。
“請問這件玉佩能當多少錢?”這已是季凡第三次發問了,見典當師無動於衷,季凡不由提高了嗓音。
“啊。。。。。”典當師睜開睡眼蓬鬆的雙眼,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似乎對季凡驚憂了他的美夢不太高興,白了季凡一眼,“吵。。。。。吵什麼?”
“大哥,麻煩你給看看這件玉佩能當多少錢?”季凡陪著笑臉摘下貼身佩戴了十來年的玉佩,有些戀戀不捨地遞給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典當師。
這件龍紋重環玉佩是季凡十二歲生日那年遠在新疆的叔叔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它是由和田玉中的極品羊脂玉仔料(水中玉),採用透雕技法雕琢而成。一條口含龍珠,作勢騰飛的蛟龍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整件玉佩質地光潤細膩,白如凝脂,構圖主次分明,內外緊合,線條疏密得宜,簡潔流暢。
“龍形玉佩一件,當價。。。。。一千元。”典當師拉著長音有氣無力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