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蕭峰重生,與郭襄相遇,兩人的悲劇命運就此改變,許多人,許多事都將因此改變。
第一章雁門重生
歡樂去,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雲層,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風聲迴蕩在山澗,挾著芬芳的泥土之味,鳥鳴蟲幽,盤山的石道上,一襲淡黃衣衫,三千青絲如水,一人一驢,慢步而行。
她眼眸似水,膚如白璧,睫比彎月,氣若幽蘭,那微合的薄唇宛如兩片含苞待放的蓮瓣,暗紅中含著幾分純白,淺淺眉淡淡妝,恰似一朵清泉中綻放的水仙,嬌而不媚,純而不稚,雖不是天下絕色之容,卻是人間至真之美。
遠遊至此,她清麗的面容沾滿了風塵之色,眼神遙遠而空幽,似有萬千秋愁盤繞在心頭,細眉微凝,無計可除。
少室山頭琴未冷,風陵渡口似聞聲。
昔日一別,已是整整十年,那面具下初見的俊朗面容,那三根閃爍的金針,還有生日那天炫燦的煙花,這一切,與點亮她生命的那個人,始終無法忘懷。
於是她踏上了尋找他的旅途,憑著一副琴心劍膽,徜徉於大江南北的風霜之中,隻身漫步,且游且吟。與十年前相比,此時的她依舊不乏瀟灑,但更因遊歷而擁有了一種超卓沉靜,正所謂含而不露,哀而不傷,全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著一種沁人心魄的美。
她心裡明白,崑崙山上的那個人,武當山上的那個人,哪一個不是才華橫溢,哪一個不是英氣勃發,然而,她的心早就被那一張張狂的面容所占據,她知道,在他的心中,同樣只有龍姐姐一人。
即使如此,不知為何,她總想再見他一面,哪怕沒有任何結果,只一面即就滿足。
只為這一面,尋覓千山萬水,歷經滄桑,無怨無悔。
她便是一代大俠郭靖的二女兒,人稱小東邪郭襄,而她尋覓的那個人,自然便是神鵰俠楊過。
這十年間,她去過終南山活死人墓,去過絕情谷,也曾上少室山打聽過,卻只是沒有他的半點音詢,仿佛那一別之後,他們夫婦二人便從這人世間蒸發了一樣。
但她仍不願放棄,或是心中仍抱有一絲希望,或許,她的心還陷在十六歲時的那一場夢中。
她對爹娘和姐姐說她要去遊歷江湖,但他們都知道,襄兒是要去找楊過,但他們誰都沒有阻攔,連一向對他嚴厲的姐姐郭芙也只是輕聲一嘆,說了一句“保重身體”。
如今,斯人無蹤,她不知不覺中竟是來到了蜀地,雖山川壯麗秀美,她的心卻無法寄情山水,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那個名字——楊過。
郭襄側騎著驢子,雙眸遠望著崇山峻岭,也不去勒那韁繩,任憑驢子在錯綜複雜的山路上走。
“不知楊大哥和龍姐姐現在怎樣了,十年已過,相必他們已經膝下有了子女,一家人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只是,楊大哥,你會偶爾想起襄兒嗎?”
她口中喃喃自語,楊大哥的面容又在眼前浮現,她卻知道,那始終只是一個夢罷了,然而,她卻甘願一直沉浸於夢中。
就這般且吟且游,不覺竟是離開原,出了雁門關外。
耳邊起風沙,她從沉吟中回過神來,放眼四顧,但見長坡峻孤,茫然無際,寒林漠漠,景象蕭索,而頭頂上更是壁立萬刃,雲霧繚繞。
原來已行至了一處深谷之中。
“這裡和絕情谷一樣的與世隔絕,若能在此隱居,了此一生,就此歸問世事,倒也省卻了不少煩惱。”
她這般喃喃自語的,那驢兒仿佛也聽懂了她的心聲,呼嚕呼嚕低哼了幾聲。
郭襄摸了摸驢兒的長耳朵,淡淡一笑,道:“驢兒呀,莫非你也贊同的方才的心思嗎?”
那驢兒沒甚反應,只顧低頭漫步。
郭襄一嘆,道:“是呀,你又不似楊大哥的神駒那般通靈人性,怎會了解我的心意呢。”
寂寥之時,偶一抬頭,卻見前方不遠的亂石堆上似乎躺著一人,郭襄一怔,心道:“這荒谷之中除了我之外竟還有別人,他怎會躺著碎石之上,也不怕硌著身子,莫不是受傷暈倒了不成。”
她心地善良,恰有其父郭靖俠義助人之風,一想到此,忙是催動驢兒快步奔了過去。
郭襄跳下驢來,輕輕一縱便躍至那人身旁,但見那人身有七尺,面目英武,頗有一番幽燕壯士之姿。
郭襄細察之下,發現他面色如常,呼吸沉穩,脈相平和,並非身有重疾之狀,卻是不解他為何躺在這寒漠的深谷石堆上,莫非真的是在睡覺不成?
若真如此,這漢子倒也真有幾分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豪氣。
“兄台,打擾了。”
郭襄推了他一下,並不見醒,遂以掌心貼在他胸口,欲以真氣貫入其體內一探究竟。
豈知她真氣剛一入體,此人胸中立時湧起一股雄渾之極的真氣予以反擊,郭襄頓覺臂上一振,驚異之下忙是鬆開了手掌。
想郭襄自得一部分九陽真經之後,這十餘年雖雲遊四海,但也時時在潛心修煉,今時今日以她之內力,雖不及其父郭靖、外公黃藥師等深厚,但在當今武林也非泛泛之輩,但方才一探之下才發覺這男子的內力竟是深厚之極,不遠勝己許多,甚至還不遜於父親和外公,郭襄自感十分驚異,心道這江湖之大,奇人異士果真是數不勝數。
雖如此,但經她這一試之後,那人卻有了反應,他忽然雙臂狂舞,喊打喊殺,忽又溫情脈脈叫著“阿朱,阿朱”的名字,仿佛沉浸在夢中一般。
“聽他夢中叫‘阿朱’時如此深情,想來這位阿朱定是他的妻子了,倒也是位情深意篤的男子。”
郭襄輕聲一嘆,便又道:“兄台,你快醒醒。”
騰!
那人猛然間坐了起來,卻將郭襄嚇了一跳,不由後退幾步,道:“兄台,你沒事吧。”
他沉重的喘息著,仿佛是經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惡戰,面色驟然間蒼白起來,而那雙深邃的眼睛中卻流露著茫然。
忽然間,他瘋了一般在自己身上亂摸起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郭襄忙道:“兄台,你找什麼東西?我幫你。”
“箭呢?插在我身上的箭呢?”
郭襄心道:“這人內功深厚,行事舉止卻是怪異的很,哪有人一覺醒來就找身上插著的箭,聽這語氣好像還很希望身上被插幾枝箭似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么?”
郭襄也不好直言詢問,道:“兄台,你不用找了,我看見你時你的身子完好無傷,並沒有中箭。”
“怎么會這樣?”他的臉上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郭襄道:“在下姓郭,單名一個襄字,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若論郭襄之名,大江南北凡是武林中人定當是無人不曉,但那人卻是一臉陌生的表情,沉默了半晌,道:“在下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