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歷史決定論的貧困》是科學哲學宗師卡爾·波普爾的代表作之一,書中認為,由於人類根本無法預知人類知識的增長,而歷史進程又受制於人類知識的影響,所以人類無法對未來的歷史進行預測,因此所謂的“歷史決定論”實際上是毫無可能的。和作者的其他代表作一樣,本書論點突出,指向尖銳,影響巨大,以邏輯的方式證明所謂的歷史的“螺旋上升的發展階梯”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對哈耶克等學者有著很大影響。
基本論點
本書的基本論點是,歷史命運之說純屬迷信,科學的或任何別的合理方法都不可能預測人類歷史的進程。本書這個論點可以追溯到1919-1920年冬天。它的基本大綱完成於1935年前後;1936年1月或2月,它作為一篇題為《歷史決定論的貧困》的論文在布魯塞爾我的朋友阿爾弗雷德·勃朗塔爾家中舉行的一次私人會議上第一次宣讀過。在這次會議上,我以前的一位學生對那次討論作出了重要的貢獻。他叫卡爾·希爾弗丁,不久他就成為蓋世太保和第三帝國歷史決定論迷信的犧牲品。出席者還有其他一些哲學家。其後不久,我在倫敦經濟學院F.A.馮·哈耶克教授的研討會上宣讀了一篇類似的論文。這篇論文的發表耽誤了好些年,因為我投稿的那家哲學期刊拒絕接受我的稿子。第一次分三部分發表於《經濟學》N·S.1944年第11卷,第42、43期,1945年第12卷,第46期,自從那時以來,義大利文譯本(米蘭,1954年)和法文譯本(巴黎,1956年)相繼以書籍形式問世。本版的正文已作了修改,並有若干補充。我試圖在《歷史決定論的貧困》中證明,歷史決定論是一種拙劣的方法——不能產生任何結果的方法。但我過去實際上並沒有反駁歷史決定論。
在那時以後,我成功地對歷史決定論給予反駁:我已證明,由於純粹的邏輯理由,我們不可能預測歷史的未來進程。
這個論證包含在1950年發表的《古典物理學和量子物理學中的非決定論》一篇論文中。但是我現在又不再滿意這篇論文了。在我的《科學發現的邏輯》的《跋:二十年以後》中討論非決定論的一章,有更滿意的論述。
論題
為了讓讀者知道這些最近成果,我擬在這裡簡單談談我對歷史決定論的這個反駁。我的論證可以概括為如下五個論題:(1)人類歷史的進程受人類知識增長的強烈影響。(即使把我們的思想,包括我們的科學思想看作某種物質發展的副產品的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前提的正確性。)
(2)我們不可能用合理的或科學的方法來預測我們的科學知識的增長。(這個論斷可以由下面概述的理由給予邏輯的證明。)
(3)所以,我們不能預測人類歷史的未來進程。
(4)這就是說,我們必須擯棄理論歷史學的可能性,即擯棄與理論物理學相當的歷史社會科學的可能性。沒有一種科學的歷史發展埋比能作為預測歷史的根據。
(5)所以歷史決定論方法的基本目的(見本書第11至16節)是錯誤的;歷史決定論不能成立。
當然,我這個論證並不反駁對社會進行預測的可能性;相反,預測某些發展將在某些條件下發生,這個方法可以用來檢驗社會理論——例如經濟理論,這是同我的論證完全相容的。我的論證只是根據歷史發展可以受到我們知識的增長影響這一點,來反駁對歷史發展進行預測的可能性。
論證結果
這個論證的決定性步驟是論題(2)。我以為下列的說法是令人信服的:如果有不斷增長的人類知識這回事,那么我們今天就不可能預先知道我們明天才會知道的事情。我認為這個推論是站得住腳的,但它還不是這個論題的邏輯證明。我在上述論文中提供的(2)的證明是複雜的:如果能找到較為簡單的證明,我也不會驚異。我的證明在於指出了任何科學預測者——不管是一位科學家還是一部計算機——都不能用科學方法預測它自己未來的結果。只有在事後,這樣做的嘗試才能獲得結果,但對於預測來說,就為時太晚了:只有當預測已成為追溯(retrodiction),這些嘗試才能得出結果。這個純邏輯的論點適用於各種各樣的科學預測者,包括相互配合的預測者“社會”。這意味著任何社會不可能科學地預測它自己未來的知識水平。
其他
我的論證多少有點拘泥形式,所以即使它的邏輯有效性得到承認,它也會被認為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然而,我已在兩部著作中設法說明問題的意義。在後一部著作《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中,我已從歷史決定論思想史中選取若干事件,以證明這個問題對赫拉克利特和柏拉圖到黑格爾和馬克思的社會政治哲學的持續而有害的影響。在前一部著作《歷史決定論的貧困》(現在第一次用英文以書籍的形式出版)中,我力圖證明歷史決定論作為一種智力結構所具有的意義,我已試圖分析它的邏輯——往往是如此深奧晦澀,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容易騙人——並且我已經證明它有著固有的、無法彌補的弱點。
卡爾·雷蒙德·波普
1957年7月於白金漢郡,潘恩
評價
一些最有眼光的本書評論家對它的標題表示困惑。這個標題意在暗示馬克思一本書的標題《哲學的貧困》,後者又是暗示普魯東的《貧困的哲學》。卡爾·雷蒙德·波普
1959年7月於白金漢郡,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