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余自庚寅之變後來秦,邂逅呂賊,彼底店人。嘗於三橋為業,與之邂逅,嘗呼為玉姐,剛話出口便覺不妥,只為“玉姐”乃名妓玉堂春,然話已如難收之覆水,亦為以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翟家堡之春”成就了王景隆之諧婚,然余終徒有王景隆之表,卻無王景隆之質。數番繾綣,竟有五龍館之血濺、大散關之驚魂。所謂“春滿翟家堡,花落大散關”。余對《再扶漢室》中的“杜清影”情有獨鍾,所謂“維納斯心結,杜清影情懷”,而在現實生活中得償所願。然卻毫無李封、王景隆的胸襟。“杜清影”是餘一手創造出來的人物,卻深深地愛上了這個虛幻的人物。現實中的玉姐不過是杜清影的影子而已。“玉碎今生最痛處”為虛誕之說法,余自負才智,嘗自比漢之柱石朱虛侯,朱虛侯長安立斬相國呂產,與絳侯周勃共扶漢室,以自己的勇氣實踐了白馬盟。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漢初呂后雖然擅自弄權,並未滅漢自立,呂后死後,軍國大事獨決斷於呂產、呂祿。雙呂也沒有篡漢的實際行動,我一直以為雙呂要取代漢室,原因是白馬盟的破壞。歷史上下數千年之際,卻假姑侄二呂之媚,取寵於自稱小朱虛侯的余,乘隙來報兩千年來的報應。當年朱虛侯最大的功勞是剪除叔侄二呂,我卻因此萬劫不復。我與彬縣、商洛二呂仇恨絲縷不絕。我素呼呂為“玉姐”,嘗私定終身,鴛盟三生。闈中綢繆之際,亦名子嗣,有元月十一之歡,更有互告家嚴之喜。但因我一己之故,更兼世風日下,竟有奸詐之徒交相迫余,九奸六詐襲擾余,不得不提尺寸之鋒,而逞匹夫之勇,後有知己撫我面而泣語:“予與君邂逅如昨,君初容顏從容,有江南儒士之氣,予生愛慕之情。然不自意奸詐之徒已猙獰滿面,如塞北虎狼之類,予夢中意欲挽回君意,再游塞上,縱為君血盡唇乾,終不悔也。”此語聞之,不禁感之。吾近來之神亡軀廢,皆章氏挽回之功。而彼情之慘,非在我之綢繆,乃在於傷其心矣。呂案此仇便是齊襄能復九世之讎。余名剛,剛便是無欲,蟄居銅臭之鄉。彼不過煙花而已。大漢渭水便橋之功,卻為萬世之報。吾必提徐夫人匕首,荊卿劍短兵行,斬二呂獻帝陵。大散關下炎帝祠前,以彼等之頭祭之,橫刀長醉,來生枕長夜人。
釋義
《朱虛侯論》採取文言式樣展現了成剛寫作、修改《再扶漢室》前後的對歷史觀的進一步認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