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侯麥(埃里克·羅麥爾)的《六個道德的故事系列》之一。一個中年外交家即將要結婚,但在朋友的莊園裡邂逅了16歲少女克拉之後,不能自拔地心生欲望,因為他看到了克拉男友撫摸她膝蓋的動作,產生了也要摸一摸克拉膝蓋的念頭。於是,他利用詭計支走了克拉的男友,並利用安撫克拉的機會乘機達到了撫摸她膝蓋的心愿。
《克拉之膝》,候麥曾經公開承認,這是他自己最得意的一部作品。這部以細膩手法描繪“遊戲式的愛情”的作品,幾乎是候麥關於道德的電影作品的“母題”、“原型”。“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如果我不和她睡覺,那故事會更好”,這類對白在影片中多次出現。這部電影外表平淡甚至瑣碎,在影片的現實中,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而隨著影片結束,一切也都隨之結束。但它的內在充滿著戲劇性的張力——沒有事情,就是最大的事情,沒有得到,就是得到了一切,此類觀點在候麥影片中屢見不鮮。什麼算是擁有,什麼才是得到,候麥影片中的小資男女有著非同道中人無法禮喻的觀念。年近中年的男主人公撫摸了少女克萊爾的膝蓋——那膝蓋精緻細膩仿佛是人間難得一遇的珍寶——就認為接觸到了“擁有”的全部意義,甚至超越了肉體的擁有。阿Q式、單方面的、精神上的征服,自做多情、學究式的、象徵意義上的擁有——這到底是小資們的人性升華還是人格變態?候麥喋喋不休地探討著這些問題。
幕後花絮
整部影片細膩婉約,成功塑造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複雜性心理,他對青春期少女肉體產生迷戀,卻又在現實壓力下抑制了衝動。撫摸膝蓋的動作具有象徵意義,即指男人對精神性幻想(或稱意淫)的滿足感遠遠大於對肉體實質的性迷戀。這個貌似容易獲得的動作,要做到自然卻很難,在片中象徵著男主角的征服欲而非占有欲。侯麥極為出色地掌握住了這一點,從這場愛情遊戲中剖析中年男人的面對少女的猶豫心態和虛實難辨的複雜思想。
如今少有導演把眼光專注於描寫細膩的情感了,即便是集中去記敘一種情感,常常也陷入自我意識過剩無法自拔的泥潭。不知侯麥是不是想描繪一種美好微妙的第三類情感,介乎觸犯與淡漠之間。畢竟風景如畫美人如虹,全片都是可愛的人兒,男主最想乾也不過是摸摸美女的膝蓋而已……
在埃里克·候麥的“六個道德故事”中,《克拉之膝》可謂是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了,比之於發生於一夜之間的《在莫德家的一夜》顯得更是自然,比之於有著濃烈愛欲的《午後之愛》顯得更為清淡。克拉之膝的故事,就如同是影片中那平靜的湖水,平靜的已沒有一絲的波痕,這種愛情也仿佛只是有內心的波瀾壯闊而沒有付之行動的愛情動作。這是候麥內心意義上的觀察,更是一種內心意義上的調停。故事講述了一位叫羅默的外交官沒有帶上自己的未婚妻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美麗村莊來度假,期間他與一位他多年未見的女性作家朋友相遇,共同討論愛情的相遇與迷失,為了完成他們對愛情的某種看法,他們試圖來做一項“愛情實驗”。她向他介紹了兩位花季少女——羅拉(LAURA)與克拉(CLAIRE),來驗證他的浪漫的愛情感覺是否早已消失。與羅拉的愛戀似乎只是一種刻意的應付,而克拉所勾起的感覺使得他想撫摸克拉的膝蓋來完成他的浪漫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對於羅默卻是無比真實的。
候麥的這些道德(MORAL)故事,更恰當的說應是愛情迷離的故事,不知道法語中的道德究竟還有什麼引申的含義,總之,用漢語裡的道德來詮釋候麥的這六個故事是根本行不通的。那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這個詞,來看待候麥的電影,我們只當這是愛情的故事。回到《克拉之膝》,我們疑問的是羅默的這種愛情試探究竟有何意義,因為他總是向別人展示自己的未婚妻的照片,總是在說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已經對任何美麗女子不會動心了這類的話,可他又抑制不住對於年輕女子的試探,他總想表現出自己高雅而又脫俗的一面,無論與誰見面他都振振有詞。我總覺得候麥的電影只對男性觀眾開放的,起碼這“六個道德故事”是這樣,他總是在講述男性在遇見女性後所產生的心理變化和所採取的主觀行動。在“六個道德故事”中最早的一部拍攝於1962年的《麵包店女孩》,就已經確立了候麥“六個道德故事”的主題,就是男人在遇見一個他相愛的女人後,又馬上愛上了另外的一個女人,總是在講愛情之於男人只是一種游離。稍後的《蘇珊的愛情經歷》與《在莫德家的一夜》這種主題的講述則更為深刻。
《克拉之膝》最值得討論的可能就是在下雨天的小屋內,羅默成功的撫摸了克拉的膝蓋的這一片段。這是本片中最有意義的一個動作,詮釋的則是羅默真實的動機。在成功撫摸克拉之膝以後,羅默向他的女性作家朋友說出了“我在撫摸她的膝蓋時,我的感覺是我完成了我的內力不可告人的欲望,而她卻以為這是對於哭泣的她的一次安慰。”這樣能概括全片的話,而這句話正是候麥最想通過他的主人公說出的話。往往總是認為候麥的電影美學在法國新浪潮導演里,是最不明顯的一位,但或許,他的這種糾結的愛情故事、糾結的倫理道德可能就是他最明顯的美學特徵,他的美學更接近於法國的古典文學。在《克拉之膝》里,如同日記一樣的章節的對接,就是一種典型的對文學性的回歸,這可能也是候麥同時也搞文學創作的緣故吧!如今,候麥已作古,重看他的電影可能是我們最好的理解和紀念他的方式了!
獲獎記錄
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提名(1972)
美國國家影片人協會最佳影片獎(1972)
聖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金貝殼獎(1971)
路易德呂克獎(19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