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黑繪介紹
希臘瓶畫經歷了“黑繪式”與“紅繪式”兩個主要的發展階段,黑繪瓶畫上的圖像是黑色的,紅繪瓶畫上的圖像是赤褐色的。在不少沒有留下姓名的瓶畫家之外,也有一些人的姓名傳了下來,如黑繪名家埃克塞基亞斯(活躍於公元前6世紀下半葉),普斯亞克斯(活躍於公元前6世紀下半葉);紅繪名家歐弗羅尼奧斯(活躍於約公元前520一約公元前500年)等,這是迄今為止,在我們敘述的繪畫歷史中,首次出現的創作者個人的姓名。
希臘黑繪題材
黑繪的題材大多來源於希臘神話故事和荷馬史詩中的情節,在這些畫面中人們既可以感受到前人們對神祗的信奉和對人神合一的敬仰,也能體會到在吟遊詩人在口中敘述歷史的真實情節。黑繪的表現手法在寫實技巧的基礎上將人和物的形象變形誇張,可以產生強烈的視覺效果。再以陰刻技法勾勒出人物的輪廓和服飾,具有一定的立體感,使其畫面古樸而生動。
藝術風格
黑繪風格出現在公元前6世紀,是把主體人物塗成黑色,背景保持陶土的赭色,使形象輪廓突出,猶如剪影,細部稍用勾線表現。紅繪風格出現於公元前6世紀末,它恰好與黑繪風格相反,是在背景上塗上黑色,留下主體部分的赭色,人物細部用線來描繪。這種風格主要流行於古典時期,平滑的內容多為情節場面,以神話題材和日常生活題材為主。
藝術效果
目前在美術範疇中把黑繪定性為瓶畫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雖然它具有極強的裝飾效果,但也局限於器皿的形狀和大小,所以畫面不能充分的展示。為此我在這幾年的摸索和實踐中也嘗試了在平面上刻畫黑繪,效果也不錯,而且也感覺到創作的空間拓展了。所以黑繪作為一種繪畫表現形式不必拘泥於特定模式上,它可以表現在任何形式上,如建築物上甚至是自然里。因為它就是由誘人的黑色畫面和動感的白色線條組合而成的一種簡單的美。
我國白地黑繪
我國磁州窯的白地黑繪
磁州窯是我國著名的北方民窯代表,它以民間大眾純樸的藝術風格和簡練的工藝特點,深受國內外收藏家的喜愛,世界各大博物館也均有磁州窯的精品珍藏。近年來,國內外拍賣會上不斷出現磁州窯的身影,價格也逐年上漲,人們漸漸地認識到它那種不求華麗、瀟灑奔放的陶藝風格,正是我們華夏民族古陶瓷藝術的典型代表。它對中國陶瓷發展的貢獻和影響是巨大的,而且具有劃時代的歷史意義。
磁州窯的古陶瓷工藝品種已達到幾十種,而其中最有代表性和藝術性的特徵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是白地黑繪的傳統繪畫藝術,在繪畫內容上,最為豐富、最有史料價值的是歷史故事、戲劇故事和民間傳說。其二是詩文和書法裝飾藝術。宋代的蘇軾和黃庭堅曾力主詩書畫一體,把詩書畫稱為“三絕”,磁州窯正是這倡議的先行者,它的書法藝術和詩文與繪畫一起成為磁州窯裝飾藝術的重要特徵,這也正是我們華夏民族所獨有的特色藝術。磁州窯繪畫的歷史故事瓷枕有“堯王訪舜”、“文姬歸漢”、“伍子胥過昭關”、“陳橋兵變”、“趙汴入蜀”等,其中“陳橋兵變”畫枕為河北省磁縣文保所收藏。據有關專家介紹,此畫內容表現的是宋太祖趙匡胤於公元960年在陳橋被擁戴為帝的情景。
本人近期也收藏了一個殘破的瓷枕,可巧的是與磁縣文保所“陳橋兵變”畫枕相同,雖然殘破缺損,但它的水墨繪畫藝術和歷史人物故事卻深深的吸引著我,它以中國畫寫意的手法為主要表現形式,線條簡練,神形兼備,生動傳神,它是制瓷工藝與繪畫藝術融合的古代藝術品(詳見照片)。
關於枕面上的歷史故事與繪畫中的場景,使我有所不解,在“陳橋兵變”的畫枕中,在橋頭上,有一個手持利劍的人,橫在馬隊之前,與迎接宋太祖的場面極不相襯。這個人到底是誰?在此準備做什麼?這些問題是此畫枕中歷史故事的焦點。筆者隨後請教於邯鄲市文物局磁州窯專家馬小青先生,他對此枕的歷史故事有不同的見解。他認為此畫枕的故事與“陳橋兵變”不符,尤其是繪畫中那個手持利劍的人物,應該是多次刺殺趙襄子的豫讓,這個畫枕的故事與《豫讓刺趙襄子》的歷史故事基本吻合。下面我將此歷史故事簡單描述如下,供廣大讀者共同欣賞:
豫讓,生卒年不詳,春秋末期晉國人,晉卿知瑤(即智伯)尊寵和信任的家臣,中國古代史上的知名義俠。他生活的年代,是車轔馬嘯“春秋無義戰”的年代;他活動的舞台,是六卿角逐,紛爭不已的晉國。當時,晉國公室衰弱,晉侯已經成為傀儡。晉國四卿知、韓、魏、趙,合力瓜分范、中行二卿的封地,知士勢力迅速膨脹,知瑤的氣焰也日益囂張。晉敬公五年(公元前447年),慾壑難填的知瑤,有脅迫韓虎、魏駒兩家,起兵討伐早年的合作者趙卿毋恤,把趙氏困在晉陽孤城。他們掘開堤壩,把汾水灌進晉陽城,想要一舉掃滅趙氏。然而,由於晉陽城歷經董安於、尹鐸的精心建造,苦心經營,又一直被趙簡子視為重要根據地,屯積甚厚,城高池深,所以三家久攻不下。這時,韓、魏二人見討不著便宜,再加上又是懾於知氏的恐嚇出兵,害怕趙氏被滅之後,自家也難逃厄運,於是起了二心,暗中與趙襄子合謀,要裡應外合,滅掉知瑤,瓜分他的領地。這樣,戰局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在韓、趙、魏三家的內外夾擊下,知瑤兵敗,被毋恤斬殺於晉陽城下。毋恤用他的顱骨做了喝酒的飲器,滅了知氏全族。但是知瑤的寵臣豫讓僥倖逃脫,隻身藏匿於深山。
在深山裡,豫讓仰天長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智伯知我、信我,我一定要給他報仇血恨。這樣,即便是死了,做鬼也無所慚愧。”於是,他改名變姓,扮做服勞役的刑徒,身藏短刀混入趙襄子的宮中,伺機行刺。一天,趙襄子入廁方便,發現一個刑徒勞役的神色異常,目露凶光,形跡可疑,便派人捉來詢問。結果此人公然聲稱自己名叫豫讓,是智伯的舊臣,是為智伯報仇而來的。趙襄子的左右侍從立即要把豫讓推出去殺掉。襄子搖搖頭說:“豫讓真是個有義的人啊,今後我注意防備他就是了。況且,智伯全族被我滅掉,已經沒有了後人,他的臣子要為他報仇,真是賢人義士之舉。”所以就沒有殺死豫讓,而是親手釋放了他。
豫讓被放出來後,仍不甘心。過了些時候,他又刮掉眉毛和鬍鬚,來改變自己的面容;吞食火炭,來改變自己的聲音;將含毒素的漆塗抹在身上,使身體膿腫長癩皰,來改變自己的形體。然後沿街乞討,連他的妻子從他身邊走過都認不出他來。可是有一天一位好友認出他來,驚訝地問:“你不是豫讓嗎?”豫讓回答:“是我。”其友見他的樣子,痛心疾首:“以你的才幹和本領,如果到趙襄子門下做事,必然會得到他的寵幸。先混到他身邊,然後再找機會殺掉他,豈不非常容易嗎!何苦要這樣自殘身體,損毀容貌,想一個這么難的方法呢?”
豫讓聽了回答道:“既然脫身投靠人家,做了人家的臣子,又要圖謀人家的性命,豈不是懷著二心服侍君主。我若這樣乾,不正敗壞了天下人臣之義,這和賊寇之行還有什麼區別呢?我現在這種殘身苦行的做法,自知極為艱苦,而且不易達到目的。然而我這樣做,就是要使後世做臣子而對君主懷二心的人,看了我的榜樣而感到羞恥慚愧。”說罷,拂袖而去。
不久,豫讓得知趙襄子外出,便匿伏在他必經的橋下,待機而動。趙襄子行至橋上,突然,馬驚嘶鳴。他對左右說:“這必是豫讓所為。”遂派兵抓來詢問,果然是豫讓。於是襄子責問豫讓:“你當初不曾是范吉射、中行寅的家臣嗎?為什麼知瑤滅掉范吉射、中行寅之後,你非但不去報仇,反而做了知瑤的家臣。如今知瑤已死,你卻要一心一意地為他報仇,這是為了什麼?請你說明白。”
豫讓答道:“我做范氏、中行氏的臣子時,他們都把我當一般臣子對待。所以,我也像一般人那樣報答他們。至於智伯,他視我為國中傑出的人物而厚待我,所以我也必須以傑出的行為來報答他,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趙襄子被豫讓這種捨身取義的行為所感動,嘆息道:“豫讓呀!你為知瑤竭忠盡義,名已經成了;而我也寬宏大量赦免於你,也做到仁至義盡。今日我不能再放走你了。”說罷,命令軍士包圍了豫讓。
豫讓從容回答道:“我聽說賢明的君主不埋沒別人的優點,忠誠的臣子有為義而死的責任。上次你已經寬赦了我,天下無人不稱讚你的賢明。今天我死而無憾,只求將你的衣服給我一件,讓我刺上幾劍,以了我報仇的心愿。這樣即使立刻死去,我也毫無遺恨。我不敢厚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只是冒昧地把心裡話告訴你。”
毋恤讚賞豫讓的義心,於是遞給他衣服。豫讓拔劍三躍而擊衣,高喊:“我可以報答智伯的知遇之恩於九泉之下了。”於是伏劍自刎而死。
豫讓義死的這一天,趙國的仁人志士無不悲痛。後人更是推崇至極。今天在太原市赤橋村西側,仍然殘留著千百年來人們祭祀豫讓的祠堂———豫讓祠。而赤橋村還保留有當年豫讓刺殺毋恤的所在“赤橋遺址”。
通過上述歷史故事描述,我們對豫讓刺趙襄子的故事情節有所了解。再從元代瓷枕的繪畫內容上分析來看,畫中有個人,立在橋頭舉劍行刺,而騎馬的主人卻表情鎮定自若,沒有半點驚恐之意。手持儀仗禮器的士兵四人中,其中一人用手指著刺客,表情輕鬆而又譏笑著對另一個士兵說:“這個刺客又來了,他怎么就是死不誨改呢?真是死心塌地”。士兵的表情也沒有上前阻攔之意,對這個刺客好似習以為常,不足為怪。從元代瓷枕的繪畫故事情節看,基本上與“豫讓刺趙襄子”的歷史故事相吻合,而與“陳橋兵變”的故事有點牽強,主要是畫中舉劍攔路的人物,不能圓其說法。
通過欣賞歷史故事和元代瓷枕的繪畫藝術,我們對之作磁州窯的藝術家們更加敬佩,他們不僅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熟知各朝代的歷史故事和歷史人物,而且還具有閒熟的水墨繪畫技藝,這不是一般工匠所能做到的,他們當中必有一定數量的文人墨客,把詩文、書法和繪畫的藝術與陶瓷的巧妙結合,形成了磁州窯的獨特藝術風格,歷經千年經久不衰。磁州窯的陶瓷藝術,在世界古陶瓷的歷史長河中,留下了輝煌的篇章,這是我們華夏民族的驕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