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簡介
在古易州境內有很多古塔,幾乎每座古塔都有一個故事。故事自然都是令人誠心誠意感動的故事。既然是故事就也會有不少想當然的附會,但黑塔和白塔的故事應不在牽強之列。
據《戰國策》記載,左伯桃,燕人。聞楚王善待士,乃與羊角哀同入楚。值雨雪糧少,乃並糧與哀,使入事楚,自餓死於空樹中。哀至楚為上大夫,乃言於王。備禮以葬伯桃。明代馮夢龍編著的《喻世明言》中也有關於這個故事的記載。題目叫《羊角哀捨生全交》。從馮夢龍製作的小說題目上我們可以看出,他把故事的主角由左伯桃轉移到了羊角哀頭上。在故事中馮夢龍除向讀者交代《戰國策》上記載的左伯桃和羊角哀內容外,還以絕對的篇幅講述了羊角哀幫助左伯桃與荊軻爭奪陰間地盤的事。因書生左伯桃鬥不過武士荊軻,羊角哀便毅然拔劍自刎赴陰間幫助左伯桃與荊軻爭鬥,最後終於戰勝了荊軻。左伯桃、羊角哀在陰間與荊軻爭奪地盤的說法很是荒誕,沒有誰會真的相信它。但馮夢龍似乎也不全是毫無實據的信口胡謅。後人為紀念左伯桃、羊角哀的黑塔和白塔就建在易州荊軻衣冠冢不遠處的高山之巔。
歷史詳情
沿京廣西線出易縣城,南行三五里的路,向西眺望,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高聳山巔遙相呼應的黑塔和白塔。據《易州志》記載,黑塔、白塔均始建於元代,黑塔又名通覺寺塔,明正德十二年重修。白塔明正德十九年重修。我曾懷疑把黑塔、白塔當作左伯桃羊角哀的紀念的真實性,因為建造二塔已是故事發生一千多年後的事。但是在易水兩岸,不論是老人還是孩子,只要和他們提起黑塔和白塔,從他們口中聽到的幾乎是一字不差的左伯桃、羊角哀的故事。掐指算來,他們的故事距今少說也有兩千年了吧,但人們講起他們的故事來,仿佛昨天剛剛發生一般。人們不禁會問,他們的故事何以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作為健忘的人類,為何經過了漫漫兩千年的時間磨礪,卻始終未能將他們從記憶中磨去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非常有必要重溫一下在中國那個流傳頗廣幾乎婦孺皆知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千百年來被人們奉為友誼經典的俞伯牙和鍾子期。一曲高山流水,把他們之間的友誼演繹的如高山流水般超凡脫俗飄逸浪漫,幾乎沒有了絲毫生離死別的悽慘和哀傷,剩下的全是純潔和美麗。歷代文人雅士更是為他們的友誼感動的淚水漣漣,歌詠不絕。知音鍾子期死了,俞伯牙唯一要做的就是摔碎自己的古琴以謝子期。這樣的友誼的確夠讓人感動一陣子了。但是,故事不論多么令人感動,透過俞伯牙的摔琴我們似乎還可從中窺到存在於人類靈魂深處的那個“自私”。俞伯牙摔琴的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彈的曲子失去了知音再沒人欣賞了。如果我們看到了這一層,就會恍然大悟——原來“高山流水”也不過如此。但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左伯桃、羊角哀的故事,我們都找不到絲毫的“自私”。俞伯牙摔碎的僅僅是一把琴而已,左伯桃摔碎的卻是自己活生生的性命。古人說“人之初,性本善”,在這個“性本善”中我們不難找到人在告別“人之初”後的“不善”,以及人對“善”的推崇與嚮往。對於很多人來說,在告別“人之初”的同時,也就告別了本原意義上的“善”。儘管很多人在“自私”的驅使下,迷失了本真的“善”,但在靈魂深處或說在潛意識中,幾乎所有的人無時不刻不對“善”存在著徹心徹骨的企盼。這種企盼儘管是那樣的迫切那樣的刻不容緩,但在“善”與“不善”(又絕非全是惡的)的較量中,“善”總是顯得脆弱而無奈。於是,聖哲先賢們挖空心思地找出了“仁”與“義”來勸導人類。其實“仁”也好“義”也好,即使拋開“克己復禮”之類的墨守成規的因素,也沒有跳出“善”的窠臼。“善”既需鼓吹,足見“善”的推行絕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這裡便出現了這樣一種令人頗為困惑的怪現象:既人心向善,又人人無法做到至善。在這種困惑中左伯桃挺身而出把深埋於人類靈魂深處的“善”演繹得淋漓盡致無與倫比——難道還有什麼比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成就他人的性命更大的善舉嗎?其“至善”的內涵已遠遠超出了“故事”所能承載的範疇,左伯桃業已不再是簡單地“歷史人物”、“文學形象”之類。在人們的心目中,他已被雕塑成了一種永遠無法實現的嚮往——人類對“至善”的永久嚮往。有了這種嚮往誰還能從心中將他們磨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