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本書是青春文學名家饒雪漫一舉成名之作,06年初版至今銷售逾60萬冊。
故事有著作者特有的快速推進、曲折並意外不斷的特點,四個主要人物的塑造尤其成功,是一部傾注著真誠情感同時真實深刻表現青春少年們生活、理想與愛情的優秀作品。
作者簡介
饒雪漫,自由作家,生於70年代。已出版作品50餘部,作品語言優美、故事動人、風格多變,享有“文字女巫”之稱。
代表作有《小妖的金色城堡》、《校服的裙擺》、《左耳》、《沙漏》等等,並主編少女雜誌書《漫Girl》。作品多次登上全國各地(含港台地區)暢銷書排行榜,小說《天天天藍》在日本出版。
圖書目錄
PART 1 木子耳
PART 2 吧拉吧拉
PART 3 張漾
PART 4李珥
尾聲
後記
文摘
上帝作證,我是一個好姑娘。
我成績優秀,助人為樂,吃苦耐勞,尊敬長輩。我心甘情願地過著日復一日的日子,每天晚上十點準時睡覺,第二天早上六點按時起床。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看天,那個時候,天總是蒙蒙亮的,就算是夏天,太陽光也只是稍稍有些露頭。然後,我會坐在窗前讀英語,聲音大而甜美。我的媽媽走過來,給我遞上一杯濃濃的牛奶。我把牛奶呼啦啦喝掉,繼續讀我的英語。
我的媽媽站在清晨的房間裡充滿愛憐地看著我。
遺憾的是,我是一個有點小小缺點的好姑娘,我的心臟,還有我的左耳。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心臟的手術做過了,很先進的技術,沒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疤痕,所以於我可以忽略不計。但我左耳的聽力始終不好,你如果站在我的左邊跟我說話,我就有可能一點兒也聽不見。
所以,我讀書的時候,總是比別人大聲。
雖然是這樣,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好,在十七歲以前,我是那樣單純地愛著我自己,就像這個世界上很多好心的人,那樣單純地愛著我。
可是,比較老土的是,我在十七歲的某一天,忽然情竇初開了。我始終想不起那一天的天氣,我只是記住了他的臉,在學校的對面,黃昏的街道旁,斜斜靠著欄桿的一個男生,背了洗得發白的大書包。他的臉,是如此的英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嚇得我掉過了頭去,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不停。
他叫許弋。
再看到他,是我們學校來了外國的參觀團,他在集體晨會的時候代表全校學生用英語演講,發音是那樣的標準、優美。
我把頭低到不能再低,耳朵卻辛苦地儘量不放過他嘴裡吐出的任何一個單詞。
許,弋。
我一度非常痛恨這個名字,因為後面那個字在電腦上用五筆很難打出來。我練了好多天,才可以順利地一遍一遍地重複。
白色的螢幕上,全是這個名字,我用紅色,將其打得又大又鮮活。好像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通常在媽媽的腳步走近的最後一秒,啪地一聲關掉視窗。
有時候我沒聽清楚,媽媽已經站在後面了,她肯定有些奇隆,於是問:李珥,你在做什麼?
沒。我咬著唇。
她並不管我用電腦,最主要的是我很乖,每周只在周末上兩次網,每次一小時左右。我不聊天,只是在部落格上寫點東西,我給我的部落格起了一個特別小資的名字,叫”左耳說愛我”。它的訪問量極小,差不多就只屬於我一個人。和它不知所云的名字一樣,我在上面記錄的也是一些不知所云的話。
在知道許弋後,我的部落格才有了一點兒真正的含義。
我說的是,知道許弋。
事實就是這樣子,我們並不認識,也沒有機會認識。我只知道他讀高三,快要畢業了,他成績很好,我還知道的就是,有個正讀技校的女生在瘋狂地追他。
我見過那個女生。她的穿著很奇怪。有的時候,我覺得她像一棵植物,特別是她穿著綠裙子站在我們學校門口的那一次,我看到她塗了綠色的眼影,臉上還有一些金色的粉,她拿了一朵黃色的葵花,孤孤單單地站在那裡。
還有那么一次,她用油彩在自己白色的衣服上寫上四個大字:我愛許弋。
很多女生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尖聲叫喊。
她成為我們學校門口的一道風景。
最關鍵的是,最後的最後,許弋居然愛上了她。
他愛上了她。
他在有一天放學後走到她面前,對她說:我們去看看你餵的貓吧。
女孩呼啦一下跳起來,歡呼著,手臂張開,像個滑翔機一樣地跑了一圈,再到許弋的面前停下。她說:帥哥,我終於相信愛情是可以爭取的喔!呼呼呼,我幸福得要死掉了呀。
許弋英俊的臉變得有些蒼白。
關於這一幕,我是聽來的。差不多全校都在傳,某某是如何愛上了某某某。校園的訊息總是傳得飛陝,你瞧,連我聽力這么不好的人,都聽見了。
我悄悄地,哭了一晚上。
你瞧,許弋,我還沒得到,就失去了。
那個喜歡把自己的眼睛弄得綠綠的女孩,我後來知道,她叫吧啦。
我的天,世界上居然有人叫這個名字,吧啦吧啦。我聽見許弋在放學後黃昏的暮色里大聲地叫她的名字。然後,女孩會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去。許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搖晃著他的背,女孩就跳下來,跳到他前面,笑眯眯地眯起眼睛對他說:好孩子,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認識吧啦後,許弋再也當不了好孩子,好像突然就變了一個人,做出好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逃課,打架,泡酒吧等等等等。許弋被處分的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我打了一把小花傘遠遠地站在布告欄前,我有一種衝動,我想去撕掉它。
但我最終沒有,這一切很簡單,我還是一個好姑娘。
不知道怎么,那一天,我打著傘站在操場上,突然沒有來由地想起夏天的事。我想起我穿著媽媽去蘇州出差時買的那件淡黃顏色刺繡小褂子,坐在老家堂屋中央的一張褐色木凳子上。我的面前放著一張油漆差不多掉光的舊椅子,上面擱著一隻碗,碗上支著半個西瓜。我用不鏽鋼的小勺子一下一下挖那鮮紅色的瓤子,眼睛盯住擺在高柜上的那台小電視機,那台電視機到底是15寸還是17寸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需要極力仰頭才能看得清那花花綠綠的圖象。對,那是一台彩色電視機。我攀著椅子上去調頻道,跳過許多雪花終於停下來。我看到正在播著我最喜愛的電視劇《小龍人》,它的主題曲這么唱:
我是一個小龍人,小龍人,小龍人
我是一個小龍人,小龍人,小龍人
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那也許是六歲的我也許是七歲的我,究竟是幾歲的我我也記不清了。現在的我想起那個頭腦深處的童年,才發現那時候真的是很快樂的。那時候我還不認識許弋,也不認識吧啦。那時的我,還沒有什麼秘密。
那時的我,還沒學會那些假模假樣的小資,也不叫自己木子耳。
後記
當翅膀張開的時候
十一月十八號。
1118,這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我寫完了我的《左耳》。這是我寫得最長的一本書,好多時候,我停也停不下來,其實寫到這裡,它也只是一個暫時的停息。雖然我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收住了尾,但是我自己知道,我還有很多的故事要說,誰也無法阻止我。
那天晚上我夢到一個巨大的翅膀,純白色的,在灰暗的天空下斜斜的,以絕對的氣勢掠過我身旁,那個夢裡居然還有音樂,像是我平日裡最不懂得欣賞的交響樂,醒來後,它們依然敲擊著我的耳膜,一下一下,讓我精神。
這是一個應該在青春期來臨的夢,它遲到了整整十八年。
現在,如果你要我回憶,我回憶不起自己究竟是何時開始決定寫《左耳》的,這個書名從心裡跳出來,也絕對只有短短的一秒種的時間,我有些疑心自己這個名字會不會好聽,或者說不知道它會不會讓編輯和讀者覺得索然無味,於是我上Google打出了這個詞,一秒鐘以後,出來了十五萬個結果,排在第三條的是一個新聞,新聞的標題是:醫學專家證明,甜言蜜語,說給左耳聽。
我對自己的書名立刻充滿了信心,我想好了,如果有一天,不管誰問我為什麼要起這樣一個名字,我都可以用這句話來回答它而無需像以往那樣費勁心機,這簡直太省事了。
很多時候,“愛情”這個詞,它真的可以替代一切。
但當然,我不是要寫一個愛情故事,這絕對不是我寫作的初衷,我要寫的是
“女生”,這個被我愛到骨子裡的特殊群體,我要寫“她們”的成長,“她們”的痛苦和歡樂,上帝作證,這么多年,我是如此的孜孜不倦。
很多人都問過我,饒雪漫,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這樣寫?有時候我也想不通,也許,這都是那個遲到的夢惹來的禍,所以我才會一遍一遍地在文字里,重複著我的十七歲。重複著告訴每一個人,因為愛著,就算痛到極致,我們也不會老去。
小耳朵,就是這樣的一個女生。
我知道會有很多的人會愛上吧啦,喜歡上吧啦濃烈的色彩和張揚的笑容。但對我而言,小耳朵是更加地貼近我心靈的。她是那樣鮮活地活在我的心裡。有時候,我會想像她說話的樣子,慢慢的,輕聲細語的,但帶著堅決意味,心一點一點地疼。我對小耳朵,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敬仰,她自有她的磁場,她在雨中讓給吧啦的那把傘,她伸出手替張漾和面的動作,她在酒吧外面蹲著等許弋出現,她抱著尤他送她的手機在火車站廣場流淚的樣子……都讓我願意相信她是一個天使,她小小的白裙子,就是她小小的翅膀。我們都沒有見過天使,而天使應該就是這樣吧,縱然傷痕累累,依然奮不顧身且永遠笑容甜美。
我的小耳朵,她一定是這樣的。我無數次地揣測關於她的結局,無數次地問別人同一個問題:你想小耳朵嫁給誰呢,張漾還是許弋?我得到的答案是一半對一半,於是我一面寫一面掙扎,一面寫一面猶豫,但其實到最後我才發現,答案是明擺著的。我知道我無法改變我自己,就像吧啦無法改變吧啦,小耳朵無法改變小耳朵一樣。我知道我們每一個人,就算是有了足夠的理由,也無法說服自己改變在初初來時的路上,就早已經決定了的一個選擇。那是命運的安排,最好的方式,就是微笑著接受。
我喜歡在清晨最好的陽光里敲字,手指在鍵盤上來回,像彈鋼琴,我被文字控制,內心響起音樂。感覺無與倫比的幸福,我深知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擁有這樣的幸福,於是我越來越懂得感恩,懂得用最舒服的語調和別人交談。懂得付出,其實是一種最美好的獲得。當然這也是危險的,因為有時候我會在自己的文字里迷失,找不到來時的路,我極力尋找一雙翅膀,希望它可以帶我飛越,於是我可以看得更高望得更遠。我忘了,當我展翅飛,也許就停不下來。好像《校服的裙擺》里羅寧子和小三兒的一段對話:鳥為什麼會一直飛?因為它不飛,就有可能會死掉。可是沒有人願意死掉。生命生生不息。我們都要面向太陽,驕傲地活著。像力力麥在MSN上的名字:如鷹一樣展翅飛翔。我喜歡這句話,喜歡驕傲地活著。喜歡所有積極向上的人們。 2005注定是忙碌的,簽售,講座,總是讓我摸不著邊且極度抓狂的電視劇。常常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可是2005對我而言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我終於寫完了我的《左耳》,完成了我和我的少年朋友和青年朋友們共同的成長儀式。煙花,屋頂,年輕的無所畏懼的面孔。我們都經過或者正在經過的歲月。有的東西留了下來,有的注定永遠消散。所幸的是,在擦肩的時刻,我們記住了彼此。如果我的微笑點亮了你,在你去的路上多出一盞燈,那么我也會感覺溫暖。當然還有很多的路人,我們可能永遠陌生,當我經過你身旁,哪怕你看不到,猜想到我的美,也是好的。讀一本書,很累。親愛的,謝謝你們。饒雪漫 2005年11月20號寫於江蘇鎮江
序言
我在河邊慢慢蹲下身來。
漸漸聽不清風的聲音。
我好像又看見了吧啦,那個名字特別奇怪的女孩。看見她穿了有長長流蘇的裙子,背了玫瑰紅的小包,拖著誇張的步子走近,用明亮的眼睛瞪著我問:木子耳,你真的,真的想變成個壞姑娘?
我重重地傻不拉嘰地點頭。
吧啦的手啪啦打在我頭上。
我始終沒有成功地變壞。
但我還是寧願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吧啦。
這樣,興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也不會因為想念吧啦,讓自己的十七歲,痛得如此的潰不成軍。
選自木子耳的部落格《左耳說愛我》